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为救甄嬛而死,她贴身戴的银锁被收起,10年后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21 05:21 1

摘要:流朱为救甄嬛而死,她贴身戴的银锁被收起,10年后,甄嬛发现锁内竟刻着一行字,内容让她瞬间泪崩

流朱为救甄嬛而死,她贴身戴的银锁被收起,10年后,甄嬛发现锁内竟刻着一行字,内容让她瞬间泪崩

“太后,这只银锁……您看,都裂开了。”

“拿来我瞧瞧。”

“小心,别割着您的手。”

“无妨。”

甄嬛接过那半片冰冷的银锁,指腹轻轻摩挲着内壁粗糙的刻痕。

心跳得像战鼓一样,一下,又一下,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十年了。

流朱,我的好妹妹,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

1

紫禁城的风,十年如一日,吹过高耸的宫墙,带不走半点里面的愁绪,也吹不进半分外头的人气。

甄嬛坐在圣母皇太后的宝座上,已经十年了。

她如今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一抬手,便能掀起朝堂风云。

可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住在一座更华丽、更宽敞的笼子里罢了。

这十年,她送走了皇帝,送走了所有曾经的敌人,也送走了自己最后的青春和天真。

如今的永寿宫,富丽堂皇,奴仆成群,却安静得像一座陵寝。

这日午后,日头正好,暖洋洋地洒在永寿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眼的金光。

甄嬛有些倦了,眼皮沉沉地往下耷。

她挥了挥手,让跟前的宫女都退下。

“槿汐,你留下吧。”

“是,太后。”

槿汐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力道适中地为她捏着肩膀。

“哀家最近总是梦见从前的事。”

甄嬛闭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人上了年纪,都爱怀旧。”

槿汐柔声安慰道。

“是啊,上了年纪了。”

甄嬛自嘲地笑了笑。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纹路,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

“去,把偏殿里那些旧箱子都搬出来,哀家想看看。”

“太后,那些都是陈年旧物,落满了灰,仔细熏着您。”

“无妨,哀家就是想闻闻那股子灰尘味儿,那叫岁月的味道。”

槿汐拗不过她,只好命人去办。

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抬着七八口大箱子,放到了殿中央。

这些箱子,有的是她刚入宫时从甄府带来的,有的是后来在碎玉轩住着时用的,还有的是搬到永寿宫后添置的。

每一口箱子,都装着一段回不去的时光。

甄嬛站起身,走到箱子前,亲自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口。

一股樟脑和旧书卷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太后,这些都是您当年最爱看的书。”

槿汐从里面捧出一摞书,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甄嬛随手抽出一本《牡丹亭》。

书页早已泛黄,边角都起了毛。

她记得,当年在杏花微雨的御花园里,她就是在这里,遇见了那个自称“果郡王”的男人。

他说,“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那时的她,还相信这世上有情深意重,有心意相通。

她将书合上,放了回去,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再深的情意,也抵不过君心难测,抵不过权欲熏心。

她又打开了另一口箱子。

里面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几件早已不合时宜的旧衣裳,几方绣了一半的帕子,还有一只做工精巧的风筝。

那风筝,是允礼亲手为她做的。

她曾拉着这只风筝,在圆明园的草地上,笑得像个孩子。

如今,做风筝的人,早已化为一抔黄土。

看风筝的人,也早已心如死灰。

“这些……都拿去烧了吧。”

她淡淡地吩咐。

“是。”

槿汐应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甄嬛的目光,在箱子里逡巡,最后,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檀木匣子吸引了。

那匣子不过巴掌大小,做工却很精致,上面雕着缠枝莲的花纹,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只是匣子上的铜锁扣,已经生了一层薄薄的绿锈。

“这是什么?”

甄嬛伸出戴着长长护甲的手,指了指那个匣子。

槿汐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回道:“太后,这是……流朱那丫头的

甄嬛的心猛地一抽,像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流朱。

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也很久没有允许自己想起了。

仿佛只要不去想,那个鲜活的生命,就从未离去。

她的指尖,有些发颤。

“打开它。”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槿汐从腰间取下一把小钥匙,摸索了半天,才将那生锈的锁扣打开。

