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终悟最深布局:两位帮衬姐姐,效忠的从不是自己而是故人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14 04:16 3

摘要: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娘娘,天凉了,该进殿了。”贴身姑姑槿汐的声音,将甄嬛从漫长的失神中唤回。

她已是圣母皇太后,坐拥这世间最顶端的尊荣。眼前的紫禁城,红墙金瓦,在落日余晖下,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吞噬了她的一生。她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腕上一只成色并不顶尖的玉镯。这镯子,是敬妃当年送的,说是贺她回宫之喜。而另一只手上,一枚温润的暖玉指套,则是端妃病榻前最后的赠礼。

“槿汐,”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忠诚,是为你而来,却又不属于你?”

槿汐一怔,不敢接话。

甄嬛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终于看懂了,看懂了那长达数十年的棋局。从她踏入这宫门的第一天起,那两位在暗中默默扶持、助她一步步登上巅峰的“姐姐”,她们的目光,其实从未真正落在自己身上。她们的棋盘上,镌刻的始终是另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只活在所有人回忆里,却操控了所有人命运的……亡魂。

她的胜利,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盛大而悲凉的——借尸还魂。

第一章:初入局,惊鸿一瞥藏机锋

雍正元年的风,还带着旧乾清宫的血腥气。那一年,甄嬛十六岁,怀着“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天真,踏入了这四方天。

彼时,她还是莞常在,因着那张酷似纯元皇后的脸,得了帝王几分特殊的青睐。后宫的水,深不见底。华妃的骄横跋扈如日中天,皇后的端庄仁厚深不可测。她与沈眉庄、安陵容结盟,如三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勉力维持。

一日,她往皇后宫中请安后,抄近路回碎玉轩,却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偶遇了几乎从不出自己宫门的端妃。

端妃坐在一架简素的软轿上,面色苍白,带着久病之人的羸弱。她手里捧着个小小的鎏金手炉,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上,眼神悠远,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莞常在。”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晰。

甄嬛心中一凛,忙屈膝行礼:“嫔妾参见端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端妃的目光缓缓从海棠花上移开,落在甄嬛脸上。那是一道极其复杂的目光,有审视,有悲悯,还有一丝甄嬛当时无法读懂的……期许。

“你很像她。”端妃轻轻道,“不止是眉眼,是那股子不染尘埃的灵气。”

甄えない。甄嬛心头一跳。宫中人人都说她像纯元皇后,但大多是私下议论,或是皇帝醉后的呢喃。如此直白地说出口,端妃是第一个。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垂首道:“嫔妾蒲柳之姿,不敢与纯元皇后相较。”

“是不必相较。”端妃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炉上精致的缠枝莲纹,“花开并蒂,各有其姿。只是,海棠虽美,却易遭风雨。要想在这宫里开得长久,要么有高墙庇护,要么……自己就得长出最坚硬的刺。”

这番话,听似提点,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距离感。甄嬛只当是前辈对后辈的善意告诫,恭敬地应了声:“多谢娘娘教诲,嫔妾铭记在心。”

端妃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记得,她也最爱这西府海棠。当年,她亲手在翊坤宫种下一株,说此花‘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最是风流蕴藉。只可惜,花开得再好,也敌不过有心人的摧折。”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轿旁的侍女低声提醒:“娘娘,起风了,该回去了。”

端妃这才如梦初醒,对甄嬛微微颔首,算是告别。软轿抬起,悄无声息地远去,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药香。

甄嬛站在原地,望着那株海棠,心中却反复回味着端妃的话。她提到了翊坤宫,那是华妃的住处。是在暗示华妃与纯元皇后的死有关?还是在借纯元皇后的例子,警告自己要小心华妃?

那时的她,心思剔透,却终究阅历尚浅。她以为自己听懂了端妃的言外之意,是要借自己的手,敲打她多年的宿敌华妃。毕竟,整个后宫都知道,端妃当年那碗致其终身不孕的红花,就是华妃亲手灌下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她将这番偶遇当做了一次心照不宣的结盟信号。回到碎玉轩,她对槿汐说:“端妃娘娘,或许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槿汐也点头称是:“娘娘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又与华妃有旧怨。若能得她青眼,确是一件好事。”

甄嬛“嗯”了一声,拿起剪子,细细修剪着瓶中的花枝。她剪去了一朵开得有些败了的海棠,正如她相信自己能剪除宫中的荆棘。她不知道,从端妃那第一眼审视开始,她就已经被放在了棋盘上一个特定的位置。那番关于海棠花的感慨,与其说是提点,不如说是一次测试——测试她是否足够聪明,去领会这深宫中的爱与憎;测试她是否足够敏锐,去成为那把可以被利用的刀。

而那句“你很像她”,更不是简单的陈述,而是一个冰冷的确认。

确认这枚棋子,终于出现了。

第二章:胧月为质,慈母之心筑高台

世事如棋,落子无悔。甄嬛很快就体会到了端妃口中“风雨”的滋味。误穿纯元皇后故衣,一朝从云端跌入尘埃。“宛宛类卿”,四个字,击碎了她所有关于爱情的幻想。她被禁足碎玉轩,心如死灰。

更沉重的打击接踵而至。父亲甄远道因文字狱被下罪入狱,甄氏一族危在旦夕。此时的她,身怀六甲,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之中,她强撑着病体,设计与皇帝在倚梅园“偶遇”,却只换来一句冷冰冰的“你先好好养胎”。

