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紫禁城里,谁的忠心最不值钱?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还是帝王榻侧的贴心人?所有人都以为,大太监苏培盛是皇上最忠心的一条狗,就算皇上要他死,他也会笑着递上刀子。可最后,正是他,亲手将毒酒的秘密泄露给了熹贵妃甄嬛,成了压垮皇权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培盛背叛皇上为了个槿汐?错!他在给甄嬛系扣子时摸到了线头,这针法竟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才有的手艺!
紫禁城里,谁的忠心最不值钱?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还是帝王榻侧的贴心人?所有人都以为,大太监苏培盛是皇上最忠心的一条狗,就算皇上要他死,他也会笑着递上刀子。可最后,正是他,亲手将毒酒的秘密泄露给了熹贵妃甄嬛,成了压垮皇权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们都说,他是为了爱情,为了那个与他对食的宫女崔槿汐。一个太监,为一个女人,背叛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这故事听着倒也算有情有义。
但,真相果真如此?错!大错特错!爱情只是催化剂,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在一个风轻云淡的午后,他为熹贵妃整理衣襟时,指尖无意中触碰到的一个小小线头。
那独一无二的针法,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他尘封四十年的记忆——这分明是他幼年失散的亲妹妹,才独有的“鱼骨锁边”手艺!
1、紫禁城的影子,和一桩无头旧案
苏培盛,这个名字在紫禁城里,就是皇权的延伸。他是皇帝的影子,皇帝的耳朵,皇帝的嘴。当他含笑看着你时,或许下一秒,你就会被拉到慎刑司;当他板着脸训斥你时,又或许是皇上想敲打你,却又给你留了三分体面。他就像一团温水,无形无相,却能渗透到这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感受着每一丝温度的变化。
四十多年了,从一个扫地的小太监,到御前首领太监,他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太多的倏然富贵和瞬间倾颓。他早已将自己的心,修炼成了一块不起波澜的古井寒冰。忠于皇上,就是他唯一的生存法则。因为他知道,在这座吃人的宫里,只有紧紧依附着那唯一的权力之巅,他才能活下去,并且活得像个人。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褪去一身的荣耀与威严,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时,那块寒冰总会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一个模糊的记忆会悄悄钻出来,像一缕抓不住的青烟。他记得,自己似乎有过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他好像有个妹妹,扎着两个小辫子,总爱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喊他“哥哥”。他还记得,母亲有一手绝活,一种叫“鱼骨锁边”的针法,绣出来的花样子,边缘像鱼的骨刺一样,细密又牢固,任凭怎么拉扯都不会脱线。
妹妹最喜欢看母亲做针线活,也学得有模有样。有一次,她用一块破布头,歪歪扭扭地给他缝了一个荷包,用的就是那“鱼骨锁边”针法。虽然针脚粗大,图案也看不出是什么,但他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直到那年家乡大旱,父母双亡,他和妹妹在逃荒的路上被冲散。他被人贩子卖了,辗转进了宫,为了活命,他亲手斩断了尘缘,也斩断了那个叫做“家”的念想。
几十年过去,他从“小林子”变成了“苏培盛”,他忘了自己原本姓什么,叫什么,也几乎忘了那个妹妹的模样。只有在最深的梦里,那声“哥哥”,和那个歪歪扭扭的荷包,才会偶尔浮现。他常常自嘲,一个不完整的人,要什么亲情?要什么过去?守好皇上,守好自己这份体面,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圆满。所以,当他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那个叫流朱的宫女时,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也只当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那时的流朱,正扶着刚入宫的莞常在甄嬛,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那份不含杂质的、鲜活的生命力,让苏培盛有一瞬间的恍惚。太像了,那眉眼间的灵动,那不经意间噘起的小嘴,像极了他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妹妹。但他立刻掐灭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天下之大,相貌相似的人何其多?更何况,他的妹妹叫“灵儿”,不叫“流朱”。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云泥之别,怎可能有如此巧合?他摇摇头,将这丝涟漪强压下去,转身,继续做他那个波澜不惊的苏总管。他不知道,这个被他强行忽略的念头,将在未来的某一天,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彻底颠覆他的人生。
