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舅崔国明,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仗义人,为了把铁兄弟郭大炮从拘留所捞出来,愣是一把年纪放下老本行,咬牙要去考律师证。
老舅崔国明,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仗义人,为了把铁兄弟郭大炮从拘留所捞出来,愣是一把年纪放下老本行,咬牙要去考律师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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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梦寐以求的律师资格通知书在口袋里还没捂热,就被一纸罚款单换了去。崔国明站在初冬的冷风里,觉得老天爷这玩笑开得真够劲儿。
事情的源头,得从他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的兄弟郭大炮说起。
郭大炮是个杀猪的,人憨实,近年却倒霉透顶——母亲去世,父亲瘫痪,妻子也走了。
一次喝酒,愁苦的郭大炮问老舅咋转运。老舅随口说了句:“要不……找个算命的破?”
就这句随口的话,把郭大炮推进了深坑。他真去找了个江边的盲人算命,对方让他某天夜里去河边“洗清杀孽”。他照做了,扔了刀,烧了纸。巧的是,没过几天,那河边真发现了一具女尸。
杀猪的、刚去扔过刀、还说要“洗清血债”——郭大炮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直接被当成了头号嫌疑人抓了进去。
隔着探视玻璃,郭大炮那绝望的眼神像烧红的钉子,烫得老舅坐立难安。“兄弟,我是听了你的话才去的啊!”这话郭大炮没说出口,但老舅自己给自己判了刑。
“捞他出来!堂堂正正地捞!”一个疯狂的念头砸进他脑子里:我要考律师,亲自给他辩护!
家里炸了锅。妻子李小珍瞪大眼睛:“崔国明,你四十了!法律书是天书,你看得懂吗?”一向沉默的姥爷吧嗒着旱烟,最后磕了磕烟杆:“认准了,就干!”
老舅凑钱买了书,家里静得只剩翻书声和默背的窸窣。这个早过了青春年纪的男人,拿出了拼命的劲儿。
考试那天,他下笔飞快,提前交了卷。走出考场,阳光刺眼,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堵了半年的胸口,终于透进来一丝风。
然而,风是进来了,米缸也快空了。等证书下来的两个月,家里不能喝西北风。
转机出现在外闺女梦梦带回来的一副“小孔眼镜”上,说是能治近视,学校同学卖一百多一副。老舅拿着那塑料框子,研究了好几天,一拍大腿:“这玩意,我能做!”
他的“工厂”是自家阳台,“员工”就他一个。在校门口蹲了几天,生意冷清。老舅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活蹦乱跳的学生,灵光一闪。
他找到了二胖,塞过去两副眼镜:“帮舅试试,卖出去,差价归你。”
校园市场的闸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眼镜新奇又便宜,孩子们争相购买。老舅顺势组织起一支“学生销售队”,给他们几块钱跑腿费。一传十,十传百,几百副眼镜不到一个月销售一空。
老舅摸着那叠厚厚的、沾着汗水的零钱,第一次感觉,救兄弟的路,亮堂了,养家的担子,也能松一松了。
孩子们有了零花钱,开始攀比炫富。很快,老师察觉了,校长知道了。再然后,穿着制服的警察就敲开了老舅家的门。
“雇佣未成年、无照经营、偷税漏税……”一个个词砸下来。辛苦赚的钱,一分没留,全成了罚款。
最后,办案人员面无表情地告知:“崔国明,你的律师资格考试通过了。但鉴于你目前的违法行为,资格证书予以暂扣,待事件处理完毕再议。”
老舅张了张嘴,像离水的鱼,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天晚上,他又去了拘留所。郭大炮还在里头满怀希望地问:“国明,证快下来了吧?我就知道你能行!”
老舅隔着玻璃,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用力点头:“快了,就快了。你再……坚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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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能说出暂扣的事。回家的路又黑又长,这个讲义气、不信邪的东北汉子,脊梁第一次被压得有些弯。
他的“证”暂时飞了,但他身上那种“敢闯、敢试、摔倒再爬起来”的劲儿,才是平凡人生里最真实、最不屈的弧光。
来源: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