“吱呀”一声轻响,匣盖被掀开。

匣子里,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绫罗绸缎。

只有一只银锁,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绒布上。

长命锁的样式,很普通,宫里当差的丫头们,家里但凡过得去些的,都会戴一个,求个平安顺遂。

只是这只,早已没了当年的光泽,通体氧化得发黑,像是从火里燎过一般。

锁身上,还沾着几点早已凝固成暗褐色的血迹。

那颜色,刺得甄嬛的眼睛生疼。

她的眼前,瞬间又浮现出十年前那个血色黄昏。

流朱为了给她争一条活路,娇小的身躯决绝地扑向侍卫冰冷的刀锋。

那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她眼前的整个世界。

也染红了她之后,漫长而孤寂的一生。

“太后……”

槿汐见她神色不对,面色惨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不由得担忧地唤了一声。

甄嬛像是被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回过神来。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却觉得胸口闷得发疼,几乎喘不过气。

“烧了吧。”

她哑着嗓子说,声音里透着一股决绝。

“连同这个匣子,一并烧了,送她最后一程。”

她以为,只要烧了,就能把这段记忆也付之一炬。

“是。”

槿汐低头应着,伸手要去拿那个檀木匣子。

就在这时,甄嬛的手臂不知怎地一软,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她的手肘撞到了槿汐的手臂。

“啪”的一声。

那个小小的檀木匣子,从槿汐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坚硬冰冷的金砖地面上。

匣子摔得不重,可那只原本就脆弱不堪的银锁,却因为这一下震动,从中断裂开来。

清脆的断裂声,在这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甄嬛的心,也跟着那声音,猛地一沉。

她弯下腰,想去捡拾那断开的银锁。

指尖触碰到断口处,忽然感觉有些异样。

那断口并不平滑,甚至有些硌手。

她将那半片银锁拿到眼前,眯起眼睛,凑到窗边的光亮下仔细地看。

在银锁的内壁,靠近边缘的地方,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

是摔出来的裂纹吗?

不像。

裂纹不会如此规整。

倒像是……有人用什么尖锐的东西,人为地刻上去的。

是什么呢?

她的心,没来由地,开始狂跳起来。

2

往事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毫无预兆地剖开她十年来辛苦维持的平静。

那一日,碎玉轩外,禁军林立,如同铁桶。

她被禁足,病势汹汹,高烧不退,人事不知。

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

连太医都请不来一个。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病痛折磨,一点点走向死亡。

是流朱,那个平日里咋咋呼呼,性子最急最烈的丫头,用最惨烈的方式,为她撞开了一条生路。

甄嬛的记忆,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午后。

她躺在床上,浑身滚烫,意识在清醒与昏迷之间徘徊。

她能听到浣碧和槿汐在屋外焦急的哭声。

“怎么办啊槿汐姑姑,小主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守门的侍卫根本不让我们出去!”

“他们说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踏出碎玉轩半步!”

“这可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小主就没命了!”

然后,她听到了流朱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哭什么!哭有用吗!”

“小姐快不行了!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我去求他们!我跪下求他们!”

“他们不放我去请太医!我就死在这里!”

“我倒要看看,碎玉轩死了人,他们怎么跟皇上交代!”

甄嬛挣扎着想坐起来,想喊住她。

“流朱……别去……”

可她发出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像一团火,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是流朱。

她冲出去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丫头的眼睛又红又亮,里面有泪,更有火。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有不舍,有担忧,有决绝,还有一种……她当时无法理解的悲壮。

然后,她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门外那些侍卫手中明晃晃的刀锋。

她听到了外面的争执声。

“站住!不许出去!”

“求求你们了,让我们去请太医吧!我们小主快不行了!”

“没有皇命,谁也不能过!”

“你们这是要逼死人吗!”

“滚开!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们刀剑无眼!”

接着,便是流朱那一声凄厉的呐喊。

“你们不让我过去,我就死给你们看!”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其实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在甄嬛的耳中,却像一道惊雷,在她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紧接着,是浣碧撕心裂肺的尖叫。

“流朱——!”

