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冒着细雨，步行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安葬的地方。墓地在山坡上，山坡朝阳，金月姬的母亲也安葬在这里。按照朝鲜传统习俗，棺材头部朝南，金永泰动第一铲土，大家协同填土。

第250集

我们冒着细雨，步行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安葬的地方。墓地在山坡上，山坡朝阳，金月姬的母亲也安葬在这里。按照朝鲜传统习俗，棺材头部朝南，金永泰动第一铲土，大家协同填土。

半个多小时后，一座高出地面一米多的坟墓成型，金月姬的坟和她母亲的坟墓挨着。仪式结束后，大家站在坟前鞠躬告别。我站在雨中，头发和衣服都淋湿了，心情淋湿了，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李慧芳的眼睛红了，眼中泪光闪烁，孟天明和金月姬的事，她应该毫不知情。下葬仪式结束后，金正松邀请我回去吃饭，我婉言拒绝了。金永泰看我的眼神依旧充满恨意，金月姬已经下葬，我担心跟着他们回去，金永泰会和我发生冲突。

张彩英的儿子韩高恩也出现在葬礼上，知道我的身份后，他主动过来跟我搭讪，还给我发烟，甚至劝金永泰不要为难我。其实，我很想告诉金永泰，金月姬遭到了孟天明的欺负，才想不开寻了短路。但我知道，如果公开信件，会引起轩然大波。

接下来几天，严局长又来找过我几次，跟我谈了金月姬的案子。严局长说血样送往平壤了，检测结果要等半个月。严局长希望结果出来之前，我哪里都不要去，留在罗先等结果。

但我有些等不及，熊兴还在罗先，他不可能等我这么长时间，薛总也给我来电，希望我早点前往平壤，敲定接下来合作事宜。我打算陪金所长完成煤炭交易后就前往平壤，煤炭交易在星期日晚上，金所长当天下午找到我。跟我交代相关的细节。

晚上九点，我随金所长来到港口，港口附近黑乎乎的，破旧的船上挂着几盏灯泡，在海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岸边架着传输带，岸边的煤炭被源源不断运往货船。身着灰色服装，戴安全帽的朝鲜工人在忙碌。

金所长上前跟他们握手，表示谢意。我环视四周，海风阵阵，现场只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我看着金所长问：“金成全什么时候过来？”金所长道：“他应该快到了，我们约好九点见面。”

说完，金所长笑道：“岸边风大，我们上船等他。”随金所长走过跳板，来到船上，这是一艘老旧的货轮，我好奇地问：“这船满载多少吨？”金所长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不解地问：“这艘货运不是您安排的吗？”

金所长道：“金主任安排的，我不认识海运公司的人，不是金主任帮忙，这次出海恐怕没这么顺利。”我递给金所长一根烟道：“抽根烟！”金所长摆手拒绝：“货船上不要抽烟了，引发火灾就麻烦了。”

我收回香烟问：“和客户约定交易时间了吗？”金所长道：“凌晨两点在公海接驳交易。”我点头，靠在船头护栏旁，极目看去，海面灯火零星，我指着远处微弱的灯火道：“晚上还有人出海打渔吗？”

金所长道：“不太清楚，我还从未坐船出海过，这是第一次，你出过海吗？”我摇头道：“我很少坐船。”金所长望着漆黑的大海道：“大海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有可能暗流涌动……”

我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告诉我大海就像人一样，有的人表面看起来善良，其实骨子里很坏，我们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金所长道：“我的意思是大海很可怕，我们掉海里了，死路一条。”我撇嘴道：“您担心会沉船？”金所长道：“这艘货船年纪有点大，这次还超载，我还真有点担心。”

我好奇地道：“为什么不安排新一点的货船？”金所长道：“哪有那么多新货船，这艘旧货船都是他找关系借来的。”

我想了想道：“矿区以前也出口煤炭，都是怎么操作的？”金所长道：“以前都是宋进喜负责，宋进喜出事后，渠道断了，上面希望我重新建立出口渠道，我以前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业务。还好金主任从事过这方面的业务，经验丰富，如果没有他帮忙，这批煤炭可能要滞销。”

