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甄嬛的女儿胧月,远嫁蒙古,5年后,她带着30万铁骑回到京城,对弘历说:皇兄,这江山,能坐的,不止你一人
甄嬛的女儿胧月,远嫁蒙古,5年后,她带着30万铁骑回到京城,对弘历说:皇兄,这江山,能坐的,不止你一人
紫禁城的朱墙,在暮色下宛如凝固的血。
那扇象征着天下至高无上权力的太和门,已经五年没有为一个远嫁的公主开启。
但今天,厚重的门轴在震天的马蹄声中呻吟,仿佛预示着一个王朝的动荡。
尘埃落定,当那个身披玄甲、手持弯刀的女人出现在视野尽头时,龙椅上的弘历才惊觉,他五年前亲手送出去的那只金丝雀,如今,已化作了翱翔九天的浴血凤凰,携着草原的烈风与冰雪,回来索要一个公道。
01
“报——!启禀万岁!和硕温恪公主……不,蒙古科尔沁部大汗阏氏,领兵三十万,已至京城十里外!”
尖锐的嘶喊声划破了养心殿的沉静,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殿内每一个人的心脏。
正在批阅奏折的乾隆皇帝弘历,手中的朱笔一顿,一滴浓重的墨,便污了那张写满“国泰民安”的折子。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帝王惯有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acf的惊疑。
“你说什么?谁?”
“是……是胧月公主!万岁!”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三十万……三十万铁骑啊!黑压压的一片,把官道都给堵死了!京城九门提督已经下令紧闭城门,全城戒严了!”
“胧月……”弘历口中咀嚼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那个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个额娘甄嬛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五年前,为了安抚蠢蠢欲动的蒙古诸部,他亲手将这颗最璀璨的明珠,远嫁给了那个比她年长二十岁、传闻中暴戾嗜杀的科尔沁部大汗。
他记得,她走的那天,哭得撕心裂肺,抓着他的龙袍,一声声地喊着“皇兄,别让我走”。
可他只是冷漠地拂开了她的手,告诉她,这是身为大清公主的宿命。
为了他的江山,她必须做出牺牲。
他以为,五年过去了,草原的风沙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那个娇弱的、爱哭的妹妹,或许已经认命,甚至可能早已香消玉殒。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带着三十万铁骑,兵临城下。
“她想做什么?造反吗!”弘历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帝王的怒火,足以将整个紫禁城焚烧殆尽。
然而,这怒火之中,却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了解胧月,更了解她的额娘,那个从甘露寺杀回来的熹贵妃,那个最终扳倒了皇后的钮祜禄·甄嬛。
她们母女,骨子里都流淌着不认命的血。
“传朕旨意,”弘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令九门提督加强戒备,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另外,派礼部侍郎即刻出城,问问她,朕的好皇妹,究竟是何意!”他刻意加重了“好皇妹”三个字,语气中的讥讽与森寒,让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而,礼部侍郎还没来得及出城,新的军报就如雪片般飞入了紫禁城。
“报!公主殿下……不,阏氏亲率一队亲兵,已至朝阳门下,指名要见万岁您!”弘历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竟然敢孤身前来?
她凭什么?
凭城外那三十万铁骑吗?
弘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他倒要看看,这五年,草原究竟把他的妹妹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胆子,踏进这曾经让她无比眷恋,也让她心碎绝望的紫禁城。
“让她进来。”弘历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开正阳门,朕就在太和殿等她。朕要让文武百官都看看,朕的好妹妹,是如何荣归故里,给朕请安的。”这道旨意,与其说是恩准,不如说是一道战书。
太和殿,是举行大典、彰显皇权的地方。
他要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前,挫一挫胧月的锐气,让她明白,无论她带回来多少兵马,在这紫禁城里,他弘历,才是唯一的主宰。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躲在门窗后,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位传说中远嫁和亲的公主,为何会以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式归来。
而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惶惶。
那些曾经附议和亲、将胧月的牺牲视作理所当然的大臣们,此刻更是面如土色,两股战战。
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审判。
正阳门的城门,在沉重的“嘎吱”声中缓缓打开。
一道刺目的阳光照了进来,在那光影的尽头,一个身影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战马,缓缓走来。
她没有穿公主的朝服,而是身着一套玄色嵌金的蒙古软甲,腰间悬着一柄弧度凌厉的弯刀,刀柄上的红缨,像血一样鲜艳。
她的身后,跟着一百名同样装束的亲卫,每个人都面容冷峻,眼神如狼,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与杀气。
他们无声地前行,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们的心坎上。
为首的女子,正是胧月。
五年的风霜,褪去了她脸上最后的娇憨与稚气,取而代de的是一种刀锋般的凌厉与冷艳。
她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蜜色,眉眼却依旧是甄嬛的模样,清丽之中,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
当她抬起眼,望向那座曾经是她家的宫殿时,眼中没有丝毫的眷恋,只有一片冰封的湖水,深不见底。
她来了,回到了这个囚禁了她额娘一生,也牺牲了她半生的牢笼。
但这一次,她不是来哭泣,不是来祈求。
她是来,讨债的。
02
太和殿前,百官分列,鸦雀无声。
弘历高坐于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十二旒冠冕,珠帘遮挡着他的神情,却遮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君临天下的压迫感。
他静静地看着那个身着戎装的女子,一步步走上丹陛,穿过肃立的百官,最终停在了大殿中央。
她没有行跪拜之礼,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平视着他,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皇兄,别来无恙。”
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满朝文武,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直呼“皇兄”,平视君王,不行跪礼,这三条,任何一条都是欺君罔上的死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弘历的脸上,等待着那意料之中的雷霆之怒。
然而,弘历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珠帘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看到了她腰间的那把弯刀,看到了她身后亲卫们按在刀柄上的手,更看到了她眼中那份不加掩饰的冷漠与疏离。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抱着他胳膊撒娇的妹妹了。
“五年不见,皇妹倒是……长进了不少。”弘历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草原的风沙,似乎也吹散了皇妹的规矩。见了朕,为何不跪?”