2、碎玉轩的烟火,与一丝熟悉的暖意
莞常在很快成了莞贵人,然后是莞嫔。她聪慧、通透,更难得的是,她待下人多了一份旁人没有的真心。苏培盛是人精中的人精,他看得分明。别的宫主子赏赐下人,多是笼络人心的手段,而甄嬛,是真的把身边的人当人看。她会记得浣碧的喜好,会替槿汐的手寻医问药,也会纵容流朱偶尔的小性子。
这份真心,在冷冰冰的后宫里,像一小撮微弱却温暖的炭火。苏培盛作为皇上身边的人,免不了要常去碎玉轩。他每次去,都能看到那个叫流朱的丫头,像只快活的小鸟,围着甄嬛转。她会给甄嬛讲宫外的趣闻,会笨拙地学着做点心,也会在甄嬛受委屈时,第一个跳出来,像只护崽的小兽。
有一次,皇上在碎玉轩用膳,苏培盛在旁伺候。流朱端上一盘新做的芙蓉糕,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盘子里的糕点滚落一地。流朱吓得小脸煞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换做别的宫里,这便是大不敬,轻则掌嘴,重则杖责。连苏培盛都暗暗为她捏了把汗。
可甄嬛却没生气,反而先去扶她,柔声问:“没烫着吧?瞧你这冒失的样子。”她亲自拿出手帕,擦了擦流朱额角的汗,又对皇上笑道:“皇上恕罪,这丫头是臣妾给惯坏了。”皇上那时正宠着甄嬛,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计较,摆摆手就让她下去了。流朱感激地看了甄一眼,退下时,还偷偷对苏培盛做了个鬼脸。
那一瞬间,苏培盛的心又被触动了。那调皮的、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的鬼脸,像一把钥匙,又一次捅进了他记忆的门锁。他想起,小时候他背着妹妹“灵儿”去摘野果,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摔得满身是泥。妹妹吓坏了,哭着帮他拍打身上的土。他为了逗她,故意做了个鬼脸,妹妹破涕为笑,也学着他的样子,回敬了一个更丑的鬼脸。
“苏总管?苏总管?”皇上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苏培盛猛地回神,连忙躬身:“奴才在。”他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竟在御前失神了。他偷偷瞥了一眼已经退到门外的流朱,那个身影,活泼又充满了韧劲,像一棵向阳而生的小草。他心里的那个荒唐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流朱。他发现,流朱虽然大大咧咧,但手很巧。碎玉轩里的帘幔、桌布,有些边角坏了,都是她抽空补好的。她补东西时,神情格外专注,不像平时那般跳脱。苏培盛有几次借着传话的由头,凑近了看。他看到流朱的手法很特别,不是宫里绣娘教的常规针法。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宫中见过的、细密而独特的针法。他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但他仍然不敢去认,也不敢去问。他是苏培省,是皇上的心腹,他不能有过去,更不能有亲人。亲人,在这座宫里,是荣耀,更是最致命的软肋。他只能将这份越来越强烈的怀疑,死死地压在心底,任由它像一颗种子,在黑暗中慢慢发芽。
3、一头撞死的决绝,与一捧无名的骨灰
好景不长,盛宠之下的莞嫔,因为一件纯元皇后的故衣,一朝从云端跌落谷底。皇上的雷霆之怒,让整个紫禁城都噤若寒蝉。甄嬛被禁足碎玉轩,形同废妃。那些往日里巴结奉承的嘴脸,一夜之间全都换成了冷漠和鄙夷。
苏培盛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他比谁都清楚,皇上不是真的恼恨甄嬛穿错衣服,而是恼恨甄嬛“像”纯元,却又终究“不是”纯元。那份宠爱,从一开始就带着替身的影子。可怜甄嬛一腔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禁足的日子里,碎玉轩成了冷宫。内务府克扣份例,连炭火和吃食都供应不上。甄嬛病倒了,高烧不退,却连个像样的太医都请不来。苏培盛几次想帮衬一把,都碍于皇上那张阴沉的脸,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在送东西去养心殿的路上,绕个远,从碎玉轩门口经过,希望能看到一点里面的情形。
那天,他刚走到碎玉轩附近,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疯了似的从里面冲出来,正是流朱。她披头散发,脸上满是泪痕,嘴里喊着:“我要见皇上!我家小主快不行了!求求你们,让我见皇上!”守门的侍卫哪里肯放,几个人将她团团围住,推搡着,喝骂着。
“滚开!你们这群狗奴才!我家小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流朱的声音已经嘶哑,却充满了令人心惊的决绝。她拼命地冲撞,瘦弱的身体在几个壮汉的阻拦下,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苏培盛心头一紧,快步走了过去,沉声喝道:“都住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侍卫们见是苏总管,连忙行礼。苏培盛看着眼前这个双眼通红,浑身颤抖的丫头,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在逃荒路上,死死抓着他衣角,不肯松手的妹妹。也是这般倔强,这般不顾一切。
