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观音庙事后,含光君蓝忘机接掌仙督之职,蓝曦臣甫一归返,便宣告闭关,连宗主之位也一并交予了弟弟。夷陵老祖魏无羡牵着小苹果四处游历,一场漫无目的的散心之旅,自云深不知处的山巅悄然开启。
观音庙事后,含光君蓝忘机接掌仙督之职,蓝曦臣甫一归返,便宣告闭关,连宗主之位也一并交予了弟弟。夷陵老祖魏无羡牵着小苹果四处游历,一场漫无目的的散心之旅,自云深不知处的山巅悄然开启。
“我往这边走。”
紧握避尘指向另一侧,蓝忘机的目光紧锁魏无羡,眸中藏着挽留的渴望,却又怕无力护他周全。魏婴抿了抿唇,到了嘴边的挽留之语又咽了回去 —— 他总得先为他铺就一片海晏河清,才能让他安心留在身边。攥了攥拳头,他缓缓开口:
“我走这边……”
姑苏蓝氏一别,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逾半载。仙门百家倒也安分,未曾掀起什么风浪。金凌刚满十七,接任兰陵金氏家主之位时,虽有几位长老颇有微词,但有含光君全力支持,那些老家伙也只得偃旗息鼓。一切看似万象更新,至少表面上确是如此。
这半年来,魏无羡远离云梦与姑苏,心头竟莫名萦绕着一股近乡情怯的怅惘。他一袭黑袍,红发带随风飘动,俊朗的脸庞愈发张扬明媚,正笑着牵着驴子缓步前行。手中那支熟悉的鬼笛,穗子在行走间晃晃悠悠。魏无羡骑上驴背。
“要不要回去呢?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小古板了,而且我还不知道那首曲子叫什么呢…… 是吧,小苹果?嗯?”
骑着驴子朝云深不知处进发时,姑苏云深不知处的静室内,蓝忘机正对月抚琴,满心惆怅 —— 既怕他不愿归来,又怕魏无羡重生后的种种不过是一场幻梦,梦醒后,那个笑靥如花的魏婴便会再次消失。
“魏婴…… 你还不想回来吗?你不是想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吗?”
蓝景仪与蓝思追并肩前行,对视一眼,前方正是含光君的静室。悠扬婉转的琴音余韵绕梁,不愧是忘机琴这等一品灵器,即便当作乐器,也属世间罕有。蓝景仪伸手拉了拉蓝思追的衣袖:
“思追,这曲子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思追望了眼静室大门,轻轻摇头。其实他知晓,这是含光君为魏前辈谱写的曲子,小时候在乱葬岗,就听过羡哥哥吹奏。可这是个秘密,怎能让景仪知道?
“不知道,没听过…… 我们快走吧!亥时了,回去晚了要受罚的!”
景仪环顾四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拉着蓝思追快步走着,一边大喊:
“快走快走,别被抓包!云深不知处禁止夜游!!!”
然而,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席卷云梦,云梦泽连下三日暴雪,许多牲畜冻毙,大雪封路,天寒地冻。江澄看着云梦境内各地的奏报,蹙眉长叹 —— 若是她还在,定能救死扶伤,力挽狂澜。
“宗主,小金宗主送来大批救灾物资,已在门口准备卸车了。”
江澄点点头:
“知道了,你让人尽快清点。银钱、棉衣、粮食,一一分发下去救济灾民,妥善安顿…… 该修缮的地方抓紧修缮!”
江澄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江有为瞧着自家师父的神色,也知宗主近来里外忙碌,许久未曾好好歇息,嘴角微扬,看了眼江澄,抿唇行礼道:
“师父,医师…… 此刻就在外面,您要不要见见?”
江澄望着江有为,听完这话愣了愣,挑了挑眉,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才笑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 医师?在哪儿?哈哈哈哈,好!人呢?还不快把人好好请进来!”
江有为点头跑出去,将医师请了进来。医师一袭红衣翩然而至,江澄闭了闭眼,才敢相信这不是一场瑰丽的梦境 —— 阿情真的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温情看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抿了抿唇,微笑着立在那里:
“温情见过江宗主,别来无恙!”
她神色如常地行礼,依旧是十六年前那个骄傲的姑娘。江澄目光转向一旁,才发现她身边跟着个半大孩子,十五六岁的模样,也跟着规规矩矩行礼:
“晚辈温霁,见过江宗主!”