她终于明白,帝王之爱,薄如蝉翼。

产下胧月帝姬后,甄嬛对这深宫最后一丝留恋也已断绝。她决心自请出宫,前往甘露寺修行,以此为家族换取一线生机。

离宫前夜,她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胧月,泪如雨下。这稚嫩的婴孩,是她在这宫中唯一的牵挂。托付给谁,才能护她周全?沈眉庄虽好,但位分不高,且性子刚直,怕是护不住。皇后?她更不敢想。

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敬妃深夜到访。

彼时的敬妃,在宫中是个特殊的存在。她无儿无女,性情温和,不争不抢,深受皇帝敬重。她与甄嬛素有往来,却也算不上至交。

“妹妹,”敬妃一进门,便屏退了左右,目光直直落在胧月身上,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怜爱,“你当真决定了?”

甄嬛惨然一笑:“姐姐,事到如今,我已别无选择。”

敬妃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把胧月,交给我吧。”

甄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敬妃会主动提出这个请求。

“姐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敬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虽无所出,但好歹是四妃之一,皇帝敬我,皇后让我。华妃已倒,宫中能对胧月造成威胁的,唯有皇后。但只要胧月在我宫里,皇后便不敢轻易动手。一来,她要维持她贤德的表象;二来,动了我的孩子,就是动了我。我虽不争,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番话,句句在理,字字恳切。敬妃看着甄嬛,眼中没有丝毫算计,只有一片坦然和真诚。她甚至补充道:“你放心,我只是代为抚养。将来……无论你是否回来,胧ula月永远是你的女儿。我会教她识字,教她弹琴,告诉她,她的生母是这世上最勇敢的额娘。”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甄嬛的心理防线。她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姐姐大恩,甄嬛永世不忘!”

敬妃扶起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傻妹妹,说什么恩不恩的。在这宫里,我们本就该互相扶持。我喜欢孩子,却一直没有这个福分。你把胧月交给我,也是圆了我一个做母亲的梦。”

那一夜,甄嬛将胧月托付给了敬妃。她以为,这是绝境中的一抹温情,是人性未泯的证明。她感激敬妃的雪中送炭,将这份情谊深深刻在心底。

她走后,咸福宫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敬妃抱着小小的胧月,坐在窗前。孩子在她怀里睡得安详。她低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婴儿柔软的头发,口中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她说的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可怜的胧月”。

她轻声说:“姐姐,你看到了吗?这是她的女儿……我会护好她,就像当年,你护着我一样。我还会让她成为最牢固的纽带,让她额娘……有朝一日,能为了她,披上铠甲,重返战场。你未竟的事业,我们……会替你完成。”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那张一向温和端庄的脸,此刻竟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决绝。

甄嬛在甘露寺受尽苦楚,靠着对胧月的思念和对家族的责任感苦苦支撑。她不知道,她留下的女儿,不仅仅是她个人的软肋和铠甲,更是别人棋盘上,一颗早已被赋予了特殊使命的棋子。

这颗棋子,名为“羁绊”,用以牵引她这把“复仇之刃”,在最恰当的时候,归鞘,再出鞘。

第三章:凌云归来,天衣无缝铺王路

甘露寺的青灯古佛,终究困不住凤凰的羽翼。

当得知腹中怀上允礼的骨肉,为了复仇,也为了给孩子一个名正言unsurmountable的未来,甄嬛决定重返宫廷。这无疑是一步险棋,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然而,她惊讶地发现,这条回归之路,竟是出乎意料的“平坦”。

先是沈眉庄在宫中为她奔走,以“时疫”为由,请皇帝往甘露寺上香祈福,创造了二人重逢的契机。这在甄嬛意料之中。但后续的发展,却处处透着诡异的顺遂。

皇帝果然在甘露寺“偶遇”了甄嬛。旧情复燃,龙心大悦。但要接一个废妃回宫,还是以怀有龙裔的贵妃之身,必然会引来前朝后宫的巨大阻力。尤其是皇后,绝不会坐视不理。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反对的声音竟是雷声大,雨点小。

首先发声支持的,是端妃。

在一次四妃齐聚的御前议事中,当皇后以“废妃回宫,于祖制不合”为由提出异议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端A妃忽然开了口。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议论,“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莞……熹贵妃腹中既有龙裔,便是皇嗣。让皇嗣流落在外,这才是真正有损皇家颜面,违背祖宗意愿的大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帝脸上:“臣妾以为,情理大于祖制。更何况,熹贵妃当年离宫,本就事出有因,并非犯下不可赦之大错。如今皇上既已回心转意,接她回来,正是彰显皇上仁德宽厚之举。”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皇帝,又堵了皇后的嘴。皇帝本就心意已决,得了端妃这个台阶,龙颜大悦,当即拍板:“端妃所言极是!就这么定了!”

