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离婚协议是他助理送来的 我签得很爽快,连财产分割都没看 下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08 00:00 2

摘要:财经版和娱乐版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周氏集团的最新科技产品发布会成功举行,股价应声上涨。他与那位新锐珠宝设计师乔娜的恋情也高调公开,两人携手出席慈善晚宴、品牌开幕,乔娜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在镜头下闪烁,她甜蜜地依偎在周承泽身边,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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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的世界

周承泽的世界,似乎并没有因为一纸离婚协议而有任何改变,甚至更加喧嚣璀璨。

财经版和娱乐版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周氏集团的最新科技产品发布会成功举行,股价应声上涨。他与那位新锐珠宝设计师乔娜的恋情也高调公开,两人携手出席慈善晚宴、品牌开幕,乔娜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在镜头下闪烁,她甜蜜地依偎在周承泽身边,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八卦杂志用整版篇幅描绘他们“势均力敌的爱情”,称赞乔娜的家世、才华与美貌,是如何与周承泽这位商业新贵完美匹配。偶尔有不起眼的角落,会提及周承泽那位“神秘低调的前妻”,但也只是一笔带过,猜测是商业联姻,无疾而终。

别墅里,乔娜早已登堂入室,按照自己的喜好更换了部分软装。客厅那套米白色沙发被换成了更时尚的亮橙色,林薇养的那些绿植,因为疏于照顾,渐渐枯萎,被乔娜吩咐佣人搬走,换上了她喜欢的蝴蝶兰和玫瑰。

周承泽的生活似乎被事业和新恋情填满,忙碌而光鲜。只是有时候,深夜应酬归来,别墅里一片寂静,他松开领带,站在空旷的客厅,会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房子亮得刺眼,也安静得过分。

但下一秒,乔娜或许会从楼上下来,带着娇嗔的睡意扑进他怀里,那股甜腻的香水味瞬间驱散了那点莫名的空落。

他想,这样也好。离婚是正确的选择。林薇太安静,太无趣,像一潭永远不会起波澜的水,激不起他任何征服欲或保护欲。而乔娜,鲜活,亮丽,带给他刺激和新鲜感,也更适合站在他身边,迎接掌声与鲜花。

他几乎快要忘记林薇的存在了。直到那个偶然的午后。

第11章 意外听闻

那是一个商务饭局,宴请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席间推杯换盏,气氛热络。周承泽作为主人,游刃有余地应酬着。

坐在他斜对面的是王太太,一位热衷慈善和八卦的富商夫人,与周家有些远亲关系。酒过三巡,话题有些散漫。王太太忽然压低声音,对旁边另一位太太说:“……哎,你记得周总之前那位太太吗?姓林,挺文静的那个姑娘。”

周承泽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怎么突然提起她?”另一位太太问。

“我前两天去市一院看个朋友,好像在肿瘤科那边远远瞧见她了,”王太太语气里带着唏嘘,“瘦得脱了形,戴着帽子,气色差极了,差点没认出来。一个人在那儿拿药,怪可怜的。”

“肿瘤科?”另一位太太惊讶,“得了什么病啊?严重吗?”

“那我哪好凑近去问?不过看着……哎,不像小毛病。”王太太摇摇头,瞥了周承泽这边一眼,似乎意识到不妥,立刻岔开了话题,“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人都有相似嘛。”

饭局还在继续,周承泽脸上笑容未变,继续与旁人谈笑风生。但王太太那几句话,像几根细小的冰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他心里某个角落。

肿瘤科?瘦得脱形?一个人?

他想起最后一次正式见林薇,是一个多月前,他回家取一份忘记的文件。她在客厅插花,侧脸宁静。当时他觉得她似乎比以往更苍白些,但也没在意。她向来如此,素净得没什么血色。

难道……

不,不可能。她身体一向不算强壮,但也没什么大病。或许只是小问题,或者,王太太真的看错了。

他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驱不散那点莫名的不安。

第12章 疑心与调查

接下来的两天,那句“在肿瘤科看到她”的话,总在不经意间窜进周承泽的脑海。开会时,签字时,甚至和乔娜共进晚餐时。

乔娜敏锐地察觉到他偶尔的心不在焉,撒娇询问。周承泽随口敷衍了过去。

第三天,他叫来了陈助理。

“去查一下,”他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陈助理,声音听不出情绪,“林薇最近的情况。是不是病了,在哪家医院。”

陈助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点头:“好的,周总。”

调查结果很快送来,很简单,甚至有些粗略:林薇一个多月前在市第一医院肿瘤科有就诊记录,具体病情因隐私保护无法详查。她已从之前租住的小公寓搬走,不知所踪。

肿瘤科。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周承泽耳边。王太太没有看错。

他猛地转过身:“什么叫不知所踪?她还能去哪?”