江澄望着那孩子,心头一阵酸涩 —— 她竟有孩子了吗?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张了张嘴,却又想:可她回来了,不是吗?她还活着,这就够了,活着就好!而且这温霁,他越看越喜欢。
“阿情…… 不,温姑娘,你还活着?不,你看我,就是这么不会说话!”
温情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扶额无奈摇头。她本不想回来,可玉屏山出了事,她不得不回;再者,二叔说得对,阿霁需要一个父亲,他已十六岁,不是孩童,该知晓一些事了。
“我…… 其实我也不想回来的。江宗主,接下来的事,有劳云梦江氏配合。”
“好好好,你肯回来帮我,真是太好了!温情,温姑娘,多谢你仗义援手。”
温情笑着看他,眨了眨眼,转身坐下,慢悠悠喝了口茶,挑眉一本正经地开口:
“嗯!我帮你,有钱拿吗?”
“钱,那是自然!温姑娘肯来相助,定当酬劳丰厚!”
十六年前,江澄曾到兰陵金氏天牢,望着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那个夜晚,江澄疯狂索取,温情将自己交予这个心上人,哪怕此后永不相见。后来温情被人救走,长途跋涉到了玉屏山,安顿下来才发现怀了身孕。她思前想后,终究舍不得放弃这个孩子 —— 若她与他再也无法相见,留下两人的孩子,也算是一种慰藉。犹豫再三,她决定生下孩子,随自己姓温。可十六年后,岐黄一脉的玉屏山出了叛徒。
温情的到来,解了云梦的燃眉之急。药浴、药膳,救治各类伤患,她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云梦江氏的威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升。
“温姑娘真是及时雨啊!来得太是时候了!你们都不知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岐黄圣手,医术真是精湛,妙手回春啊……”
江有才蹲在那里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讲述着温情救死扶伤的事迹。江澄听着,笑着摇摇头,并未多言,转身回了书房批阅塘报。江有为站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江澄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挑挑眉:
“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样子,和他大师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有为跟在后面,忍俊不禁地轻咳一声,无奈摇头 —— 自己这师弟,倒真有几分大师伯的影子。哎,一打趣差点忘了正事,他躬身行礼:
“师父,之前您让我留意大师伯的动向,他如今已在姑苏蓝氏境内,快到彩衣镇了!可要飞鸽传书叫他回来?”
江澄听了,点点头,轻哼一声:
“…… 哼!他,爱回不回!”
傲娇如江晚吟,怎会承认自己盼着大师兄回来?江有为捂嘴偷笑,心想:自己早就看透师父了,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爱回不回,心里却不知一天要问多少遍。
江有为转身默默退下,至于缘由嘛……
“温姑娘。”
“嗯!”
江澄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一抬头,只见一袭红衣的佳人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正对着自己的徒弟行礼。他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情绪 —— 若是当年自己再勇敢些,结局会不会不同?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如果我先去找你,你会义无反顾地带我去找阿宁吗?”
那时温情的眼睛明亮如暗夜星辰,仿佛能看透人心。是啊,会吗?尽管他知道那些事是岐山温氏所为,不能一概而论,可那时的他,终究做不到毫无芥蒂。
“喂!江宗主,江晚吟!”
“啊?你说什么?阿情”
江澄沉浸在回忆中,温情方才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已在面前站了许久。他也不知自己怎会这样,近来总想起十六年前的往事,或许是因为心心念念的她,终于回来了。
温情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澄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温情皱起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听说江宗主十六年未曾娶亲…… 所以想问问,江宗主想找个什么样的?”
江澄任由她动手动脚,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咳一声,望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
“你说呢?”
温情被他眼中的情意弄得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掩饰着惊慌失措与因害羞而泛红的脸颊。他的眼神,她怎会不懂?可她的身份……
“我怎么会知道?仙门百家仙子众多,如今江宗主孑然一身,何不挑一位娶回来做当家主母?”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十六年前阿姐离世,魏无羡跳崖,我还要照顾金凌,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金凌长大了,我却总想着,若是你在,该有多好……”
江澄望着温情,眼神温柔缱绻,嘴角微扬,诉说着十六年来的过往。温情望着他的眼睛,听着这些话,眼眶微红,泪水终究落了下来: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温情望着江澄的眼睛,一时间心酸不已 —— 若是自己不回来呢?若是自己真的死了呢?江澄想过吗?他想过的,正因如此,才会培养有为、有才,为自己百年之后传位做准备。
“是!我一直在等你。你看,蓝二公子等回了魏无羡,我便相信,也能把你盼回来…… 若是你没回来,我想再过几年,便去找你。”
江澄一字一句,望着她的眼睛。温情认真听着,忽然间不想再顾虑那么多 —— 身份地位、江家温家,都无关紧要了!她眼眶微红,笑着摇摇头:
“你…… 你太傻了!江澄,你不恨吗?”