皇后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因为端妃的资历和在皇帝心中的分量,都足以让她的这番话掷地有声。

如果说端妃的支持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么敬妃的“配合”则堪称天衣无缝。

为了让甄嬛的“龙裔”名正言顺,内务府必须伪造一套完整的起居注和脉案。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稍有不慎,便是欺君之罪。负责此事的,正是与甄嬛交好的温实初。

就在温实初为此事焦头烂额,不知如何避开皇后耳目时,敬妃宫中“恰好”失了一场小火。火势不大,却烧掉了咸福宫一角的配殿。敬妃“大发雷霆”,以“治内不严”为由,将咸福宫上下宫人狠狠申斥了一顿,并要求内务府彻查所有宫殿的防火事宜,重新登记造册。

一时间,整个内务府人仰马翻,所有人的精力都被牵扯到清查宫禁、核对旧档的繁琐事务中。而掌管起居注和脉案的档案房,更是乱成一锅粥。无数陈年卷宗被搬进搬出,新旧交替,一片混乱。

就在这片“合理”的混乱中,温实初轻而易举地将那份为甄嬛伪造的档案,天衣无缝地嵌入了进去。待风波平息,一切尘埃落定,那份假的脉案,便成了真的历史。

事后,甄嬛听闻此事,只觉得敬妃是为了替自己打掩护,才故意小题大做。她心中感激更甚,却也未曾深想,一场小小的火灾,何以能掀起如此大的波澜?若非敬妃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地陈情,将此事上升到“危及后宫安危”的高度,皇帝又怎会下旨让内务府如此大动干戈?

甄嬛风光回宫,受封熹贵妃,赐居永寿宫。册封大典上,她身着华服,接受众人朝拜。她看到了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也看到了端妃和敬妃脸上欣慰的笑容。

她以为,那是盟友的笑容。

她不知道,在那两个人的秘密会面中,这次堪称完美的行动,被冷静地复盘着。

“敬妹妹,你这步棋,走得险,却也走得妙。”端妃少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一场小火,烧掉了皇后最后的希望。”

敬妃神色平静:“姐姐过奖了。若非姐姐在御前一锤定音,我这点小伎俩,也上不了台面。只是……她回来了,后面的路,怕是更不好走了。”

“是啊。”端妃的目光再次变得悠远,“棋子已经归位,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屠龙了。”

“希望她……是那把称手的刀。”敬妃轻声说。

“她会的。”端妃的语气异常笃定,“仇恨和母爱,是这世上最好的磨刀石。我们已经为她磨了这么多年,也该到了……开刃的时候了。”

殿外的喧嚣和殿内的密语,共同奏响了甄嬛新生的序曲。只是这序曲的乐谱,并非由她亲自谱写。她只是那个被推到台前的首席乐师,倾尽全力,演奏着一曲别人早已为她定好调的……复仇之歌。

第四章:盟友反目,一念猜忌生嫌隙

重返宫廷的甄嬛,手腕与心计早已今非昔比。她步步为营,借着皇帝的盛宠和腹中的“龙裔”,迅速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她的目标很明确:扳倒皇后,为枉死的家人和自己复仇。

在这个过程中,敬妃和端妃一如既往地扮演着她最坚实的盟友。端妃从不轻易出手,但每一次开口,都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而敬妃,则以她温厚长姐的形象,为甄嬛打理着后方,尤其是将胧月帝姬照顾得无微不至。

甄嬛对敬妃的信任和依赖,甚至超过了沈眉庄。她将许多私密之事与敬妃商议,将胧月完全托付。她以为,这份因孩子而建立的情感,是后宫中最坚不可摧的联盟。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让这看似牢固的信任,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导火索是崔槿汐和苏培盛的“对食”之事。

槿汐为了帮助甄嬛回宫,牺牲自己,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结为“对食”夫妻。这本是宫中不能说的秘密,却被皇后抓住,意图借此打击甄嬛,称其“秽乱后宫”。

事发突然,皇后的人在慎刑司对槿汐和苏培盛用尽酷刑,逼他们承认与甄嬛有染。一时间,永寿宫上下风声鹤唳。甄嬛心急如焚,却苦无良策。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是敬妃。

敬妃主动向皇后告发了此事。

消息传来的时候,甄嬛正在灯下苦思对策。浣碧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声音都变了调:“小主!不好了!是敬妃娘娘!是敬妃娘娘去皇后宫里告发的!”

甄嬛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整个人都懵了,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敬妃?

她最信任的,将女儿托付的敬妃姐姐?

她不信,她绝不相信。她立刻起身,甚至来不及披上大氅,就直奔咸福宫而去。

咸福宫内,灯火通明。敬妃正安然地坐在榻上,手里拿着针线,为胧月缝制一件小小的肚兜。看到甄嬛面色惨白、满眼质问地冲进来,她只是抬了抬眼,神色平静得可怕。

“妹妹来了。”

“为什么?”甄嬛的声音在发抖,她死死盯着敬妃,“姐姐,你告诉我,为什么?槿汐待我如同亲姐妹,你也是知道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敬妃放下针线,叹了口气:“妹妹,你坐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恨我。”

“我不恨你,我只是不明白!”甄嬛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把胧月交给你,我把我的心都掏给你了!你为什么要从背后捅我一刀?”

敬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掏心?妹妹,你真的把心掏给我了吗?”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甄嬛,“你回宫后,胧月与窝日夜相伴,她唤我‘额娘’,对我依恋至深。可你呢?你一回来,就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你夜夜接她去你宫里睡,你教她疏远我,你让她知道,你才是她的亲生额娘!”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委屈和痛楚:“我也是人,我也会嫉妒!我抚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是我唯一的指望!你让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她抢走?”