胧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规矩?”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皇兄当年将我像一件货物一样,送去蒙古和亲的时候,可曾跟我讲过兄妹的情分?我日夜思念额娘,在草原上受尽欺凌的时候,可曾见皇兄派人来问过一句?如今,我凭我自己的本事,成了科尔沁的大汗阏氏,带着三十万勇士回来,皇兄倒跟我讲起规矩来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弘历的脸上,也抽在满朝文武的脸上。
“放肆!”一名御史大夫终于按捺不住,站了出来,指着胧月厉声喝道,“公主此言,乃大逆不道!你可知,你今日之举,与谋反何异!”
胧月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锋般扫向那名御史。
“谋反?”她冷笑一声,“张大人,我记得五年前,就是你第一个站出来,说什么‘为江山社稷计,当以公主和亲,方能换取边境数十年太平’。
如今,我回来了,边境也确实太平了五年。
你怎么不说,这是我的功劳?
还是说,在张大人眼里,我胧月就该老死在蒙古,才算是为大清尽忠了?”
那御史被她一番话堵得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弘历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他没想到,胧月的口才,竟也变得如此犀利。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她变成了一个执棋者,而且,一出手,就将了他一军。
“够了。”弘历沉声打断了这场对峙,“皇妹远道归来,舟车劳顿,想必是有些情绪。来人,赐座。”他终究还是选择暂时退让。
毕竟,城外还有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
在摸清胧月的真实意图之前,他不宜将她逼得太紧。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搬来一张锦凳,放在胧月身后。
胧月却看也未看,依旧笔直地站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弘历。
“皇兄,我今天来,不是来喝茶叙旧的。”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问你一句话。我额娘,她现在在哪儿?”
提到甄嬛,弘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
自从他登基之后,便以“国事为重”为由,将先帝的妃嫔,包括他的养母熹贵妃,也就是甄嬛,全部“请”到了畅春园颐养天年。
名为颐养,实为软禁。
他不能容忍一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太后,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对他指手画脚。
尤其是这个太后,还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皇额娘……自然是在畅春园安享晚年。”弘历的声音有些干涩。
“安享晚年?”胧月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与愤怒,“我远在蒙古,都听闻皇兄登基之后,大肆削减畅春园的用度,克扣我额娘的份例。甚至连她宫里的炭火,冬日里都时常短缺。这就是你所谓的‘安享晚年’?
弘历,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若不是额娘当年在先帝面前为你周旋,你以为这龙椅,你坐得稳吗!”
这番话,无异于当众撕下了弘历那张“仁孝”的假面。
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弘历的脸色,已经由阴沉转为了铁青。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的袖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爱新觉罗·胧月!”他终于连名带姓地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被戳中痛处的暴怒,“你不要以为,有三十万大军在城外,朕就不敢动你!你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是奸人恶意中伤!来人!”
“谁敢动?”胧月身后的百名亲卫,瞬间“唰”的一声,齐齐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森然的刀光,映亮了整座太和殿,也映出了百官脸上惊恐万状的神情。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殿前的御林军也立刻举起了长矛,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住手!”弘历和胧月,几乎同时开口喝止了各自的手下。
弘历死死地盯着胧月,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知道,今天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无论输赢,他这个皇帝的脸,都将丢尽了。
而胧月,似乎也并不想立刻就撕破脸。
她的目的,还未达到。
“皇兄,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胧月缓缓收回了目光,声音也缓和了一些,“我今天来,只为三件事。第一,我要立刻见到我额娘,并将她接出畅春园,由我亲自奉养。第二,五年前,我为国和亲,朝廷许诺给科尔沁部的牛羊、布匹、茶叶,至今仍有三成尚未兑现,我要求皇兄即刻补齐。第三……”她顿了顿,抬起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皇兄,下旨彻查当年怂恿和亲、并从中贪墨朝廷物资的官员。所有涉案之人,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这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
第一个,是要打他“不孝”的脸。
第二个,是要戳他“不信”的脊梁。
而第三个,更是要动摇他的朝堂根基!