“流朱姑娘,”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这样去,只会火上浇油,救不了你家小主,还会搭上自己。”
“我不管!”流朱哭喊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主就这么去了!总得有人去求!总得有人把话递到皇上跟前!”她说着,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定。她看了一眼不远处侍卫腰间的佩刀,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
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刚想开口阻拦,流朱却猛地推开身前的侍卫,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其中一个侍卫的刀口,狠狠地撞了上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瘦小的身体,像一片凋零的叶子,软软地倒了下去。临死前,她的眼睛还望着养心殿的方向,嘴唇翕动,似乎还在说:“求皇上……救救……小主……”
苏-培盛彻底呆住了。他见过宫里各种各样的死,有被赐死的,有被杖毙的,有病死的,有投湖的。但他从未见过这样一种死法。如此惨烈,如此决绝,为了另一个人,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撞开一条血路。那份忠诚,已经超越了主仆,更像是一种……亲人般的守护。
流朱的死,最终还是惊动了皇上。或许是出于一丝愧疚,或许是被这份刚烈所震撼,皇上终于派了太医去给甄嬛诊治。甄嬛的命,是流朱用命换回来的。
后来,苏培盛亲自去处理流朱的后事。按照宫规,一个宫女,不过是卷一张草席,扔到乱葬岗。但他破例了,他给了管事的一锭银子,让他们寻了一口薄皮棺材,找了块干净地儿埋了。火化的时候,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具小小的身体被火焰吞噬。他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他想,如果,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灵儿,那她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近在咫尺,却从未与她相认,甚至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
他亲手捧起那捧还带着余温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坛子里。他想,无论她是不是,他都欠她一份情。这份情,是为她那份撼动人心的忠勇,也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份无处安放的、对“妹妹”的愧疚。
4、慎刑司的寒铁,与一颗冰冷的心
甄嬛自请出宫修行,去了甘露寺。紫禁城里,很快就有了新的宠妃,新的故事。碎玉轩人去楼空,流朱的死,也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一点涟漪后,便再无人提起。苏培盛依旧做着他的御前总管,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他偶尔会去流朱的坟前,放下一些她生前爱吃的糕点。他谁也没告诉,这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几年后,甄嬛以熹妃之名,携着双生子,风光回宫。苏培盛知道,这宫里,又要变天了。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这场更大的漩涡。
崔槿汐,是甄嬛身边最得力的臂膀。为了能让甄嬛尽快固宠,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槿汐找到了苏培盛。她提出,与他“对食”。
对食,宫中太监与宫女结为相好,搭伙过日子,是宫里公开的秘密。苏培盛是什么人?他活了几十年,早已心如止水。但槿汐的出现,像一缕春风,吹皱了他那潭死水。槿汐的沉稳、聪慧,以及眉宇间那份历经沧桑的温柔,让他这个在宫里孤独了一辈子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需要、被依靠的温暖。他动心了,不仅是为了帮甄嬛,更是为了他自己。
然而,这段不被世俗祝福的感情,很快就被人当成了攻击熹妃的武器。敬妃为了留住胧月公主,向皇后告发了苏培盛与槿汐对食之事。皇后正愁抓不到甄嬛的把柄,立刻借题发挥。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将两人关入慎刑司,严刑拷打。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是宫里的人间地狱。冰冷的镣铐锁住手脚,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气息。苏培盛被绑在刑架上,一盆盆的冷水从头浇下,浸湿了他的衣衫,也浇熄了他心中对皇上最后一丝幻想。
他伺候了皇上一辈子,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了解皇上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眼神。他甚至比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都更懂皇上。他以为,自己对于皇上来说,是不同的,是不可或缺的。可他错了。在皇上眼里,他终究只是一个奴才,一个工具。一个可以随时为了帝王的颜面和所谓的“宫规”而被牺牲的工具。