江澄摇摇头,望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回来并非为了钱财,也不是因云梦雪灾,她的来意,其实很好猜。来云梦救死扶伤,是她身为医者的仁心;而他怕她再次离开云梦、离开自己,也是真的。
“不,错不在你!阿情,那时是我钻了牛角尖,与你无关。金子轩的事,与温宁也没关系,真相已经大白,我都知道了!阿情,你可以留下来了,长长久久地留在我身边。”
温情望着眼前的人,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比从前成熟了些。也是,阿霁都这么大了。阿霁的眉眼像江澄,嘴巴额头像自己。温情笑着听他说完,轻哼一声,一脸傲娇地坐下喝了口茶:
“本来就是!岐山温氏做的事,与我岐黄温氏何干?”
“是是是,可说毫无干系!”
江澄看着她,笑着起身作揖。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坐下品茶,场面十分和谐。江有为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 两人相对而坐,优雅品茗。
“宗主,姑苏蓝氏仙督令召各家宗主赴清谈会。”
江澄点点头,接过有为手中的请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看向温情笑了笑,轻咳一声: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弟子告退!”
温情看着江有为的样子,笑了起来:
“有为,为何我瞧这一代弟子,名字都是有为、有才、有德、有礼?”
江澄听了她的问题,笑了笑坐下,慢悠悠倒了杯茶递过去。对面的人笑着眨眨眼,接过茶杯,闻了闻 —— 雨前龙井香气四溢,味道清冽沁人。
“六年前夷陵遭洪水侵袭,死了很多人…… 他们都是孤儿,来的时候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本想收留他们,拜师做入门弟子,可他们都想改个名字,好好生活。”
江澄见温情一脸揶揄、似笑非笑,也知她在想什么,好笑地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挑挑眉、撇撇嘴,看着她缓缓开口:
“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取名字。当时想到魏无羡,他不是‘无’字辈吗?那下一代便用‘有’好了,要什么有什么,还好记。”
温情听到 “魏无羡” 三个字,便明白了 —— 这些孩子,都是眼前这人对云梦江氏大师兄的一份交代与延续。她望着他愈发成熟的脸庞,点了点头:
“你做得很好,真的!传承不在血脉,而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为沉稳老练,有才跳脱不羁,他们都很好!”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温情点头,先去看了看阿霁,再回房休息。江澄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进了房间。看了一眼身后,江有为望着自家师父,想起温霁,皱着眉眨眨眼:
“宗主,阿霁那孩子的江氏剑法,已炉火纯青。”
“嗯,你也看出来了?清谈会带他一起去。”
“是!”
姑苏蓝氏云深不知处,这座百年仙府,正如其名 —— 云深不知归处,云雾缭绕,宛如蓬莱仙境。今日的清谈会,是含光君接任仙督后的首次,闭关半年的泽芜君也出关坐镇。他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魏无羡,笑着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喝了一口茶。
“兰陵金氏,金宗主到!!!”
魏无羡闻声望向门口,挑了挑眉,转着陈情,凑到一旁的蓝忘机身边,脸上带着几分嬉皮笑脸:
“这小子怎么来得这么早?”
见金凌进来行礼,他笑了笑,没打算开口。他本就没指望小金凌能接纳自己这个大舅舅 —— 他既怕师姐怪他,又怕江澄不欢迎他回去,所以每次都绕着云梦走,压根不确定那里是否还容得下他。
金凌扫视四周,瞧见魏无羡,就想起前几天舅舅的耳提面命:
“他魏无羡是云梦江氏大师伯,是你娘亲的弟弟…… 是你的亲舅舅!”
魏无羡看着他走进来,心里头还挺高兴,眼里漾着笑意,抬手打了个招呼。金凌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显得有些局促。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平时他向来大大咧咧,可一想到之前那样对待魏无羡,又怕人家会讨厌自己。
“兰陵金氏金凌,见过仙督,蓝老先生,泽芜君!”
金凌又看向一旁的魏无羡,见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魏无羡倒也不在意,就那么坐着:
“小金凌,你来挺早啊!”
“哼,谁像你似的?我可听说了,你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还有,我现在是宗主,可不是什么孩子!”