因为胧月很清楚,当年之事,牵涉甚广,其中不乏如今朝中的股肱之臣。
若真要彻查,必将引起一场剧烈的朝堂动荡。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亲情纠纷了,这是赤裸裸的政治博弈。
她要的,不仅仅是公道,更是权力。
03
太和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胧月提出的三个条件,如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弘历的心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滔天的巨浪。
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她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哭泣的女孩,她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直指他的要害。
“皇妹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弘历缓缓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龙纹,试图重新找回主动权,“接额娘出宫,可以。弥补科尔沁部的物资,也可以商量。只是这彻查旧案……”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臣子,“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这是帝王惯用的拖延之术。
他想先稳住胧月,再慢慢想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
只要胧月的大军一日不进城,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胧月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只是淡淡一笑:“皇兄不必着急。我可以等。我的三十万大军,也可以等。”她的话说得很轻,但那份威胁的意味,却比千军万马的呐喊还要沉重。
她在告诉弘历,她的耐心,是有限的。
而她的军队,就是她耐心的保障。
弘历的脸色一僵,他知道,这一局,他又落了下风。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好。朕答应你。不过,凡事都要有个章程。朕提议,三日后,在宫中设宴,为皇妹接风洗尘。届时,朕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这三件事。如何?”他想用一场盛大的宴会,来营造一种兄妹和解的假象,麻痹胧月,同时也给自己争取三天的缓冲时间。
“一场宴会,就想了结此事?”胧月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皇兄的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些。不过,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宴会,我可以参加。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先见到我额娘。现在,立刻,马上。”她寸步不让。
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母亲的安全更重要。
只有亲眼看到甄嬛安然无恙,她才能放下心来,与弘历进行下一步的博弈。
弘历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
他没想到,胧月竟如此执着。
但他转念一想,让她见见也好。
或许,那个被他软禁了多年的妇人,能劝说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收敛一些。
毕竟,她们母女的性命,都还握在他的手上。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口:“准了。李玉,你亲自带公主去畅春园。”
“是,万岁。”一直垂手立在旁边的总管太监李玉,躬身领命,然后走到胧月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殿下,请随老奴来。”胧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亲卫,用蒙语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一百名亲卫,便如雕塑一般,留在了太和殿的广场上,刀不归鞘,人不下马,形成一股无形的威慑。
她自己,则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女,跟着李玉,向后宫走去。
她知道,弘历不敢在此时对她动手。
她也相信,只要她一声令下,城外的三十万铁骑,足以将这座辉煌的宫殿,踏为平地。
畅春园,曾是皇家园林,如今却显得有些破败。
园中的花草无人精心打理,呈现出一种野蛮生长的姿态。
通往甄嬛住所的石子路上,甚至长出了青苔。
李玉走在前面,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着胧月那张冰冷的侧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是在宫里看着胧月长大的,也曾真心疼爱过这个聪慧伶俐的公主。
只是,在皇权面前,所有的温情,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终于,一座僻静的宫院出现在眼前。
院门紧闭,门口只有两个昏昏欲睡的老太监守着。
看到李玉带着人过来,那两个老太监才慌忙起身行礼。
李玉没有理会他们,亲自上前,推开了那扇布满灰尘的院门。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与尘埃的气味,扑面而来。
胧月的心,猛地一紧。
她快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妇人,正坐在廊下,借着夕阳的余晖,缝补着一件旧衣服。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身形也有些佝偻。
若不是那依稀可见的、曾艳压六宫的轮廓,胧月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憔悴苍老的妇人,就是她的额娘,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熹贵妃,钮祜禄·甄嬛。
“额娘……”胧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五年了,她日思夜想的额娘,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正在缝补衣服的老妇人,听到声音,身体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当她看清来人的脸时,那双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光彩。
她手中的针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胧……胧月?”甄嬛颤抖着站起身,扶着廊柱,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激动得说不出来。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顺着她脸上的皱纹,滚落下来。
“是我的胧月吗?你……你回来了?”
“额娘,是我,我回来了!”胧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步冲上前,跪倒在甄嬛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
五年来的委屈、思念、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弘历的薄情,世态的炎凉,都不及此刻额娘一个温暖的拥抱。
胧月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额娘分毫。
她要让那些曾经欺辱过她们母女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许久,母女二人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甄嬛拉着胧月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瘦了……也黑了。在蒙古,吃了不少苦吧?”胧月摇了摇头,强笑道:“不苦。女儿现在,是科尔沁的大汗阏氏。额娘,您看,女儿长大了,可以保护您了。”说着,她将甄嬛扶到屋里坐下。
屋内的陈设,简单得近乎寒酸。
桌上的茶具,甚至还有一个缺口。
胧月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她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李玉。
“李总管,你也看到了。这就是皇兄所谓的‘安享晚年’。
你回去告诉他,我额娘,我今天就要带走。
三日后的宴会,我会准时参加。
但愿到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04
胧月要接甄嬛出宫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那些曾经看甄嬛笑话、落井下石的妃嫔们,此刻都闭门不出,生怕惹上这位煞神。
