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桌子上那盏上好的青花瓷茶碗，“啪”地一声摔得粉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没人敢收拾。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手里那张泛黄的破羊皮纸，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
王天贵眼睛红得像刚吃了死人肉的狼。
桌子上那盏上好的青花瓷茶碗，“啪”地一声摔得粉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没人敢收拾。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手里那张泛黄的破羊皮纸，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
坊间都在传，河东“老八家”三百年不倒，根本不是经营有道。当年李闯王兵败，七千万两白银，全让这八家人吞了。
把七千万两银子熔了，能给紫禁城铺地砖。
王天贵要把老八家全吞了，把那七千万两白银全挖出来，哪怕把地皮翻个底朝天。
他转过身，看着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常四爷。常四爷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地叫唤，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王天贵笑了。他让人把古平原带了进来。
古平原一进屋，就看见了地上的常四爷。他刚要冲过去，两把雪亮的钢刀架在了脖子上。刀刃凉飕飕的，贴着皮肉。
“想救人？”王天贵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嘎啦嘎啦响，“容易。你给我混进老八家去。我要那七千万两银子的下落。”
古平原咬着牙，腮帮子鼓起一块硬肉。他看着常四爷充血的眼睛。
“行。”
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
京城。鸿宾楼。
人挤人。
老八家的席位拍卖。晋家、李家的人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
古平原站在人群里，手心里全是汗。
那边，反贼苏紫轩摸着腰里的刀柄。这边，京城李家的大少爷李钦摇着折扇，眼珠子乱转。
李钦看了一眼苏紫轩，皱了眉，又看向古平原。
两人在角落里，眼神碰了一下。
拍卖锤子响了。
“五百万两！”
“一千万两！”
数字往上翻。
古平原举了牌子。
“两千六百万两！”
这一嗓子喊出来，满场子人都没声了。拍卖师手里的锤子悬在半空。
苏紫轩手按在了刀柄上。李钦把一张银票塞到了古平原手里。
锤子落下。“咚”的一声。
古平原进了老八家。
*
大狱。
墙角稻草发霉。老鼠在脚底下乱窜。
老八家的人，除了古平原，全在这儿。
李万堂和申王爷联手，以“运送军需不力”的罪名，把人全抓了。
一张要钱的单子扔在地上。两千四百万两。
晋家老掌柜看着单子，胡子乱颤，白眼一翻。
“这是要我们的命啊！”有人哭嚎。
古平原坐在角落里，捏着根发霉的稻草。
从山西到京城，几千里地，几千万两现银。王爷给了期限，过时不候。
牢房里只有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
古平原站了起来。
他要了笔墨。
在那张破桌子上，他铺开一张纸。他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汇票。”
老八家的人看着那两个字。
古平原拿着纸，进了王爷府。
申王爷看着那张纸，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拿张纸糊弄本王？”
“王爷，”古平原说，“这张纸，在山西任何一家票号，都能兑出银子。见票即付。您拿着它，比带着几千万两银子赶路安全一万倍。”
王爷转了转眼珠，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
王爷笑了，把纸折起来，塞进袖筒。
“放人。”
古平原成了总柜。老八家的人看着他。
*
京城大街上突然传出话：“老八家空了！”“老八家没银子了！”
半天功夫，老八家票号门口全是人。黑压压一片，挥着银票喊着要兑现银。
伙计们顶着门，门板被拍得震天响。
“掌柜的！撑不住了！”伙计跑进来。
古平原吹了一口茶上的浮沫，没动。
后院大门打开。一车车箱子运进来。箱子打开，全是现银。古平原把手里的一叠烂账契约扔在桌上。
人群看到银子，没声了。
晚上盘点，多了六十万两。
李万堂捏碎了手里的核桃。
“好小子。”李万堂咬着牙。
李万堂拿出一张存单。那是半年前匿名存的六百万两。
“提现！全部提现！”
李万堂的人把存单拍在柜台上。六百万两，立刻拿走。
古平原看着存单，笑了。
他起身，整了整长袍，去了李万堂的“太平号”。
李万堂坐在二楼喝茶。看见古平原进来，他愣了一下。
古平原身后跟着几个伙计，抬着几个大箱子。
“李掌柜，”古平原声音洪亮，“听说太平号利息高，信誉好。我这儿有些闲钱，也就是老八家所有的现银底子，全存您这儿了。”
箱子打开。
李万堂的脸绿了。
李万堂的手哆嗦了，茶水洒了一裤裆。
“古……古掌柜，有话好说。”
*
深夜。
老八家密室。
家主们看着古平原。
有人问：“古平原，你图什么？”
古平原放下账本，看着窗外的圆月。
他说：“人间没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
屋子里很静。几个老家主红了眼眶。
上首最老的家主站了起来。
“带他去吧。”
古平原和王天贵站在了一个山洞前。
火把点亮。王天贵跪下了。
满眼金光。
金银珠宝堆积如山。
王天贵爬过去，把脸埋进金币堆里，大笑，眼泪鼻涕横流。
古平原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洞外。
风吹过，有点凉。
参考文献
1. 电视剧《大生意人》. 爱奇艺/腾讯视频. 2024.
2. 《清代票号制度研究》. 商务印书馆. 2015/张国辉.
3. 《晋商兴衰史》. 山西人民出版社. 2018/刘建生.
4. 《李自成宝藏之谜》. 文史博览. 2020/05/15.
来源：灵敏熊猫jhA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