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生三世》中细思极恐的真相！夜华当年狠心剜去白浅双眼，竟是因临刑前，天君赐下的一句密令
《三生三世》中细思极恐的真相！夜华当年狠心剜去白浅双眼，竟是因临刑前，天君赐下的一句密令
世人都说，夜华薄情，亲手剜去了素素的双眼。
但他们不知道，在那之前的一夜，九重天最森冷的太初殿里，夜华曾跪在天君面前，为一个凡人求情，求到最后，只换来一句冰冷的密令。
“夜华，你可知罪？”天君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孙儿不知！素素是无辜的，一切都是素锦的算计！”夜华的声音已经沙哑，带着他身为太子从未有过的卑微。
天君缓缓走下台阶，停在他面前，俯视着他。他没有理会夜华的辩解，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那句话很短，却像万钧雷霆，瞬间击碎了夜华所有的挣扎与希冀。
那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句将刀柄递到他手中的最终审判。那句话，让他从一个祈求者，变成了一个行刑人。那句话，将一场血淋淋的薄情债，变成了一桩关乎天族存亡的惊天骗局。
于是，第二日，他亲手将素素推入黑暗。
原来，真正的绝望不是失去双眼，而是你以为的深情与背叛，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句密令下的无声表演。
01
夜华觉得自己是一条蛇的时候，日子过得很简单。
饿了就找点东西吃，冷了就盘起来睡觉。
他在东荒俊疾山的一个山洞里，浑身是伤，动弹不得。血从鳞片的缝隙里渗出来，又冷又黏。
他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天族的太子，死得像一条没人要的畜生，这事儿说出去，大概能成为四海八荒几万年里最好笑的笑话。
后来那个女人来了。她叫素素。
她走路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草地。
她看见他，没有尖叫，也没有害怕。她只是蹲下来，看了很久。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他疼得缩了一下。
她说：“你好可怜。”
于是，她把他带回了家。那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很暖和。
她给他处理伤口，用的草药很粗糙，弄得他很疼。
她还找来生肉喂他。
那时候，他是条蛇，可他的元神是天族太子。他不吃生的东西，于是把头扭到一边。
素素有点生气，戳了戳他的脑袋。
“你这小东西，还挑食。”
他看着她。她的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星星，但比星星要暖和。
第二天，屋子里飘出肉的香气。她把肉烤熟了，撕成小块，放在他嘴边。
这一次，他吃了。
他就这样在她的小茅屋里住了下来。
白天，她出去采些野果野菜，他就盘在屋里，看着门口，等她回来。
晚上，她点一盏小油灯，对着他自言自语。
她说她是一个人在这里长大的，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她说：“现在好了，有你陪我了。”
夜华听着，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温水泡着，软了。
他活了几万年，听过无数的奉承和敬畏，但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有他陪着，真好。
他的伤慢慢好了。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法力在一点点恢复。
有一天夜里，外面刮着大风，下着大雨。茅草屋在风雨里摇晃，好像随时都会塌掉。
素素很害怕，她把他抱在怀里，身体抖得厉害。
“小黑蛇，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夜华感受着她的颤抖，一股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力量从元神深处涌了出来。
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他变回了人形。
素素怀里的小蛇不见了，取而代之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高大男人。
她吓得往后退，撞在了墙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张着，说不出话。
夜华朝她走了一步。
他想开口解释，说“别怕”，但他几万年来第一次感到局促。
他只是说：“我不是蛇。”
素素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神从惊恐，慢慢变成了好奇。
“那……你是什么？”
“我叫夜华。”他回答。
日子就这么继续过下去。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不再只有一条蛇。
夜华用法术修好了屋顶，劈好了够用一冬天的柴。
他想让她过得好一点。
但他什么都不会做。他第一次去河里抓鱼，结果弄得满身是水，一条也没抓到。
素素在岸上笑得直不起腰。
夜华看着她的笑，觉得比九重天所有的景色都好看。
他开始学着做凡人做的事。
他学着生火，做饭，虽然做得很难吃。
素素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然后说：“好吃。”
他知道她在骗他，但他心里很高兴。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像水一样流。
有一天，他看着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的素素，突然开口。
“素素，我们成亲吧。”
素素愣住了，手里的草药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他，眼睛里有光在闪。
“你说真的？”
“真的。”
他们没有请宾客，也没有华丽的礼服。
就在那间小茅屋里，他们对着东方的天空拜了三拜。
夜华拉着她的手，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
