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多数北宋开国题材仍执着于南唐后主的风月情愁与宫廷秘闻时,《太平年》选择了一条更具历史重量的叙事路径 —— 聚焦吴越王钱弘俶 “纳土归宋” 的和平统一事件。这一选择本身就彰显了创作野心:它不再沉迷于 “姐夫小姨子” 的背德狗血,而是将目光投向五代十国乱世中,一
《太平年》终于要播了,央视八套12月开播,这部让剧迷期待已久的电视剧为什么会让大家如此的期待呢?
一、跳出狗血窠臼:历史剧的切入点革新
当多数北宋开国题材仍执着于南唐后主的风月情愁与宫廷秘闻时,《太平年》选择了一条更具历史重量的叙事路径 —— 聚焦吴越王钱弘俶 “纳土归宋” 的和平统一事件。这一选择本身就彰显了创作野心:它不再沉迷于 “姐夫小姨子” 的背德狗血,而是将目光投向五代十国乱世中,一个割据政权君主为百姓安宁主动放弃王权的抉择。朱亚文饰演的宋太祖赵匡胤与白宇饰演的吴越王钱弘俶,构成了 “统一者” 与 “献国者” 的核心双雄线,打破了传统历史剧 “一主一辅” 的单一叙事逻辑,让 “和平统一” 成为贯穿全剧的核心命题。
二、取舍之间:历史叙事的偏向性与时代诉求
《太平年》的创作取舍堪称大胆。这部原本七十多集的剧集,大幅删减了周世宗柴荣征战天下、赵匡胤攻灭北汉与南唐的战争戏份,甚至几乎抹去了柴荣的所有剧情,转而将 “吴越献国” 这一历史片段扩充至五十多集。这种剪辑策略背后,是制作团队与宣传部门清晰的价值导向:弱化 “英雄征战定天下” 的传统叙事,强化 “以民为本、避战求和” 的和平理念。剧中对五代十国刀兵相向、民不聊生的残酷描绘,正是为了铺垫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的民心所向,让钱弘俶的 “纳土归宋” 获得最正当的道德支撑 —— 不是懦弱投降,而是为了百姓免遭战火屠戮。
在当前的时代语境下,这种叙事倾向的现实隐喻不言而喻。剧中两段关键剧情更是直接点明了这一诉求:赵匡胤与老臣探讨 “统一要不要见血”,钱弘俶与儿子争论 “投降是不是懦夫”,两两呼应间,俨然是对特定群体的隔空喊话。而吴越国纳土前 “自废武备、销毁武器” 占两集篇幅的剧情设计,更被解读为对 “主动放弃对抗、迎接统一” 的隐性倡导。这种将历史事件与现实诉求深度绑定的创作方式,让《太平年》超越了单纯的历史再现,成为一部承载着明确宣传与统战目标的作品。
三、角色重塑:忠臣与枭雄的标签重构
剧集对配角的塑造同样服务于核心叙事。保剑锋与倪大红两位演技派饰演的吴越国反对献国的大臣,其形象设定极具争议性。保剑锋饰演的大臣为阻止献国宁愿撞柱而死,这种在传统历史叙事中妥妥的 “节烈忠臣”,在剧中却被塑造为 “和平统一” 的绊脚石;倪大红饰演的吴越第一权臣,其反对立场则被解读为 “紧抓既得利益、不愿放权” 的枭雄私心。
这种角色标签的重构,本质上是历史叙事服务于核心主题的必然结果:为了凸显 “和平” 的至高价值,将 “主战派” 一律归为 “逆势而为”,将 “主和派” 塑造成 “顺应民心” 的智者。这种非黑即白的人物设定,虽强化了戏剧冲突,却也削弱了历史人物的复杂性 —— 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下,吴越国大臣的 “抗宋”,未必是顽固不化,也可能是基于家国情怀的坚守;钱弘俶的 “献国”,既有为民考量的仁心,也有面对北宋军事压力的现实权衡。