甄嬛被这番话震得后退一步。她确实……确实在回宫后,想要弥补对胧月的亏欠,想要重新建立母女间的亲密。她没想到,这在敬妃眼中,竟是“抢夺”。

“所以,你就用槿汐的命,来报复我?”甄嬛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我没有想过要槿汐的命。”敬妃别过脸去,“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我不是你可以随意忽视的。而且,苏培盛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不会真的让他死的。只要苏培盛不死,槿汐就死不了。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因妒生恨的无奈。

那一刻,甄嬛心中所有的信任和感激,都化为了冰冷的灰烬。她看清了,这后宫之中,根本没有真正的姐妹情谊,有的只是利益和算计。所谓的联盟,在最根本的“私心”面前,不堪一击。

她惨笑一声,转身离去:“好,好一个‘教训’。敬妃娘娘,我受教了。”

回到永寿宫,甄嬛一夜未眠。她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盟友”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和戒备。她开始反思,从前那些“恰到好处”的帮助,背后是否也隐藏着自己看不懂的算计?

她将敬妃的行为,归结于一个失宠无子、独居深宫的女人,在长久的寂寞中,对唯一的精神寄托——胧月——产生的病态占有欲。

这个理由,完美地解释了一切。

她以为自己看透了人性的脆弱和自私。

她不知道,她看到的,只是对方想让她看到的。这出“因妒反目”的苦肉计,演得如此逼真,只为了一个更深远的目的。

而远在自己宫中的端妃,听闻此事后,只对身边的侍女说了一句话:“告诉敬妹妹,苦了她了。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孩子……彻底丢掉幻想,真正变成一把没有感情、只知复仇的刀。”

第五章:将计就服,假意宽恕藏杀机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在最初的震惊和心痛之后,甄嬛迅速冷静了下来。她不再是那个会为情感所困的莞常在,她是熹贵妃,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是背负着家族荣辱的钮祜禄·甄嬛。

她开始冷眼旁观局势的发展。果然,一切如敬妃所“预料”的那样。皇帝为了安抚苏培盛,也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最终只是将二人“杖责二十,罚入辛者库”,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风波过后,甄嬛亲自去了一趟咸福宫。

这一次,她没有质问,也没有眼泪。她带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之前那场撕心裂肺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姐姐,”她亲手为敬妃奉上一杯茶,“前些日子是妹妹冲动了,误会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敬妃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了然。她接过茶,低声道:“都过去了。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不。”甄嬛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姐姐说的对,是我疏忽了。我只想着自己是胧月的生母,却忘了姐姐这几年的养育之恩。姐姐视胧月如己出,是我……是我太想当然了。”

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诚恳地看着敬妃:“姐姐,你我之间,不该为这点小事生了嫌隙。胧月,以后还像从前一样,多半时间养在姐姐宫里。我只在想她的时候,过去看看她。这样,可好?”

这番话,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让步。将亲生女儿,继续“让”给别人抚养。

敬妃的眼中,瞬间涌上了泪水。她激动地握住甄嬛的手:“妹妹!你能这么想,我……我真是……我对不起你!”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为自己之前的“嫉妒”和“糊涂”后悔不迭。

甄嬛微笑着,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她不相信敬妃的眼泪,一个字都不信。

她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基于最冷静的权衡利弊。

第一,她需要敬妃。在扳倒皇后这件事上,敬妃仍然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她的位分、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都是甄嬛可以利用的资源。此刻与她彻底决裂,无异于自断臂膀。

第二,胧月放在敬妃宫中,确实比放在自己这里更安全。永寿宫是皇后和安陵容的眼中钉,明枪暗箭不断。咸福宫则清净得多。为了女儿的安全,她必须做出妥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要“将计就计”。敬妃既然能为了胧月“背叛”自己一次,就说明胧月是拿捏敬妃最好的武器。她主动示好,继续将胧月放在咸福宫,既能安抚敬妃,又能让她对自己心怀愧疚。这份愧疚,将来在对付皇后时,会成为驱使敬妃为自己卖命的最好动力。

一场惊心动魄的背叛风波,就在这样一场“姐妹情深、握手言和”的戏码中,画上了句号。

甄嬛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她看透了敬妃的软肋,并成功地利用了这个软肋,将一个潜在的敌人,重新变成了自己掌控之下的“盟友”。她为自己的成长和冷静感到满意。

当晚,她与沈眉庄说起此事,沈眉ROW庄皱眉道:“你真的信她?”

甄嬛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淡淡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用。而且,我知道该如何用她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自信光芒。

而在咸福宫,送走甄嬛后,敬妃脸上的泪痕早已干透。她走到内室,端妃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等候多时。

“她信了?”端妃问道。

敬妃点点头,神色有些疲惫:“信了。她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嫉妒,因为害怕失去胧月。”

“那便好。”端妃闭上眼睛,仿佛在积蓄力量,“这出苦肉计,总算没有白演。只有让她觉得是我们有求于她,是我们捏在她的手里,她才不会怀疑我们真正的目的。”

敬妃沉默了片刻,轻声问:“姐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端妃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可怜?和纯元姐姐比起来,她的这点苦,算得了什么?纯元姐姐当年腹中孩儿被亲妹妹害死,自己含冤而终时,谁又可怜过她?”