素-素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说：“夜华，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夜华紧紧抱着她。
“好。”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永远留在这里。
他是天族的太子，他有他的责任。天君和他的族人，迟早会找到他。
他不想让素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怕她受欺负。
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他后来用几万年的痛苦来后悔的决定。
他要带她回九重天。
他对素素说：“素素，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我的家。”
素素问：“你的家？远吗？”
“不远。”夜华说，“那里很漂亮，比这里漂亮一千倍一万倍。你去了，就再也不会受苦了。”
素素相信了他的话。
她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满心欢喜地牵着他的手，跟他走了。
她不知道，她走的不是一条通往幸福的路，而是一条通往洗梧宫，通往诛仙台的路。
02
九重天跟夜华说的一样，很漂亮。
云是金色的，宫殿是玉做的，到处都飘着好闻的香气。 但这里也很冷。
不是天气冷，是人心冷。
夜华把素素安置在洗梧宫，不让她出去：
“你刚来，先在这里住着，等我安排好了，再带你出去。”
素素很听话，就待在宫里。
但很快，她就成了整个天宫的笑话。
一个凡人，居然住进了太子殿下的洗梧宫。
那些仙娥和天将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脏东西。
他们嘴上不说，但那份轻蔑，比刀子还伤人。
夜华不在的时候，没人给她好脸色看。
送来的饭菜是冷的。她要一点热水，等半天也没人送来。
素素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问夜华：“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
夜华抱着她，说：“别理他们。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
第一次上朝会，天君让夜华带着素素。
天君高高地坐在他的宝座上，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素素一眼。
就那一眼，素素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夜华感觉到了素素的僵硬，他握紧了她的手。
天君什么也没说，但他身边的一个老神仙，一个素素不认识的星君，却盯着素素的眼睛看了很久。
那个星君手里托着一个像罗盘一样的东西，罗盘上的指针在疯狂地转动。
他走到天君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
天君的表情没有变，但他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
夜-华看到了那个动作。
他知道，那是天君起了杀心，或者，是起了比杀心更可怕的念头的信号。
他的心沉了下去。
朝会结束后，一个女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女人穿得很华丽，长得也很美，但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她对夜华行礼，声音很温柔。
“太子殿下。”
然后她看向素素，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
“这位，想必就是俊疾山的素素姑娘吧。”
夜华的脸冷了下来。
“乐胥娘娘的义女，素锦天妃。”他简单地介绍。
素锦笑了笑。
“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能找到这么一位……特别的姑娘。”
“特别”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素素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她抓紧了夜华的衣袖。
素锦看着她抓着夜华的手，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也更冷了。
从那天起，素素的日子更难过了。
素锦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会说一些素素听不懂的话，关于天族的规矩，关于夜华的过去。
她说：“你知道吗？夜华生来就是太子，他未来的天后，也该是四海八荒最高贵的女神。”
她又说：“凡人和神仙，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强求，只会害人害己。”
素素听着，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来这里。
她是不是，真的配不上夜华。
夜华看出了她的不安。
他想保护她。但他想出的办法，却是最蠢，也最伤人的那一种。
他开始对她冷淡。
本以为，只要他对她不好，天君和素锦就会觉得她失宠了，就不会再针对她。
本以为，只要素素对他死了心，就会愿意回到东荒，回到那间茅草屋去。
那样，她就安全了。
可他真是太天真了。
他不知道，他面对的，不是简单的嫉妒，而是一个已经布好的，巨大的杀局。
他的冷漠，非但没有保护素素，反而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每一次转身离去，他都像是在素锦的计划上，添了一块砖，加了一片瓦。
天君在自己的太初殿里，透过水镜，看着洗梧宫里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素锦的每一次挑衅，看着夜华的每一次“冷酷”，看着素素的每一次流泪。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满意的，又带着贪婪的笑容。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着他的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而那个猎物，不是素素。