四、阵容加持与历史温度:佳作的潜力与局限
《太平年》的强大阵容为剧集质量提供了保障。执导过《三体》的总导演杨磊,擅长宏大叙事与细节刻画的平衡;朱亚文的硬汉气质贴合赵匡胤的开国君主气场,白宇则有望凭借细腻演技诠释出钱弘俶在王权与民心之间的纠结;周雨彤饰演的王妃孙太真,并非传统后宫角色,而是为丈夫提供政治思路的 “贤内助”,丰富了女性角色的层次;俞灏明、董勇、倪大红等实力演员的加盟,更让群像戏充满看点。
剧集的另一大亮点,是对历史人物 “人性化” 的塑造。它没有将赵匡胤塑造成 “天命所归” 的完美君主,而是展现了他作为钱弘俶好友,面对统一好友国土时的复杂心态;也没有将钱弘俶刻画成 “一味退让” 的懦夫,而是呈现了他从 “逍遥王子” 到 “护国君主” 的成长轨迹 —— 外出考察汴梁目睹战乱惨状后,他整顿朝纲、训练军队,最终为保百姓安宁选择放弃王权。这种刻画让历史人物走出了 “史书上的几行字”,变得有喜怒哀乐、有挣扎抉择,让观众得以共情他们的困境与担当。
五、争议背后:历史剧的叙事边界与价值平衡
然而,《太平年》的历史重构也引发了诸多争议。有人质疑,将一个割据政权向另一个割据政权的 “献国” 拔高为 “高尚义举”,是否混淆了历史语境?在五代十国的分裂格局中,宋与吴越本是平等的割据势力,钱弘俶的 “纳土归宋”,在当时的吴越国人眼中,未必是 “和平大义”,或许更多是实力悬殊下的无奈之举。将其完全解读为 “为民牺牲”,难免有拔高历史、服务现实诉求的嫌疑。更有观点指出,这种 “投降即正义” 的叙事若无限引申,可能陷入逻辑悖论 —— 按照 “弱国为避战应主动投降” 的逻辑,是否意味着所有弱势方都应放弃抵抗?这显然与历史上诸多为守护家园而战的正义之举相冲突。
在小编看来,《太平年》的价值与局限都十分鲜明。其价值在于,它跳出了历史剧 “战争英雄” 的单一叙事,为观众提供了 “和平统一” 的新历史视角,让人们关注到乱世中百姓的生存诉求,也填补了吴越国 “纳土归宋” 这一历史事件的影视空白。同时,剧集对历史人物的人性化刻画、对五代十国社会风貌的还原,以及强大的创作阵容,都让它具备了成为佳作的潜力。
但它的局限也同样突出:为了强化 “和平” 主题,过度删减战争戏份、重构人物标签,导致历史叙事的完整性与客观性受损。历史剧的核心功能,既是 “再现历史”,也是 “反思历史”。理想的历史叙事,不应是单一价值的灌输,而应呈现历史的复杂性 —— 既展现钱弘俶 “纳土归宋” 的民生考量,也不回避北宋统一背后的军事压力;既肯定和平的珍贵,也不否定为守护家国而战的勇气。只有这样,才能让观众在多元视角中形成对历史的独立认知,而非被动接受单一的价值导向。
结语:历史剧应在现实诉求与历史真实间找到平衡
《太平年》作为国家宣传力挺的重点剧目,其承载的时代使命不言而喻。它用历史故事呼应现实诉求,用和平叙事传递统战价值,这种创作思路本身无可厚非。但历史剧终究不是宣传工具,其生命力仍在于对历史真实的尊重与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希望《太平年》能在播出后,引发观众对 “统一”“和平”“忠义” 等命题的多元思考,而不是简单地输出单一结论。毕竟,真正的历史智慧,不是非黑即白的价值判断,而是在复杂的历史语境中,理解每个历史人物的抉择与无奈,从而更深刻地把握历史发展的必然与偶然。
来源:娱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