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同这腊月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冻彻了整个金陵城，也彻底冰封了芷萝宫表面那层脆弱的平静。宫门虽闭，却阻隔不了那无孔不入的、带着血腥气的恐慌与揣测。静妃不再召见任何人，连平日偶尔来往的低阶嫔妃也被婉拒门外。她将自己彻底封闭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如同受伤的母兽，在洞穴
《琅琊榜》外传之《芷萝药香沉·静妃传》
文/鼎客儿
梅长苏被悬镜司带走的消息，如同这腊月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冻彻了整个金陵城，也彻底冰封了芷萝宫表面那层脆弱的平静。宫门虽闭，却阻隔不了那无孔不入的、带着血腥气的恐慌与揣测。静妃不再召见任何人，连平日偶尔来往的低阶嫔妃也被婉拒门外。她将自己彻底封闭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如同受伤的母兽，在洞穴中舔舐伤口，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殿内，只留一盏孤灯。光线昏黄，勉强照亮静妃沉静的侧脸，却将她大半身影投在冰冷的宫墙上，拉得悠长而孤寂。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也没有翻阅医书，只是静静地坐在内殿的暖榻上，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套素白的瓷制药具——药杵、药臼，还有一小碟挑选好的、需要研磨的药材。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药材上，却并未动手，仿佛那只是一个让她得以凝神静气的凭依。
瑾汐悄无声息地添了炭火，又为她换上一杯热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到殿角阴影里，陪着主子一同承受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静妃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平稳却沉重的心跳，也能听到殿外风雪永无止境的呼啸。她的思绪，却早已飞越了重重宫墙，落在了那座阴森可怖的悬镜司地牢。
她的小殊，此刻正在那里。带着那一身沉疴旧疾，面对着夏江那条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毒蛇。他会如何应对？严刑拷打？他那样的身子，如何经受得住？威逼利诱？以他的心志，自然无惧，可夏江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还有景琰，那孩子被软禁府中，消息隔绝，此刻该是何等的焦灼与愤怒？他是否会将这一切归咎于那位“苏先生”？他们之间那本就脆弱的信任，是否会在夏江的离间下，彻底崩裂？
无数个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内心。担忧，恐惧，愤怒，还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无能为力感。她贵为贵妃，在这九重宫阙之内，看似尊荣，可在真正的风暴来临之时，却连保护一个自己想保护的人都如此艰难。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触碰到微凉的瓷制药杵。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凝聚。
不能慌，不能乱。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手，拿起药杵，探入药臼之中，开始缓缓地、一下一下地研磨着里面的药材。那是几味安神的草药，动作本该轻柔，但她落杵的力道，却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沉滞的重量。药杵与药臼底部碰撞，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声响，在这寂静的殿内回荡，如同她此刻沉重的心跳。
她在脑海中，将自己置于夏江的位置，推演着他可能使出的手段，可能寻找的“证据”，可能构陷的罪名。她回忆着梁帝近日的言行，揣摩着他那多疑善变的心思，在这等铁腕镇压之后，是会因“证据确凿”而更加震怒，还是会因一丝残存的父子之情或帝王心术，留下一线转机？
药杵起落，药香渐渐弥漫开来，但那清苦的气息，此刻闻来，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她想起很多年前，林燮哥哥也曾面临过类似的困境，虽非牢狱之灾，却也是君心难测，步步惊心。那时，他是如何应对的？他是否也曾像她此刻这般，在无人可见的暗夜里，独自咀嚼着那份沉重与无奈？
还有晋阳公主，那般刚烈决绝的女子，在得知夫婿“叛国”的消息时，该是何等的绝望与心痛？她最终选择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追随而去……
心口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强迫自己停止这些无益的回忆。逝者已矣，生者还需前行。
现在的关键，在于那孩子（梅长苏）能否在悬镜司撑住，在于夏江究竟能拿到多少“证据”，更在于……梁帝最终会相信什么。
她手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止。药臼中的药材已被研磨成极其细腻的粉末。她放下药杵，用银勺小心地将药粉舀出，装入一个早已备好的小瓷瓶中。
然后，她拿起笔，在一张窄小的纸条上，写下了几个字。字迹依旧清秀，却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她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称谓。
写好之后，她将纸条卷成细小的卷，塞入那个装着药粉的瓷瓶木塞之下一个极其隐秘的凹槽内，若不将木塞彻底破坏，绝无可能发现。
“瑾汐。”她轻声唤道。
瑾汐立刻从阴影中走出。
静妃将那个小瓷瓶递给她，目光沉静如水：“明日，你想办法，将此物送到蒙挚大统领府上。不必见他本人，交给门房即可，就说是……故人相赠，于调理旧伤有益。”
蒙挚！他是林燮旧部，对赤焰军心存感念，更重要的是，他手握部分禁军兵权，且对梅长苏多有维护。此刻，能将这警示与微薄助力送至他手，或许是唯一能穿透悬镜司铁幕，传递给那孩子一线生机的途径。瓷瓶中的药粉是真，可调理某些内息紊乱之症，但真正的信息，在于木塞之下的纸条。她相信，以蒙挚的耿直与对“苏先生”的关切，收到这来历不明的赠药，必然会设法查验，也必然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娘娘，这……”瑾汐接过瓷瓶，手微微颤抖。联系蒙挚，这比之前任何一次传递消息都要危险！
“去吧。”静妃只说了两个字，语气不容置疑。
瑾汐看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坚定，终是将瓷瓶紧紧攥在手心，重重点头：“奴婢……万死不辞！”
看着瑾汐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静妃缓缓靠回引枕上，阖上了眼睛。殿内，孤灯如豆，映着她苍白而疲惫的容颜。
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唯有等待，与祈祷。
祈祷那孩子能撑过去，祈祷蒙挚能领会她的意图，祈祷这深宫之外，还能有一线天光，穿透这浓重的、仿佛永无止境的黑夜。
孤灯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孤单，却带着一种不肯弯折的坚韧。长夜漫漫，前路未卜。但她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便不会放弃。为了那一声未能唤出口的“小殊”，也为了那份沉甸甸的、跨越了生死与时光的守护。
【第二十二章完】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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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