她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敬妹妹,你要记住。从我们决定为纯元姐姐复仇的那天起,我们心中,就不能再有‘可怜’这两个字。甄嬛,她是我们复仇的希望,是我们唯一的刀。刀,是不需要感情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淬火、开刃。只有最锋利、最无情的刀,才能刺穿皇后那颗淬了毒的心!”

敬妃低下头,不再言语。窗外的月光,冰冷如霜。

甄嬛的棋局,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中盘。她自信满满,以为自己是那个翻云覆雨的执棋人。殊不知,在她头顶更高远的地方,还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她,注视着她按照预设的轨迹,一步步走向那个血腥的终局。

她所有的成长、所有的权谋、所有的胜利,都只是为了最后那一刻的致命一击。

为另一个人,完成她的复仇。

直到许多年后,当甄嬛已是万人之上的圣母皇太后,当所有恩怨尘埃落定,她才在一个寂静的雪夜,偶然翻出了纯元皇后的一本手札。那上面,记载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香料配方,旁边用娟秀的笔迹写着:“赠与端、敬二位妹妹,愿妹妹们,岁岁康健,百邪不侵。” 那香料的味道,竟与端妃最后赠她的暖玉指套、敬妃当年送她的手镯里,散发出的幽香,一模一样。从那天起,她才惊觉,自己这一生波澜壮阔的鏖战,从头至尾,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借尸还魂”。她不是执棋人,她只是那颗最锋利的棋子,是姐姐们为那个故去的人,寻来的……复仇之刃。

第六章:故物生疑,蛛丝马迹串全局

紫禁城的雪,总是下得那般寂静无声,却又带着足以掩埋一切过往的决绝。

寿康宫内,暖炉烧得正旺,将一室都熏得暖洋洋的。甄嬛,如今的圣母皇太后,就坐在这片暖意融融中,指尖却冰凉得像窗外的积雪。

她的面前,摊开着那本从皇家故纸堆里找出来的,纯元皇后的手札。手札的纸张已经泛黄,墨迹也有些许晕染,但那笔迹,依旧娟秀风流,一如其人。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一页的香方上。

“七宝凝神香”。

一个雅致的名字。配方并不复杂,多是些安神静气的寻常药材,只在最后,加了一味极其罕见的“雪魄兰”。旁边的小字注释写着:“此香安神,亦可养颜,唯雪魄兰难得,产于极北苦寒之地,三年一开花。赠与端、敬二位妹妹,愿妹妹们,岁岁康健,百邪不侵。”

甄嬛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她缓缓抬起手,将腕上那只戴了多年的玉镯褪下。这是敬妃当年贺她回宫时所赠。镯子是双环相扣的玲珑款式,其中一环可以轻轻旋开,里面有个极小的夹层。当年敬妃告诉她,这是为了让她能藏些应急的药丸。她从未用过,也渐渐忘了此事。

此刻,她用微微颤抖的指甲,摸索着打开了那个几乎看不见的机关。“咔哒”一声轻响,玉环旋开,一小撮早已干结成粉末的香料,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又拿起案上那个端妃临终前赠予的暖玉指套。指套内壁,同样有一个细微的凹槽,里面,也藏着同样的香料粉末。

这两样东西,陪伴了她几十年。她一直以为,这是两位姐姐对她的拳拳爱护,是她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她命小允子取来火石和银盘,捻起一撮粉末,点燃。

一缕极淡、极清冷的幽香,袅袅升起。那味道,她太熟悉了。在她与皇后斗得最凶险的那些年里,在她心力交瘁、夜不能寐的无数个夜晚,她都会闻到这股幽香。它从镯子里、从指套中丝丝缕缕地渗出,总能让她烦躁的心绪,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她一直以为,这是姐姐们的体贴。

可这味道,分明就是手札上记载的,“七宝凝神香”的味道!是纯元皇后,亲手调配给端妃和敬妃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甄嬛的脑海中炸开。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要把纯元-元皇后赠予她们的、如此珍贵的香料,转赠给自己?

是单纯的分享?不可能!以她们对纯元皇后的敬爱,这份遗物,她们只会珍藏一生。

除非……除非这香料,对她们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而这个意义,与自己有关。

甄嬛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无数被她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珍珠,被这根名为“七宝凝神香”的线,一颗颗串了起来。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端妃,端妃看着她,说“你很像她”。那不是感慨,是确认。确认她这张脸,这身酷似纯元的皮囊,足以成为引诱皇帝、迷惑敌人的最佳武器。

她想起胧月被托付给敬妃。敬妃那番“嫉妒”、“争抢”的言辞,如今想来,破绽百出。以敬妃的隐忍和城府,怎会为这点事就冲动地“背叛”盟友?那分明是一场苦肉计!一场让她甄嬛彻底心寒、彻底抛弃情感、彻底化身为复仇工具的苦肉计!她们要的,不是一个有感情的盟友,而是一把没有思想、只会挥砍的刀!

她想起自己回宫之路的“顺风顺水”。端妃在御前的慷慨陈词,敬妃在内务府的“意外”纵火,一切都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不是盟友间的默契,那是一个精密计划的完美执行!

