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老舅开播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15 18:04 1

摘要:小区楼下小卖部门口,那台老旧的21寸彩电屏幕,雪花点比新闻联播前的还密。两根天线歪歪斜斜地杵着,一根绑着褪色的红塑料袋,一根挂着截灰扑扑的晾衣架,活像俩刚从工地下来的、风尘仆仆又倔强的农民工。

我老舅,在电视里抽烟喝酒骂脏话,成了所有人的精神图腾

小区楼下小卖部的电视机前,每天傍晚都挤满了人。

大家屏息凝神,只为看老舅骂人。

他骂拖欠工资的包工头,骂偷奸耍滑的工友,骂涨价不眨眼的房东。

骂到激动处,他会猛灌一口白酒,把空瓶子狠狠砸在地上。

第二天,工地上的工人们发现,老舅骂过的那些事,竟然悄悄有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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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楼下小卖部门口,那台老旧的21寸彩电屏幕,雪花点比新闻联播前的还密。两根天线歪歪斜斜地杵着,一根绑着褪色的红塑料袋,一根挂着截灰扑扑的晾衣架,活像俩刚从工地下来的、风尘仆仆又倔强的农民工。

但这丝毫不妨碍它成为整条街傍晚时分最神圣的“教堂”。五点半,新闻联播的前奏还没响,小卖部王姨就会准时把频道调到那个台。塑料板凳、马扎、几块不知从哪个工地顺来的砖头,以电视机为圆心,里三层外三层地码开。汗味、劣质烟味、还有收工后没来得及洗刷的尘土味儿,在夏日黏稠的空气里无声蒸腾、混合。

所有人,无论是刚放下水泥桶的,蹬着三轮车收废品的,还是在附近餐馆颠勺颠得胳膊发酸的,此刻都成了最虔诚的信徒。他们或蹲或坐,脖子抻着,眼睛盯着那片闪烁不定的、蒙着层油腻的荧光。屏息凝神。

只等老舅出场。

片头曲是段粗粝的、带着西北口音的信天游,混着工地铁器的撞击声。然后,屏幕一亮,就是那张脸。沟壑纵横,像被烈日和风沙用最粗糙的砂纸反复打磨过。眼皮有些耷拉,看人时却总像眯着,从缝里射出两道光,能剐掉人一层皮。他穿着辨不出原色的旧工装,肩膀上永远有一块洗不掉的、深色的汗渍。

今天这集,老舅在骂包工头。

“赵黑皮!”他朝着手机吼,唾沫星子几乎要穿过屏幕溅到前排观众脸上,“你他娘的良心让狗啃了?仨月!弟兄们跟着你干了仨月,汗珠子摔八瓣,你跟我们说‘资金周转’?周转你妈个蛋!你新换的那个车轱辘,够发我们多少人工资?嗯?!”

他骂得青筋暴起,脖梗子通红。背景是杂乱肮脏的工棚,铁架床,破脸盆。镜头怼在他脸上,那些深刻的纹路在激动的情绪下扭曲、颤抖,每一道都像刻着说不出的苦。他猛地抓起脚边一个看不出牌子的白酒瓶,瓶身脏污,标签早磨没了,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瓶。劣质白酒的辛辣味仿佛能穿透屏幕。喝罢,他用袖子狠狠一擦嘴,把空瓶子高高举起——

“啪嚓!”

一声脆响,玻璃碴子四溅,在水泥地上绽开一朵惨白的花。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几乎同时跟着那响声,肩膀微微一耸,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压抑的“嗬”的一声。仿佛那瓶子砸碎的,不仅仅是屏幕里的地面。

骂完包工头,老舅的火力转向了偷懒耍滑、把重活脏活都推给别人的“老油条”工友,又转向了月底准时出现、房租说涨就涨、还挑三拣四嫌弃工人把墙面弄脏了的房东。他骂得词汇贫乏,翻来覆去就是那些直白的、带着生殖器和祖宗八辈的脏话,可每一句都像淬了火的钉子,狠狠地楔进现实最坚硬的缝隙里。

“容易吗?谁他妈的容易?!”他最后总是这样收尾,声音嘶哑下去,带着点酒后的浑浊,但那股狠劲不散,“谁不是爹生娘养,谁不是图口饭吃?可这口饭,不能吃得这么憋屈!不能!”

片尾曲响起,屏幕上滚动着演职员表。小卖部门前的人群却没有立刻散去。嗡嗡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涨起来。

“老舅今天火力真猛!”

“赵黑皮那样的,就该这么骂!”

“啧,那酒瓶子摔得……带劲!”

“房东那段,妈的,跟我那个一模一样,电表走得比刘翔还快!”

人们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红光,不是兴奋,更像是某种淤积的东西被短暂地疏通了一下。他们互相递着烟,眼神碰撞时,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畅快。然后,才拍拍屁股上的灰,拎起工具,慢吞吞地各自散去,重新汇入被霓虹灯照得光怪陆离的夜色里。

没有人真的相信,对着电视机骂几句,世界就会改变。

直到第二天,工地上开始悄悄流传一些消息。

经常给赵黑皮开车的那个小年轻,中午蹲在食堂外边抽烟,跟人嘀咕:“奇了怪了,赵老板昨天半夜接了电话,发了好大一通火,今天一大早就让我去银行……好像,是筹钱去了。”

那个专挑轻巧活干的“老油条”,破天荒地去扛了两袋水泥,虽然依旧骂骂咧咧,但明显收敛了不少,有人看见他被老舅瞪了一眼后,缩了缩脖子。

就连那个最难缠的房东,下午出现在工棚区时,语气竟然缓和了些,虽然还是涨了租,但涨的幅度比往年小了点,临走前还嘟囔了一句:“电视里都说了,都不容易……”

消息像长了脚,在搅拌机的轰鸣声里,在钢筋碰撞的脆响中,在端着铁饭盒蹲在阴凉处扒饭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流淌。人们交换着眼神,没有太多议论,只是干活时,腰杆似乎比往常挺直了那么一丝丝。偶尔有人望向工棚角落——那里,一个穿着旧工装、沉默寡言、眉眼间酷似电视里那位“老舅”的老工人,正闷头咬着馒头。

风从楼宇间的缝隙吹过,带着工地的尘土和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什么都没有明说,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那些被骂出的脏话里,在那一地晶莹的、虚拟的玻璃碎渣之上,轻微地、不可逆转地动了一下。黄昏再次降临,小卖部的电视机前,塑料板凳和马扎,又早早地占好了位置。

来源:不错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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