甄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床上滚了下来,爬到门口。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流朱小小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

鲜血,从她单薄的身体里汩汩涌出,染红了碎玉轩门前冰冷的青石板,像一朵开到极致的、妖艳的红莲。

那只她从小戴到大的银锁,从她的衣襟里滑了出来,掉在血泊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银色的锁,红色的血。

那画面,深深地烙进了甄嬛的脑海里,十年,都未曾褪色分毫。

侍卫们慌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丫头,性子竟然如此刚烈。

碎玉轩闹出了人命,这事,终究是惊动了皇帝。

她得救了。

太医来了,好药也源源不断地送了进来。

她的病,好了。

可流朱,却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是苏培盛,那个总是一脸精明、懂得审时度势的大太监,在处理现场的时候,悄悄将那只沾满血迹的银锁捡了起来。

在一个无人注意的深夜,他将银锁用一方帕子包好,送到了甄嬛的床前。

“小主,这是流朱姑娘的念想,您收好。”

苏培盛的声音压得很低。

“这宫里,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但肯为主子拼命的,不多。这丫头,是个忠仆。”

甄嬛没有说话。

她只是伸出手,接过了那方帕子。

帕子打开,那只银锁静静地躺在里面,上面的血迹已经半干,摸上去,黏腻而冰冷。

她握着那只尚有余温、却沾满血迹的银锁,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却没有流一滴泪。

她知道,从那一刻起,她不能再哭了。

眼泪,是这宫里最没用的东西。

它换不回流朱的命,也换不来皇帝的半分垂怜。

能让她活下去的,只有狠。

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后来,她被废出宫,在甘露寺受尽磋磨。

青灯古佛,残羹冷炙,她都一一熬了过来。

再后来,她设计回宫,以熹妃之名,重返这吃人的紫禁城。

她一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斗华妃,除祺嫔,扳倒皇后。

她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上至尊之位,自己则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十年里,她经历了太多。

废妃的屈辱,丧子的剧痛,权力的倾轧,人心的险恶。

她变得越来越不像当初那个在杏花树下吹箫的甄嬛了。

那颗曾经柔软的心,被磨砺得坚硬如铁,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而这只银锁,就像一个不能触碰的开关,被她锁进了记忆最深处的那个檀木匣子里。

她不敢看,也不敢想。

因为她怕,怕自己一旦想起流朱,那身好不容易披上的坚硬铠甲,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质问自己。

甄嬛,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拥有了这泼天的富贵和权势,到底值不值得?

那个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傻丫头,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是会为你高兴,还是会为你难过?

这些问题,她没有答案。

也不敢去寻找答案。

所以她选择遗忘,选择尘封。

可她忘了,命运的丝线,早已将一切都牢牢系住。

该她知道的,该她面对的,一样也逃不掉。

就像这只摔裂的银锁,注定要在十年后,将一个被掩埋的秘密,重新带回她的面前。

3.

一连几日,甄嬛都有些心神不宁。

那半片银锁,她最终没有让槿汐拿去烧掉。

她鬼使神差地,将它留了下来,就放在了梳妆台最显眼的多宝格上。

仿佛在跟自己赌气,又仿佛是在逼迫自己去面对什么。

每当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之时,她总会忍不住将那半片银锁拿在手里。

她会点亮一盏烛台,将银锁凑到火光下,翻来覆去地看。

那道划痕,实在是太浅了,浅得像头发丝一样。

而且断断续续,不成章法。

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经年累月磨损出的痕迹。

可甄嬛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普通的磨痕。

这更像是……有人用一根极细的绣花针,或者是一根簪子的尖头,在上面一点一点,极其费力地刻上去的。

流朱的女红并不好,针线活总是做得歪歪扭扭。

若是她刻的,倒也说得过去。

可她为什么要在一只银锁的内壁刻字?

又要刻些什么呢?

是她自己的名字?还是她心上人的名字?

甄嬛想不明白。

这几日,她连批阅奏折都有些心不在焉。

皇帝弘历来看望她时,都看出了她的异样。

“皇额娘,您这几日似乎清减了些,可是凤体有恙?”

弘历如今已是英姿勃发的青年帝王,眉宇间颇有几分先帝的风采,但对甄嬛,却始终恭敬孝顺。

“哀家无事,只是近来天气转凉,睡得不大安稳罢了。”

甄嬛淡淡地应付过去。

“那儿子让太医院给您开些安神的方子,您可要按时服用。”

“皇帝有心了。”

送走了弘历,甄嬛又是一个人枯坐在殿中。

安神汤?

她喝的安神汤还少吗?

可再好的汤药,也安不了她这颗被搅乱了的心。

这天夜里,乌云蔽月,狂风大作。

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大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狠狠地砸在永寿宫的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骇人声响。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将整个宫殿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

“轰隆——”

那雷声,仿佛就在头顶炸开,整个永寿宫的地面,都跟着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睡得正浅的甄嬛,被这声惊雷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坐起身,心口怦怦直跳,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又梦见流朱了。

梦里,流朱还像从前一样,穿着那件红色的比甲,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小姐,今天御膳房送来的杏仁酪真好喝,我偷偷给您留了一碗!”

