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飞流立在梅枝尽头,看最后一瓣红梅坠入洱海。涟漪荡开的刹那,整片水域突然静止——水中倒影不再是少年模样,而是鬓角染霜的沉稳男子。星辰铃在腕间化作齑粉,随雪风散作漫天荧光。
《琅琊榜》后传之《青史烬·梅魄流年霓》
文/鼎客儿
冬至,南境罕见地飘起细雪。
飞流立在梅枝尽头,看最后一瓣红梅坠入洱海。涟漪荡开的刹那,整片水域突然静止——水中倒影不再是少年模样,而是鬓角染霜的沉稳男子。星辰铃在腕间化作齑粉,随雪风散作漫天荧光。
“时候到了。”霓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猩红斗篷已褪成月白。
四十年光阴在她眼角刻下浅痕,却让那双眸子愈发像梅长苏临终时的模样。飞流转身时动作仍如少年般轻捷,唯有及腰银发昭示着岁月流淌。
严昼的墓碑旁,新梅已亭亭如盖。飞流将重铸的玉玦埋进树根,泥土翻涌时浮出只冰晶匣——匣中《四海志》末页添着梅长苏的新墨:“今世债毕,来生约启。”
小寒,穆王府开始拆除战备工事。
飞流在仓库找到尘封的银甲,护心镜里嵌着的冰续草依然翠绿。当他擦拭梅长苏的焦尾琴时,某根琴弦突然断裂,弦音凝成的竟是北境童谣的旋律。
“兄长在唤我们。”霓凰将战旗收入樟木箱。
箱底躺着林殊年少时的木弓,弓身新刻的星图与飞流掌心梅印完全重合。当两人抬箱走入祠堂,所有牌位突然微微震动——最末位的空牌浮现出“林殊霓凰”的描金字样。
子夜,飞流在梅树下挖出青铜司南。指针不再指向战场,而是稳稳停在郡主寝殿方向。司南枢机滚出颗珍珠,内里封存着梅长苏最后缕神识化成的梅蕊。
大寒,洱海结冰四十里。
飞流踏冰行至湖心,看见冰层下浮动着金戈铁马的幻影。当他以剑叩冰,所有幻影汇聚成镜,映出梅长苏在琅琊山烹茶的少年时光。茶烟袅袅升起,在现实世界凝成真实的茶案。
“来吃茶。”虚影拂去石凳积雪。
霓凰坐下时发现茶盏刻着三行小字:“林殊敬天地,梅长苏酬知己,飞流守人间。”茶水倒映的星空里,北斗七星悄然移位,勺柄正指江南苏宅。
严昼的孙儿追来送貂裘,孩童腕间银铃与飞流当年的别无二致。当铃音响起,茶案突然化作梅树,枝头同时绽放红白二色花朵。
立春,飞流在祠堂完成最后一次星阵。
当琉璃血滴入阵眼,所有牌位浮现荧光。林氏历代名将的虚影依次显现,最终汇聚成梅长苏清晰的身形。这次他未执卷未携剑,只抱着个啼哭的婴孩。
“给你们的孩子。”灵体将襁褓放入霓凰怀中。
婴孩心口的梅印与飞流遥相呼应,腕间系着星辰铃的残片。当飞流接过孩子,整座星阵突然收缩,化作金锁落入婴孩掌心。锁面刻着的不是长命百岁,而是“山河同寿”。
深夜里,老梅树所有果实同时坠落。每颗梅核都裂开缝隙,内里藏着微缩的江左盟信印。飞流将它们撒入洱海,浪花托起的信印竟组成新的水道图。
雨水,啼哭声响彻穆王府。
飞流抱着婴孩走过每处战场遗迹,剑痕累累的城墙开出蔷薇,演武场的血土生出新芽。当他在海岸线放下最后枚信印,整片南海突然升起彩虹,虹桥尽头立着梅长苏与林殊并肩的身影。
“舅舅...”飞流生涩地唤出陌生称谓。