陈助理垂下目光:“周总,离婚后,林小姐似乎切断了和之前所有朋友的联系。我们……暂时没有查到她的下落。”

周承泽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和他离婚,就非要搞成这样?生病了也不说?躲起来算什么?

“继续找!找到她住在哪,到底什么病!”他的语气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陈助理应声退下。

周承泽坐回宽大的皮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前闪过林薇最后签字时的平静侧脸,闪过她默默收拾行李离开的背影,还有王太太那句“一个人,怪可怜的”。

心脏某个地方,突然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一种陌生的,混合着不安、疑虑和一丝恐慌的情绪,攫住了他。

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个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人,好像真的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以一种他从未预料到的方式。

第13章 医院寻人

又过了两天,陈助理终于带来了确切消息。

“周总,找到了。林小姐目前在市第一医院住院部,肿瘤科三区,7楼,19床。她……正在进行化疗。”陈助理的声音比往常更低,带着谨慎。

化疗。周承泽的心沉了下去。需要化疗的病……他不敢深想。

他没有片刻犹豫,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一路上,他将车开得飞快,闯了几个红灯也浑然不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林薇苍白的脸,一会儿是她最后看他时那平静无波的眼神。

他忽然发现,除了那份协议上冷冰冰的条款,他对离婚后的她,一无所知。她住在哪里?怎么生活?什么时候病的?病得多重?为什么一个字都不提?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逐渐淹没上来,让他有些窒息。

冲到肿瘤科病房7楼,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车轮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找到19床,一把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很整洁,但空无一人。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杯,几盒药,还有一本翻旧了的书。窗户开着一条缝,冷风吹进来,拂动淡蓝色的窗帘。

人呢?

周承泽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退出病房,正好看到一个护士经过。

“19床的病人呢?”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看了看他:“19床?林薇?刚被接去手术室了。急诊手术。”

“手术?”周承泽瞳孔骤缩,“什么手术?她怎么了?”

“病情突然有变化,具体我不清楚,您得问主治医生或者去手术室那边。”护士被他骇人的脸色惊到,匆匆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手术室。

周承泽转身,朝着护士站指示牌上手术室的方向,发足狂奔。

第14章 手术室外

手术室在另一栋楼的顶层。周承泽几乎是撞开了安全通道的门,一步三四级台阶地冲上去。肺里火辣辣地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终于看到“手术中”那几个猩红大字的指示灯时,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走廊空旷冰冷,只有指示灯无声地亮着,像一只冷酷的眼睛。

一个穿着手术室绿色刷手服的医生刚好从旁边的门里出来,正在摘口罩。

周承泽冲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医生皱起了眉:“医生!19床,林薇!她怎么样?手术怎么回事?危险吗?”

医生甩开他的手,打量着他,目光带着审视和疲惫后的不耐:“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丈夫!”周承泽脱口而出。

医生翻看了一下手里夹着的病历板,语气公事公办:“病人林薇,胃癌晚期,突发急性胃穿孔,情况危急,必须立刻手术。手术风险很大,需要家属签字。”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周承泽,“但手术同意书上,家属签字栏是空的。病人自己签的字。”

周承泽如遭重击,僵在原地:“我……我可以签!我现在就签!我是她丈夫!”

医生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者说,是某种更冰冷的了然:“法律上,你还是吗?病历显示,病人婚姻状态是离异。”

离异。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周承泽的耳膜。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离婚协议是他让送的,字是他先签的。法律上,他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没有资格为她的手术签字。

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医生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反应,继续翻动着病历,用平淡到近乎残酷的语气补充道:“另外,根据我们医院系统记录和病人自己提交的公证文件,林薇女士在三年前,就自愿登记了遗体捐赠。相关手续齐全。如果……手术过程中有任何不可逆的情况发生,我们会按照她的意愿处理。”

三年前?

