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连绵的春雨终于歇止，天空像是被仔细擦拭过的琉璃，透出一种澄澈而高远的蓝。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芷萝宫庭院中的每一片新叶、每一颗水珠都映照得熠熠生辉，恍若碎金。然而，这明媚的春光，却并未能完全驱散弥漫在宫闱深处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沉滞的气息。
《琅琊榜》外传之《芷萝药香沉·静妃传》
文/鼎客儿
连绵的春雨终于歇止，天空像是被仔细擦拭过的琉璃，透出一种澄澈而高远的蓝。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芷萝宫庭院中的每一片新叶、每一颗水珠都映照得熠熠生辉，恍若碎金。然而，这明媚的春光，却并未能完全驱散弥漫在宫闱深处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沉滞的气息。
静妃依旧保持着那份近乎刻意的低调。她甚至比前些日子更少走出殿门，连在庭院中照料药草的时间也缩短了许多，多数时候，只是透过支摘窗，安静地望着外间那一片生机勃勃、却又仿佛与她隔着一层无形屏障的景致。她的面色是一种长期不见日光的、玉石般的白皙，沉静依旧，只是那眼底深处，比往日更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如同幽潭深水般的审慎。
靖王景琰在朝中的处境，并未因春日的到来而有丝毫暖意。与户部崔尚书的当庭冲突，虽未受到梁帝的明确斥责，但那日之后，他在兵部办事，明显感受到了更为隐晦却也更为坚固的阻力。许多原本看似可以推动的事务，总会在某个不起眼的环节被莫名卡住，或是被无限期地拖延。他像是一头被困在荆棘丛中的幼兽，空有力量与锐气，却每每被那些柔韧而刁钻的藤蔓缠绕，举步维艰。
这些消息，静妃已不再需要瑾汐刻意打听，便能从宫中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闲谈碎语、或是前来请安的低阶嫔妃那闪烁的眼神与欲言又止的神态中，拼凑出大概。她知道，誉王与太子两派，正在以一种更为默契的方式，联手压制着景琰这个潜在的威胁。而梁帝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许，或者说，是一种对景琰能力的进一步考验。
她不能急，也不能有任何明显的倾向。她只是在这芷萝宫内，继续着她那“润物无声”的功课。为梁帝调理药膳的建议，依旧通过高湛，以最不起眼的方式递送出去；那些关于边地医药的整理与誊抄，也未曾停歇，只是传递的方式更为迂回隐蔽，如同溪流渗入沙地，不留痕迹。
然而，这一日，一种不同寻常的、带着隐隐腥气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先是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凤体虽已无呕血之症，但近日又添了心悸失眠之症，精神愈发不济，太医们几番会诊，调整方剂，效果均不甚理想。接着，便有细碎的流言，如同地底钻出的湿气，开始在宫人间悄然弥漫——有人说，皇后娘娘此番病得蹊跷，怕是并非寻常病症；更有那胆大嘴碎的，竟将目光隐晦地投向了如今协理六宫事务的越贵妃，言语间暗示皇后之病，或有“人为”之嫌。
这些流言，起初只是在水面下翻滚，并未掀起太大波浪。但静妃却从中嗅到了一丝极其危险的信号。皇后若在此时出事，无论真相如何，都必将引发宫闱巨震！而一旦宫闱生变，前朝必然动荡，刚刚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的景琰，很可能首当其冲，成为各方势力倾轧下的牺牲品！
她立刻吩咐瑾汐，近日务必约束好宫人，严禁与非芷萝宫之人私下交接，更不许议论任何与皇后病情相关的言语。她自己则更加深居简出，连晨昏定省也托词身体微恙，能免则免。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午后，静妃正在内殿小憩，瑾汐脚步匆忙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慌，甚至忘了压低声音：“娘娘！不好了！坤宁宫……坤宁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皇后娘娘近日服用的药渣中……发现了……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
静妃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心骤然沉了下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何物？”她坐起身，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是……是‘鸠羽’的粉末！”瑾汐的声音带着哭腔，“虽量极少，混在药渣中难以察觉，但……但被一位心思缜密的医女发现了！如今坤宁宫已乱成一团，陛下震怒，下令彻查！”
