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只羊孤独地站在漂浮的木板上,眼神平静得可怕。它看着逃难的人群,人群也看着它——在《得闲谨制》的开场一段,孔笙导演用这个不到十秒的镜头,钉住了整部电影的魂。
一只羊站在破碎的船板上,静静望着逃难的人群,这可能是今年大银幕上最令人心悸的战争隐喻。
长江水浑浊地流着,载满了1937年冬天的恐慌。
一只羊孤独地站在漂浮的木板上,眼神平静得可怕。它看着逃难的人群,人群也看着它——在《得闲谨制》的开场一段,孔笙导演用这个不到十秒的镜头,钉住了整部电影的魂。
这不是我们熟悉的抗日神剧,没有手撕鬼子,没有激昂口号。正午阳光首次征战大银幕,带来的是一部“战争版的桃花源记”。
长江上的那只羊,是《得闲谨制》交出的第一份观影考卷。它是什么?是沉默的大多数,是无助的难民,还是被时代巨轮碾过的文明本身?
电影没有回答。如同那艘破碎的船,答案漂在每个人的理解里。
这种隐喻贯穿全片。戈止镇——一个村民们为祈求和平而取的名字,却因书写连笔被误认为“武镇”,从而招来战火。渴望止戈之地,反而引来兵戈,这是历史最荒诞的玩笑。
八旬老莫抡起斧头砍向坦克时,而那些年轻力壮的脸孔面对鬼子时却写满了恐惧。导演在这里完成了一次对勇气的重新定义:血性不与年龄成正比,而与失去的多少成反比。
老莫背负的不仅是一家人的血仇,更是五世同堂的族谱。老当益壮,死得其所,故而他无畏。
02 角色肖战饰演的莫得闲,名字里带着那个时代最奢侈的愿望——得闲。作为一名钳工,他所有的技能只够修理一门瑞士产的防空炮,所有的心愿只是保护身边的家人。
从南京到宜昌,从钳工到战士,他的武器始终是所有刻着“得闲谨制”的东西。
彭昱畅的肖衍则是另一条轨迹。一个带着部下当逃兵的军官,从“怕死”到“敢死”的蜕变,不是源于突然的觉悟,而是一步步被逼到墙角的过程。当他最终对莫得闲说出“接着打,继续打,我们是机关炮”时,一个人才算真正完成了对自己的和解。
最精彩的角色或许藏在反派中。尹正饰演的日本兵,在被包围后挨了一记耳光,却条件反射地立正喊出“哈依”。这一个细节,胜过千言万语的对白。
电影没有妖魔化敌人,而是冷静地呈现了小和民族文化惯性——对绝对力量的崇拜与服从。当肖衍的巴掌落下,观众忽然明白:有些恐惧,必须用更大的恐惧来打破。康熙对日本的评价是:“倭子国,最是反复无常之国。其人,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只一味慑于武威。故尔,不得对其有稍许好颜色。”这个评价,到今天更加适合用在日本身上。
03 转变《得闲谨制》最珍贵的,是它耐心记录了普通人成为英雄的全过程。
这个过程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讲,只有最朴素的生存逻辑:当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时,反抗就成了唯一选项。
电影中有句台词像刀一样锋利:“从南京过来的人还心存侥幸,那真该死。”这句话在今天的影院里回响,有了另一层重量。
它说的是1937年,又不止是1937年。当一个民族面临危机时,侥幸心理是最毒的毒药。电影中,这种侥幸被一点点打碎——从南京到宜昌,从宜昌到戈止镇,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最终的反抗也就水到渠成。不是为了宏大的主义,而是为了一口饭,一个安身之所,一个回家的承诺。当战斗的动机足够私己,牺牲反而足够崇高。
归根结底,《得闲谨制》不是一部关于战争的电影,而是一部关于人性的电影。
它讲述的是极端环境下,普通人如何完成自我确认。莫得闲为家人而战,肖衍为承诺而战,村民们为家园而战。每个人的战斗都有具体的理由,而非抽象的口号。
这恰恰是电影最高明的地方:它承认恐惧的合理性,反而让勇气更加真实。
电影中有一幕,肖衍和部下用身体当作机关炮的托架,一枪一枪的打向日军的坦克,机关炮的后作用力太大,震伤内脏,震折骨头,肖衍、康灵宝、麻郭富再到莫得闲前仆后继,死的悲壮。没有慢镜头,没有悲壮的音乐,只有悲鸣的哀嚎,轰鸣的炮火以及血肉之躯撞击钢铁的声音。
那一刻,你忽然明白:英雄从来不是天生的,英雄是被逼出来的。
影片结尾处,响起了《恭喜恭喜》的旋律。许多年轻人不知道,这首歌诞生于1946年,最初是为庆祝抗战胜利、为劫后余生的人们而作。
字幕缓缓升起,影院里一片噙着泪花的寂静。这歌声穿越时空,从历史的伤痕照进当下的现实:日本军国主义的幽灵仍在徘徊,亡我中华之心从未死透。
然而,今日之中国,早已不是1937年的中国。鬼子胆敢来犯,歼机将盘旋于富士山头。
长江水依旧东流,但这一次,轮船不会西逃,军舰必定东出大海,击沉扶桑。
来源:元包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