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一个锦囊，是春猎时用的——助靖王在陛下面前露脸，在朝中立足。”梅长苏从怀中取出第二个锦囊。锦囊是深蓝色的，丝绸质地，绣着北斗七星的图案，针脚细密，星辰的位置分毫不差。锦囊已经很旧了，边角磨损，颜色也有些褪，但保存得很好。
《琅琊榜》外传·《梅岭烬·梅长苏十二年》
文/鼎客儿
“第一个锦囊，是春猎时用的——助靖王在陛下面前露脸，在朝中立足。”梅长苏从怀中取出第二个锦囊。锦囊是深蓝色的，丝绸质地，绣着北斗七星的图案，针脚细密，星辰的位置分毫不差。锦囊已经很旧了，边角磨损，颜色也有些褪，但保存得很好。
他拆开锦囊，取出一张纸条。
纸条是特制的桑皮纸，薄如蝉翼，却坚韧非常。纸上只有一行字，墨迹深黑，笔迹飘逸中带着遒劲：
“北燕六子，潜龙在渊。扶之东宫，可制谢玉。”
言豫津凑过来看完，倒吸一口冷气：“老阁主的意思是……让你去北燕，扶持北燕六皇子？”
“北燕现任国君慕容皋，年过六旬，体弱多病，诸子争位已到白热化。”梅长苏缓缓道，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大皇子慕容烈，母族是北燕第一大部落，手握重兵，强势霸道；三皇子慕容谦，生母是王后最宠爱的妃子，得宠于父王，但性情阴鸷；五皇子慕容骁，军功卓著，在军中威望很高，但出身卑微。”
他顿了顿，看着纸条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唯独六皇子慕容澈，生母是汉人歌姬，出身最为卑微。又从小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在朝中毫无根基，最不被看好。但老阁主说他是‘潜龙’——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言豫津苦笑：“可这……这太难了。北燕朝堂不比大梁简单，派系林立，斗争残酷。我们人生地不熟，要扶持一个最没有希望的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简直……”
“简直不可能。”梅长苏接道，语气平静，“但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才最安全，也最容易成事。慕容澈没有根基，我们给他根基；他没有势力，我们给他势力；他没有筹码，我们给他筹码。等他登上太子之位，将来继承大统，便可成为牵制谢玉的重要力量——谢玉与北燕勾结，我们手中却握着北燕未来的国君。这笔交易，很划算。”
“可你的身体……”言豫津看着他苍白的脸，忧心忡忡，“从此地到北燕，千里迢迢，舟车劳顿，还要应对北燕的风雪严寒。少帅，你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所以我要亲自去。”梅长苏在书案前坐下，铺开一张信纸，“琅琊阁在北燕经营数十年，有暗桩，有渠道，有人脉。我会与他们联系，借助他们的力量。此去短则三月，长则半年。这段时间，江左盟就交给你和甄大哥了。”
他提笔开始写信，字迹清峻，行云流水：“宫羽继续在此学琴，等我从北燕回来，便安排她去金陵。她的身份要重新设计，来历要天衣无缝。这事让十三先生协助——他在金陵多年，熟悉情况。”
言豫津还想再劝：“可是……”
“豫津。”梅长苏停下笔，抬眼看他，目光温和却坚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条路，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有多难。如果因为难就不走，那七万将士的冤屈，就永远没有昭雪之日；父帅、祁王兄长，还有那么多死去的人，就永远背着叛贼的骂名。”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却字字千钧：“我不能让他们白死。哪怕这条路要用我的命去铺，我也要走完。”
言豫津眼眶一热，别过脸去。许久，才哑声道：“什么时候动身？”
“十日后。”梅长苏继续写信，“我要先去一趟琅琊阁，取些东西，见几个人。你留在江州，继续收集谢玉的罪证，尤其是紫焰砂这条线。记住，一切如常，不要让人看出异样。谢玉和夏江都是老狐狸，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警觉。”
“我明白。”言豫津重重点头。
梅长苏写完信，封好，交给言豫津：“这封信，用最快的渠道送到琅琊阁。告诉蔺晨，我三日后到。”
言豫津接过信，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书案前，看着烛光下梅长苏清瘦的侧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笑容灿烂的少年林殊。那时的林殊，眼睛亮得像星子，笑声爽朗如阳光，仿佛全世界的风雨都与他无关。
可现在，眼前这个人，苍白，病弱，眉宇间永远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疲惫和忧郁。只有那双眼睛，偶尔闪过锐利的光时，还能依稀看到当年那个少年将军的影子。
“小殊，”言豫津轻声说，用了他几乎不用的旧称，“一定要活着回来。”
梅长苏微微一怔，随即笑了。那笑容很淡，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放心，我还要看着靖王登基，看着赤焰军昭雪，看着谢玉、夏江伏法。在那之前，我不会死。”
言豫津也笑了，眼里却闪着泪光。他用力拍拍梅长苏的肩，转身大步离开。
夜深了。
言豫津离开后，梅长苏独自站在院中。月华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像铺了一层薄霜。竹影在月光里摇曳，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在诉说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飞流悄悄走出来，手里拿着件披风，给他披上。少年不会说“夜里凉，别站着”，只会用行动表达关心。
“飞流，”梅长苏轻声问，握住少年替他系披风带子的手，“怕不怕去北边？那里很冷，比这里冷得多。冬天会下很大的雪，风像刀子一样。”
飞流摇头，仰着脸看他。月光下，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清澈得不染尘埃。他伸手，指了指梅长苏，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你在哪，我就在哪。不怕。
梅长苏笑了，那笑容在月光里显得格外温柔。他摸了摸飞流的头：“好，我们一起去。”
宫羽的琴声从屋里传来。她还在练琴，很刻苦，常常练到深夜。今夜弹的是一曲《胡笳十八拍》，苍凉悲怆的旋律在夜色中流淌，如泣如诉，像是诉说着千年的离愁别恨，又像是在为那些回不去的故人招魂。
梅长苏静静听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父亲林燮教他读诗。那时他还小，坐不住，总想跑去练武场。父亲就把他抱在膝头，指着书卷一字一句地念。其中有一首，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那时他不懂诗中的苍凉，只觉得豪迈。拍着胸脯说：“父亲，等我长大了，也要做飞将军，守住北境，不让胡人踏进一步！”
父亲摸着他的头笑，笑着笑着，眼里却有泪光。
现在他懂了。
懂了那苍凉，懂了那无奈，懂了“万里长征人未还”是怎样的痛。可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父亲，他懂了。
但他还有机会。
为父亲，为七万将士，为那些被冤屈的亡魂，讨一个公道。
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是看不见尽头的黑夜。
琴声渐歇，夜色更浓。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更夫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街巷里回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梅长苏转身回屋，飞流紧紧跟着，小手抓着他的衣袖，像是怕他走丢了。廊下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青石板上，随着烛火明明灭灭。
明日，又要开始新的谋划了。
而北燕的风雪，正在北方等着他们。
等着他们去掀起一场，改变两国命运的风暴。
【第四十五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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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