而皇后乌拉那拉氏,在听闻此事后,只是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侍女说:“好戏,才刚刚开始。”她与甄嬛斗了一辈子,虽然最终登上了后位,却始终活在甄嬛的阴影下。
如今,甄嬛的女儿回来了,还带着三十万大军。
她倒要看看,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要如何收场。
她乐得坐山观虎斗。
胧月亲自为甄嬛梳洗更衣,换上了一套早已备好的、华丽的太妃朝服。
当甄嬛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虽然依旧难掩憔悴,但那份久违的、属于熹贵妃的威仪,却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扶着胧月的手,在李玉和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了畅春园。
沿途遇到的宫女太监,无不跪地请安,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知道,这位曾经失势的太妃,要回来了。
弘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他派人将城中一座亲王旧邸收拾了出来,赐予胧月作为临时府邸。
当晚,胧月便将甄嬛安置在了那里,并派自己带来的亲卫,将整座府邸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三天,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弘历频繁召见心腹大臣,商议对策。
有人主张强硬,认为区区三十万兵马,不足以与大清的百万雄师抗衡,建议调集京畿大营的兵力,将胧月一举拿下。
但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决了。
因为谁也无法保证,在援军到来之前,城外那三十万如狼似虎的蒙古铁骑,会不会先行攻破城门,到时候,玉石俱焚,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胧月是“为母请命”而来,在道义上占据了上风。
若是弘历悍然动武,必将落下“不孝不义”的骂名,天下人心,亦会动荡。
另一派则主张怀柔,认为胧月毕竟是女子,又与弘历有兄妹之情,只要满足她的部分要求,再辅以高官厚禄,想必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但弘历却不这么认为。
他从胧月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是贪婪,而是仇恨。
他知道,这个妹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的野心,绝不仅仅是那三个条件那么简单。
而胧月这边,也并非无所事事。
她一方面派人出城,与城外的大军保持联系,确保军心稳定。
另一方面,她开始秘密联络京城中的一些旧部。
这些人,大多是当年甄嬛一派的人,在弘历登基后,或被贬谪,或被闲置,郁郁不得志。
如今,看到胧月强势归来,他们仿佛也看到了新的希望,纷纷暗中投靠。
一时间,一张巨大的情报网络,就在弘历的眼皮子底下,悄然铺开。
胧月很快就掌握了朝中各派势力的动向,以及那些主张对她动武的官员名单。
她将这些名字,一个个记在心里。
这三天里,最开心的,莫过于甄嬛。
她拉着胧月的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她问胧月在蒙古的生活,问她是如何当上大汗阏氏,又是如何统领那三十万大军的。
胧月都一一作答,只是,她隐去了其中所有的血腥与苦难。
她不想让额娘再为自己担心。
她只告诉甄嬛,科尔沁的老汗王,在与她成婚后不久,便在一场与敌对部落的战斗中受了重伤,不治身亡。
临终前,他将汗位和兵权,都交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而她,作为孩子的母亲和汗王的阏氏,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科尔沁的实际统治者。
她利用这五年的时间,不断合纵连横,吞并周边的小部落,最终,才拥有了这三十万大军。
甄嬛听着女儿轻描淡写的叙述,心中却是一阵阵的绞痛。
她知道,这背后,必然充满了无数的阴谋、背叛与杀戮。
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要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立足,并最终成为王者,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她抚摸着胧月手上因常年握刀而留下的厚茧,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是额娘没用,让你受苦了。”胧月摇了摇头,握住甄嬛的手,坚定地说道:“额娘,您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吃人的世界,是那个坐在龙椅上,早已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的男人。不过您放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凡是我们失去的,我都会亲手,一样一样地拿回来。”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接风宴如期在保和殿举行。
这一晚的皇宫,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仿佛之前的一切紧张与对峙,都未曾发生过。
弘历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君主。
他亲自走到殿门口,迎接胧月的到来,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兄妹。
胧月也一改前日的戎装,换上了一套雍容华贵的公主朝服,脸上略施粉黛,更显得明艳动人。
她与弘历并肩走进大殿,接受百官的朝贺,一时间,场面显得无比和谐。
然而,在这和谐的表象之下,却是杀机四伏。
胧月敏锐地感觉到,今晚的宫廷侍卫,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
而且,那些看似翩翩起舞的舞女,她们的步伐与眼神,都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杀气。
她心中冷笑,看来,她的这位好皇兄,是准备在今晚,跟她图穷匕见了。
05
宴会的气氛,在歌舞升平的掩饰下,显得异常诡异。
弘历频频举杯,言语间满是对胧月这五年辛苦的“体恤”与“嘉奖”,仿佛之前在太和殿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误会。
胧月也巧笑嫣然,与他虚与委蛇,杯中的御酒却一滴未沾。
她身后的两名侍女,是她从蒙古带来的心腹,不仅精通医理,更是用毒的高手。
来之前,她们已经用银针试过,这酒里,果然被下了东西。
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短期内不会致命,但长期服用,却会使人慢慢变得虚弱、痴傻,最终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好狠毒的手段!
胧月心中杀意翻腾,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酒过三巡,弘历见胧月始终没有饮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放下酒杯,拍了拍手,歌舞声戛然而止。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朕的皇妹,和硕温恪公主荣归故里,朕心甚慰。朕决定,恢复公主在宫中的一切份例,并加封为固伦和静公主,食双倍俸禄。”此言一出,殿下众臣纷纷起身,山呼万岁,称颂弘历的仁德。
这确实是极大的恩宠,固伦公主,是只有皇后嫡出的女儿才能享有的封号。
弘历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胧月,同时也向天下人展示他的大度。
然而,胧月却只是淡淡一笑,缓缓起身,说道:“多谢皇兄美意。只是,妹妹此次回来,并非为了这些虚名。妹妹之前提出的三个条件,不知皇兄考虑得如何了?”她再一次,将皮球踢回给了弘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逼他表态。
弘历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胧月一眼,缓缓说道:“皇妹放心。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关于皇额娘的奉养,朕已经下旨,日后由你全权负责,宫中用度,皆按最高规格供给。至于拖欠科尔沁部的物资,朕也已命户部即刻清点,三日内,必将全数补齐。”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这彻查旧案一事,朕也说过了,兹事体大。朕需要时间。不如这样,朕先将当年负责此事的几位主官,革职查办,以儆效尤。皇妹看,如何?”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实则是在避重就轻。
将几个主官革职,不过是丢出几个替罪羊,根本无法触及到真正的核心利益集团。
胧月等了五年,谋划了五年,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被他打发?