行刑的太监是他从前的徒子徒孙,此刻却不敢有丝毫手软。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身上,皮开肉绽。苏培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不是怕疼,而是心冷。他想起了几十年来,自己是如何兢兢业业,如何在深夜里为皇上试药,如何在寒冬里为皇上暖着手炉,如何在皇上烦闷时,绞尽脑汁地讲笑话逗他开心。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人。可换来的,却是这冰冷的刑具和无情的拷打。
他听到了隔壁传来槿汐的闷哼声。他的心,像被刀子割一样疼。他可以受苦,但他不能忍受槿汐因为自己而受牵连。这份无能为力的愤怒和屈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开始恨,恨皇上的凉薄,恨这座宫殿的无情。
忠心?什么是忠心?是对一个把你当工具、当狗的人摇尾乞怜吗?不是!苏培盛在剧痛中,头脑却异常清醒。他想起了流朱,那个为了主子,敢用身体去撞刀子的丫头。那才是忠心!是对值得的人,付出一切的守护。而皇上,不值得!
当甄嬛终于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时,苏培盛走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步履蹒跚。深秋的冷风吹在他还带着伤的身上,却远不及他心里的寒意。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养心殿,那双曾经充满敬畏和忠诚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冰冷的火焰。从那一刻起,他苏培盛,不再是皇上的苏培盛了。
5、一件旧衣,与一个尘封的秘密
从慎刑司出来后,苏培盛和槿汐的感情,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反而更加牢固。他对甄嬛,也从过去的敬而远之,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亲近。他知道,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甄嬛好,他和槿汐才能好。
但此时的他,还没有想过要主动去做什么。他只是在皇上和甄嬛之间,做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偏袒。比如皇上心情不好时,他会有意无意地引导皇上去永寿宫坐坐;比如别的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不动声色地让小太监递个话给槿汐。他以为,这就是他能做的全部了。直到那天下午的来临。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棂洒在永寿宫的地砖上。甄嬛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正在试一件新做的秋装。那是一件藕荷色的旗装,绣着精致的缠枝莲,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清透。
“这扣子似乎有些松了。”甄嬛蹙了蹙眉,指着胸前的一枚盘扣。那盘扣做得极为精巧,是用同色的丝线编织而成,只是其中一环有些脱线,显得不太服帖。
槿汐正要上前,苏培盛却鬼使神差般地开了口:“让奴才来吧。”
甄嬛和槿汐都有些意外。苏培盛虽然是总管,但这种缝缝补补的活儿,他从未沾过手。苏培盛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总在皇上身边伺候,看绣娘们做活也看会了些。贵妃娘娘的衣服,可不能有半点瑕疵。”
这话说得体面,甄嬛便笑着点了点头。
苏培盛走上前,微微躬身。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是甄嬛身上特有的味道。他的心很平静,只想快点弄好这个小麻烦。他伸出手,捻起那枚松脱的盘扣,准备将那根露出来的线头重新塞回去。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根丝线,触碰到盘扣边缘的锁边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指腹传来一种极其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触感。那不是宫里绣娘常用的平针或锁针,而是一种极为细密、带着微微凸起、如同鱼骨般排列的针法。他的手指,就像被火燎了一样,瞬间缩了回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响。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甄嬛的脸,槿汐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指尖那残留的触感,清晰得可怕。
这个针法……这个针法……他四十多年没再见过,却刻在了骨子里。这是他娘的独门手艺——“鱼骨锁边”!小时候,娘亲就是用这种针法,给他们兄妹俩缝补衣服。她说,用这种针法锁的边,一辈子都不会开线。妹妹灵儿最是心灵手巧,七八岁时,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还用这种针法,给他缝过一个歪歪扭扭的荷包……
苏-培盛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死死地盯着那枚小小的盘扣,仿佛要把它看穿。这件衣服是新做的,绣娘是内务府最好的绣娘,她们怎么会用这种……乡下妇人才会用的土办法?