鸠羽！那可是剧毒之物！虽非见血封喉，但长期微量服用，会令人心神涣散，气血日渐枯竭，最终在昏沉中衰弱而死！其症状，与皇后如今的心悸失眠、精神不济，何其相似！
静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是谁？竟敢用如此阴毒的手段谋害中宫？！是越贵妃？为了固宠夺权？还是……另有其人，想借此将水搅得更浑，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无论凶手是谁，这把火，都很可能烧到芷萝宫！只因她静妃，是这宫中公认的、最精通药理之人！之前献方之事，虽已过去，但在此等时刻，难免不会被人旧事重提，加以利用！
“娘娘，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瑾汐已是六神无主。
静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扫过殿内：“近日所有经手过药材、接触过药具的宫人，立刻叫到偏殿，本宫要亲自问话！还有，将我们宫中所存的所有药材，尤其是那些带有微毒、需谨慎使用的，全部重新清点封存，记录在案！”
她必须立刻自查，确保芷萝宫内没有任何可能被人栽赃陷害的漏洞！同时，也要弄清楚，这宫中近日是否有任何异常的人事往来，或是物品流动。
宫人们被迅速召集起来，战战兢兢地接受着静妃异常严厉的盘问。清点药材的工作也在瑾汐的监督下紧张地进行着。芷萝宫内，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自查尚未有结果时，殿外忽然传来通传——越贵妃驾到！
她竟然在这个时刻来了！
静妃眸光一凛，示意瑾汐稳住宫人，自己则整理了一下并无线索紊乱的衣袍，缓步迎了出去。
越贵妃依旧是那般明艳照人，只是今日，那艳丽的眉眼间，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审视与一抹冰冷的笑意。
“静妃妹妹近日倒是清闲，”她未等静妃行礼，便笑着开口，目光却如同刀子般刮过静妃的脸，“只是不知，妹妹可曾听闻……坤宁宫那边出的‘大事’？”
静妃垂眸，依礼福身：“回贵妃姐姐，臣妾近日身子不适，在宫中静养，并未听闻何事。”
“哦？是么？”越贵妃拖长了语调，缓步走近，那浓烈的香气几乎要将芷萝宫清苦的药香彻底掩盖，“皇后娘娘的药中，竟被人下了鸠羽之毒！真是骇人听闻！妹妹精通药理，可知这鸠羽……有何特性？又通常……会经由何人之手呢？”
这话语间的暗示，已是赤裸裸的指控！
静妃抬起头，迎视着越贵妃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沉静的模样，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贵妃姐姐说笑了。鸠羽乃是剧毒，宫中严禁之物，臣妾虽略通医理，却也深知分寸，岂会沾染此等阴损之物？至于经由何人之手……陛下既已下令彻查，想必悬镜司……定能水落石出，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也还这宫中一个清白。”
她将“悬镜司”三字，轻轻吐出，目光沉静地看着越贵妃。
越贵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厉色。她显然没料到，静妃在此等情境下，竟还能如此镇定，甚至敢将“悬镜司”搬出来。
“妹妹倒是镇定。”越贵妃冷哼一声，“但愿……妹妹宫中的一切，都如妹妹所言般‘清白’才好。”她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殿内那些正在清点药材的宫人，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宫人扬长而去。
看着越贵妃离去的背影，静妃缓缓攥紧了袖中的手指。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已然迫近眉睫。
蛛丝马迹，已然显现。而她，必须在这张骤然收紧的巨网中，找到那唯一的生门。
她转身，对脸色苍白的瑾汐沉声道：“继续查！任何细微之处，都不可放过！”
阳光依旧明媚，芷萝宫内的药香依旧清苦，但那无形的、带着血腥气的阴云，已然笼罩而至。
【第三十九章完】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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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