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场鸿门宴上,老妇人颤抖着手,指向江南首富:“看清楚,这就是你死了二十年的爹。”
一场鸿门宴上,老妇人颤抖着手,指向江南首富:“看清楚,这就是你死了二十年的爹。”
同治七年深秋,两江总督署后堂静得可怕。
古母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她盯着江南首富李万堂,嘴唇颤抖:“古……皖章?”
瑞麟抚须微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李万堂脸色惨白。这个隐藏二十年的秘密——他本是安徽古家之子古皖章,入赘李家才改姓更名——竟被当众揭穿。
一旁的古平原如遭雷击。
苏紫轩早察觉异常。李万堂对古平原的打压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背地里却屡次相助。这位江南盐业霸主,为何独对一个小商人如此“偏心”?
瑞麟给出了答案。
“李老爷花钱给你买官,推荐信是我亲笔所写。”瑞麟对古平原说,眼神却盯着李万堂,“这份‘父爱’,真是感人。”
原来,破绽在此。李万堂太想让古平原步入仕途,动用太多资源,反而暴露软肋。瑞麟顺藤摸瓜,挖出了这段尘封二十年的往事。
瑞麟的目的狠毒而精准。
第一,报复。 李万堂曾为夺取两淮盐场专营权,让儿子李钦对瑞麟威逼利诱,甚至搬出恭亲王施压。瑞麟表面屈服,暗地里布下这局棋。
第二,制衡。 瑞麟深知,若让李家独揽盐业,后果不堪设想。“官营腐败,私营垄断,都不是出路。”他采纳古平原“半官半商”的建议,让古平原代表官府,与李钦共管盐场。
第三,最狠一招——让古平原与李钦反目。 兄弟阋墙,才能互相牵制。瑞麟这招“以子制子”,将商业竞争推向家族恩怨的深渊。
宴席散后,李万堂一病不起。曾经的商界枭雄,在身份被戳穿的那一刻,精气神仿佛被抽空。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李钦不傻。父亲与古母同时病倒,古平原震惊痛苦的眼神——这一切指向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真相:古平原,很可能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个认知让李钦彻底疯狂。
他太需要证明自己。
从小到大,无论他如何努力,得到的永远是李万堂的苛责。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古平原,却处处展现着让他嫉妒的才华。如今,连血脉亲情都要被分走一半?
“盐场专营权,我必须拿到。”李钦红着眼,“只有赢了这一局,父亲才会看到,谁才是他真正的儿子。”
商战升级为你死我活的厮杀。
第一招,价格战。李钦凭李家资本,将盐价压到成本线以下。古平原被迫应战,很快捉襟见肘。
第二招,断粮道。古平原改从四川进盐,李钦买通漕帮扣押货船。漕帮开价二十万两“买路钱”,古平原几乎命丧长江。
第三招,致命举报。李钦使出了最毒一招——向官府举报古平原“贩卖私盐”。
这个罪名,足以让古平原家破人亡。
李万堂在病榻上得知,挣扎着唤来古平原:“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我出面帮你了结,你退出。”
古平原拒绝了。
“我争盐场,不是为赢李钦,是为百姓能吃到平价盐。”古平原的话,让李万堂怔了很久。
直到此刻,李万堂才看清:他亲手培养的儿子李钦,眼里只有胜负;而他从未教养过的儿子古平原,心里装着苍生。
当所有人以为古胡氏会哭诉、会痛骂、会索要补偿时,她的反应让所有人意外。
她没有要一分钱。
她没有流一滴泪。
她只是指着李万堂,对古平原平静地说:“好好看一眼,这就是你死掉了二十年的爹。他上辈子姓古。”
“上辈子”三个字,像三把刀,扎进李万堂心里。
这二十年,古胡氏做到了极致。
丈夫失踪,她以为他遭遇不测,仍年年上香;他留下的玉簪,饥荒年宁可啃树皮也没变卖;她独自拉扯两个儿子,教他们正直做人。
而李万堂呢?
他得到了荣华富贵,成为了江南首富。可代价是隐姓埋名,连祖坟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祭拜。他培养的李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更是将刀锋对准亲哥哥。
“做生意要讲道义。”李万堂虚弱地教训李钦。
李钦反唇相讥:“不是您教我的吗?成王败寇,只问结果。”
李万堂哑口无言。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一生像个笑话——抛弃的,成了珍宝;紧握的,尽是泥沙。
古胡氏的“报复”,从来不是撕扯。
她只是活成了他永远无法企及的标杆。她用二十年的坚守,证明了不需要李家的财富,也能培养出顶天立地的儿子。她用一家的和睦温暖,映照出李万堂晚景的凄清孤寂。
当古平原搀扶着母亲,轻声说“有儿子在,儿子陪着您”时,李万堂看着与自己离心离德的李钦,第一次感到刺骨的寒冷。
这不是家财万贯能驱散的寒冷。
《大生意人》最深刻的对照,在家庭教育。
李万堂的教育,是“狼性培养”。 他教李钦算计、争夺、利用规则漏洞。他告诉儿子:“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结果呢?李钦学会了所有手段,却独独没学会“道义”二字。当他将枪口对准古平原时,他以为在捍卫李家,实则在摧毁父亲最后的精神支柱。
古胡氏的教育,是“做人根本”。 她没有高深理论,只是言传身教:再穷不取不义之财,再难不忘善待他人。她告诫古平原:“认清自己的位置,别被捧杀。”正是这份清醒,让古平原在官商漩涡中守住底线。
瑞麟的算计再精妙,也只是催化剂。真正让李万堂崩溃的,是他蓦然回首时看到的对比——
一边是:古家母子情深,兄弟和睦,儿媳贤惠持家。粗茶淡饭,却暖意融融。
另一边是:李家宅院深深,父子离心,家中再无温情。锦衣玉食,却冰冷彻骨。
李万堂到晚年才懂:人生最大的成功,不是富可敌国,而是当你回头时,家还在,灯还暖,有人真心叫你一声“爹”。
而他,早已失去了这个资格。
盐场之争终有落幕时。
李钦用尽手段,却败给了代表“官意”与“民心”的古平原。他瘫坐在空荡荡的李家大堂,突然不明白自己这半年究竟在争什么。
李万堂的病渐好,但眼神里的锋芒再也没有回来。他常独自坐在书房,看着那支古胡氏当年退还的玉簪,一坐就是半天。
古平原依然忙碌,但他每晚必回家陪母亲吃饭。常玉儿怀了身孕,古胡氏忙着准备小孩衣物,脸上是满足的笑。
瑞麟的棋下完了吗?
或许没有。官场的平衡游戏永无止境。但经此一役,他大概也看到了——有些东西,是权力无法算计,金钱无法购买的。
比如一个母亲二十年的坚守。
比如一个儿子“有我在”的担当。
比如血缘被利益异化后,那声“上辈子姓古”里包含的所有决绝与悲哀。
最狠的审判,从不需要刀枪。
她只用了活出来的样子,就让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在余生每一个深夜,听见自己灵魂崩塌的声音。
来源:闲聊体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