摘要:一把沾血的石头从苏长林手中滑落,他对着杨储豪尚有温度的尸体轻声说了句“杨叔,对不住”,转身却露出了毛骨悚然的微笑。
苏长林笑着砸死恩人时,连老天都闭上了眼!
一把沾血的石头从苏长林手中滑落,他对着杨储豪尚有温度的尸体轻声说了句“杨叔,对不住”,转身却露出了毛骨悚然的微笑。
苏长林在杨储豪府上做了多年账房,所有人都觉得他对杨储豪如亲父,直到杨储豪的尸体在荒郊野外被发现,头颅被砸得面目全非,老沙颤抖着说出那句话:“chu 生都干不出这种事”。
长安城的雨季总是漫长,十四岁的苏长林穿着打补丁的衣裳,站在城南一家面馆外瑟瑟发抖。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混着眼角的泪水一起滴进泥土里。
他说他寡母新丧,独自来长安谋生,身无分文。面馆老板心善,给了他一碗热面。他吃完偷偷跑了,一路跑一路哭。
后来遇见沈小青,他把这个“最落魄的事”又说了一遍。
那些细节栩栩如生,那家面馆后来转了手,成了如今的甜品铺子。说到动情处,他的眼眶会微微发红,声音哽咽却克制。
这个专门为欺骗好人而精心编织的假故事,有两个致命吸引力,一是悲惨身世博取同情,二是为母报仇的孝子形象。
长安城里善良的人们听完,无不动容。沈小青就是其中之一。对苏长林来说是一场精心的表演,对沈小青却是“故人重逢”,她记得那个雨天在面馆外瑟瑟发抖的少年。
苏长林知道如何拿捏人心,他不直接要什么,只是默默做事,偶尔流露一丝脆弱。欠的那碗面钱后来还了,欠沈小青的,他说“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话说得漂亮,事做得绝情。
杨储豪收留苏长林那年,长安城正经历一场洗牌。
言凤山权倾朝野,虎贲暗卫遍布全城。杨储豪作为商人,能在这样的时局中站稳脚跟,靠的是谨慎与义气。他看苏长林孤苦无依,便留在身边做事,一留就是多年。
在所有人眼中,苏长林对杨储豪忠心耿耿。端茶递水,打理账目,处理府中大小事务,从无差错。杨储豪也渐渐将他视为心腹,许多机密事情都交给他去办。
直到谢淮安出现,长安局势开始动荡。
杨储豪夹在谢淮安与言凤山之间,处境艰难。谢淮安需要他帮忙对付言凤山,而言凤山则用一条鱼警告他,意思是“敢帮谢淮安,这就是下场”。
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苏长林露出了獠牙。
老沙去城外收殓杨储豪的尸体时,双手颤抖得连白布都抓不稳。尸体旁边有块沾血的石头,边缘已经破损,那是反复砸击造成的。
苏长林后来对言凤山说,“东家的恩情我念着,可我生来就是铁秣人,我的命不是杨叔给的。”这话说得轻巧,仿佛只是解释自己为何改换门庭。
但老沙看到现场后,连续做了三天噩梦。他对人说:“苏长林不是人。杨爷待他如子侄,收留他,栽培他。他怎么能……怎么能笑着用石头……”
是的,笑着。
目击者称,苏长林动手时,脸上居然带着微笑。那不是愤怒的狞笑,而是平静的,甚至有些愉悦的微笑,就像在完成一件期待已久的工作。
苏长林的伪装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但有两个人例外,谢淮安和言凤山。
谢淮安背负灭门之仇,在长安潜伏十年,从一个天资过人的少年,磨砺成满腹算计的谋士。他见过太多伪装,自己就是伪装的高手,表面是温文尔雅的县衙主簿,实则是浑身充满狠劲的复仇者。
真正经历过创伤的人,回忆是碎片化的,会有不合逻辑的空白,会有不愿触及的痛处。但苏长林的故事太流畅,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每个情绪转折都精准到位,像反复排练过的戏文。
言凤山的反应更直接。这位虎贲将军掌控朝中大权,以狠辣手段著称,本为谢淮安父亲门下首徒,后叛变灭刘家满门。他见过人性最黑暗的部分,自己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当苏长林投靠他,再次讲述那个故事时,言凤山只是冷笑。
后来苏长林在他身边侍奉,端茶倒水,无微不至。有次言凤山突然说,“你让我想起王朴。”苏长林以为这是夸奖,忙谦虚低头。
言凤山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但王朴对我至少是真心的。”
王朴是言凤山养大的孩子,虽然最后因立场不同而死,但那份养育之恩是真实的。而言凤山看着苏长林“虚伪的贴心侍奉”,只觉得恶心。
这两个人都曾失去一切,都曾在绝境中挣扎求生。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悲惨故事,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创伤不会包装得如此精美。
苏长林有照镜子的习惯,不是顾影自怜,而是审视自己的表情。
他会在没人的时候,对着水面或铜镜练习微笑,不是开心的笑,而是那种带着三分忧伤、三分感激、四分坚韧的复杂表情,这是他最常用的面具。
杀杨储豪那日,他也在河边看过自己的倒影。
月光洒在水面上,映出一张平静的脸。没有杀人后的慌乱,没有背叛恩人的愧疚,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释然。他盯着水中的自己看了很久,然后轻轻搅乱水面,让倒影破碎消失。
那个倒影太可怕了,可怕到连他自己都不敢久看。
苏长林是铁秣人,那个为母复仇的故事,是最高明的谎言,是连自己都骗过的。他在长安这些年,逢人就说那个故事,说得多了,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相,哪些是编造。
但行动不会说谎。
他可以一边对沈小青说“你是我在长安唯一的温暖”,一边在必要时毫不犹豫地牺牲她;他可以一边感念杨储豪的恩情,一边用石头砸碎恩人的头颅;他可以一边对言凤山表忠心,一边在心中盘算如何获取更大利益。
这种分裂,让他成为比王朴更可怕的存在。
王朴至少有自己的坚守,对言凤山有真实的感情。而苏长林,就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所有的温情都是表演,所有的忠诚都是工具。
苏长林最终死在藏水川,被谢淮安反杀。长安城恢复了暂时的太平,但那些被他欺骗、伤害过的人,心中永远留下了一道疤。
谢淮安在整理苏长林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手札。里面记录着他在长安的每一天,见了谁,说了什么故事,对方有什么反应。像是戏子在记录每场演出的观众反馈。
手札最后一页写着,“面具戴久了,就长在脸上了。不知道哪天,我会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翻过这页,背面却是一片空白。
来源:剧情探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