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后传【8】：飞流遵从苏哥哥临终嘱托，赴南境守护霓凰

摘要：琉璃灯盏内的火苗，不安地跳跃了一下，在霓凰郡主骤然收缩的瞳孔里，投下摇曳的光影。那半枚焦黑的相思子，静静地躺在少年白皙的掌心，如同一个被烈焰灼烧过的旧梦，带着残酷的、不容置疑的真实感，撞入了这间被药味和诡异甜香充斥的寝室。

《琅琊榜》后传之《琅琊遗珠·南境长歌》

文/鼎客儿

琉璃灯盏内的火苗，不安地跳跃了一下，在霓凰郡主骤然收缩的瞳孔里，投下摇曳的光影。那半枚焦黑的相思子，静静地躺在少年白皙的掌心，如同一个被烈焰灼烧过的旧梦，带着残酷的、不容置疑的真实感，撞入了这间被药味和诡异甜香充斥的寝室。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每个人的神情都冻结在那一刻。胡军医不明所以，看看飞流，又看看神色骤变的郡主与白先生，满腹疑窦。白先生那双总是温和澄澈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针，紧紧盯着飞流的手，仿佛要穿透那焦黑的外壳，看清内里隐藏的所有秘密。

霓凰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锦被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胸腔里那股因“相思引”而时常翻涌的灼痛，此刻变得格外鲜明，伴随着一种更深沉的、源自记忆深处的悸痛。这相思子……她如何不认得？去年岁末，边关苦寒，她命人快马加鞭，将一斛饱满鲜红的相思子送往金陵，随行的只有寥寥数语，诉说着南疆风雪与……无声的挂念。她记得，那斛相思子颗颗圆润，红艳如血，凝聚着南国最炽烈的情谊。

可如今，为何只剩半枚？为何是这般……焦黑破碎的模样？

一种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她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飞流脸上，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与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此物……你从何得来？”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飞流迎着她的目光，那目光里的沉痛与追问，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他记得苏哥哥的叮嘱，记得蔺晨的告诫，他的身份，是绝不能轻易透露的秘密。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睑，避开那过于锐利的视线，重复着之前对军医的说辞：“它，或与毒性有关。”

他没有回答来源。这近乎无礼的回避，让旁边的胡军医皱起了眉头，连白先生也微微蹙额。

霓凰的心，却因这回避而猛地一沉。她不笨，相反，她极其聪慧敏锐。一个陌生的、来自北方的少年，持着这半枚显然经历过大火的、她赠予那人的信物，出现在她中毒卧床之时……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她几乎不敢深想。那个名字，那个身影，如同禁咒，盘桓在心底最深处，稍一触碰，便是锥心之痛。

她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对胡军医和白先生道：“胡军医，白先生，有劳二位。我想单独问问这位……小友。”

胡军医有些迟疑：“郡主，您的身体……”

“无妨。”霓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白先生深深地看了飞流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对霓凰微微颔首：“郡主若有不适，即刻唤我。”说罢，便与忧心忡忡的胡军医一同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房门合拢的轻响，让室内愈发寂静。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之间无声流动的、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霓凰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飞流身上，仿佛要将他从外到里彻底看穿。她没有再追问相思子的来源，而是换了一个问题，声音低沉：“你叫什么名字？”

“飞流。”少年回答。这是他进入帅府后，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

“飞流……”霓凰在唇齿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陌生，没有任何关于北境、关于江左盟、关于那个人的线索。她仔细打量着少年，他的眉眼干净，甚至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但那双眼睛太过沉寂，仿佛蕴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风霜与决绝。他的站姿，他方才避开亲卫搜查时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如同猎豹般的警觉与敏捷……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少年。

“你说此物与毒性有关，”霓凰的目光转向他掌心的相思子，“如何有关？”

飞流抬起眼，看着霓凰苍白而疲惫，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清醒与威严的脸庞。他组织着有限的词语，试图表达自己模糊的推测：“毒，叫‘相思引’。它，是相思子。”他顿了顿，努力回想蔺晨提及此毒时的只言片语，“可能……相生，相克。”

“相思引……”霓凰低声咀嚼着这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毒名，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她中的毒，外界知之甚少，军医们也多用代号，这少年却能准确说出其名。“你如何得知毒名？”

飞流再次沉默。他不能说是蔺晨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