是她那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的眼睛。
03
素锦的手段，一天比一天毒。
她不再只是说些风凉话了。
她开始行动。
有一次，素锦请了许多天宫里的贵妇来赏花。她也“好心”地请了素素。
素素不想去，但夜华那天正好不在。仙娥说，这是天妃的命令，不能不去。
她只好去了。
花园里，那些穿着华丽的女仙们，围着素锦。
她们看素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
素锦拉着素素的手，笑得很亲切。
“妹妹刚来天宫，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天族啊，最重礼数。比如见到长辈，是要行大礼的。”
她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女仙。
“这位是元贞的母妃，按辈分，你也该叫她一声娘娘。”
素素很老实，就准备跪下行礼。
就在她膝盖弯下去的那一刻，素锦脚下轻轻一绊。
素素整个人往前扑去，撞倒了那个女仙。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那个女仙摔在地上，旁边的仙娥们赶紧扶她。
素锦第一个站出来，指着素素，满脸“震惊”和“愤怒”。
“素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娘娘！”
素素百口莫辩。
她想解释，但没人听她的。
所有人都指责她，说她一个凡人，不知天高地厚，野蛮无礼。
夜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素素一个人站在中间，孤零零的，像一只被狼群包围的羊。
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他走过去，把素素拉到自己身后。
他对那个摔倒的女仙说：“母妃恕罪，素素她不是故意的。”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素素。
他的眼神，冰冷得像一块铁。
“还愣着干什么？给娘娘道歉！”
素素看着他。她希望他能相信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他的眼睛里，只有失望和严厉。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她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对不起。”
那天晚上，夜华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他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用一种很平静，但又很伤人的语气说：
“我告诉过你，让你安分守己。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素素流着泪，问他：“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她绊倒我的。”
夜华闭上了眼睛。
“素锦是天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素素哭着说，“但我没有撒谎。”
夜华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说：“以后，离她远一点。”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但他不知道，素锦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素锦开始频繁地去洗梧宫。
她每次都挑夜华在的时候去。
她对素素很“好”，给她送来漂亮的衣服，好吃的点心。
她对夜华说：“太子殿下，素素妹妹一个人在宫里也闷，我多来陪陪她。”
夜华不好拒绝。
素素却觉得，素锦每一次来，洗梧宫的空气都会变得让人窒息。
素锦会拉着她的手，跟她回忆她和夜华“从小一起长大”的日子。
她说：“那时候，夜华总是不爱笑。只有我能逗他笑。”
她又说：“天君早就说过，我和夜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些话，像一根根小刺，扎在素素的心上。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她怀孕了。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夜华的时候，夜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毫无掩饰的喜悦。
他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
“太好了，素素，我们有孩子了。”
那一刻，素素觉得，之前受的所有委屈，都值了。
只要夜华还在乎她，在乎他们的孩子，就够了。
但这份喜悦，很快就被冲淡了。
素锦知道她怀孕后，来得更勤了。
她总是说一些对胎儿不好的话，暗示凡人的身体，生下神族的后代，会非常危险。
“妹妹，你要多加小心啊。我们神仙，生孩子都要耗费很多修为，更何况是你……”
素-素被她吓得天天担惊受怕。
她变得越来越瘦，脸色也越来越差。
夜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去找素锦，警告她，不许再来骚扰素素。
素锦流着泪，一脸的委屈。
“我只是关心妹妹。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
夜华拿她没有办法。他只能更严厉地命令素素，不许再见素锦。
这让素素觉得，夜华是在偏袒素锦。
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夜华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什么，但周围只有冰冷的海水。
他想保护的人，正在被他亲手推开。
而那张看不见的大网，已经收得越来越紧了。
04
天宫里的日子，就像一杯慢慢变凉的茶。