“皇兄说笑了。”胧月的声音,陡然转冷,“当年之事,究竟是谁在背后主使,谁在其中渔利,你我心中,都一清二楚。皇兄若是不想查,没关系,妹妹可以自己查。我这三十万大军,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帮京兆尹,维持维持京城的治安。”赤裸裸的威胁!
她竟然想用军队,来干预朝政!
弘历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看来,皇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弘历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慢慢站起身,眼神变得阴鸷而狠厉。
随着他的起身,大殿四周,忽然涌出了数百名手持劲弩的甲士,将整个保和殿,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刚才还在翩翩起舞的舞女,也纷纷从袖中抽出了短剑,目光冰冷地指向了胧月。
殿外,也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盔甲的碰撞声。
显然,整座皇宫,都已经被他的人控制了。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百官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躲到角落里,生怕被殃及池鱼。
弘历居高临下地看着胧月,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皇妹,你真以为,有三十万大军在城外,朕就奈何不了你吗?你太天真了。在这紫禁城里,朕才是天!朕要你生,你便生。朕要你死,你便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胧月却显得异常平静。
她甚至还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然后抬起头,看着状若疯狂的弘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皇兄,你以为,我真的会毫无防备地来赴你这场鸿门宴吗?”
“什么意思?”弘历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胧月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就在她拍手的同时,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紧接着,是无数的惨叫声和厮杀声。
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弘历脸色大变,冲到殿门口,只见宫墙之外,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抓住一个冲进来的侍卫统领,嘶声问道。
那统领浑身是血,脸上写满了惊恐,颤声答道:“万岁……不好了!京城九门……九门被攻破了!胧月公主的大军……杀进城了!”
“不可能!”弘历一把推开他,面目狰狞地吼道,“九门提督是朕的心腹!京城大营的十万兵马,为何没有动静!”
“京城大营……”那统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京城大营的统帅王将军……他,他反了!他带着人,打开了城门,迎接蒙古大军入城了!”
“什么!”弘历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胧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
王将军,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怎么会背叛他?
胧月缓缓走到他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皇兄,你是不是很奇怪?”她轻声说道,声音却像魔鬼的低语,在弘历的耳边回响,“你以为,这五年,我只在蒙古积蓄兵力吗?你错了。我的人,早已渗透了你这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你引以为傲的京城大营,其中有一半的将领,都是我额娘当年的旧部。他们等的,就是今天。”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冰冷。
她凑到弘历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让他彻底崩溃的话。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最信任的李玉,李总管,他从小,喝的就是我额娘赏的奶。你每天喝的安神汤,里面的那味甘草,也是他亲手为你加的。算算日子,药效,也该发作了吧?”
话音刚落,弘历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喉头一甜,一口黑血,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龙袍。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指着胧月,身体却软软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06
弘历的倒下,如同一根被抽掉的顶梁柱,整个保和殿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混乱。
那些手持劲弩的甲士和舞女刺客,一时间群龙无首,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是皇帝的死士,只听皇帝的命令,可现在,皇帝倒了。
“拿下!”胧月的声音,在这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和冷酷。
她身后的两名侍女,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手。
她们的手法快如闪电,只听见几声闷哼,离得最近的几名刺客便已喉咙中剑,倒地身亡。
而一直站在胧月身后,看似只是仪仗的几名蒙古武士,也在此刻爆发。
他们脱下伪装的礼服,露出里面精良的铠甲,手中的武器并非仪刀,而是削铁如泥的蒙古弯刀。
他们像一群冲入羊群的猛虎,瞬间就将弘历布下的杀手阵型撕开了一道口子。
“保护皇上!快保护皇上!”终于有忠于弘历的大臣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喊。
殿内的御林军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在这些久经沙场的蒙古勇士面前,他们的阵型显得如此脆弱。
更何况,殿外震天的喊杀声,早已让他们心胆俱裂。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
胧月并没有恋战,她在亲卫的护送下,迅速控制了保和殿的出口。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殿内惊慌失措的百官,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刮过每一个人的心头。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弘历无道,残害手足,苛待先太妃,早已尽失人心!今日,我奉天命,拨乱反正!尔等若愿归顺于我,既往不咎。若顽抗到底,格杀勿论!”
