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烤红薯》
炉膛里的火苗,一蹿一蹿的,映得人脸上暖烘烘的。我们用火钳在灰堆里刨个坑,把三五个胖乎乎的红薯推进去,再仔细地盖上热灰。
等待的时光最难熬。起初没什么动静,慢慢地,一丝甜香就从炉灰缝里钻出来,若有若无地撩着鼻子。再过一会儿,香气浓了,带了焦糖的味儿,在暖烘烘的空气里打转。三娃的口水都快流到棉袄前襟上了,不住地问:“熟了吧?该熟了吧?”
姥姥总是笑着说:“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地瓜。”
终于,她用火钳夹出一个。地瓜皮已经烤得皱巴巴的,有的地方裂开了口,露出里面金黄泛红的瓤,糖汁正从裂缝里慢慢渗出来,凝成深琥珀色的珠子。
“烫!晾晾再吃!”母亲提醒。
可我们哪里等得及?把地瓜在两只手里倒来倒去,呼呼地吹气。小心翼翼地剥开焦脆的皮,那股甜香“噗”地扑面而来,更浓烈了。咬一小口,烫得直吸气,可那软糯香甜的滋味已经在舌尖化开了——是那种扎实的、朴素的甜,带着柴火的气息,一直暖到心底里。
炉火噼啪作响,窗外是北方冬夜特有的寂静。我们围着炉子,吃着说着笑着,空气里全是地瓜的甜香和一家人的热气。父亲总会说起她小时候在地里烤地瓜的趣事。多
年后的冬天,街头也常有烤地瓜的摊子。我偶尔会买一个,用精致的纸袋捧着,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少了那噼啪作响的炉火,少了那油灯摇曳的光晕,还是少了那需要耐心等待的焦香?
原来啊,我怀念的从来不只是那只烤地瓜。是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冬夜,是炉火映照下亲人的笑脸,是那种粗糙而温暖的、可以把整个寒冬都焐热的实在。
来源:吃货带你吃美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