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里地势开阔,溪流蜿蜒,夕阳将雪峰染成金色。两人埋伏在岩石后,静静等待。
《琅琊榜》·《梅岭忠魂传·长林王萧庭生》
文/鼎客儿
聂锋带庭生去的,是北麓另一处山谷。
这里地势开阔,溪流蜿蜒,夕阳将雪峰染成金色。两人埋伏在岩石后,静静等待。
“白狐通灵,只在黄昏出没,饮第一道月华。”聂锋低声说,“要猎它,不能靠蛮力,要靠缘。”
庭生不解:“缘?”
“就是它愿不愿意出现在你面前。”聂锋目光悠远,“我守北境多年,也只见过三次白狐。一次是祁王殿下巡视时,白狐主动现身,在他马前停留许久;一次是梅岭大火那年,白狐夜嚎,如泣如诉;还有一次……是你母亲来北境时。”
庭生心中一颤:“我母亲……”
“那年她押送赈灾物资到沧州,也是这样的黄昏。”聂锋眼中泛起温柔,“白狐从林中走出,跳到她马前,仰头看她。她下马,轻抚狐首,那白狐竟不躲,反而蹭她手心。当时我们都看呆了——都说白狐是山灵,能辨人心。”
庭生想象着那一幕:年轻的母亲,白衣白马,白狐依偎,夕阳如金。该是何等美丽的画面。
“后来呢?”
“后来白狐走了,你母亲望着它消失的方向,说:‘这北境的山川,是有灵的。我们要好好待它。’”聂锋轻叹,“可惜……”
他没说下去,但庭生懂。可惜后来山河染血,生灵涂炭。
暮色渐浓,月出东山。就在庭生以为今日无缘时,溪边白影一闪。
白狐。
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眼如红宝石,在月光下流转着灵动的光。它轻盈走到溪边,低头饮水,姿态优雅,不像野兽,倒像精灵。
庭生屏住呼吸。聂锋示意他搭箭,但他摇头。
他想起母亲抚过狐首的手,想起聂锋说的“缘”。这白狐,也许是来看他,看他这个祁王和林家的后人。
他放下弓,站起身,缓缓走出岩石。
白狐警觉抬头,但没逃。它看着他,红眸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
庭生走到溪边,在离白狐三丈处停下,蹲下身,伸出手——掌心向上,空空如也。
一人一狐,隔溪对望。月光如水,溪声潺潺,时间仿佛静止。
许久,白狐轻呜一声,转身走入林中。但在消失前,它回头看了庭生一眼,那眼神似有深意。
庭生怔怔望着白狐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奇异的感受——仿佛见到了故人,仿佛得到了某种认可。
聂锋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它认你。”
“认我?”
“白狐认人,只认心性纯净、心怀悲悯之人。”聂锋望着山林,“你父母都得它认可,如今你也得了。这是福缘,比猎获珍贵百倍。”
庭生默然。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梅长苏、靖王、聂锋都如此看重“本心”。原来这世间真有灵物,能辨人心。
“那我们……还猎吗?”
“不必了。”聂锋微笑,“见过白狐,今日已圆满。回去吧,明日还有两日呢。”
两人上马,踏月而归。路上,聂锋问:“庭生,你知道长林军意味着什么吗?”
庭生摇头。
“长林军不是普通军队。”聂锋神色郑重,“陛下筹建此军,是为太子将来登基做准备。这支军队,要成为大梁新的支柱,要重振军魂,要守住这江山。而你和靖王,是这支军队的灵魂。”
“我……我能担得起吗?”
“担得起。”聂锋斩钉截铁,“因为你不是一个人。有靖王掌舵,有我们这些老家伙辅佐,有太子支持。更重要的是——你有这颗心。”
他指着庭生胸口:“这颗见过白狐、被山灵认可的心。有这颗心在,你就不会走偏。”
庭生握紧缰绳,心中涌动。原来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人在看着,在护着,在期待着。
回到营地,已是深夜。聂锋去处理荀安的事,庭生独自回帐。
帐中灯已亮着,靖王在等他。
“回来了。”靖王神色平静,“见过白狐了?”
庭生一怔:“王爷怎知……”
“聂锋派人传了信。”靖王微笑,“那是你母亲见过的白狐。它肯见你,是好事。”
庭生将今日之事细细禀报。靖王听罢,沉默良久。
“荀安之事,太子会处理。”最后他说,“荀家势大,不能硬碰,但太子会借此敲打,让他们收敛。至于你——”他看着庭生,“明日正常狩猎,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学生明白。”
“还有,”靖王从怀中取出一物,“这个给你。”
是一枚玄铁虎符,刻着“长林”二字。
“这是长林军副帅的虎符,陛下密旨所赐。”靖王声音低沉,“现在不能公开,但你要收好。从今日起,你不仅是萧庭生,还是长林军副帅。这支军队的未来,有你一份。”
庭生接过虎符,铁质冰凉,却烫着心。他忽然想起掖幽庭的冬天,想起自己蜷在草席上,数着窗格透进的光。
那时他最大的愿望,是活下去。
而现在,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带着一支军队,守护一个国家的未来。
命运真是奇妙。
“孩儿……定不负所托。”
靖王拍拍他的肩,没再说话,转身出帐。
庭生握着虎符,在灯下看了很久。虎符上的“长林”二字,笔力雄浑,如刀如戟。
长林。
这名字真好。像一片森林,绵延不绝,生生不息。
而他,是这片森林中,新长出的树。
次日,春猎继续。
荀安之事似乎被压下了,无人提及。庭生照常狩猎,稳扎稳打,又猎得几头鹿、几只獐子。成绩不算拔尖,但已在中上。
午时,他正在溪边饮马,忽闻远处传来惊呼:“陛下!陛下晕倒了!”