这番话,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些本就心怀不满的官员,立刻跪倒在地,高呼:“我等愿拥立公主,拨乱反正!”有一个人带头,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大殿之内,便跪倒了一大片。
只有少数弘历的死忠,还在负隅顽抗,但他们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蒙古武士的刀光剑影之中。
与此同时,皇宫之外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王将军的临阵倒戈,让京城的防御体系瞬间崩溃。
三十万蒙古铁骑,在京城大营的“配合”下,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便迅速控制了九门。
紧接着,他们兵分几路,一路直扑皇宫,一路控制各大官衙,一路封锁交通要道。
整座京城,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便已易主。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飘扬在紫禁城角楼之上的,已经不再是大清的龙旗,而是一面绣着苍狼与白鹿的蒙古战旗。
胧月没有去管那些跪地求饶的官员,她径直走到昏迷不醒的弘历面前,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她并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
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她要让他活着,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踩在脚下。
她要让他尝遍自己和额娘曾经受过的所有痛苦。
“把他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胧
月冷冷地吩咐道。
几名武士立刻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这位九五之尊,拖出了保和殿。
随后,胧月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关闭宫门,清点皇宫府库;传召王将军及城外大军的各位将领入宫议事;安抚城中百姓,宣布新政……她的每一道命令,都清晰而果断,完全不像一个初掌大权的女子,倒像一个运筹帷幄多年的君主。
殿内的百官们,看着这个年仅二十余岁的女子,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敬畏之色。
他们知道,大清的天,要变了。
当一切初步稳定下来后,胧月才终于有时间,回到自己的府邸。
甄嬛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宫中的巨变,她虽在府中,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胧月安然无恙地回来,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月儿,你……”甄嬛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额娘,都结束了。”胧月扶着甄嬛,走进屋内,屏退了左右,“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她将宫中发生的一切,简略地告诉了甄嬛。
甄嬛听完,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毕竟是你的兄长,是先帝的儿子。”
“兄长?”胧月冷笑一声,“他将我送去和亲的时候,可曾念及我是他的妹妹?他将您软禁在畅春园,任人欺凌的时候,可曾念及您是他的额娘?额娘,您的心太软了。对付豺狼,就必须比他更狠。否则,死的就是我们。”五年的草原生涯,早已让她明白了这个最残酷的道理。
看着女儿眼中那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酷与决绝,甄嬛知道,自己再也劝不动她了。
她只能握住胧月的手,轻声说道:“无论你做什么,额娘都支持你。只是,你要答应额娘,不要滥杀无辜。这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更是天下万民的。”
“额娘放心,我懂。”胧月点了点头。
她要的,是复仇,是权力,但她并不想成为一个暴君。
她要建立的,是一个属于她的新秩序。
07
接下来的几天,胧月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手腕。
她首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洗了朝中弘历的死党。
那些曾经主张对她动武、构陷忠良的官员,一夜之间,或被下狱,或被抄家,雷厉风行,毫不留情。
空出来的职位,则由那些曾经被打压的、甄嬛一派的旧臣,以及在这次事变中拥立有功的人来填补。
如此一来,朝堂的权力结构,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一次大换血。
紧接着,她下令开仓放粮,赈济京城贫民;减免部分苛捐杂税,安抚天下人心。
这些举措,极大地缓解了因政变而带来的社会动荡,也为她赢得了不少底层民众的支持。
同时,她并没有像人们担心的那样,让蒙古大军在城中烧杀抢掠。
相反,她下达了最严厉的军纪,任何敢于骚扰百姓的士兵,一律军法处置。
三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军容严整,秋毫无犯。
这让那些原本对她心怀恐惧的汉人官员和百姓,也渐渐放下了心。
当然,最重要的一步,是如何处置弘历,以及这个江山的未来。
朝中,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种是以王将军为首的武将集团,他们主张,一不做二不休,废黜弘历,由胧月公主直接登基称帝。
在他们看来,胧月有勇有谋,手握重兵,又是先帝的血脉,完全有资格成为大清朝第一位女皇。
而另一派,则以那些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文官为主。
他们虽然也支持胧,却无法接受一个女人当皇帝。
他们建议,可以效仿前朝,立一位年幼的宗室子弟为新君,由胧月公主垂帘听政,如此,既能保住爱新觉罗家的江山,又能让胧月实际掌控权力。
对于这两种提议,胧月都没有立刻表态。
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在观察各方的反应。
她深知,自己虽然控制了京城,但整个大清的疆域,何其广阔。
各地的总督、巡抚,手握重兵,他们会作何反应,尚是未知之数。
如果自己贸然称帝,很可能会激起地方势力的联合反对,到时候,天下大乱,反而得不偿失。
这天,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关押弘历的乾清宫。
这里曾经是皇帝的寝宫,如今,却成了他的囚笼。
宫殿外的侍卫,已经全部换成了她的蒙古亲兵。
弘历身上的毒,已经被解了。
胧月要的,是一个清醒的、能够感受到痛苦的阶下囚,而不是一个糊涂的疯子。
当胧月走进去的时候,弘历正枯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棵枯死的槐树发呆。
短短几天,他仿佛老了十几岁。
头发乱了,胡子也长了出来,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头,看到是胧月,眼中瞬间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他嘶吼着,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胧月没有理会他的咒骂,只是平静地在他对面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
“皇兄,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你当初把我送去和亲的时候,不也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朕……”弘历一时语塞。
他确实想过,但那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从未真正把胧月当成一个对手。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颗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弘历颓然地问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放过皇后和孩子们。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胧月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当年我被送走的时候,难道就不无辜吗?我额娘被你软禁的时候,难道就不无辜吗?皇兄,你现在跟我谈无辜,不觉得太可笑了些吗?”她的声音,让弘历无地自容。
“至于我想怎么样……”胧月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声音悠远而坚定,“很简单。我要你,写一份罪己诏,昭告天下。承认你登基以来,所犯下的种种过错: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然后,退位。将这皇位,禅让给一个它真正的主人。”
“禅让?禅让给谁?你吗?”弘历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胧月转过身,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不是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将皇位,禅让给六阿哥,弘瞻。”
“弘瞻?”弘历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弘瞻,是甄嬛后来收养的儿子,也是果郡王允礼的遗腹子。
这件事,是皇室最大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弘历一直将他养在宫中,名为抚养,实为监视。
他怎么也想不到,胧月竟然会提出,让弘瞻来继承皇位!
