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按照《唐律疏议》“良贱既殊,何宜配合”的规定,以及唐代“顶尖老钱”士族极端重视门第的观念,韦葭嫁给何弼,几乎是天方夜谭。
顶级士族韦氏之女韦葭下嫁商人何弼,成为了撬动整个故事矛盾的支点。
按照《唐律疏议》“良贱既殊,何宜配合”的规定,以及唐代“顶尖老钱”士族极端重视门第的观念,韦葭嫁给何弼,几乎是天方夜谭。
然而,这桩婚事却成了事实,并以一场悲剧收场,韦葭陷入疯癫,身着嫁衣反复追问“今天嫁谁”,并嘶吼着“不该嫁商人”。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一种残酷的推测是,新兴富商何弼为挑战、羞辱高高在上的士族,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强娶韦葭,并以她最在乎的家族荣耀为武器,对她进行长期的精神折磨。
这也能解释其兄韦韬为何会愤而抢回妹妹,并与何弼的金光会势同水火。
然而,若剧情仅是如此,便落入了简单的“善恶对立”。
另一种更具悲剧色彩的可能则是,韦葭与何弼本是真心相爱,但迫于门第之见,韦葭最初被家族安排嫁入窦家。待丈夫死后,她以为能追寻真爱,却发现在嫁予商人后,她与她的家族遭受了来自整个士族阶层更猛烈的嘲讽与羞辱。
这便能解释她在宴会上为何先是急切地介绍阀阅以彰显家族影响力,随后又突然崩溃于自己为家族“蒙羞”。这桩婚姻,无论起因是强取还是真爱,其结局都成了撕裂两个阶层温情面纱的利刃。
韦葭的婚姻悲剧并非偶然,它根植于唐代僵化的社会结构。在安史之乱前,唐朝严格奉行“工商之家,不得预于士伍”的原则。
正如公主劝诫苏无名不要经商时所言:“今日为商,未来是不想为大唐效力?”一旦被打上商人的烙印,个人乃至子孙的仕途都将被彻底堵死。
明石,他能力超群,无论是做杀手首领还是经商都能成为翘楚,却因出身而无法走到台前,只能扶持水鸡,自己屈居幕后。
阮大雄他并非毫无文学素养,其诗作也不至沦为厕纸,但他的才华永远因商人身份而不被士林真正认可。
正是这被堵死的上升通道,催生了何弼、金光会这类势力的极端行径。而当商人阶层积累的财富与渴望的尊严,撞上士族引以为傲的血统与特权,矛盾便一发不可收拾。
士族甚至提出了“皇位谁坐不要紧,要紧的是权得掌握在士族联盟手里”的口号,这已然是对皇权的直接威胁。
所有的矛盾,最终都汇聚于长安的权力中心。第三季开篇便描绘了一幅“一朝二主”的复杂政治图景,新帝李隆基、权势滔天的太平公主与依然存在的太上皇李旦,形成了微妙的制衡。
而曾经与皇族共天下的士族,如城南韦杜,到了这一代,当家的却只是八品县尉,甚至有郑家子孙需要舍弃贵族身份去领救济。这正体现了皇权不愿见士族坐大,从而不断进行削弱的策略。
第三季的诸多案件,它们无一不是不同权力矛盾的缩影。这些案件如同散落的珍珠,而“韦葭嫁何弼”这条看似不合常理的线索,正是串联起所有珍珠的那根暗线。
它告诉我们,整个第三季或许就是一个以“盛世马球案”为表象的巨大谜团,其他案件都是这坛太平盛世美酒之下,早已暗流涌动的不确定因素。
韦葭与何弼的婚姻,是那个时代的一道裂痕。透过这道裂痕,我们看到了士族的傲慢与恐惧,商人的挣扎与反抗,以及皇权在二者之间纵横捭阖的冷酷手腕。
所有这些矛盾已然浮出水面,只待一个时机,便将那看似金碧辉煌的盛世图景,彻底点燃、爆发。而这,正是《唐诡3》超越奇案本身,所展现的历史深度与叙事野心。
来源:鱼乐小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