刚开始还带着一点温度，后来，就只剩下苦涩了。
素素怀孕的消息传开后，那些神仙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有嫉妒，有不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好像她生孩子，不是一件喜事，而是一场注定的灾难。
没有人祝福她。
她走在路上，那些仙娥会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一个凡人，也配生下龙子？”
“等着瞧吧，她生不下来的。”
这些话，像风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
素素开始害怕出门。她就把自己关在洗梧宫里。
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夜华越来越忙。
天君交给他很多事，他经常一连好几天都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很累。
他只是抱着素素，什么也不说。
素素想跟他说说自己的害怕，说说那些仙娥的话。
但她看着他疲惫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他更烦心。
他们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少。
有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半天也说不了一句话。
沉默像一堵墙，隔在他们中间。
素锦还是会来。
夜华下了禁令，她进不了洗梧宫。
但她有的是办法。
她会在素素偶尔出去散步的路上，“偶遇”她。
她会带一些安胎的补品，说是“一片心意”。
素素不敢要。
素锦就叹着气说：“妹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真的只是想帮你。”
她的样子，看起来比素素还要委屈。
有一次，素锦又在花园里“偶遇”素素。
她屏退了左右的仙娥。
她拉着素素，走到一处偏僻的假山后面。
她的脸上，不再有那种虚伪的笑容。
她看着素素的肚子，冷冷地说：“你以为，你能生下他吗？”
素素警惕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素锦笑了，笑声像碎玻璃一样刺耳。
“凡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神胎的灵力。到了最后，你只会被这个孩子，吸干所有的精气，爆体而亡。”
素-素的脸，一下子白了。
“你胡说！”
“我胡说？”素锦凑近她，压低了声音，“你去问问天宫里的任何一个仙医，看我有没有胡说。”
“夜华是爱我的，他会保护我。”素素的声音在发抖。
素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保护你？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在天君眼里，你，我，甚至是他自己，都只是棋子。”
“你肚子里的这块肉，是他唯一的弱点。你猜，等他为了你，触怒了天君，他会是什么下场？”
素锦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素素心里最后一层保护壳。
她一直以来的恐惧，被素锦血淋淋地摆在了她面前。
她开始相信，素锦说的，都是真的。
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一个祸害。
她会害死夜华，还会害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那天之后，素素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哭，也不闹了。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一坐就是一天。
夜华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得要命。
他问她怎么了。
她只是摇头，说：“我没事。”
夜华觉得，事情正在往一个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去找他的三叔，连宋。
连宋是天君的儿子，也是天宫里唯一一个，愿意跟夜华说几句真心话的人。
夜华把自己的困境告诉了连宋。
连宋听完，叹了口气。
“夜华，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就不该把她带上九重天。”
“你以为你是在保护她，实际上，你把她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夜-华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现在该怎么办？”
连宋看着他。
“两个选择。一，立刻把她送回凡间，永远别再见她。二，去求天君，为你和她赐婚，让她名正言顺。”
“第一个，她不会愿意。第二个，天君不会同意。”夜华的声音很沙哑。
连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只剩下第三个选择了。”
“什么？”
“等。”连宋说，“等孩子生下来。龙孙降世，是天大的喜事。到时候，天君看在龙孙的面上，也许会松口。”
夜华觉得，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他只能等。
他开始加倍地对素素好，想弥补之前的冷落。
但素素的心，已经冷了。
她觉得，夜华对她好，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看着夜华，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夜华被她看得心里发慌。
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近在眼前。
素锦的耐心，也快要用完了。
她觉得，夜华和素素的互相折磨，太慢了。
她要加一把火，一把能把所有东西都烧光的火。
05
素锦决定用她自己的眼睛，做最后的赌注。
她很清楚，天君要的，不是她的眼睛，也不是要给谁一个公道。