她想起扳倒皇后那一晚。当她拿出最后的证据,当宜修皇后声嘶力竭地辩解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端妃和敬妃。端妃的脸上,是一种大仇得报的、近乎残忍的平静。而敬妃,在皇帝下旨废后之前,就已落下了一行清泪。那不是为她甄嬛的胜利而流,那是为纯元皇后的沉冤得雪而流!

她们扶持她,保护她,甚至不惜上演“反目成仇”的戏码来磨砺她。

她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她甄嬛。

而是为了她们心中唯一的主人——纯元皇后。

甄嬛踉跄着跌坐回椅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赢了,她坐拥了这天下女子最尊贵的地位。可到头来,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是别人复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她的一生,她的爱恨情仇,她的挣扎与胜利,都只是在为另一个人作嫁衣裳。

“借尸还魂……”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好一个,借尸还魂!”

她,甄嬛,是那具被借来的“尸”。

纯元皇后的仇恨,是那缕不散的“魂”。

而端妃和敬妃,就是那两个处心积虑、布局数十年的……控魂人。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那飞扬的雪花,仿佛是纯元皇后在天之灵,无声的嘲笑。嘲笑她甄嬛,赢了天下,却输掉了自己的一生。

第七章:对质咸福,温情假面终撕裂

心头的疑云一旦化为惊雷,便再也无法平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甄嬛便下了一道懿旨:请敬贵太妃来寿康宫叙话。

她没有去质问时日无多的端康贵太妃,因为她知道,端妃的心志坚如磐石,即便到了弥留之际,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但敬妃不同。敬妃的心,终究是软的。

敬贵太妃很快就到了。岁月也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份温和沉静的气质,一如往昔。她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参见圣母皇太后。”

“敬姐姐,快请起。”甄嬛亲自扶起她,赐了座,一如既往的亲切,“多年姐妹,何须如此多礼。”

她没有立刻发难,而是像从前一样,与敬妃拉着家常,聊着胧月的近况,聊着宫里新开的梅花。

敬妃的神色很放松,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她微笑着回应,语气温婉。

直到甄嬛话锋一转。

“姐姐,”她拿起那只被她摩挲了一夜的玉镯,递到敬妃面前,“这镯子,妹妹戴了半辈子。昨儿个无意中发现里面藏着香料,味道清雅,有凝神之效。妹妹想问问姐姐,这可是‘七宝凝神香’?”

敬妃脸上的笑容,在听到“七宝凝神香”五个字时,瞬间凝固了。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和窗外的雪一样白。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甄嬛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微表情。那惊慌,那错愕,那无法掩饰的震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妹妹没有猜错。”甄嬛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敬妃心上,“这香,是纯元皇后所赐吧。”

敬妃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姐姐为何要将纯元皇后的遗物,赠与我?”甄嬛步步紧逼,“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吗?还是因为,姐姐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成甄嬛,而是当成了……一个可以替代她、可以为她报仇的影子?”

“不……不是的……”敬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苍白无力。

“不是?”甄嬛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那姐姐告诉我,当年告发槿汐和苏培盛,那场逼真的苦肉计,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我对你心生嫌隙,从此不再轻信于人,变得更加心狠手辣吗?”

“我……”

“我回宫之时,姐姐在内务府放的那把‘恰到好处’的火,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在混乱中,帮我伪造好滴水不漏的脉案,让我这颗棋子,能顺利归位吗?”

“胧月……我把胧月托付给你,你对她视如己出,我感激不尽。可现在想来,你抚养她,究竟是因为真心喜爱,还是因为,她是我身上最重要的一根线,可以牵着我,让你和端妃姐姐,随意摆布?”

甄嬛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那层包裹了数十年的温情假面,一片片割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敬妃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看着甄嬛,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你……你都知道了……”她终于放弃了辩解,声音嘶哑地承认。

“是,我都知道了。”甄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冰冷如铁,“我只想问一句,在你们心里,我甄嬛,到底算什么?”

敬妃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她看着眼前这个被她们亲手推上权力巅峰,却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女人,嘴唇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让甄嬛永生难忘的话。

“你……”她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希望。”

“希望?”甄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是!”敬妃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坚定,“是纯元姐姐的希望!是所有被宜修那个毒妇害死的冤魂的希望!是……是我们这些苟延残喘之人,唯一的希望!”

她猛地站起身,直视着甄嬛,眼中燃烧着压抑了半生的火焰:“你以为我们愿意吗?你以为看着你一步步在刀山火海里挣扎,我们心里就好受吗?可是我们没有办法!端妃姐姐的身子被华妃毁了,我无儿无女,在宫里如履薄冰!我们拿什么跟宜修斗?她背后是整个乌拉那拉氏,她是皇后,是先帝的嫡妻!我们只能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出现!”

“你出现了!”敬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像她,你比她更坚韧,更有手段!你是上天赐给我们,赐给纯元姐姐的,最好的一把刀!我们只能磨砺你,让你变得更锋利,更无情!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刺穿那个毒妇的心脏!”