这……这简直是荒唐!
这不等于,将爱新觉罗的江山,拱手送给了一个外人吗?
“你疯了!”弘历失声叫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不是……”
“他是不是,不重要。”胧月冷冷地打断了他,“重要的是,他是额娘的儿子,是我的弟弟。这就够了。你放心,他登基之后,我会当他的摄政王,替他,也替额娘,好好守着这片江山。而你,将会以太上皇的名义,去畅春园,‘颐养天年’。
那里的环境,你应该很熟悉吧?”
弘历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终于明白了胧月的计划。
她不要自己当皇帝,因为她知道,那样阻力太大。
她要扶持一个傀儡,一个与她有着最亲密关系、也最容易控制的傀儡。
而她,则以摄政王的名义,成为这个帝国真正的、无冕的女王。
这一招,比她自己登基,还要高明,还要狠毒。
因为这不仅夺走了他的江山,更是对他血脉的、彻底的羞辱。
08
弘历最终还是写下了那份罪己诏和禅让诏书。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胧月让他明白,如果他不合作,那么等待他的,不仅仅是失去皇位,还有他所有子女的性命。
为了保全血脉,他只能屈服。
当这份诏书公之于众时,整个朝野都为之震动。
没有人想到,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
让年仅十岁的六阿哥弘瞻继承大统,由固伦和静公主,也就是胧月,摄政。
这个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它既没有打破男人继承皇位的传统,又确保了权力牢牢掌握在胧月手中,可以说,是当时情况下,一个最能被各方所接受的方案。
那些主张拥立胧月为女皇的武将们,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而那些文官,更是长舒了一口气。
很快,新君的登基大典,在太和殿隆重举行。
年幼的弘瞻,穿着一身与他身材极不相称的龙袍,在胧月的牵引下,一步步走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他显得有些紧张和害怕,紧紧抓着胧月的手。
胧月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鼓励着:“别怕,姐姐在这里。”看着那个代表着无上权力的龙椅,胧..
月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坐上这个位置的场景。
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却选择站在了它的旁边。
因为她知道,坐在上面,固然风光无限,但站在旁边,俯瞰着坐在上面的人,才拥有真正的、不受束生的权力。
大典之后,胧月正式开始了她的摄政生涯。
她将甄嬛,尊为圣母皇太后,移居慈宁宫。
自己则以摄政王的身份,入主养心殿,处理朝政。
她精力充沛,手段老辣,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接触政务的女子。
她提拔贤能,罢黜庸官,大力整顿吏治;她重视农业,减轻赋税,鼓励生产;她开放海禁,与海外通商,充实国库……一系列的新政,如春风化雨,让这个刚刚经历了巨大动荡的帝国,迅速恢复了生机,甚至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蓬勃向上的气象。
当然,她的改革,也触动了许多旧势力的利益。
一些守旧的宗室王公和八旗贵族,对她一个女子干政,本就心怀不满。
如今,眼看着自己的特权被一步步削弱,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在暗中串联,试图发动一场宫廷政变,废黜弘瞻和胧月,重新迎回弘历。
对于这一切,胧月早已洞若观火。
她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些跳梁小丑的表演。
她故意放松了对他们的监视,给他们制造一种有机可乘的假象。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些自以为是的宗室王公们,纠集了数千名由八旗子弟组成的私兵,向紫禁城发起了进攻。
他们以为,胧月手下的蒙古大军,大多驻扎在城外,宫中守备空虚,正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然而,当他们冲进宫门的时候,才发现,等待他们的,根本不是什么空虚的守备,而是早已严阵以待的、胧月的蒙古亲卫。
这些亲卫,每一个都以一当十,他们手持弯刀,骑着战马,在皇城内狭窄的甬道中,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养尊处优的八旗子弟,哪里是这些草原狼的对手,很快便被杀得溃不成军,哭爹喊娘。
胧月就站在午门的城楼上,冷冷地看着下面的这场杀戮。
她的身边,站着年幼的皇帝弘瞻。
弘瞻看着下面血流成河的场面,吓得脸色发白,身体瑟瑟发抖。
胧月却握住了他的手,平静地说道:“弘瞻,看清楚了。这就是权力。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记住,要想坐稳这个位子,你的心,就必须比这石头还要硬。”这是她给他上的,第一堂,也是最重要的一堂帝王之课。
天亮之时,叛乱被彻底平息。
所有参与叛乱的宗室王公,全部被捉拿归案。
胧月没有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令,全部处死,家产抄没。
一时间,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整个京城的贵族圈,都为之失声。
所有人都被胧月这种铁血无情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再也没有人,敢于质疑她的权威。
通过这次立威,胧月彻底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
09
在胧月的铁腕治理下,大清朝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发展时期。
她虽然是女子,但她的眼界与魄力,却远超许多须眉。
她不仅对内改革,对外,也采取了更加积极和开放的策略。
她深知,自己能够成功,离不开蒙古诸部的支持。
因此,她彻底改变了以往清廷对蒙古那种既利用又防范的态度,真正将他们视作平等的盟友。
她与科尔沁部,以及其他蒙古部落,签订了更加公平的贸易和军事互助协定,极大地促进了蒙汉之间的交流与融合,也为大清的北方,建立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时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政务中,悄然流逝。
转眼间,又是五年过去。
弘瞻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在胧月的教导下,他不仅学识渊博,也渐渐有了几分君主的模样。
而胧月,也从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近三十岁的成熟女性。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
迹,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沉淀下来的、更加迷人的韵味。
这些年,朝中不断有大臣上书,请求摄政王早日为自己择婿,以安社稷。
但胧月,都一一婉拒了。
她的心中,似乎再也装不下任何男女之情。
那颗曾经火热的心,早在五年前远嫁蒙古的那个夜晚,就已经随着故乡的月色,一起死去了。
她偶尔也会去畅春园,看一看那个被她囚禁的“太上皇”。
弘历,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颓唐的老人。