蓝忘机看向蓝景仪,缓缓开口。景仪缩了缩脖子,抿了抿唇,低下头去。蓝忘机瞧着他这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蓝景仪,家规抄五十遍。”
魏无羡坐在那儿,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的消息能从哪听来?这些小辈里,思追自然不会碎嘴,也就景仪了!还真跟自己年轻时一个样。再想想那四千条家规……
“是!含光君。”
蓝思追看小伙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轻嗤一声,笑着拽了拽蓝景仪的衣袖。瞧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浅笑着眨了眨眼:
“景仪,我来监工。”
含光君摇了摇头。景仪这性子,怕是板不过来了。这样也好…… 至少魏婴在云深不知处不会觉得闷。蓝启仁捋着胡子,看着这几个小辈,又想起几天前忘机来求自己成全的事。
回到五天前,魏无羡到了彩衣镇,站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前,心里犯着嘀咕,满是近乡情怯的滋味。他皱着眉,看向小苹果,眨了眨眼:
“你说我是进还是不进呢?小苹果,万一被人赶出来怎么办?不过我是来问那曲子名字的,应该…… 不至于吧?”
“魏婴,回来了?那就进来吧。”
其实含光君早就知道魏婴回来了,一大早就坐在静室里等着,可这人都到门口了,愣是不敢进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亲自去山门口接人。刚到门口,就听见魏婴在那儿嘀咕,一边叹他这般小心翼翼,一边又心疼他的小心翼翼。
魏无羡听见身后的声音,微微一愣,转过身就看见了蓝忘机,顿时眉眼弯弯,笑着快步跑过去,却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蓝忘机望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见他停住脚步,倒还有些不适应 —— 他还以为魏婴会直接扑过来,说些想他之类的话呢。
两人回到静室,魏无羡瞧见桌上的天子笑,还有些不可思议。坐下来看了蓝忘机一眼,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凑了过去:
好啊!蓝湛,你居然偷偷喝酒!你叔父知道吗?
“不是,是给你的。”
含光君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人,怎么看都看不够。魏无羡也愣住了 —— 给自己的?从前的蓝湛可不会这样。当年那个小古板,还碎了自己两坛天子笑呢。
“云深不知处禁酒!”
可现在,他却偷偷藏酒给自己,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也不太可能。看蓝湛这眼神,清明得很。魏无羡也有些拿不准了:
“蓝湛,你能不能告诉我,那首曲子叫什么?”
“忘羡。”
魏无羡愣住了。蓝湛看着他,心里暗自思忖:
“这曲子早就有名字了,‘忘羡’二字如此直白,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蓝湛叹了口气。都说云梦江氏的魏公子六艺精通,怎么在感情这事上,偏偏如此不开窍。
“忘羡…… 那是哪两个字?”
魏无羡想再问清楚些,看蓝湛这模样,似乎和自己想的一样。蓝湛缓缓开口:
“忘机的忘,无羡的羡,忘羡。”
魏无羡眨了眨眼望着他,蓝忘机也静静地看着他:
“你当真不知我的心意吗?魏婴,我心悦你,心里只有你。若是你不愿……”
魏无羡听着他的话,笑了起来,坐在那儿眨了眨眼:
“若是我不愿,你会如何?”
“我便远远看着你,离你远远的。”
魏无羡点了点头,望着他的眼睛:
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蓝湛,我也心悦你!不是撩拨,不是戏弄,更不是感激,是真的很喜欢你!”
一时间,静室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蓝忘机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拥入怀中。魏无羡也不躲闪,任由他抱着。
到了下午,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去找叔父,求他成全。
“你这是铁了心了?我来问你,魏无羡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魏婴是云梦江氏首徒,忘机是姑苏蓝氏之子。”
蓝启仁看着这个小侄子,跪得笔直,一脸执拗,就像当年罚他三十三戒鞭时一模一样。
“岂有此理!你怎能和他……”
“他天资聪颖,精通六艺,见解独到,实属奇才!忘机不知他哪里不好?”
蓝启仁看向蓝曦臣。这两个侄子,他向来视如己出,如今一个个为情所困,他也于心不忍。魏无羡天资是好,就是调皮了些,不过还得再看看,万一心性不坚,那岂不是害人害己?蓝启仁没再多说,看着蓝忘机继续往下讲。
“他剑术超群。忘机曾与他比剑,虽打成平手,他却剑未出鞘。”
魏无羡在一旁看着,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生怕蓝老先生被气出个好歹来:
“其实我没那么好!”
“哼!”
蓝启仁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魏无羡,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蓝忘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罢了…… 既然如此,你们打算如何?”