“苏总管?你怎么了?”甄嬛看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苏培盛猛地回过神,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许是刚才蹲久了,有点头晕。这扣子……奴才看还是让针线房的人来弄吧,奴才手笨,怕弄坏了娘娘的衣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不敢再碰那件衣服,不敢再看那枚盘扣。一个疯狂的、让他不敢置信的念头,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6、一问一答,与一场迟来的真相
苏培盛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永寿宫。他一路失魂落魄,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人。宫人们见他这副模样,都吓得远远避开,以为是谁又惹了这位苏总管不快。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脑子里乱成一团。那个针法,他绝不会认错。那感觉,就像失散多年的亲人,突然站在你面前,你就算忘了他的长相,也忘不了他身上的味道。可是,这怎么可能?一件新做的宫装上,怎么会有他娘的针法?
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难道是哪个绣娘,恰好也出身在他家乡那个小地方,也恰好学过这种针法?可这种针法是母亲自创的,从未外传过。妹妹灵儿是唯一的传人。
妹妹……灵儿……流朱……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疯狂地碰撞。那个在御花园里活泼的身影,那个在碎玉轩里调皮的鬼脸,那个在宫门前决绝赴死的少女……一幕一幕,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像,实在是太像了。可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那只是巧合。
现在,这个针法出现了。这不是巧合!这一定是条线索!
苏培盛坐不住了。他必须去弄清楚!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然后,他再次走向了永寿宫。
此时,甄嬛已经赴宴,宫里只有槿汐在收拾东西。看到苏培盛去而复返,槿汐有些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苏培盛关上门,脸色凝重。他拉着槿汐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一些:“槿汐,我刚才看熹贵妃娘娘那件新衣,做得真是精致。只是……那盘扣的锁边针法,倒有些奇特,不像是宫里的手艺。”
槿汐正在叠衣服,闻言笑了笑,随口答道:“那可不是新做的。”
苏-培盛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追问道:“不是新做的?可我看着料子和款式,都是今年的新贡品。”
“衣服是新做的没错,”槿汐解释道,“但这几枚盘扣,却是旧的。你也知道,娘娘是个念旧的人。这几枚盘扣,是她以前一件旧衣服上的。那件衣服是流朱还在的时候,娘娘最喜欢穿的。后来衣服旧了,娘娘舍不得扔,就让针线房的宫女把这几枚盘扣拆下来,安在了这件新衣服上。说是……留个念想。”
流朱!
这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苏培盛的心上。他的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桌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那……那盘扣……是……是谁缝的?”他的声音干涩得吓人。
槿汐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一边回忆一边说:“这个啊,我想想……好像就是流朱自己缝的。那丫头手巧,但性子急,学不来绣娘那些精细活儿。她就爱用她自己琢磨的一套针法,说是又快又结实。当初她把这盘扣缝上去的时候,我还笑话她,说这针脚跟狗啃的似的,一点也不精致。可娘娘却喜欢得紧,说看着亲切……”
槿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苏培盛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天旋地转。
流朱……会一种独特的针法……那针法是“鱼骨锁边”……流朱就是灵儿!他失散了四十年的亲妹妹!
