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重温《大宅门》,看到白景琦10年只去了2次济南,就知道杨九红为什么会从痴情风尘女变成恶毒姨太太
最近重看《大宅门》,突然对杨九红这个人物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从前总觉得她是在二奶奶去世后才开始“黑化”的,现在才明白,她的变化从来不是某一天的突然转折,而是一点点被逼出来的。
白景琦十年间只去了两次济南看望她——这个细节,已经预示了她全部的命运。
杨九红第一次见到白景琦,是在济南的畅春园。那时候的白景琦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她敢跟督军府的人动手,砸了窑子也要把她赎出来。
对杨九红来说,这就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她黑暗的人生。她以为终于遇到了能救她出苦海的人,以为从此有了依靠。
可嫁给他之后呢?
白景琦把她安置在济南,自己回了北京。这一别,就是漫长的十年。十年里,他只来看过她两次。
第一次看这段剧情时没觉得什么,现在重看,只觉得心寒。十年啊,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就在等待中一点点耗尽了。杨九红在济南那座宅子里,日复一日地等着,从满怀希望等到心慢慢凉透。
白景琦为什么这么做?剧里其实说得很明白。他母亲二奶奶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觉得杨九红的出身会玷污白家的门楣。
白景琦是个孝子,至少在表面上,他选择了顺从。把杨九红放在济南,离北京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既安抚了母亲,也省去了麻烦。
但这对于杨九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永远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连踏进白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意味着在那个男人心里,她永远排在家族、面子、母亲意愿之后。所谓的爱情,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记得剧中有个细节。杨九红曾亲手缝制了孝服,想以儿媳的身份为白家老爷子戴孝。她小心翼翼地把孝服捧出来,眼里都是期待。
可结果呢?二奶奶当众呵斥,说她不配穿这身衣服。白景琦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那一刻杨九红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一种从心底漫上来的绝望。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无论怎么做,在这个家里都是个外人。
杨九红刚进白家时,并不是后来那样咄咄逼人。她也曾想做个好媳妇,好母亲。她为白景琦生下了女儿白佳莉,以为有了孩子,总该被接纳了吧?
可现实给了她更重的一击。
孩子刚出生不久,二奶奶就让人把孩子抱走了,交给黄春抚养。杨九红跪在地上求白景琦,哭得撕心裂肺。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寄托。
白景琦怎么做的?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让人把孩子抱走了。他说这是母亲的命令,他没办法。
这话多可笑。一个敢跟日本人较劲、敢在乱世中撑起整个家族生意的男人,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不是不能,是不愿。在他心里,家族的稳定、母亲的权威,远比杨九红的感受重要。
这件事成了杨九红心里永远的刺。从那以后,她变了。
她开始把哥嫂接到身边。表面上是说需要人照顾,其实谁都明白,她是在为自己找帮手。在深宅大院里,一个没有靠山的女人活不下去。她得有自己的势力,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
她也开始仔细观察白家的人际关系,琢磨每个人的弱点和需求。她不再是那个只会等待丈夫垂怜的可怜女人,而成了一个懂得为自己谋划的生存者。
很多人说这是她“黑化”的开始,但我更愿意说,这是她终于认清了现实。在那个时代,在那个深宅大院里,柔软和善良换不来尊重,只会让人把你踩得更狠。要想活下去,就得长出刺来。
二奶奶这个人物,在《大宅门》里是个复杂的角色。她精明强干,在白老爷子去世后撑起了整个家族,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但她对杨九红的态度,却残酷得让人心冷。
她对杨九红的打压,从来不是针对她个人,而是针对她的出身。在二奶奶看来,青楼女子就是原罪,无论如何都不配进白家的门。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记得最清楚的是二奶奶临终前的那场戏。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杨九红不准戴孝。
这句话有多重?在那个时代,不准戴孝就等于不承认你是这个家的人。这是公开的羞辱,是彻底的否定。
杨九红站在人群外,看着白家上下披麻戴孝,自己却像个局外人。那种屈辱,能把人逼疯。
二奶奶还做了另一件事:她让槐花嫁给白景琦。名义上是接替黄春照顾他,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是为了制衡杨九红。老太太到死都不放心,要留下一个人牵制她。
这种处处设防、时时打压的环境,任谁都会变。杨九红不是圣人,她只是个想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的普通女人。可就连这么卑微的愿望,都被一次次打碎。
如果说白景琦的冷漠让杨九红心寒,二奶奶的打压让她绝望,那么女儿白佳莉的背叛,就是彻底击垮她的那根稻草。
白佳莉从小被二奶奶抱走,在老太太身边长大。二奶奶给她灌输的思想很明确:你母亲是个窑姐,是你的耻辱。你要和她划清界限。
所以白佳莉从小就对杨九红充满厌恶。她拒绝叫母亲,甚至不愿意见她。后来长大了,更是公开以有这个母亲为耻。
剧中有个场景特别扎心。杨九红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女儿,想尽办法对她好,可白佳莉根本不领情。她冷着脸说:我宁愿没有你这个母亲。
那一刻,杨九红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女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至亲,是她忍受一切屈辱也要留在白家的最后理由。她以为总有一天女儿会理解她,会认她。可现实是,女儿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对比一下黄春对贵武的态度,就更让人唏嘘。贵武是什么人?卖女求荣的小人,对黄春也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可黄春对他,至少还保持着表面的尊重,该尽的孝道还是会尽。
而白佳莉对杨九红呢?完全是彻底的否定和厌恶。这不是个人的选择,这是那个时代、那个阶层的偏见在她身上的体现。
她被教育成了“高贵”的白家小姐,却也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和亲情。
看懂了这些,就能理解杨九红后来的变化。
她开始争,开始抢。黄春去世后,她和槐花争宠;在白家的生意上,她也想方设法插手。她变得刻薄、计较、不择手段。很多人讨厌后来的杨九红,觉得她面目可憎。
但如果你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呢?
