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谷中岁月慢，日升月落，花开花谢，皆从容不迫。卫铮每日为他施针用药，调理气血。那些药材都是珍品，加上卫铮医术精湛，不过月余，梅长苏咳血的症状便大为减轻，脸上也有了血色。
《琅琊榜》外传·《梅岭烬·梅长苏十二年》
文/鼎客儿
梅长苏在药王谷一住便是三个月。
谷中岁月慢，日升月落，花开花谢，皆从容不迫。卫铮每日为他施针用药，调理气血。那些药材都是珍品，加上卫铮医术精湛，不过月余，梅长苏咳血的症状便大为减轻，脸上也有了血色。
飞流在谷中如鱼得水。他天生亲近草木，常跟着青蒿在药田里转悠，竟也识得了不少药材。卫铮见他天赋异禀，便也教他些粗浅的医理，飞流学得认真，虽不会说，但指认药材从不出错。
甄平的腿伤在卫铮的调理下也好转不少。卫铮用金针为他疏通经络，又配了药浴，每日浸泡。虽不能根治，但疼痛减轻了许多，走路时跛态也不那么明显了。
这日午后，梅长苏在竹楼前的藤架下看书。春阳暖融融的，透过藤叶洒下斑驳光影。飞流趴在他脚边，正用草茎编着什么，手指灵活地翻飞。
卫铮端了药来，见这情景，笑道：“倒像一对父子。”
梅长苏接过药碗，闻言一怔。父子……这个词太遥远了。他忽然想起林燮，想起那个总是板着脸、却会在夜里偷偷为他盖被子的父亲。
“想林帅了？”卫铮在他对面坐下。
梅长苏轻轻点头，将药一饮而尽：“有时会想，若父亲还在，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说什么。”
“林帅定会说：我儿受苦了。”卫铮认真道，“然后教你如何在这条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梅长苏笑了：“是啊，父亲总是这样。小时候我练剑受伤，他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剑不是这么使的’，然后亲自示范。明明心疼，却不肯说。”
他望向远山，目光悠远：“阿铮，你说我做的这些事，父亲会赞成吗？”
“会的。”卫铮毫不犹豫，“林帅一生忠义，最恨奸佞。若他知道谢玉、夏江之流构陷忠良，害死七万将士，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讨回公道。你走的路，正是他想走却没能走完的路。”
梅长苏沉默良久，轻声道：“谢谢你，阿铮。”
“又说傻话。”卫铮拍拍他的肩，“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前日谷外来了几个可疑的人，说是采药的，但我看他们脚步沉稳，目露精光，不似寻常药农。我让青蒿暗中留意，发现他们在谷口转悠了两日，像是在找什么。”
梅长苏眸光一凝：“可看出是哪路人？”
“不像官府，也不像江湖人。”卫铮蹙眉，“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私兵。”
私兵。梅长苏心中一动。谢玉暗中训练私兵的事，他早有耳闻。难道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谷中可还安全？”
“药王谷地势险要，只有一条小路进出，易守难攻。”卫铮道，“而且谷中有机关阵法，是历代谷主所设，外人不知破解之法，轻易进不来。”
梅长苏稍稍安心，却仍道：“还是小心些。让甄叔加强戒备，飞流那边……也提醒他，最近不要独自出谷。”
卫铮点头，又道：“还有一事。蔺晨前日来信，说靖王已回京，果然被安排到宗正寺。太子和誉王起初还争，后来见只是个闲职，便也作罢。靖王倒安之若素，每日整理档案，不见怨色。”
梅长苏微微一笑：“这才是景琰。越是逆境，越沉得住气。”他顿了顿，“蔺晨还说什么？”
“他说朝中近来暗流涌动。楼之敬的案子牵扯出不少人，太子一党损失惨重，正伺机反扑。誉王则趁机拉拢人心，扩张势力。两党相争，愈演愈烈。”
“陛下呢？”
“陛下似乎在冷眼旁观，偶尔敲打一下，不让任何一方坐大。”卫铮叹道，“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梅长苏沉吟片刻，道：“让蔺晨继续留意。另外，告诉京中暗桩，暂时不要有动作。眼下朝局敏感，一动不如一静。”
卫铮记下，却又忍不住问：“小殊，你究竟……要扶靖王到什么位置？”
梅长苏抬眼看他，眸光深邃如古井：“阿铮，你可知这天下最重的是什么？”
“民心？”
“是公道。”梅长苏缓缓道，“民心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若没有公道，民心便成了无源之水，终会干涸。我要扶靖王，不是要扶他登上那个位置，是要扶他成为一个能主持公道的人——一个能让忠良不枉死，让奸佞不猖狂，让百姓能安居乐业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藤架边缘，望向谷外苍茫的群山：“至于那个位置……若他真能成为那样的人，那个位置自然会属于他。若不能，强求也无益。”
卫铮怔怔听着，心中涌起难言的情绪。眼前这个人，明明自己病骨支离，却还在想着天下公道；明明背负血海深仇，却不愿为私仇祸乱朝纲。
这才是林殊。那个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从未真正死去。
“我明白了。”卫铮轻声道，“无论你要做什么，药王谷永远是你的后盾。”
梅长苏转回头，笑了。春阳照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里映着天光云影，清澈而坚定。
飞流编好了手里的东西——是一只草蚱蜢，活灵活现的。他举起来给梅长苏看，笑得眉眼弯弯。
梅长苏接过，仔细端详：“编得真好。”
飞流又掏出一只，这次是只草蝴蝶，翅膀薄薄的，仿佛随时会飞起来。
“给我的？”梅长苏问。
飞流点头，将草蝴蝶别在他衣襟上。翠绿的草叶衬着月白的衣衫，竟有几分雅致。
卫铮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或许上天让飞流来到梅长苏身边，就是为了在这条艰难的路上，给他一点纯粹的温暖与陪伴。
谷中岁月静好，谷外风云变幻。
但至少在此刻，这一隅之地，是安宁的。
这就够了。
三日后，卫铮开始为梅长苏用涅槃根。
过程极险。涅槃根需以文火煎煮七日七夜，取其精华，再混入血菩提和冰魄草的汁液。服药时需以金针封住全身要穴，引导药力游走四肢百骸，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尽断。
梅长苏在药室中待了整整一日。卫铮施针，青蒿护法，甄平和飞流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黄昏时分，药室门终于开了。卫铮满脸倦色，却带着笑意：“成了。”
梅长苏被扶出来时，浑身虚脱，脸色却不再苍白如纸，而是有了些健康的红润。最明显的是，他不再畏寒——虽仍是春日，却已脱了厚重的狐裘，只着一件单衣。
“感觉如何？”卫铮问。
梅长苏试着运了运气——虽然内力全无，但气息通畅了许多，胸口那股常年盘踞的滞涩感也消散了。
“好像……重活了一回。”他轻声道。
卫铮眼眶微红：“还要调理一段时间，但火寒毒的根，算是拔除了。以后按时服药，静心休养，寿数……应是无碍了。”
无碍。这个词太珍贵了。梅长苏看着卫铮，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两个字：“谢谢。”
飞流扑上来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怀里。梅长苏摸摸他的头，笑了。
夕阳西下，药王谷浸在金色的余晖中。药田里的植株舒展着枝叶，溪水潺潺，鸟雀归林。
甄平拄着竹杖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一句古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啊，路还长。但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
春深了，花正盛。
而他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第三十一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提醒：凡对本文标题、图片、内容，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一经发现，立即举报！
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