“再过几日便是清谈会,不如那时公布。”
蓝曦臣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寡言少语的弟弟,说起这些来竟这般能言善辩,忍不住笑着开口。他坐在那里看着两人,又想起阿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就听见了蓝氏门生的声音:
“云梦江氏江宗主到!!!”
随着蓝氏门生的唱喏声,江澄一身紫衣步入殿中,看了一眼魏无羡,又瞧了瞧金凌,才带着温霁行礼:
“江晚吟见过仙督,泽芜君,蓝老先生!”
“舅舅!你怎么才来?”
“喊什么喊!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魏无羡是你大舅舅,别老是直呼其名!‘魏无羡’这三个字,是你一个小辈能叫的?”
金凌听着舅舅的教训,撇了撇嘴。他也想喊大舅舅,就是拉不下脸嘛!
魏无羡笑着摆了摆手:
“哎呀,随他去吧,江澄。”
“那怎么行?你是他大舅舅,这是事实!”
“大…… 舅舅!”
金凌扭扭捏捏地喊了一声。“大舅舅” 三个字钻进魏无羡耳朵里,他一时间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江澄也红了眼眶,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
“有空回去一趟,你总得去看看阿姐,还有惊喜等着你呢!阿霁,过来!这个,你叫大师伯,或者大伯都行!”
江澄转身看向身后的孩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温霁见过仙督,泽芜君,蓝老先生,大师伯,金小宗主!”
魏无羡看看温霁,又瞧瞧江澄。江澄笑着挑了挑眉 —— 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师兄肯定看得出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彼此的模样、神态,哪怕换个地方,魏无羡也能凭小动作认出他江晚吟。
“诶?这孩子是谁啊?江澄,他跟你十五六岁的时候有点像,快说快说,是不是你当年犯的错?”
江澄笑了笑,没答话,看着他这模样,挑了挑眉:
“还不是时候。你什么时候回莲花坞一趟,就知道了。”
“清河聂氏,聂宗主到!!!”
聂怀桑笑着走进来行礼。蓝曦臣站起身,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忘机,开始吧。”
蓝忘机点点头。一年一度的清谈会,正式开始了。只是这清谈会,还真就只是 “清谈”!
不备饭也就算了,毕竟没人会喜欢吃草根树皮,药膳吃着也味同嚼蜡,实在是食不知味。到最后,大家都是饿着肚子回家的,倒也省事……
为期两天的清谈会结束了,商定了仙督轮值两年一轮,四大家族的宗主以姑苏蓝氏为首,还有一件事 —— 仙督要大婚了,对象是夷陵老祖。江澄挠了挠头,魏无羡怎么会喜欢蓝忘机呢?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嘛!
魏无羡,你不是喜欢小姑娘吗?该不会是他蓝二强迫你的吧?说出来,我帮你!我们云梦江氏,可不怕他蓝二。
魏无羡听着江澄的话,坐在那里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江澄看着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抿了抿唇,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啊?噗哈哈哈哈,江澄,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无羡被逗笑了 —— 江澄还是这副刀子嘴豆腐心的样子。不过…… 他看向不远处的温霁,那孩子,倒像一个人…… 温宁?不对,只是有几分神似,其实更像情姐!江澄看着他一直盯着温霁,嘴角微微上扬,轻咳一声: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像?
没,江澄!温霁是怎么来的?
和他母亲一起来的。
母亲?是谁?江澄,你…… 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江澄没打算隐瞒,看着魏无羡点了点头。本来嘛,那孩子跟自己长得这么像,看不出来才怪!江澄看着魏无羡,笑着挑了挑眉,一脸得意地抱臂站着。魏无羡看着他这副嘚瑟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听见江澄在一旁轻咳一声,意有所指。魏无羡点点头,眯了眯眼睛:
有空回莲花坞,你就能见到她了。
魏无羡看着他的眼睛,见他一脸郑重,便知江澄这是在告诉自己,可以回家了。至于回莲花坞之后会发生什么…… 说实话,谁在乎那么多!而且他相信,江澄一定是欢迎他回去的。
好!我会回去的…… 一定会回去的!
合籍大礼定在半个月后。魏无羡本来不想办 —— 他又不是大姑娘,要什么三媒六聘的繁文缛节!可江澄和蓝湛都极力反对一切从简,最后还把师姐搬了出来,说什么若是江厌离还在,一定会好好送他出嫁。魏无羡听着,鼻头一酸,点了点头,妥协同意了。江澄带着温霁在姑苏留宿一晚,第二天早上启程回莲花坞,中午就到了家。
温情这几天一直在坐诊,算着时辰收拾好东西,也回了莲花坞。父子俩刚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温霁笑着拉起江澄,往饭厅跑:
快来快来,江宗主,这是母亲做的茯苓鸡汤的味道!