咸福宫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敬妃的哭诉,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甄嬛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质问,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一种巨大的荒谬感。

原来,她不是棋子。

她是一把刀。

一把承载着别人希望和仇恨的,复仇之刃。

她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这个她曾经信赖、依赖过的“姐姐”,心中第一次,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

第八章:弥留遗言,故人心事终解密

与敬妃对质后的第三天,端康贵太妃的宫里,传出了消息——太妃病危,已入弥留。

甄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摆驾前往。她知道,这或许是她解开所有谜团的最后机会。

端妃的寝宫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她躺在病榻上,形容枯槁,曾经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也已浑浊不堪。看到甄嬛进来,她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示意她走近。

“你……都知道了?”端妃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依旧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甄嬛在她床边坐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端妃仿佛笑了笑,嘴角牵动了一下:“也好……省得我……再费力气解释。”

她喘息了片刻,继续说道:“敬妹妹……心软。她或许会觉得……对不住你。但我……从不后悔。”

“为什么?”甄嬛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为了……纯元姐姐。”端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光返照般的光亮,“你不知道……她有多好。我刚入王府时,只是个不起眼的格格,体弱多病。是她,亲手为我调理身子,教我读书写字。敬妹妹性子怯懦,被人欺负,也是她……出面护着。”

“在那个冰冷的王府里,她就像一轮暖阳……照着我们所有人。我们早就发誓,要一生一世……效忠她,守护她。”

端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她依旧坚持着说了下去。

“可是……我们没能护住她。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宜修那个毒妇,用最阴险的手段,害死了她,害死了她腹中……未出世的小阿哥。我们……无能为力。”

一滴浑浊的泪,从端妃的眼角滑落。

“她死后……王府的天,就塌了。我和敬妹妹……约定,此生只做一件事——为她复仇。我们等啊,等啊……等了那么多年,看遍了后宫的莺莺燕燕,没有一个……是宜修的对手。直到……你出现了。”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甄嬛脸上,那目光,和多年前在御花园初见时,一模一样。

“你像她,却比她……多了几分狠绝。我们知道,你就是……那个人。是纯元姐姐在天之灵,为我们送来的……复C仇之刃。”

甄嬛的心,被这番话刺得生疼。她终于明白了,她们的扶持,从来不是因为她甄嬛有多么特别,只是因为她“像”,因为她“狠”。她只是一个被选中的工具。

“所以……华妃那碗红花……”甄嬛忽然想起了什么。

端妃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碗红花……是我自己喝的。”

甄嬛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

“是我……端给了有孕的华妃。然后,我自己……喝下了剩下的一半。”端妃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宜修想一箭双雕,借华妃的手……除掉我。我便将计就计……用自己一生的健康和生育,换来了……皇帝对华妃的恨,和对我的……愧。这份恨,这份愧,就是我……日后与华妃抗衡的……资本。”

“而你……”端妃看着甄嬛,“你以为当年华妃宫里的欢宜香,是谁……第一个发现有问题的?是我。但我没有声张。我在等……等你出现。等你……来揭发它。因为只有你,才能让皇上……彻底相信。”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全部解开。

甄嬛只觉得遍体生寒。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女人,其心计之深沉,布局之长远,简直令人不寒而栗。她不仅算计了敌人,算计了盟友,甚至连自己都毫不犹豫地当成了棋子。

“你……恨我吗?”端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甄嬛沉默了。恨吗?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荒唐,觉得可悲。为端妃,为敬妃,也为自己。

端妃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她从枕下,摸索着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着的东西,递给甄嬛。

“这是……姐姐临终前……留给我的。她说……若有一天……大仇得报……就把它……烧掉。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如何处置……随你。”

说完这句话,端妃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双看了甄ü嬛半生的眼睛,终于永远地闭上了。

殿内,一片死寂。

甄嬛缓缓打开那个锦囊,里面,是一封信。信封上,是纯元皇后娟秀的笔迹,写着四个字:

“吾妹,宜修。”

第九章:纯元遗信,可怜天下姐妹心

那是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信纸已经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如昨,字字泣血。

“吾妹宜修亲启:

展信之时,不知汝心是否尚存一丝姐妹之情。吾命不久矣,腹中孩儿亦随我而去。医女言,乃饮食相克所致。然吾知,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最毒者,莫过人心。

妹妹,你我自幼相伴,一同嫁入王府,姐姐何曾有过半分对你不住?你为侧福晋,我为嫡福晋,此乃天命,非我所愿。君心难测,王爷属意于我,亦非我所能左右。我知你心中有怨,有恨。然,姐姐从未想过与你相争。

你可知,当王爷决意立我为福晋时,我曾三日不食,跪于他面前,求他改立你为正室。我言,妹妹贤良淑德,入府在先,理应为大。王爷却道,他心中唯我一人。我知,此言一出,你我姐妹之情,再难挽回。

妹妹,你恨我夺你福晋之位,恨我夺你夫君之爱。可你是否想过,那顶沉重的凤冠,那份看似独一无二的恩宠,于我而言,亦是枷锁。我爱的,从来不是这泼天的富贵,只是那个在王府后院,为我折梅的少年郎。可他成了皇帝,他便不再是他了。

我腹中的孩子,是你我共同的侄儿。姐姐本想,待他出世,便求皇上晋你位分,让你我共同抚养。让你我,回到最初。

可你,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姐姐。

妹妹,你好狠的心。

然,姐姐不恨你。我只怜你。你被这四方城,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迷了心窍。你以为斗赢了所有人,就能得到幸福。你错了。这宫墙之内,没有赢家。

姐姐去后,勿要再伤及无辜。端妹妹体弱,敬妹妹性纯,望你看在昔日情分上,保全她们。

若有来生,愿你我,生于寻常百姓家,再做一世平凡姐妹。

姐,柔则,绝笔。”

信很短,甄嬛却看了很久很久。

每一个字,都像一滴滚烫的泪,灼烧着她的心。

她终于明白了。

纯元皇后,这个被所有人神化的,活在传说中的完美女人,她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她爱她的丈夫,也爱她的妹妹。她被动地走上了权力的巅峰,却从未享受过权力的滋味。她看到了妹妹的嫉妒和怨恨,她试图弥补,试图挽回,却最终死在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手中。

而她留下的这封信,没有一个字提到“复仇”。

通篇,都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悲悯、失望和最后的一丝期盼。

她希望宜修能放下屠刀,她希望端妃和敬妃能得以保全。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复仇!