一个被丈夫冷落十年的女人,一个被婆家否定到底的女人,一个连亲生女儿都不认她的女人。她要在这个深宅大院里活下去,除了让自己变得强悍,还能怎么办?
她的“黑化”,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就像动物在危险的环境里会竖起全身的刺,她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别惹我,我不是好欺负的。
她争夺白景琦的宠爱,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地位。她插手家族事务,不是为了权力欲,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她需要让所有人看到,她杨九红不是个摆设,不是个可以随意对待的外室。
这种心态很可悲,但也很现实。在那个环境里,温良恭俭让换不来尊重,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杨九红只是早早明白了这个道理。
说到最后,不得不提香秀。这个丫鬟出身的女人,最后成了白景琦的正式妻子,地位甚至超过了杨九红。
香秀为什么能成功?不是因为她比杨九红善良,也不是因为她更有心计。根本原因是,香秀从一开始就没有杨九红那种“低人一等”的心态。
她虽然是丫鬟,但在白景琦面前从来不卑不亢。她敢跟他顶嘴,敢表达自己的想法,敢做杨九红不敢做的事。而白景琦恰恰吃这一套——他这辈子见多了顺从他的人,反而被香秀这种“不一样”吸引了。
但杨九红做不到。她的出身成了她心里永远的枷锁。她太想摆脱“窑姐”这个标签,太想被白家认可,以至于总是带着一种乞求的姿态。这种心态让她在和白景琦相处时,永远处在下风。
香秀的成功,恰恰反衬出杨九红的悲剧。两个都是底层出身的女人,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一个活出了自我,一个却在追求认可的过程中迷失了自我。
杨九红的故事,说到底是一个关于阶层的故事。
她以为嫁给白景琦就能跨越阶层,从风尘女子变成豪门太太。可她错了。婚姻能改变她的生活条件,却改变不了别人看她的眼光。
在白家人眼里,她永远是那个从窑子里出来的女人。这个标签贴上了,就撕不下来。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讨好,怎么证明自己,都没用。
白家的规矩是血统至上。你可以有能力,可以做生意,可以生儿育女,但出身不好,一切白搭。这种观念在今天看来很荒谬,但在那个时代,却是铁律。
杨九红想不明白这一点。她总觉得自己再努力一点,再忍让一点,总有一天会被接纳。所以她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受伤。直到最后,她终于明白了:这道门,从来就没为她打开过。
于是她放弃了融入,选择了对抗。既然你们不让我好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这种心态很极端,但也是被逼到绝境后的本能反应。
看完整部《大宅门》,我对杨九红始终恨不起来。她不是个完美的角色,她有很多缺点,做过很多错事。但她的悲剧,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
是那个时代的偏见,是封建家族的规矩,是周围人的冷漠,共同把她逼成了后来那样。如果白景琦能多给她一点关爱,如果二奶奶能稍微宽容一点,如果女儿能认她,她的命运会不会不同?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杨九红的故事,是那个时代无数底层女性命运的缩影。她们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却发现在那道看不见的阶层壁垒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她的“黑化”,是对这种不公的反抗,哪怕这种反抗最终伤人也伤己。她用自己的方式,在那个不容她的世界里,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虽然最后她也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但至少,她再也没有任由别人摆布。
重温《大宅门》,再看杨九红,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女人的爱恨情仇,更是一个时代的悲欢离合。
在那个大宅门里,每个人都在挣扎,每个人都戴着枷锁。而杨九红的枷锁,从一开始就比别人更重。
她的故事告诉我们:有些鸿沟,不是靠爱情或者努力就能跨越的。当环境不容你时,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毁灭,要么在反抗中变成另一个自己。杨九红选择了第三条路,虽然这条路让她面目全非,但至少,她活下来了。
在那个吃人的年代,活下来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胜利。
来源:霏霏推热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