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梅长苏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红梅。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琅琊榜》外传·《长林风骨·庭燎三章》

文/鼎客儿

“先生，”他问，“您为什么选我？”

梅长苏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红梅。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因为你是祁王的儿子。”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庭生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祁王。萧景禹。十二年前被定为谋逆，满门抄斩的祁王。那个他只在掖幽庭的窃窃私语中听说过的名字，那个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名字。

“我……我是……”他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来。

“你是祁王萧景禹的遗腹子。”梅长苏转过身，看着他，“当年祁王府出事时，你母亲已有身孕。她被秘密送走，在掖幽庭生下了你。这件事，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庭生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十一年来所有的疑问，所有的困惑，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为什么母亲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为什么掖幽庭的监工看他的眼神总是特别复杂；为什么梅长苏会选中他……

“靖王殿下知道吗？”他问。

梅长苏点头：“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这十一年来，他暗中派人保护你，否则你以为，以祁王之子的身份，你能在掖幽庭活到现在？”

庭生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好运”：生病时总有人送来药；挨打时总有人“恰好”路过制止；饿得最狠的时候，总能在床铺下发现半个馒头……

原来，那不是运气。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你需要知道。”梅长苏走回书案前，目光如炬，“从今日起，你不再只是掖幽庭的罪奴，你是祁王之子，是皇族血脉。这个身份，会给你带来荣耀，也会带来危险。你必须知道自己的来处，才能看清未来的路。”

他按住庭生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千钧之重。

“你的父亲，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爱民如子，刚正不阿。他唯一的错，就是太相信人心，太看重情义。”

庭生感觉到梅长苏的手在微微颤抖。

“先生认识我父亲？”

梅长苏的手僵了一下，缓缓放开。

“认识。”他转过身，望向窗外，“很熟。”

书房里陷入长久的沉默。炭火噼啪作响，梅香幽幽浮动。庭生站在那里，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十一年了，他以为自己只是个罪奴，是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蝼蚁。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是皇子皇孙，他的父亲是人人称颂的贤王。

讽刺吗？可悲吗？

他不知道。

“从今日起，我收你为学生。”梅长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飞流教你武，我教你文。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庭生跪倒在地，郑重叩首：“学生拜见先生。”

这一拜，不仅是拜师，更是拜谢那份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恩情。

梅长苏扶起他，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记住，”他说，“你是祁王之子，但更是萧庭生。你的路，要自己走。”

接下来的三日，训练越发紧张。

飞流将剑阵拆解又重组，反复锤炼三人的配合。他要求三人做到心意相通——庭生一个眼神，路原就知道该往哪里补位；路原一声低喝，林深就明白该怎样策应。

“像水。”飞流难得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无形，无定，无处不可至。”

他演示了一遍又一遍。剑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身形如流风回雪，无迹可寻。三个孩子看得如痴如醉，渐渐摸到了其中门道。

庭生学得最苦。白日练剑，晚上还要跟梅长苏读书。《翔地记》他读了一遍又一遍，每读一遍都有新的领悟。梅长苏不仅教他地理，还教他兵法，教他治国之道。

“为将者，当知天时、地利、人和。”梅长苏指着地图上的北境，“北燕骑兵擅平原作战，大梁步兵长于山地防守。故北境防线，当依山筑城，据险而守。”

庭生认真听着，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他隐隐感觉到，先生教他的这些，远不止是为了应对百里奇。

路原和林深也各有进步。路原的步法越来越纯熟，能在方寸之地腾挪转移，不露破绽。林深的呼吸法练得颇有成效，一套剑阵练下来不再气喘吁吁，剑招也稳了许多。

第三日傍晚，蒙挚来了。

他带来百里奇的最新消息。

“此人每日在驿馆后院练刀，刀风能劈开三丈外的木桩。”蒙挚面色凝重，“北燕使臣放言，大梁若无人能敌百里奇，霓凰郡主便该嫁与北燕勇士，以结两国之好。”

梅长苏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武英殿的布局，清楚了吗？”他问。

蒙挚点头：“清楚。殿前广场长三十丈，宽二十丈，地面铺青石板。届时陛下坐北朝南，百官分列东西，北燕使团居东侧。”

“风向呢？”

“这几日都是北风，五日后应当也是。”

梅长苏沉思片刻，对三个孩子说：“记住，比武那日，你们要背北面南。北风会吹向百里奇，影响他的视线和呼吸。这是地利。”

庭生重重点头。先生连风向都算进去了。

蒙挚看着三个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苏先生，只有五日训练，真的能行吗？”

“能。”梅长苏说得笃定，“因为他们必须能。”

蒙挚不再多言。他拍了拍庭生的肩：“小子，好好练。这一战，关乎大梁颜面，也关乎你们的将来。”

庭生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分量。这一战，他不能输。

第四日，飞流开始进行实战演练。

他不再单独指导，而是亲自下场与三人对练。飞流不用剑，只用一根竹枝，却逼得三个孩子手忙脚乱。

“太慢。”竹枝点在路原手腕上，一触即收，“再来。”

“犹豫。”竹枝扫过林深脚踝，孩子踉跄一步，“要果断。”

“你，”飞流看向庭生，“想太多。”

庭生一怔。确实，他在对战时总在思考下一步，再下一步，却忽略了眼前的瞬息万变。

“剑随心动，心随意动。”飞流难得说这么多话，“不要想，要感觉。”

他再次攻来。这一次，庭生闭上眼睛。

风声，脚步声，竹枝破空声，路原的呼吸声，林深的轻喝声——所有的声音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张清晰的网。他“看见”了飞流的攻势，“看见”了路原的补位，“看见”了林深的策应。

剑出。

竹枝与木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庭生没有睁眼，凭感觉变招、侧身、反击。路原和林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配合得越发默契。

三人一体，如臂使指。

飞流忽然收手，退后一步。

庭生睁开眼，看见飞流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可以了。”飞流说。

梅长苏站在廊下，远远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当晚，梅长苏将三人叫到书房，做最后的部署。

“百里奇的刀法，有七处破绽。”他在纸上画出七个小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的刀重，变招慢，每次发力后都有片刻的迟滞。这就是你们的机会。”

他详细讲解每一处破绽的时机和应对之法，要求三人牢牢记住。

“比武开始后，庭生主攻中路，路原左翼牵制，林深右翼策应。前二十招，以游斗为主，消耗他的体力。二十招后，庭生变招攻他下盘，逼他回防。这时路原攻他左肋，林深攻他右肩——记住，这是第一次机会。”

庭生三人凝神静听，将每一个字刻进心里。

“若第一次不成，立即后撤，重整阵型。三十招时，百里奇会开始焦躁，刀法会出现紊乱。这时庭生佯攻面门，路原和林深同时攻他双足——这是第二次机会。”

梅长苏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个孩子的脸。

“若第二次还不成，就拖到四十招。四十招后，百里奇体力会明显下降，刀速变慢。这时三人齐攻，不要留情——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放下笔，郑重地说：“记住，五十招内必须决出胜负。五十招后，你们的体力也到极限了。”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炭火噼啪声。三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我们不会输。”庭生说。

梅长苏看着他，缓缓点头。

第五日，比武前夜。

苏宅的气氛凝重而肃穆。

荀伯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说是壮行。三个孩子却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梅长苏没有勉强他们。饭后，他带着三人来到院中。

【第一章（三）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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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