天君要的，是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对素素那双眼睛下手的理由。
而她，就是那个制造理由的人。
她把素素约到了诛仙台。
她说，她有很重要的话，要对素素说，关于夜华的未来。
素素不想去。
但素锦派来的仙娥说：“天妃娘娘说了，您要是不去，她就亲自来洗梧宫请您。到时候惊动了太子殿下，恐怕不好。”
这是威胁。
素素没办法，只好去了。
诛仙台的风很大，吹得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周围的云，都是灰色的，看起来很压抑。
素锦站在诛仙台的边缘，背对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素素问。
素锦转过身，笑了。
她的笑容里，有一种疯狂。
“我想让你看看，夜华到底更在乎谁。”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这双眼睛，是我小时候，为了救他，被神兽伤的。”
“他说过，他会还我。”
素素不明白她的话。
就在这时，她看到夜华正从远处匆匆赶来。
是素锦算好的时间。
素锦看着夜华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对素素说：“你看好了。”
说完，她突然往后一仰，直直地从诛仙台上跳了下去。
在跳下去的瞬间，她用仙法，挖出了自己的双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素素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夜华赶到的时候，只看到素锦从诛仙台坠落，和素素伸着手，站在台边的样子。
他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救起了素锦。
但他晚了一步。
素锦的眼睛，已经没了。
她躺在夜华怀里，浑身是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她指着素素，声音微弱，但足够让周围所有闻讯赶来的神仙听到。
“不是她……不关素素姑娘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越是这么说，别人就越觉得是素素推了她。
所有人都看到了。
素素把天妃推下了诛仙台。
素素，这个凡人，因为嫉妒，害得天妃瞎了眼睛。
一瞬间，整个天宫都震动了。
天君来了。
他看着躺在地上，双目流血的素锦，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的素素。
他勃然大怒。
“好大的胆子！一个凡人，竟敢在天宫行此恶毒之事！”
他的声音，像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素素想解释。
“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但没有人信。
所有人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们看到素锦掉了下去，而素素站在旁边。
夜华抱着素锦，看着素素，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不信，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摇。
他真的看到了素素伸着手。
天君下令，将素素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两个天将走上来，架住了素素。
素素看着夜华，眼里全是祈求。
“夜华，你相信我，不是我。”
夜华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像一把最锋利的刀，插进了素素的心里。
她被带走了。
洗梧宫被贴上了封条。
整个九重天，都在议论这件事。
所有人都说，这个凡人太恶毒了，必须严惩。
有人说，应该把她打入凡间，永世不得轮回。
还有人说，应该让她也尝尝瞎眼的滋味。
夜华把自己关在殿里，谁也不见。
他脑子里很乱。
一边是素素那张绝望的脸，一边是素锦满是鲜血的眼眶。
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所有证据，都指向素素。
就在他痛苦不堪的时候，天君的旨意到了。
不是公开的旨意。
是密诏。
天君的亲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天君在太初殿等您。”
夜华知道，最后的审判，要来了。
他走进太初殿。
大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天君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星图前。
“你来了。”天君的声音很平静。
“祖父。”夜华跪下。
天君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冷静。
他说：“夜华，你可知罪？”
“孙儿不知。”
天君笑了，笑声很冷。
“你最大的罪，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他看着夜华，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决定了所有人命运的密令。
06
“那个凡人，她的眼睛有问题。”天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夜华猛地抬起头。
“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君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真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擎苍当年被锁进东皇钟，他的一半神力被打散，逸散在东荒。而那个凡人，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天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她被擎苍的神力侵染，又恰好是青丘白止帝君的女儿，虽然被封了记忆和法力，但她的元神底子，是上神。”
“这两种力量，阴差阳错，全都被她那双眼睛吸收了。”