遗体捐赠?

周承泽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死死地盯着医生,仿佛听不懂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三年前……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年。那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有问题了,他忙于事业扩张,应酬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她总是安静地等着,不多问,也不抱怨。他只觉得她越来越沉闷无趣。

他从未想过,在他忽略的、觉得沉闷的那些日子里,她独自做了这样的决定。是在什么时候?某个他彻夜未归的晚上?还是某个她生日他却遗忘的黄昏?

遗体捐赠……她连自己的身后事,都平静而决绝地安排好了。彻底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不留一点余地。

为什么?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悔恨,如同巨浪,瞬间将他吞没。他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插入发间,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哑的嗬嗬声。

原来,她不是安静,是绝望。原来,她不是无趣,是心死。

而他,直到此刻,直到她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室里,直到听见“遗体捐赠”这四个字,才像被一道惊雷劈开混沌,窥见那平静表面下,早已冰冷凝固的深渊。

红灯,依旧刺目地亮着。

第15章 漫长的等待

时间在手术室外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周承泽维持着瘫坐墙根的姿势,很久没有动。冰冷的瓷砖寒意透过单薄的西裤侵入骨髓,他却浑然不觉。脑海里像有一个失控的放映机,疯狂闪回着过去的画面。

最初相遇时,图书馆的阳光里,她抬起脸,眼神清澈,带着一点被惊扰的羞怯。

结婚那天,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裙子,在民政局门口,紧张得把名字写错了笔画,自己先红了脸,傻乎乎地笑。

刚住进别墅时,她兴致勃勃地规划小花园,种下几棵半死不活的月季,每天眼巴巴地去看,还非要拉着他一起给它们起名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他第一次夜不归宿,只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加班,睡公司”?是他开始频繁出席各种酒会,身边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精致靓丽的女伴,而她从不过问,只是在他偶尔早归时,默默递上一杯温水?还是他越来越不耐烦她小心翼翼的关切,觉得那是束缚和压力?

他记得有一次,他因为一个项目失利,心情极差,回家时她端上来的汤稍微烫了一点,他挥手就打翻了碗,滚烫的汤汁泼在她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她只是轻轻“嘶”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默默蹲下去收拾碎片。他甚至没去看她烫伤的手,径直上了楼。

还有那次,她好像胃疼得厉害,脸色苍白地蜷在沙发上。他当时正要出门赴一个重要的约会,只是皱了皱眉,丢下一句“不舒服就去医院,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么多细节,当时只觉平常,甚至厌烦。如今串联起来,字字句句,都是他亲手凿向她的冰刃。

三年前……她就是从那时开始,一点点把自己从他的生命里剥离出去的吗?先是心,然后是法律上的关系,最后,连这具躯壳的去处,都安排得与他再无瓜葛。

“周承泽,你签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难受?”一个声音在心底尖利地问。

没有。他当时只觉得解脱,觉得终于可以摆脱那段沉闷的关系,奔向更鲜活亮丽的世界。他甚至刻意忽略了协议里那份过于优厚的财产分割,像急于用金钱买断所有过往,抹平心底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不安。

他以为,离婚后,她会拿着钱,过得不错。至少,物质上不会匮乏。他从未想过,她会病。病到晚期。病到一个人签字手术。病到……三年前就准备好了捐赠遗体。

“嗬……”他又发出一声破碎的抽气,手指深深插入头发,用力到指节发白。原来心真的可以这么痛,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反复揉捏,碾碎,鲜血淋漓。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

周承泽像触电般猛地抬起头。

第16章 手术结果

出来的不是主刀医生,而是一个护士,手里拿着血袋,行色匆匆,看都没看瘫在墙角的他,径直又进了手术室。

门再次关上。红灯依旧。

希望和恐惧在胸腔里疯狂拉扯,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睛布满血丝,一眨不眨。

又过了不知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指示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门再次打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出来,床上的人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缕枯黄散乱的发丝,脸上扣着氧气面罩,看不清面容。

周承泽踉跄着扑过去:“医生!她怎么样?”