我想了想道：“我觉得金成全不简单。”金所长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个人直觉。”金所长道：“你多心了，金主任在外贸局工作了这么多年，表现很出色。”

我扶着栏杆道：“前几天我和中国买家沟通过，他们愿意继续合作。”金所长道：“客户这次追加采购量，这批货他们全都要了，你那边的客户等下一批货吧。”

我不解地问：“金成全不是说他介绍的客户要不了这么多吗？”金所长道：“客户临时改变想法，增加了采购量。这样其实最好不过，免得夜长梦多，还要再次寻找客户出海交易。”

我想了想道：“我得跟客户解释一下，他们近期打算采购煤炭，我都和他们谈好了。”金所长道：“替我跟他们说声抱歉，一个月后第二批货将运往罗先，他们如果还有需求，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再优惠一些。”

我点头道：“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金湘玉又来罗先了吗？”金所长道：“她每个星期都要随车来一趟，第二天随车返回城内里。前天来过，昨天又回去了。”我清清嗓子道：“有时间了，我请您和湘玉到我家吃饭。”

金所长道：“湘玉每次来罗先都很忙，不一定有时间。”我跟金所长道：“等她有时间了再说，等两天我就去平壤了。”金所长好奇地问：“你在平壤有业务？”我点头道：“有人邀请我去谈合作。”

我和金所长闲聊着，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向我们，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沉闷的声音：“谁在船上？”我和金所长转身，手电筒光很刺眼，男人挪开手电筒，来到我们身边，上下打量我们道：“你们在船上干什么？”

我瞥了男人一眼，和金所长年纪相仿，皮肤黝黑，脸上满是油污，戴着白色手套。金所长也打量男人道：“我是高原郡矿区的金经理，您是谁？”男人咧嘴笑了，摘掉手套，热情地伸出手道：“您就是金经理呀，金主任让我在船上等你们，我是船长郭万建，很高兴认识您。”

金所长环顾四周道：“船上就你一个人？”郭万建道：“还有一名值班水手，金主任说他可以当水手，让水手回去了。”我诧异地问：“金主任当水手？”郭万建笑道：“他经常跟我跑船，当水手没问题。”

说着，郭万建又补充道：“如果我没猜错，您就是胡总吧？”我好奇地道：“你怎么认识我？”郭万建道：“金主任跟我提起过胡总，听说胡总在我们罗先投资制衣厂，今天一见，没想到胡总这么年轻。”

我好奇地问：“你在海运公司工作吗？”郭万建道：“是的，在海运公司工作很多年了，我们公司主要配合外贸局进行出口运输。外面风大，我们去驾驶舱聊吧。”说完，郭船长打着手电筒往驾驶舱走去，我们跟在他后面。

进入驾驶舱，里面很破旧，操控台都是机械手柄和机械按键，没一块现代化电子屏幕。正前方是一块大玻璃，脏兮兮的。操控台上的电线都露出来了，杂乱无章纠缠在一起。

我担忧地道：“听说这次超载百分之二十。”郭万建笑道：“我们每次出海都会超载，只要不超载百分之四十，问题不大。”我忍不住问：“船上有救生衣吗？”郭万建咧嘴笑道：“胡总以前没出过海马？”

我平静地道：“第一次坐船远航。”郭万建道：“胡总不要有顾虑，我开货轮很多年了，从没出过事故，要相信我的驾驶技术。”金所长忍不住问道：“金主任什么时候过来？”

郭万建道：“金主任马上过来。”郭万建话音刚落，金成全进了驾驶舱，他过来拍拍郭万建的肩膀，又握住金所长的手道：“不好意思，迟到了几分钟，让大家久等了。”郭船长道：“我们也才来几分钟，煤炭还有一会儿就装载完成了。。”

金成全腋下夹一条727香烟，取下来递给郭万建道：“多亏郭船长帮忙，不然这批煤还真没法运出去。”

来源：朝鲜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