真相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苏培盛的心上。他想起了流朱临死前那双望着养心殿的、充满不甘和祈求的眼睛。她不是在为她的主子求情,她是在为她的恩人,为这个在她孤苦无依的宫中岁月里,给了她唯一温暖和尊严的女人求命!而逼死她的,是皇上!是那个他忠心耿耿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用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冷漠,间接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他想起了自己在慎刑司所受的屈辱,想起了槿汐的眼泪,想起了皇上那张凉薄无情的脸。新仇旧恨,家破人亡的恨,错失亲情的悔,忠心错付的怨,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慢慢地抬起头,望向养心殿的方向,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谦恭笑意的眼睛里,所有的温情和忍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的、如同深渊般的恨意。皇上,你害死了我的妹妹,你毁了我最后的念想。这笔血债,我苏培盛,用我的余生,向你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7、一座孤坟,与一个迟到的承诺
苏培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永寿宫的。他只记得槿汐后来担忧地问了他好几句,他都只是胡乱地应着。他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飘荡在紫禁城上空,冷冷地俯瞰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天色渐晚,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去养心殿伺候。他破天荒地,第一次在当值的时候,私自出了宫。他买了两壶最好的酒,买了一大包妹妹灵儿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跌跌撞撞地,摸黑来到了城外那片乱葬岗。
他找到了那座他亲手立下的、没有名字的坟茔。白天还算齐整的坟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苏培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酒和糕点摆在坟前。他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冰冷的墓碑,仿佛想透过这冰冷的石头,去触摸那个他已经错过了四十年的亲人。
“灵儿……是哥哥……哥哥来晚了……”
一开口,这个在宫里呼风唤雨、从未在人前失态的大太监,便泪如雨下。压抑了四十多年的思念,悔恨,和巨大的悲痛,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他所有的伪装。
“哥对不起你……哥没用……让你一个人在这吃人的地方,受了这么多苦……哥就在你身边,却没能认出你……哥还眼睁睁地看着你……看着你……”他泣不成声,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心口的剧痛。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把唯一的半块饼让给妹妹,妹妹却掰了一大半分给他,说“哥哥要长高高,保护灵儿”。他又想起了流朱在碎玉轩里,像只小兽一样护着甄嬛的样子。原来,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守护着她认为重要的人,就像小时候守护他一样。
“你放心……灵儿……”苏培盛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阴冷,“熹贵妃娘娘,她是你用命换回来的恩人,以后,她就是我的恩人。我苏培盛这条命,是从慎刑司捡回来的,现在,它不属于皇上了,它属于你,属于熹贵妃娘娘。”
他打开一壶酒,洒在坟前,又打开另一壶,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却让他混乱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晰。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夺走了我们的家,又夺走了你的命。这笔账,哥哥会替你一笔一笔地算清楚。他让你怎么死的,我就让他怎么活不成!你等着,哥一定,让他下来给你赔罪!”