夜华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的眼睛里，封印着足以颠覆九重天的上古神力。现在这股力量还在沉睡，可一旦因为她情绪剧烈波动而失控……”
天君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阴冷。
“她会立刻爆体而亡，魂飞魄散。而那股力量炸开，整个九重天，都会跟着她陪葬。”
夜-华的身体，开始发冷。
“不……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天君冷漠地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她神力尚未完全觉醒时，把这双眼睛，剜下来。”
剜下来。
这三个字，像三根钉子，钉进了夜华的耳朵里。
“这双眼睛，必须放在我天族的‘锁神台’上，用天火日夜淬炼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将里面的凶煞之气彻底净化。”
“如此，既能保住她的性命，也能消除我天宫的隐患。”
夜华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天君看着他惨白的脸，继续说：
“对外，你就宣称，是为了挖她的眼睛，赔给素锦。”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所有人都觉得她罪有应得。”
“这也是对你的考验，夜华。”
天君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选择为了一个凡人的‘爱情’，让她和整个天宫，甚至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同归于尽，还是选择承受一时的痛苦，保全大局，也保全她的性命？”
“你自己选。”
选择？
他根本没有选择。
天君把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一条是死路，所有人都得死。另一条，是剜掉素素的眼睛。
他还能怎么选？
他从太初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夜风吹在他脸上，像刀子在割。
他一步一步，走向关押素素的地方。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他推开门。
素素坐在角落里，听到声音，抬起头。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还是那么亮。
她看到他，眼睛里先是燃起一丝希望，然后，又迅速地熄灭了。
“夜华……”她站起来。
夜华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曾经让他觉得比星星还暖的眼睛。
那双天君口中，可以毁灭一切的眼睛。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
素素往后缩了一下。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收回手，声音平静得可怕。
“素素，是我错了。”
素素愣住了。
“我不该把你带上九重天，更不该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素素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夜华继续说：“素锦的眼睛，是你害的。对不对？”
素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着他，拼命地摇头。
“不是我，夜华，真的不是我。”
夜华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可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说完，他朝她走了过去。
他手里，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素素害怕了。
“夜华，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
他点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
他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说：“我会和你成亲，我会是你的眼睛。”
然后，他举起了匕首。
素素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她的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血红，然后，是彻底的黑暗。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只听见夜华在她耳边，用一种快要碎掉的声音说：
“别怕，很快就好了。”
血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流了满脸。
夜华用一块白布，接住了那双还带着温度的眼睛。
然后，他把眼睛，放进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刻着复杂符文的玄冰玉匣里。
他解开了素素的穴道。
素素倒在地上，浑身发抖，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她感觉不到疼了。
因为心里的疼，已经盖过了一切。
她瞎了。
被她最爱的人，亲手剜去了双眼。
三天后，素素生下了一个男孩。
然后，她走上了诛仙台。
她站在那里，对着东方的方向，那是她和夜华拜堂的地方。
她说：“夜华，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我们俩，两不相欠了。”
说完，她纵身一跃。
夜华疯了一样冲过去，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
他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再后来，夜华被救了回来，身受重伤。