主刀医生走在最后,摘下口罩,脸上是浓重的疲惫。他看着眼前这个形容狼狈、双眼赤红的男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手术……暂时成功了。穿孔修补了,腹腔也做了清理。”医生的声音沙哑,“但是,病人本身基础太差,肿瘤广泛转移,这次又是急性发作,损伤极大。能不能熬过术后危险期,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和身体状况。”

暂时成功……危险期……

周承泽看着病床被快速推向重症监护室(ICU),他想跟上去,腿却像灌了铅。

“医生,”他的声音干涩得可怕,“她……还能活多久?”

医生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先过眼前这关吧。术后24到72小时是最关键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是她前夫?”

周承泽艰难地点头。

“她住院以来,一直是自己签字,自己承受。没有家人朋友来看过。”医生的语气平静,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切割着周承泽早已溃不成军的心脏,“如果……你想看看她,ICU有探视时间规定。但病人现在需要绝对安静。”

医生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空旷的走廊,只剩下周承泽一个人,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消毒水与血腥混合的味道。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脸埋进掌心。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灼热滚烫,瞬间浸湿了手指缝隙。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逸出,在冰冷的空间里低回。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商场沉浮,见惯风雨,早已练就铁石心肠。可这一刻,所有的坚固外壳都土崩瓦解。悔恨、恐惧、心疼、无措……种种情绪汹涌澎湃,将他彻底淹没。

他失去了她。不是从签离婚协议开始,而是更早,早在他一次次忽视、一次次冷漠相对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

而现在,他连弥补的机会,都可能没有了。

第17章 ICU 窗外

林薇在ICU里住了五天。

周承泽几乎住在了医院。他在ICU外的家属等候区租了一张简易陪护床,白天就守在玻璃墙外,隔着厚重的玻璃和密密麻麻的管线,看着里面那个浑身插满管子、单薄得仿佛随时会消失的身影。

她大多数时间都昏迷着,只有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证明她还活着。偶尔,她会微微蹙眉,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每当这时,周承泽的心就跟着狠狠揪紧,恨不能替她去承受所有。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疾病对她的摧残。曾经细腻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皮肤是一种不透明的蜡黄,嘴唇干裂起皮,露在外面的手背骨节分明,血管凸起,上面布满针孔和淤青。那头他曾不经意赞美过的柔软黑发,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稀疏的、枯草般的发茬。

他想起以前,她总是把自己收拾得清爽整洁,即使在家,也穿着熨帖的棉布裙子,头发松松挽起,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他那时从未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甚至觉得太过素淡。

如今再看,那份素淡下的坚韧与静美,是他亲手丢弃的珍宝。

乔娜打来无数个电话,从最初的撒娇抱怨,到后来的气急败坏。周承泽直接关了机。他现在脑子里、心里,只有玻璃墙里那个生死未卜的人。什么新欢,什么事业,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失去了所有意义。

秦律师来过一次,带来一些文件需要处理。看到周承泽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样子,秦律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周承泽无言以对。是啊,何必当初。

第五天下午,医生告诉他,林薇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但后续治疗依然严峻,而且,她清醒的时间不多,身体极度虚弱。

第18章 无声的苏醒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林薇是在一个黄昏醒来的。窗外是冬日灰蒙蒙的天际线,最后一缕暗淡的夕光斜斜照在窗台上。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身体像是被拆散重组过,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和无力。喉咙干得冒火,她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目光迟缓地移动,掠过白色的天花板,冰冷的输液架,最后,定格在病房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人。

逆着走廊的光,看不清面容,但那个轮廓,她太熟悉了。熟悉到曾经刻骨铭心,后来只想遗忘。

周承泽。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那么看着她,眼神复杂得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疲惫、痛楚、悔恨、还有一丝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小心翼翼?

