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生意人》除了展现商海浮沉,还演绎了一个扭曲家庭的悲剧。大结局里,抛妻弃子的渣爹李万堂,竟和苦守寒窑的原配古胡氏合葬了,看似圆满。可是两个儿子被彻底毁掉的人生。一个手握金山银山却走上绝路;另一个任劳任怨,却至死得不到父母一个正眼。
《大生意人》除了展现商海浮沉,还演绎了一个扭曲家庭的悲剧。大结局里,抛妻弃子的渣爹李万堂,竟和苦守寒窑的原配古胡氏合葬了,看似圆满。可是两个儿子被彻底毁掉的人生。一个手握金山银山却走上绝路;另一个任劳任怨,却至死得不到父母一个正眼。
李钦直到被抄家下狱,都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哪里。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李家独子,从小要风得风,父亲李万堂是名震江南的盐商巨贾。在外人看来,李万堂对这个儿子倾尽所有,临死前甚至将李家最大的秘密,一间藏满奇珍的密室留给了他。这难道不是父爱的极致吗?
可李钦感受到的,全是冰凉的算计和赤裸裸的比较。父亲嘴上说爱他,目光却永远追随着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古平原。李万堂会暗中动用关系,为流放犯古平原铺路买官;会在古平原的生意陷入绝境时,悄悄伸出援手。他甚至在临终前,对心腹直言:“古平原,才最像我。”这句话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李钦心里。他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在盐业上绞尽脑汁要压古平原一头,得到的却是父亲一声叹息和“切忌太满”的告诫。
李万堂一死,李钦的天就塌了。一直对他笑脸相迎的官场大佬瑞麟瞬间翻脸,用最恶毒的语言当众羞辱他,逼他交出盐场。瑞麟太了解这个骄傲的公子哥了,他知道极致的羞辱能点燃李钦玉石俱焚的怒火。李钦果然中计,在绝境中选择了与洋商合作这条“捷径”。他天真地以为,商场成王败寇,只要赢了古平原,就能赢得父亲的认可,赢得一切。
可他错了。古平原背后站着两江总督,他贩卖私盐可以是“灵活变通”,是“为国筹饷”。而李钦与洋商合作,就是板上钉钉的“汉奸”,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卖国贼。瑞麟等的就是这个罪名,一道圣旨下来,赫赫扬扬的李家被抄了个干干净净。李钦坐在牢里,想起父亲留给他的那间密室宝藏,突然癫狂大笑。那哪里是爱?那分明是催命符,是把他架上火堆的柴薪。父亲把欣赏和认同给了古平原,把惹祸的财富留给了他,他到头来,连自己该姓李还是姓古都不知道了。这份“爱”,冤得他百口莫辩。
如果说李钦是在嫉妒与不公中被逼疯的,那古平文则是在彻底的漠视中枯萎的。他是古家的二儿子,是李万堂血脉相连的骨肉。可在这个故事里,他透明得像个影子。父亲李万堂在金山寺服毒自尽前,心心念念要见古平原一面以求原谅,对古平文,他却连提都没提一句,更别说见面。在这个生父的心里,平庸的古平文“不值一提”。
来自母亲的伤害,同样深刻而寂静。古母病重到最后时刻,回光返照之际,她把古平原和常玉儿叫到床前,留下了关于知足、关于珍惜的遗言。而对于守在身边多年、端茶送水、伺候汤药的古平文和他的未婚妻廖姑娘,古母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交待。就连廖姑娘期盼多年的名分,古母到死也没有给她。在古母心中,这个儿子和他的幸福,似乎从来都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古平文不是没有付出。哥哥古平原在外奔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很多都落在他肩上。为了一句口信,他能划着龙舟在河道上拼了命地跑一天一夜,累到几乎昏厥。他的未婚妻廖姑娘,更是把古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古家落魄时,是她炒茶卖钱补贴家用;古母病倒,是她衣不解带地床前伺候;就连与古家为敌的白依梅受了伤,也是廖姑娘默默照料。他们做的,并不比任何人少。
可这一切,都被视作了理所当然。功劳是哥哥古平原的,风光是哥哥古平原的,就连父母的关注,哪怕是临终前最后一点目光,也全是哥哥古平原的。古平文的抱怨和委屈,在家人看来是不懂事、是斤斤计较。他就像戏台上那个没有名字的龙套,全程陪跑,却无人喝彩。父母的偏心,像一堵无形的墙,把他隔绝在家庭情感之外,那种“无论怎么努力,你们都看不见我”的绝望,一点点磨灭了他所有的神采。
而这场悲剧的源头,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埋下。古母,也就是古胡氏,临终前对常玉儿说的那番话,是她用一生血泪换来的领悟。她告诉常玉儿,不要对男人要求太高,不一定要功成名就,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这话里,藏着无尽的悔意。
年轻时,她是古皖章(后来的李万堂)心心念念娶回家的妻子。家里穷,可她想要镶嵌宝石的嫁衣,古皖章就卖掉自己珍爱的书本去满足她。她望夫成龙,极力支持丈夫进京赶考,光宗耀祖。那时的古皖章,未必不是一个想与妻子恩爱白首的普通男人。然而,命运的急转弯来得太猛。古皖章途中遭遇动乱和瘟疫,科考无望,濒临绝境。面对李家的财富和招揽,他内心的天平动摇了。而古胡氏过往对物质和前程的期待,无形中成了他不敢回家、害怕面对妻子失望目光的重压之一。他选择了更容易的那条路,入赘李家,成了李万堂。
古母一生都在怨恨这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直到自己生命尽头,在梦境中,她才与年轻时的丈夫和解。她梦见古皖章落榜归来,她安慰他说:“没考中没关系,儿子有出息了。”这个梦,是她内心最深处的忏悔。她终于明白,当年那个清贫却温情的家,是被她和丈夫共同推远的。她的苛刻,他的懦弱与贪婪,合力酿成了这场长达数十年的离散。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原谅,同意与李万堂合葬。这原谅,何尝不是对她自己一生的解脱?
于是,大结局呈现出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画面。一生分离的李万堂和古胡氏,在死后终于“团圆”合葬,完成了形式上的和解与回归。而活着的孩子们,却永远被困在父母偏心编织的牢笼里。李钦在狱中想着那密室的黄金,只觉得那是父亲对他最恶毒的诅咒。古平文站在母亲的坟前,或许终于明白,自己和廖姑娘多年的侍奉,终究没能换来母亲心底的一席之地。
李万堂把对继承人的期待和欣赏,全部偏心地给了古平原;把对财富的执着和枷锁,留给了李钦;而把全部的忽视与淡漠,留给了古平文。古母则把所有的母爱、牵挂和临终的遗言,都留给了她心中最能干、最像她苦难人生的长子古平原及其妻子。那个能力平常、守在身边的儿子,和他的感情,成了这个家庭里可以随时被牺牲、被忽略的部分。这份偏心的遗产,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寒凉与伤害,在几个孩子的人生里,持续发挥着致命的威力。
#热点观察家#来源:剧迷综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