庭生心中一紧,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观猎台前已乱作一团。龙帐外围满了人,太医匆匆进出,宗室百官跪了一地,人人面色惶恐。太子萧歆站在帐前,脸色苍白,但强作镇定。
“诸位稍安。”他声音发颤,“父皇突发急症,太医正在诊治。春猎暂停,所有人回营待命。”
人群骚动,议论纷纷。庭生看见靖王也在帐前,与几位重臣低声商议。他不敢上前,只远远看着。
忽然,帐帘掀起,高湛走出,尖声道:“宣靖王、太子、荀太傅、沈太傅入帐觐见!”
被点名的几人匆匆入帐。其余人更是忐忑——陛下此时召见,恐是托孤。
庭生心中沉甸甸的。若陛下真有不测,朝局将大变。太子虽已立,但根基未稳;诸皇子中,三皇子献王、五皇子誉王都有势力;荀家这样的外戚更是虎视眈眈。
长林军……还能顺利组建吗?
他在营中等到傍晚,终于等到靖王回来。靖王神色疲惫,但眼中有一丝轻松。
“陛下醒了。”他低声对庭生说,“是旧疾复发,暂无性命之忧。但需静养,春猎提前结束,明日回京。”
庭生松口气:“那太子……”
“太子监国,我等辅政。”靖王顿了顿,“陛下当着众臣的面,将虎符赐予太子,并明旨:筹建长林军,我为帅,你为副。这次,是明旨。”
庭生怔住。明旨——意味着他的身份,他的职位,都公开了。从此,他正式踏入朝堂,再无退路。
“怕吗?”靖王问。
庭生摇头:“既已选择,便不后退。”
靖王眼中闪过赞许:“好。明日回京,你要做好准备——会有更多眼睛盯着你,更多考验等着你。”
“孩儿明白。”
那夜,营中无人安睡。陛下病重,太子监国,朝局将变,人人都在盘算,在观望。庭生坐在帐中,听着外面隐约的议论声,心中却异常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他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
次日清晨,拔营回京。队伍沉默了许多,没了来时的喧闹。陛下乘舆先行,太子随驾,百官紧随。
庭生骑马在宗室队伍中,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探究的,审视的,也有善意的。他知道,从今日起,他正式进入这个权力的游戏场。
荀安也在队伍中,脸色灰败,不敢看庭生。看来太子的敲打起效了。
行至半路,忽有快马追来,是高湛:“陛下口谕:宣靖王义子萧庭生觐见!”
众人侧目。庭生下马,随高湛至御辇前。
御辇宽敞,陛下半卧榻上,面色苍白,但眼神清明。太子在一旁侍立。
“臣萧庭生,叩见陛下。”庭生跪拜。
“平身。”陛下声音虚弱,但温和,“近前来,让朕看看。”
庭生起身,走近。陛下仔细端详他,许久,轻声道:“像,真像景禹年轻时……”
他伸出手,庭生忙跪下。陛下手落在他肩上,很轻,却重如千钧。
“朕老了,大梁的未来,在你们年轻人手里。”陛下缓缓说,“长林军是朕留给太子的礼物,也是留给大梁的屏障。你,要好好辅佐靖王,好好辅佐太子。”
“臣定竭尽全力。”
“朕知道你是好孩子。”陛下眼中泛起泪光,“你父母……是朕对不起他们。如今有你,算是……一点弥补。”
这话太重。庭生不知如何接,只能伏地:“陛下保重龙体。”
陛下收回手,对太子道:“歆儿,你要善待他。他是你堂兄,也是……朕的孙儿。”
太子郑重应下。陛下疲惫闭目,挥手让他们退下。
退出御辇,庭生心中翻涌。陛下那声“孙儿”,那份迟来的愧疚,让他五味杂陈。
“庭生。”太子轻声唤他。
庭生抬头。
“父皇的话,你听见了。”太子目光诚恳,“从今往后,我们不仅是君臣,是兄弟。这江山,我们要一起守。”
“臣……”
“私下不必称臣。”太子微笑,“叫我十三哥吧。就像在宫学时一样。”
庭生心中一暖,点头:“十三哥。”
太子笑了,那笑容里有信任,有期待,也有沉重的责任。
队伍继续前行。庭生骑马跟在御辇后,望着前方巍峨的金陵城,忽然想起梅岭,想起父母跳下的断崖。
如果他们看见今日,会欣慰吧。
他握紧缰绳,眼中有了坚定的光。
这条路,他会走下去。
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带着自己的信念,走向那个属于他的,也属于这个时代的未来。
【第四卷(四)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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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