两个身影同时转身,掌心各托着半块虎符。当虎符在婴孩襁褓前合拢,海面浮现完整的《四海安澜图》,图末题着稚嫩笔迹:“飞流霓凰念。”
严氏子孙拾图时,发现墨迹遇水不化——原是用了冰续草汁混合琉璃血。
惊蛰,第一声春雷震醒蛰伏的暗桩。
飞流在密室取出尘封的星辰铃,铃芯飘出的不再是战报,而是各地呈上的婚书喜帖。当他将喜帖焚于梅树,灰烬里重生出三十六株新梅——每株都带着不同地域的泥土气息。
“够了。”霓凰将最后一本兵策投入炉火。
飞流却从余烬中抽出焦尾琴的残弦,弦丝自动缠绕成同心结。当他把结系在婴孩摇橹上,整座穆王府的兵器纷纷化作桃李枝条。
子时,飞流在碑林找到最初的蓝发带。发带缠绕的梅枝已长成参天大树,树洞藏着梅长苏亲制的《止戈册》。翻开扉页,唯四字:“吾愿已偿。”
春分,飞流与霓凰带着婴孩辞别穆王府。
马车驶过城门时,守军将士突然同时卸甲,铁甲堆积成梅树的形状。孩童在颠簸中嬉笑,掌心梅印随路途渐次绽放——途经北境时绽红梅,行至江南时开白梅。
严家车队在琅琊山脚相遇,晚辈捧出的竟是梅长苏的玉笛。当笛声吹响,山门缓缓开启,琅琊阁主蔺晨的虚影立在石阶尽头:“来得太迟。”
飞流将婴孩交到虚影怀中,孩子突然开口说出完整句子:“苏舅舅说,茶已沏过三巡。”
清明,他们回到冰封的北海。
梅长苏的冰棺化作万千蓝蝶,每只蝶翼都刻着江左盟暗语。当蝶群汇入婴孩瞳孔,冰川轰然崩塌,露出底下春暖花开的山谷。溪边茅屋前,焦尾琴正在石桌上自行弹奏。
霓凰推开柴门,屋内悬挂着完整的《林氏家谱》。末页延伸出的新枝上,并蒂写着“飞流霓凰”与孩儿姓名。墨迹未干处,梅长苏添了行小注:“吾骨化梅,吾魂作土。”
飞流在溪边掘出最后件礼物——竟是林殊当年没送出的银簪。簪头梅苞在阳光下绽放,花心藏着粒种子。
谷雨,他们在山谷种下梅树。
当泥土覆盖树根,整座山谷瞬间变换四季。飞流的银发转为青丝,霓凰的皱纹悄然平复,唯有婴孩在流光中长成少年。少年执剑起舞的招式,融合了林殊的飒爽与梅长苏的缜密。
“该走了。”霓凰望向南方。
飞流却摇头,指尖轻点少年心口。梅印浮出的光影里,梅长苏正在苏宅修剪枝条,林殊在校场挽弓,严昼在沙盘前推演——所有逝者都活在印记传承的记忆里。
暮色中,少年将银簪别上霓凰发髻。簪头梅香弥漫时,洱海方向传来新梅破土的声音。
立夏,飞流在梅树下阖目。
他的身形化作滋养树木的春泥,银发变成缠绕树干的雾凇。霓凰倚着树干入睡,梦中回到及笄那日的梅林。林殊将梅枝递给她时,远处梅长苏正对飞流比着“回家”的手势。
少年在树顶结庐而居,某夜见流星坠入北海。翌日清晨,冰续草在梅树周围开成星图模样,每片草叶都托着露水幻化的往事。
蝉鸣初起时,梅果自然坠落。果核裂开的声响,恰似当年飞流在苏宅初唤“苏哥哥”的童音。风过山谷,带来海那边的新故事——有个腕系银铃的孩童,正在星阵下学剑。
【全文终】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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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