他在坟前坐了一夜,说了一夜的话。天亮时分,他站起身,将空酒壶和剩下的糕点细细埋好。当他转身重新走向那座巍峨的紫禁城时,他已经不再是昨天的苏培盛了。他的心里,只剩下两件事:报恩,和复仇。
8、一枚棋子,与一张无形的大网
回到宫里,苏培盛像变了一个人。表面上,他依然是那个对皇上百依百顺、体贴入微的苏总管。皇上咳嗽一声,他立刻递上温水;皇上皱一下眉,他马上就能猜到是哪份奏折不顺心。他的忠心,似乎比从前更甚,让多疑的皇上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然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他已经开始编织一张复仇的大网。
他不再只是被动地偏袒甄嬛,而是主动地,成了甄嬛最锋利的一把刀。他知道皇上的一切,他的作息,他的喜好,他的病痛,甚至是他最隐秘的心思。这些曾经是他用来邀宠的资本,现在,都成了递给甄嬛的武器。
“娘娘,皇上最近总说夜里心烦气躁,太医院进的那些丹药,皇上是越来越离不开了。”在一次给永寿宫送赏赐的时候,苏培盛看似无意地对槿汐提了一句。槿汐心领神会,立刻将话传给了甄嬛。不久后,甄嬛便借着“为皇上祈福”的名义,请了道士入宫,看似在炼丹祈福,实则在宁嫔叶澜依的帮助下,悄悄将那些催人性命的丹药,换成了药性更烈的东西。
祺贵人诬告甄嬛与温实初有私情,要在宫中滴血验亲。那场大戏,苏培盛是全程的见证者。当皇后身边的宫女端上那碗水时,苏培盛只是不经意地往前走了一步,用宽大的袖袍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的手指,在水盆边缘轻轻一弹。一小撮他早已藏在指甲缝里的白矾粉末,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水中。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甄嬛和六阿哥的身上。当两滴血在水中相融时,皇后的得意,皇上的震怒,和甄嬛的惊惶,交织成一幅荒诞的画卷。苏培盛低着头,站在皇上的身后,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位的、冰冷的笑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要让皇上亲身体会一下,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亲近的人构陷,是什么滋味。
他开始利用自己总管的身份,在后宫里搅动风云。他会“无意中”向安陵容的宫女透露,皇上近日又赏了什么珍宝给熹贵妃;他也会在敬妃面前“不小心”说漏嘴,提到皇上夸赞胧月公主越来越有熹贵妃当年的风范。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话,却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那些女人的心里,激化了她们与甄嬛的矛盾,也让后宫这潭水,变得越来越浑。
苏培盛在这浑水里,游刃有余。他看着那些女人斗得你死我活,看着皇上为此焦头烂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想起了妹妹灵儿那张惨白的脸。他觉得,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9、一碗汤药,与最后的审判
皇上的身体,在丹药和心力交瘁的双重作用下,一天不如一天。他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猜忌。他开始怀疑每一个人,包括为他生下孩子的甄嬛,也包括跟了他一辈子的苏培盛。
有一次,皇上病中惊醒,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甄嬛和果郡王有私。他猛地抓住苏培盛的衣领,赤红着双眼问:“你说!她是不是背叛了朕!你是不是也帮着她骗朕!”
苏培盛跪在地上,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皇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您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瞒您啊!”
他的演技是如此精湛,他的忠诚是如此“真挚”,以至于多疑的皇上,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皇上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哭得老泪纵横的奴才,心里想的却是:没错,我就是在骗你,我就是要看着你被猜忌和痛苦折磨,就像当初你折磨熹贵妃,折磨我一样。
皇上最终还是起了杀心,他设计毒杀了果郡王,并让甄嬛亲手去送那杯毒酒。当甄嬛失魂落魄地从桐花台回来时,苏培盛知道,最后一击的时刻,到了。
他悄悄找到了温实初,将皇上近年来所有用药的方子,以及他暗中观察到的所有症状,都告诉了他。温实初是太医,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不久之后,叶澜依借着给皇上喂药的机会,说出了六阿哥弘曕的身世真相。她说,熹贵妃和温实初有私,这孩子是温实初的。这个消息,对于本就怀疑甄嬛的皇上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皇上气急攻心,当场吐血。他挣扎着,指着甄嬛,想要下令处死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培盛“恰好”领着温实初赶到了。
“皇上息怒!”苏培盛跪在地上,大声道,“此事必有蹊跷!温太医就在殿外,可为熹贵妃娘娘自证清白!”