“小姐,您看那只蝴蝶,飞到您的头发上啦!”

可她一回头,流朱的笑脸就瞬间被鲜血覆盖。

“小姐,快跑……”

“太后!太后!”

守在殿外的槿汐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手里还举着一盏烛台。

“您又做噩梦了?”

甄嬛喘着粗气,点了点头,用手抚着狂跳不止的胸口。

“哀家没事,许是被雷声惊着了。”

她披上外衣,走到窗边,推开了一道缝。

冰冷的风裹挟着潮湿的土腥气,猛地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外面的世界,已是一片风雨飘摇。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比刚才那声更加响亮,更加骇人。

这一次,仿佛是直接劈在了永寿宫的屋顶上。

殿内的梁柱都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甄嬛下意识地回头,朝着梳妆台的方向看去。

借着窗外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光亮,她清楚地看见,摆在多宝格最高处的那半片银锁,因为剧烈的震动,从格子上滚落下来。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弧线,然后“叮”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甄嬛的心,莫名地一紧。

仿佛摔碎的不是那片银锁,而是她的心。

“槿汐。”

她扬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去,把地上那个东西捡起来。”

她用手指了指梳妆台下的阴影处。

槿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她弯下腰,借着手里的烛光,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才将那半片银锁拾了起来。

“呀,太后,这锁……好像又裂了。”

槿汐举着银锁,凑到烛光下一看,有些惊讶地轻呼出声。

甄嬛心中猛地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拿来我看看。”

她几乎是从槿汐手里,将那半片银锁抢了过来。

果然。

原本只是从中间断成两半的银锁,其中一半因为刚刚那一下猛烈的摔击,又从中间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

那缝隙,沿着之前那道细微的划痕,一路延伸下去。

这一次,几乎是彻底裂成了两瓣。

甄嬛看着那道裂缝,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用戴着护甲的指甲,在那裂缝处轻轻一掰。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银片,就应声脱落了下来。

而随着这块银片的脱落,内壁上隐藏的秘密,也终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在原本被覆盖住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排更加清晰、更加完整的刻痕。

光线太暗了。

槿汐手里的烛火,离得有些远,还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

甄嬛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像一只要冲出胸膛的困兽。

一种前所未有的预感,像冰冷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扇尘封了十年的大门前。

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巨锁。

而现在,她找到了打开这把锁的钥匙。

门后,是她不敢想象,却又渴望了十年的真相。

“把蜡烛拿近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再近些!”

“是。”

槿汐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烛台,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昏黄的烛光,终于驱散了那片小小的黑暗。

光亮,照亮了那片刚刚脱落的银锁内壁。

那上面,真的有字!

虽然字很小,笔画也很稚嫩,甚至有些歪歪扭扭。

但一个一个,清晰可辨。

甄嬛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住了。

她的瞳孔,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4.

甄嬛颤抖着手,将那半片碎裂的银锁,一点一点,缓慢地,凑到烛火前。

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锁的内壁,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是自己眼花,生怕这只是风雨夜里的一场幻觉。

槿汐在一旁高高地举着烛台,手臂都有些酸了,却大气也不敢出。

她跟了太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

即便是当年得知果郡王死讯的时候,太后也只是在人后默默流泪,人前依旧是那个端庄威严的熹贵妃。

可现在,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太后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那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恐惧。

那是一种极力压抑着某种巨大情绪的、从灵魂深处透出的颤栗。

烛光,终于不再摇曳。

那一行藏在银锁最深处的字,也终于完完整整地,清晰地,映入了甄嬛的眼帘。

就是简简单单七个用绣花针尖刻下的、歪歪扭扭的蝇头小字。

一笔一划,都刻得极深,深得仿佛要穿透这层薄薄的银片,刻进人的骨头里。

当看清那七个字的内容时,甄嬛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千万道惊雷同时在她耳边炸开。

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

风声,雨声,雷声,都消失了。

眼前富丽堂皇的宫殿,身边忠心耿耿的槿汐,也都化为了虚无。

天地间,只剩下那七个字。

像七个烧红的烙铁,带着滚烫的温度,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烙在了她的心上。

烙得她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哐当——”

一声脆响。

她手一松,那半片她视若珍宝的银锁,掉在了地上。

可她却浑然不觉。

她只是呆呆地站着,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木雕。

双目圆睁,眼中迅速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里面翻涌着震惊、荒谬、悔恨、和一种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彻底撕裂的巨大悲恸。

“太后!”

