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这层表象之下,涌动着的是乱世红颜的血与泪。白依梅的“变心”,从不是一场轻浮的情感转向,而是一场在绝境中深思熟虑后,对过去与自我的彻底决裂。
当白依梅身着嫁衣,走向李成的那一刻,在古平原和所有看客眼中,这是一场板上钉钉的“移情别恋”。
苦等五年,重逢即别离,她成了一个耐不住寂寞、慕恋权贵的负心女子。
然而,这层表象之下,涌动着的是乱世红颜的血与泪。白依梅的“变心”,从不是一场轻浮的情感转向,而是一场在绝境中深思熟虑后,对过去与自我的彻底决裂。
她选择的不是李成这个人,而是李成所代表的,一种能够让她与古平原都获得“新生”的残酷出路。
五年的等待,支撑白依梅的,是那个才华横溢、清白如月的书生古平原。那是她父亲最得意的门生,是即将跃过龙门的状元之才。这份爱,寄托着她对旧日秩序与书香世界的全部眷恋。
然而,归来的古平原,已是商海沉浮的“生意人”。他精于算计,周旋于权贵之间,身上沾染了风霜与世故。他依然是优秀的,却不再是她在回忆中反复描摹的那个少年。
更致命的是,他身边出现了常玉儿,一个更能与他并肩行走于新世界的女性。白依梅绝望地意识到,她苦守的不仅是一个人,更是一个早已崩塌的世界。那个世界,回不去了。
军营的经历,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那个时代,一个女子被掳入军营,即便身体得以保全,名节在社会观念中也已蒙尘。
这种创伤,远非外人一句“不必在意”可以化解。它内化为一根毒刺,让她在古平原面前自惭形秽。
“我已非完璧,如何配得上他依旧皎洁的前程?”,这恐怕是她内心最深的痛楚。古平原越是深情、越是不介意,就越发衬托出她的“不堪”。
她无法带着这份自我厌弃,踏入他们曾憧憬过的婚姻。她的放手,是对自身“污点”最绝望的清洗。
这才是白依梅选择中最悲壮的核心。她太了解古平原的为人,重情重义,信守承诺。若她应婚,他便会被这份责任捆绑在小村庄里,同时还要背负她带来的流言蜚语,他那只该在广阔天地翱翔的翅膀将被生生折断。
于是,她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来自我献祭。她将李成当作一个完美的“幌子”,一剂药性猛烈的“忘情水”。她导演了一场“负心”戏码,用最快的刀,斩断古平原的所有牵挂。她宁愿他恨她、怨她,从而毫无负担地转身离开,去成就他的万里前程。
所以,李成是谁,品性如何,或许并不最重要。他代表的是一个清白的、有力量的、能让她彻底告别过去的社会身份,“军官夫人”。这个身份,是她绝望中的庇护所,是她能给予古平原“彻底自由”的通行证,也是她与那个受尽屈辱的村姑“白依梅”告别的仪式。
白依梅的嫁,不是投向新欢的怀抱,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我放逐。她以爱情为祭品,以婚姻为坟墓,埋葬了过去的自己,也亲手将最爱的人推向了属于他的广阔天地。
她的“变心”,是乱世风雨中,一朵残花所能做出的,最沉默、也最震耳欲聋的呐喊。这不是情感的背叛,而是用整个余生,书写的一场盛大而绝望的成全。
来源:司吖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