你慢点跑…… 阿霁,你刚刚叫我什么?这么生疏,叫阿爹好不好?
江澄笑着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拉着自己,少年明媚,鲜衣怒马,他也笑着跟着跑了起来。到了地方,江澄反应过来,看向温霁,抿了抿唇,望着他的眼睛。温霁也知道,眼前这人是他爹,可阿娘说过几天再说。温情笑着走出来,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瞧见他们父子俩相望的模样,“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挑了挑眉走过去:
你们两个不吃饭了?还是…… 噗,觉得晒晒太阳就能饱了?
温霁望了温情一眼,江澄也朝那边看去。见温情笑得灿烂,他自己也扬起笑意,走上前拉过她的手臂,又瞥了瞥温霁。温情瞅着他,刚要开口询问缘由 —— 莫不是这小子任性惹他不快了?紧接着就听见江澄问道:
阿情,你没跟他说过?
说过什么?
温情望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温霁,忽然恍然大悟。他都知道了?温情笑了笑:
先坐下吃饭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江澄点了点头。温情看看温霁,又瞧瞧江澄,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心里清楚,只要阿霁出现在人前,被认出来是早晚的事 —— 毕竟是血脉至亲,眉眼间那般相似。罢了,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反正她也没打算一直瞒下去,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罢了。
三人吃过饭,让人收拾妥当,慢悠悠地散着步,去了莲花湖的湖心亭。温情笑着看向温霁,伸手拉过他,温柔慈爱地摸摸他的脸颊,轻叹一声:
阿霁,阿娘生下你,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另外,阿娘要告诉你…… 我们阿霁不是没有爹的孩子。
温霁看着温情笑了笑,没说话。其实他见到江宗主时,就隐约猜到了。血缘亲情这东西,总是这般不讲道理,有些人只需看一眼,便知是亲人。温霁朝江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几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哪怕江澄有一丝一毫的不喜,他或许都会退缩,可江澄待他是真的好 —— 他知道,这或许是因为母亲,可江澄在没确定他身份前,就已这般善待,大抵便是爱屋及乌吧。
阿娘,霁儿能成为阿娘的孩子,已经很幸福了。当然,还有干爹~
温情看着温霁欣慰地笑了笑,轻声说道:“霁儿,你能这么想就好。江宗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能有他的照应,阿娘也放心。”温霁眼眶微微泛红,用力地点了点头。
江澄这几日也一直在琢磨,该如何与温霁相处。他虽表面上看着冷峻,但内心其实早已把温霁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这一日,江澄把温霁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霁,以后你便是我江家的人了。”江澄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温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单膝跪地,郑重地说道:“江宗主,霁儿定会不负您的期望。”
温霁的成长与历练
此后,江澄开始悉心教导温霁修炼和处理家族事务。温霁天赋极高,又十分刻苦,进步飞速。在江澄的带领下,他参与了几次除祟行动,都表现得十分出色。
有一次,他们遇到了一只强大的妖兽。那妖兽身形巨大,力大无穷,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江澄和温霁并肩作战,温霁巧妙地利用自己的法术牵制住妖兽,江澄则找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最终,他们成功地除掉了妖兽,保护了一方百姓。
家族危机与共同应对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温家的一些残余势力得知了温霁的存在,妄图利用他来恢复温家的势力。他们暗中勾结一些邪修,对江家发起了攻击。
江家陷入了危机之中,江澄和温霁带领着江家弟子奋力抵抗。温霁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他不顾危险,冲在最前面。在激烈的战斗中,他受了伤,但依然咬牙坚持。
江澄看着受伤的温霁,心中既心疼又欣慰。他大喊道:“温霁,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江家最终击退了敌人。
结局:亲情与家族的延续
经过这次危机,江家和温霁的感情更加深厚了。温霁也真正成为了江家的中坚力量。
多年后,江澄逐渐老去,温霁接过了江家的重担。他治理有方,让江家更加繁荣昌盛。而温霁也始终铭记着温情和江澄的教诲,传承着他们的善良和正义。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温霁站在江家的练武场上,望着天空,心中默默说道:“阿娘,干爹,霁儿做到了。江家会越来越好的,我会让你们的精神永远传承下去。”
来源:敏锐海风dlXgL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