他的锐气,他的野心,都已被这漫长的囚禁生涯,消磨殆尽。
他不再咒骂,也不再嘶吼,大部分时间,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对着一盘下不完的棋发呆。
每次看到他,胧月的心中,都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无尽的空虚。
她赢了,她赢了一切,但她,似乎也失去了一切。
这一天,是她额娘甄嬛的生辰。
胧月特意放下所有政务,陪着甄嬛,在御花园里散步。
甄嬛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行走。
她看着眼前这片繁花似锦的景象,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月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为了额娘,不辛苦。”胧月为甄嬛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轻声说道。
“你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很好。比……比他要好。”甄嬛口中的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弘历。
胧月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母女二人,走到一处凉亭坐下。
甄嬛忽然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早已泛黄的香囊,递给了胧uto。
“这是……当年允礼留下的。他说,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远离这朝堂纷争,与心爱之人,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逍遥自在,了此余生。只可惜……造化弄人。”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胧月接过那个香囊,放在鼻尖,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白檀香。
她忽然明白了额娘的意思。
“额娘,您是想……”
甄嬛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说道:“月儿,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为我报了仇,也为弘瞻守住了江山。如今,他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让他自己去学着当一个真正的皇帝了。而你,也该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了。放下吧,放下这一切。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像寻常女子一样,相夫教子,平淡地过完这一生。”
胧月沉默了。
她看着手中的香囊,又看了看身边白发苍苍的母亲。
这些年,她就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不停地运转,为了复仇,为了权力,也为了保护她在乎的人。
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也曾是一个会哭会笑、会爱会恨的女孩。
她真的,要在这座冰冷的宫墙里,孤独终老吗?
她想起了蒙古那片广阔无垠的草原,想起了那里的蓝天白云,想起了那个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她温暖和力量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老汗王的亲弟弟,一个英勇善战的将军。
在老汗王死后,是他,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帮助她稳定了局势,也教会了她如何在草原上生存。
他曾向她表白过心意,但她,为了复仇大计,拒绝了他。
她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等她。
“额娘,”许久之后,胧月终于开口,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女儿,明白了。”
10
一个月后,摄政王胧月,正式向天下宣布,还政于皇帝弘瞻。
她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自请辞去摄政王之位,前往皇家围场静养。
这个决定,再次引起了朝野的震动。
但这一次,没有人敢于反对。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便她不在朝堂,她的影响力,也无处不在。
更何况,皇帝弘瞻,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
只要有她在,就没有人能动摇弘瞻的地位。
弘瞻对姐姐的决定,万分不舍。
他甚至哭着请求胧月留下来。
但胧月,只是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你已经长大了,是一国之君了。你要学会自己飞翔。姐姐,不可能永远陪着你。”她将自己这些年培养起来的心腹,一一托付给了弘瞻,为他铺平了最后一段路。
离开的那天,京城万人空巷。
百姓们自发地走上街头,为这位虽然是女子、却为他们带来了安定与富足的摄政王送行。
胧月没有乘坐华丽的马车,而是像她来时一样,骑着一匹战马,穿着一身简单的劲装。
她的身后,跟着的,也只有那一百名,从始至终,都对她忠心耿耿的蒙古亲卫。
她没有回头,一路向北。
她知道,在草原的尽头,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她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一种与权力无关,只与风月有关的幸福。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时,紫禁城的角楼上,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久久地凝望着。
她的脸上,带着欣慰的泪水。
“去吧,我的孩子,”甄嬛喃喃自语,“去过,我一直想过,却从未能拥有的生活。”
又过了许多年,大清朝在弘瞻皇帝的治理下,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民间,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说。
说在遥远的蒙古草原上,有一位神仙眷侣。
男人是草原上最英勇的巴图鲁,女人则是最智慧的阏氏。
他们相亲相爱,牧马放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有人说,那个女人,就是当年那位权倾朝野,却最终选择放手的传奇摄政王。
但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
这,也成了大清历史上,一个最美丽,也最神秘的谜。
而在京城那座曾经辉煌、如今却冷清的畅春园里,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时常会对着一盘残局,喃喃自语:“皇妹,朕错了……朕真的,错了……”然而,他的忏悔,却再也无人听见。
风,吹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王朝的兴衰,和一段早已随风而逝的恩怨情仇。
来源:利玉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