他躺在洗梧宫的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他像一具尸体。
阿离，他们的孩子，被抱到他面前，他也不看一眼。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素素死了。
他用她的眼睛，换了她的命。
可她还是死了。
就在他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寝宫里。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天君的影子卫士。
“太子殿下。”卫士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天君有令，请您即刻交出‘镇压之物’。锁神台的阵法已经备好，时辰不能再拖。”
夜华的身体动了一下。
他脸色惨白，挣扎着，从自己的元神里，取出了那个玄冰玉匣。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玉匣的那一刻，匣子竟突然....裂开一道细纹，一缕极淡的金光从缝隙中溢出，落在夜华苍白的手背上，化作一道转瞬即逝的莲花印记。
夜华瞳孔骤缩，那印记……是素素腕间常戴的那串莲子手链的纹样。
“太子殿下，莫要耽搁。”影子卫士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手中已凝出一道寒光，似在催促，又似在防备。
夜华却忽然笑了，那笑容比洗梧宫的寒冰更冷，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与疯狂：“镇压之物？你们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玉匣里的东西，而是素素的命，是我元神里的诛仙之力，对不对？”
玉匣的裂纹越来越大，金光愈发炽盛，隐约竟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与阿离的哭声渐渐重合。夜华猛地想起，当初素素怀孕时，他曾以自身元神之力温养胎儿，那玄冰玉匣里，根本不是什么镇压邪祟的宝物，而是他为孩子留的一缕保命元神，与素素的一缕生魂紧紧缠在一起。
天君要的，是用这缕元神与生魂，加固锁神台的封印，永绝四海八荒的异动，哪怕代价是彻底抹杀素素的存在，连轮回的可能都不留。
“你们好狠的心。”夜华的声音嘶哑，体内仙力暴走，洗梧宫的梁柱瞬间龟裂。影子卫士见状，挥剑便向玉匣刺去，欲强行夺取。
夜华将玉匣紧紧护在怀中，翻身下床，纵使重伤在身，周身却燃起熊熊黑色业火——那是他为素素，为孩子，不惜逆天而行的决绝。“谁敢动她，我便毁了这锁神台，掀了这天宫！”
剑光与业火相撞，整个天宫都在震颤。阿离被吓得大哭，那哭声竟引动了玉匣中的金光，素素的生魂渐渐凝聚成形，虽虚弱不堪，却依旧是那张素净的脸，眼神里带着不舍与决绝。
“夜华，别为我逆天。”素素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没有你，我与行尸走肉何异？”夜华紧紧抱住她，“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就在此时，天君带着众仙赶到，见此情景，怒不可遏：“逆子！为了一介凡人，竟要毁了四海八荒的安宁！”
“安宁？”夜华冷笑，“用她的命换来的安宁，我不稀罕！”他抬手将阿离送到素素怀中，“带着孩子走，去凡间，好好活下去。”
素素摇头，泪水滑落：“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夜华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随即转身，周身业火暴涨，竟直接冲向锁神台。“天君，你要封印，我便给你封印——用我的命，换她母子一世安稳！”
他纵身跃上锁神台，将自身元神与玄冰玉匣中的力量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巨大的金光，彻底加固了封印。锁神台的震颤停止了，四海八荒重归平静，而夜华的身影，却在金光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句回荡在天地间的话语：“素素，等我，轮回路上，我必寻你。”
素素抱着阿离，站在洗梧宫的废墟前，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夜华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换来了她与孩子的生机，换来了四海八荒的和平。
岁月流转，五百年后，凡间江南水乡，一个眉眼酷似夜华的书生，在一座石桥上，遇见了一位抱着孩子的女子。女子素衣白裙，眉眼温柔，正是素素。
书生看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满是茫然与熟悉。“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素素抬头，眼中含泪，却笑了：“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吧。”
阿离从母亲怀中探出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爹爹？”
书生一怔，随即也笑了，伸手轻轻抚摸阿离的头，又看向素素，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或许，我们真的等了彼此很久了。”
夕阳西下，石桥上一家三口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那些过往的伤痛与别离，终究化作了岁月静好。夜华以元神献祭，却因素素的生魂与孩子的思念，在五百年后得以轮回，虽没了前世的记忆，却依旧循着冥冥中的羁绊，找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一次，没有天宫的规矩，没有身份的阻隔，只有寻常夫妻的柴米油盐，与相守一生的承诺。两不相欠的誓言，终究抵不过命中注定的缘分，跨越生死，历经轮回，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再也不分离。
来源：敏锐海风dlXgL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