温实初进殿,当着皇上的面,挥刀自宫。这惨烈的一幕,彻底打消了皇上的疑虑。一个连男人都做不成的人,怎么可能和贵妃有私?皇上认定是叶澜依在撒谎,是她为了争宠而构陷熹贵妃。
这致命的一击,让本就油尽灯枯的皇上,彻底垮了。他病倒在床,再也无力回天。而苏培盛,则冷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亲手导演的这出大戏,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灵儿,你看到了吗?他就要死了。这个害死你的男人,就要到地底下,去给你磕头赔罪了。
10、一句谶言,与无声的告别
皇上弥留之际,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甄嬛和他。苏培盛守在殿外,他知道,甄嬛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这个将死的男人。那些背叛,那些仇恨,那些被他亲手毁灭的真情。
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皇上微弱而愤怒的嘶吼,也听到了甄嬛平静而残忍的叙述。他知道,皇上在临死前,遭受了比任何酷刑都更痛苦的折磨。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一生所倚仗的一切,都在最后时刻,被碾得粉碎。
当甄嬛走出大殿,平静地对他说“皇上驾崩了”的时候,苏培盛跪了下去,带头高喊:“皇上驾崩——”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紫禁城。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头深深地埋着。没有人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大仇得报。
他没有去看皇上最后的遗容。对于他来说,那个男人,从他知道流朱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他苏培盛忠于的,从来不是那个叫做爱新觉罗·胤禛的男人,而是“皇上”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权力。而现在,他连这份对权力的忠诚,也一并舍弃了。
新帝登基,甄嬛成了圣母皇太后。苏培盛作为拥立之功的功臣,地位更加尊崇。他完全可以在宫里,继续做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管,安享晚年。
但他没有。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他向皇太后递上了辞呈,请求出宫,与槿汐一起,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甄嬛没有挽留。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理解,也有一丝了然。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苏培盛和流朱的真正关系,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为她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奴才对主子的忠心。
“你是个重情义的人。”甄嬛只说了这么一句。
苏培盛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最后一个头:“奴才此生,无悔。”
无悔。为了那个叫他“哥哥”的女孩,为了那个用生命守护他的女人的主子,为了那个在慎刑司的寒夜里与他相依为命的伴侣,他做的一切,都无怨无悔。
11、一缕青烟,与一生的守护
苏培盛最终还是带着槿汐,离开了那座困了他一辈子的紫禁城。他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上,买了一处小小的院子。苏培盛用他这些年积攒的银两,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绸缎铺。
他不再是苏总管,只是一个姓林的老掌柜。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本来的姓氏。每天,他和槿汐一起,打理着铺子,过着寻常夫妻的日子。没有了宫里的尔虞我诈,没有了皇权下的战战兢兢,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平和的笑容。
闲暇时,槿汐会坐在院子里做些针线活。她知道苏培盛喜欢一种特别的针法,虽然她学得不像,但还是努力地模仿着。每当这时,苏培盛就会搬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
他会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妹妹,也是这样坐在母亲身边,歪着头,认真地学着针线。他也会想起碎玉轩里,那个活泼的身影,是如何用这双巧手,为她的主子缝补衣裳,点缀生活。
有一年清明,他独自一人回了一趟京城。他没有去见任何人,只是去了城外那座孤坟。坟头已经长满了青草,但被人修葺得很干净。他知道,是皇太后派人来过了。
他摆上祭品,点燃了纸钱。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他轻声说:“灵儿,哥来看你了。哥现在过得很好。那个害你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你敬重的人,也已安享尊荣。你可以安息了。”
他没有说自己就是那个复仇者。他只是想告诉妹妹,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公道的。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一生,仿佛就是一场漫长的寻找和等待。他等了四十年,才等到妹妹的消息,却已是天人永隔。他又用几年的时间,完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复仇。
他背叛了世人眼中的“忠”,却守护了自己心中的“义”。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却也因此找到了人生的归宿和最终的救赎。对他而言,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紫禁城的红墙,埋葬了太多的秘密,也见证了无数的忠诚与背叛。苏培盛的故事,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笔。他的一生,始于一个破碎的家,也终于一个重组的家。那枚小小的盘扣,那独特的针法,不过是命运投下的一颗石子,却激起了滔天巨浪。或许,真正的忠诚,从来不是对某个人的愚忠,而是对心中那份情与义的坚守。当忠诚与亲情无法两全,你会如何抉择?这道题,苏培盛用他的一生,给出了答案。
来源:如果萌也是一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