林薇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无波无澜,甚至没有惊讶,没有恨,也没有任何重逢的情绪。

她只是看着他,然后,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只是看了一眼无关紧要的风景,然后累了,需要继续休息。

那平静到极致的漠然,比任何激烈的指责、痛哭、怨恨,都更让周承泽感到刺骨的冰冷和绝望。他宁愿她骂他,打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那样至少证明,她对他还有情绪。

可她没有。她只是闭上了眼睛,将他彻底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周承泽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有倒下。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窒息的痛楚。

他明白了。

她不要他了。连恨,都不要了。

第19章 尾声·她的选择

林薇的情况时好时坏。她清醒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疼痛折磨着她,即使用了镇痛泵,眉头也常常紧蹙着。

她很少说话,几乎不开口。医生护士问她什么,她都用极轻微的动作或眼神示意。周承泽试图和她说话,给她喂水,擦洗,她从不抗拒,但也从不回应。她的目光总是穿过他,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空茫,平静。

周承泽日夜守在医院,公司事务完全抛在脑后。他肉眼可见地消瘦憔悴下去,眼底布满血丝,胡子拉碴,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套在身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精英的模样。

他翻阅了大量关于胃癌晚期的资料,咨询了国内外顶尖的专家,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情况不乐观,治疗以减轻痛苦、尽量延长生命为主。

他看着她被病痛蚕食,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几乎将他逼疯。

一天深夜,林薇忽然清醒了一会儿,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她看向一直守在床边的周承泽,嘴唇微微动了动。

周承泽连忙凑近,心脏狂跳:“小薇?你想说什么?要喝水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林薇看着他,目光依旧平静,却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丝清明的了然。她用极其微弱、气若游丝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出……去。”

周承泽愣住了。

她不再看他,缓缓地,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

周承泽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冷透了。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想看见他。连他守在身边,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负担,一种打扰。

他一步步退后,退到门口,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黑暗中,他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绝望的哭泣声,在空寂的走廊里低低回响。

三天后的凌晨,林薇在睡梦中,心率监测仪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她没有再醒来。

走的时候,很安静,眉头甚至微微舒展了一些,像是终于摆脱了长久的痛苦与疲惫。

周承泽握着那只早已枯瘦冰凉的手,跪在床边,没有哭出声,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无声地汹涌而下,浸湿了洁白的床单。

她到死,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第20章 各自安好?

林薇的葬礼很简单,几乎无人出席。按照她的遗嘱,没有墓碑,没有吊唁。她的遗体被接走,用于她生前所愿的医学研究。

周承泽处理完她留下的所有法律和财务事宜。那笔数额不小的遗产,依言全部捐给了晨曦儿童医疗救助基金会。基金会寄来一封格式化的感谢信,附上了一张孩子们的笑脸照片。周承泽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想象着林薇母亲,以及林薇自己,看到这张照片时的心情。

他终于明白,她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悔恨,甚至不要这世间留下任何关于她的、实质的纪念。她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像一阵风,掠过他的生命,然后消散在虚无里,只留给他无尽的荒芜和啃噬心肺的疼痛。

乔娜在他消失一个月后,终于忍无可忍,单方面向媒体宣布分手,并迅速有了新的护花使者。八卦杂志热闹了一阵,很快又有新的绯闻覆盖。

周氏集团的运作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职业经理人团队很专业。但周承泽似乎失去了往日攻城略地的锐气,他将更多事务下放,自己变得深居简出。

某个冬日的傍晚,他又一次回到了那栋别墅。乔娜早已搬走,带走了所有她添置的东西。别墅恢复了以前的冷清模样,甚至更冷,因为连林薇留下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痕迹,也早已被清除干净。

他走上三楼阳台。那几盆蔫掉的绿植被乔娜扔掉后,阳台空荡荡的。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他站在那里,望着楼下那棵银杏树。叶子早已落尽,枝干遒劲地指向苍穹。他仿佛又看到那天,树下那个拉着行李箱、抬头望了一眼,然后迅速低头离开的瘦削身影。

如果那天,他看到了她。

如果更早之前,他多看她一眼,多问一句,多在意一点。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他点燃一支烟,火星在暮色中明灭。风很冷,穿透他昂贵却单薄的大衣。他忽然想起林薇最后签下的那些名字,离婚协议,确诊通知,遗嘱,捐赠登记……每一个“林薇”,都那么平静,那么决绝。

她真的做到了各自安好。用她的消失,她的死亡,换来了她想要的平静与终结。

而他,被永远留在了这片她亲手划下的、冰冷的废墟里。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再也无法偿还的债,独自咀嚼着这份她赐予的、名为“安好”的沉重刑期。

余生漫长,恐怕再无安好。

风过无痕。天,彻底黑了。

来源:雪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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