“太后您怎么了?”

槿汐被她这副模样吓坏了,手里的烛台都险些拿不稳。

她连忙放下烛台,上前扶住甄嬛摇摇欲坠的身体。

“太后您别吓奴婢啊!”

甄嬛却像没有听见一般,猛地推开了她。

她的目光,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半片在烛光下闪着微光的银锁。

泪水,毫无预兆地从她早已干涸的眼中汹涌而出。

那不是无声的饮泣,而是决堤的洪流。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划过她保养得宜的脸颊,一滴一滴,砸在明黄色的凤袍上,迅速晕开一团团深色的、丑陋的痕迹。

那泪水,冰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却又滚烫得像刚刚喷发出的岩浆。

她猛地蹲下身,不顾太后的仪态,不顾满地的冰冷,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上摸索着。

她将那半片银锁重新抢回手里,然后紧紧地,紧紧地攥在了掌心。

冰冷的金属边缘,和那尖锐的断口,深深地刺进了她的掌心嫩肉里。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一点点渗了出来。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只是攥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那半片银锁,彻底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与自己合为一体。

“你……”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的破锣。

“你怎么会知道……”

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对着那只冰冷的、沾着她鲜血的银锁,喃喃自语。

“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凄厉的质问,和无尽的绝望,回荡在这空旷寂静的宫殿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槿汐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连声呼唤:“太后!太后您清醒一点啊!您别吓奴婢啊!”

“来人!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她凄厉地朝着殿外喊道。

可甄嬛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七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耳边,在她的心里,反复地回响,盘旋。

像一道永远不会停歇的魔咒,将她牢牢禁锢。

她喃喃自语,嘴唇翕动,几乎要将那七个字,一个一个,清晰地念出声来。

菀菀类卿,终究是错”。

那只银锁,是纯元皇后的遗物,是皇上亲手交到她手里的。那时她还以为,皇上待她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是独一无二的。直到此刻,银锁上沾着的她的血,晕开了锁芯里藏着的那一行小字,她才惊觉,自己这一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替身戏。

她猛地抬手,想要将这银锁狠狠摔碎,可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金属,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那银锁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宫殿里,格外刺耳。

槿汐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殿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太医们匆匆忙忙地赶来,跪在地上请脉。可甄嬛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枚银锁,眼神空洞得可怕。

她想起初入宫时的青涩,想起倚梅园里的“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想起凌云峰上的辗转难眠,想起回宫后步步为营的算计。她以为自己赢了,赢了皇后,赢了后宫所有的女人,赢了这至高无上的太后之位。

可原来,她什么都没赢。

皇上到死,心里装着的,都只有纯元皇后。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不过是因为她眉眼间有几分像纯元。他叫她“菀菀”,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怀念另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

甄嬛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汹涌而出,笑得浑身发抖。她笑得那样凄厉,那样绝望,听得殿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话:“太后娘娘……忧思过甚,急火攻心,怕是……怕是伤及根本了。”

槿汐哭得撕心裂肺:“太后!您别这样!奴婢求您了!”

甄嬛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她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窗边。窗外,是万里无云的晴空,是金碧辉煌的紫禁城。这是她用半生心血换来的天下,可她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荒凉。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窗棂上精致的雕花,指尖冰凉。

“皇上,”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若有来生,你别再遇见我,我也别再遇见你了。”

“纯元皇后很好,可我,终究不是她。”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溅在明黄色的窗纱上,像一朵开得极尽绚烂的红梅。

她缓缓闭上眼,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槿汐的哭喊声刺破了宫殿的寂静,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施救,可甄嬛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她死在了这万里江山的最高处,死在了这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直到最后,她都没能等到一句,真正属于她甄嬛的,“朕心悦你”。

后来,史书上记载,孝圣宪皇后崩于长春宫,谥号孝圣慈宣康惠敦和诚徽仁穆敬天光圣宪皇后,葬于泰东陵。

无人知晓,这位权倾后宫的太后,临终前,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一句迟了一生的,真心话。

来源:敏锐海风dlXg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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