甄嬛拿着那封信,手抖得不成样子。

端妃和敬妃……她们完全误解了纯元皇后的遗愿!

或者说,她们不是误解,而是有意地、决绝地,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来“诠释”这份遗愿。纯元皇后的宽恕和悲悯,在她们眼中,是对恶行最大的纵容。她们无法接受宜修继续安坐凤位,她们要的,是血债血偿!

纯元皇后信中请求保护的“无辜”,被她们当成了复仇的筹码。

纯元皇后对妹妹的“怜悯”,被她们解读为复仇的号角。

她们以爱之名,行了最决绝的恨之事。

而自己,甄嬛,就是她们这份扭曲的“爱”与“恨”的最终产物。

一个巨大的荒谬感和悲哀感,将甄嬛彻底淹没。她以为自己参与的是一场正义对邪恶的战争,到头来,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由误解和偏执引发的,漫长的家族悲剧。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已流不出眼泪。

她缓缓走到暖炉前,将那封信,连同纯元皇后的手札,一同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中。

火苗“轰”地一下窜起,瞬间吞噬了那些泛黄的纸张。那些爱,那些恨,那些误解,那些算计,都在这火焰中,化为了一缕青烟,一丝灰烬。

正如她那被操控、被定义的一生。

终究,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十章:终局无赢家,高处不胜寒

岁月悠悠,紫禁城的红墙看尽了悲欢离合,迎来了又一个春天。

圣母皇太后甄嬛,依旧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她按时接受皇帝的请安,处理着后宫的琐事,偶尔也会召见胧月、灵犀和弘曕,享受着片刻的天伦之乐。

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而威严的微笑,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没有人知道,在那场大火之后,太后将自己关在寿康宫里,整整三天三夜。

也没有人知道,当她再次走出殿门时,她的心,已经变成了一口不起波澜的古井。

她召见了敬贵太妃。

彼时,敬妃已经因为端妃的离世和真相的揭露,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她跪在甄嬛面前,形容枯槁,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甄嬛却没有说任何责备的话。

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姐姐,都过去了。纯元皇后已经走了,端妃姐姐也走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就好好地活下去吧。”

她亲自扶起敬妃,道:“胧月大了,哀家身边也冷清。以后,姐姐就常来寿康宫坐坐,陪哀家说说话吧。”

敬妃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片化不开的平静和疏离,忽然明白了什么。

甄嬛没有报复她,也没有原谅她。

她只是……把她也当成了一段需要被尘封的过去。从今往后,她们之间,只剩下太后与太妃的君臣名分,再无半分“姐妹”的情谊。

这比任何惩罚,都更令敬令敬妃心碎。

自那以后,敬妃果然常来寿康宫,但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她们谈论天气,谈论花草,却绝口不提过去。

甄嬛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她曾以为,自己有沈眉庄这样的知己,有槿汐、浣碧这样的忠仆,有端妃、敬妃这样的盟友。

可到头来,眉庄早逝,浣碧远嫁,槿汐也老了。而那两个她曾以为最坚实的依靠,却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

她的一生,都在战斗。与华妃斗,与皇后斗,与皇帝斗,甚至与自己斗。她赢了所有的对手,站在了权力的最顶峰。

可当她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

她所珍视的爱情,是别人的影子。

她所依赖的友情,是别人的棋局。

她所获得的胜利,是别人的复仇。

她这一生,看似波澜壮阔,实则身不由己。她活成了纯元皇后的样子,替她报了仇,坐上了她没能坐稳的后位,最终,也品尝到了和她一样的……高处不胜寒。

一个深秋的午后,甄嬛独自一人,登上了紫禁城最高的角楼。

她俯瞰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看着底下如蝼蚁般穿行的宫人,心中无悲无喜。

风吹起她的衣袂,像要将她也带入那无尽的过往中去。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初入宫时,在倚梅园许下的那个愿望。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在这座城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心”。最靠不住的,就是“人”。

一阵风来,吹落了她鬓边的一朵宫花。那花在空中打了几个旋,飘飘摇摇,落向了红墙之外的凡尘。

历史升华

深宫似海,女人的命运如同浮萍,看似随波逐流,实则暗流涌动。一场跨越数十年的复仇,以爱为名,以恨为骨,最终不过是权力棋局上的一声叹息。历史的尘埃之下,没有真正的赢家,只有一个个被时代洪流裹挟的孤独灵魂。她们的忠诚与背叛,她们的抗争与顺从,共同构成了那段不为人知的,悲壮而苍凉的秘史。

来源:崽崽3f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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