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时候黄玲还没拿到退休工资,图南的房子还没着落,所以庄超英只能咬牙装傻,姑且听着,他的父母都有退休金,用于他们两人的生活和看病绰绰有余,就这还贪心不足地打他工资的主意,让黄玲心寒不已,他已经够内疚了,反正他是王八吃秤铊,铁了心,任谁来说,都不会再拿工资给他父母
庄老头一通演讲慷慨激昂唾沫星子乱飞,庄超英心里很不以为然。
他知道自己父母又偏心又贪心,自从他停止给他父母生活费以后,他父母一直很不高兴。
庄老太一直在他耳朵边念叨,谁谁家儿子一个月给他父母多少钱,谁谁家女儿给她父母买了房子,敲锣听音,庄超英自然知道他母亲想要的是什么。
那时候黄玲还没拿到退休工资,图南的房子还没着落,所以庄超英只能咬牙装傻,姑且听着,他的父母都有退休金,用于他们两人的生活和看病绰绰有余,就这还贪心不足地打他工资的主意,让黄玲心寒不已,他已经够内疚了,反正他是王八吃秤铊,铁了心,任谁来说,都不会再拿工资给他父母了,他还得给图南存钱买房呢!
这次他父亲狮子大开口要20万,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他猜到他父母会借这次搬家之际向他要钱,但没想到会要这么多!
20万什么概念?栋哲和筱婷装修的那套三房两厅两卫,也只花了不到20万,而他父母住的这套动迁房,只有一室一厅一卫,这么小的面积要20万装修费,这真的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
庄超英心里想着,却不敢在面上带出来,于是小心地对庄老头说:“爸,这个这个,这个动迁房的装修是太简单了些,但是勉强住一下也是可以的,其实装修没那么麻烦,无非就是铺个地板,墙壁弄一下,厨房和卫生间弄一下就行了,栋哲他们后来买的那套房子,也就简单装修了一下,加上家具啥的,也没有到20万啊,这个20万的预算,是不是高了些?”
庄老头“啪”地一下把筷子放下道:“装修这事情,你不懂,我也不懂,那就是个无底洞,很多东西,你一开始没做在计划里,等到装修的时候才发现又要增加预算。我找老家的亲戚问过了,家具全换,地板要重新装大理石的,厨房要装煤气灶,卫生间要加装热水器这些,算下来20万只多不少,我们自己拿两万出来,余下的18万,你们三个,一人六万,掏钱吧。”
庄超英又惊又气,他觉得自己父母真的是贪心没够的,好容易等分了房子,居然还要巧立名目向他们要钱,按说动迁房虽然小了些,但是配套设施比原来好了不少,厨房和卫生间用起来也顺手,比原来自己搭的好用多了,但他父母居然还不满足,还想要豪华装修,这能装出什么花来?
庄超英正想说话,庄桦林已经先开了口,她小心翼翼地对庄老头说:“爸,您别听不相干的人忽悠您,他们那是想挣您的钱,鹏飞装修他那房子,材料啥的都是自己买的,最多出点人工费,也没花多少钱,要不我让他问问,看看砂石水泥现在涨价了没有,如果可以,我让他带几包水泥过来,他还认识一个卖地板砖的老板,您这边装修我可以让鹏飞去问问,可以打折的。”
庄老头摆摆手道:“没那么麻烦,上周我问了一下老家的亲戚,是你妈妈那边的,按辈份来算你们应该叫他舅爷,他是做装修生意的,18万是他给我的报价,全包,再买一些家具,我算下来要20多万了。”
庄桦林和庄超英对视了一眼,庄超英壮着胆子说:“爸,这个舅爷,可靠不?我怎么感觉不靠谱呢?您让他把装修预算明细写出来,让我和桦林来看看。”
庄老头板着脸道:“用不着!你母亲那边的亲戚,还没出五服的,有什么不可信的?依我说,人家不挑我们这个房子小,没电梯就不错了!你还要跟人要装修明细,这不明摆着不信任人么!”
庄超英轻咳一声道:”爸您既然相信老家的亲戚,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装修这事儿,可奢可俭,丰俭由人,我知道您的心思,这18万,赶美出不出我不好说,主要是落在我和桦林的12万上面,可能最后装修下来的成本肯定连12万也没有,最多五六万,省下来的钱估计你们是拿来贴补赶美或者振北,这我也不好说,你之所以报出这样的天价肯定是做好打算的,就是您在赌我和桦林的儿女不会眼看着我们为难,所以您为难我们,就相当于间接地为难图南,鹏飞和筱婷,也就是说,您是希望让三个孩子凑钱,间接地为振北买房或者出房子的首付。“
庄超英此话一出,桌子上的人都惊呆了。
桦林张大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哥,庄老太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咳得像只破了的风箱,庄赶美在给她不停地捶背,庄老头手里捏着只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坐在那里像座积年的雕像,赶美媳妇还在厨房里没出来,不过厨房里没啥动静,应该是扒着门缝听客厅的唇枪舌剑呢。
庄超英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心想:“我这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在爸妈面前说破了他们的心思,我好大的胆子!”
刚刚想到这里,庄老头一拍桌子,他面前的酒杯顿时一蹦三尺高,险些掉在地上,庄老头大声叫道:“庄超英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说你爹妈!”
庄超英坐得稳如泰山,自从他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起他就知道准没好事儿,这些年来他父母的招数在他身上也用尽了,无非就是要钱要钱要钱,他早已不胜其烦,在回苏州的火车上,他早已下定决心:当断则断,晚断不如早断,如果他父亲再变着花样地要钱,他索性就戳破他们的伪装,大家一了百了。
庄桦林左右看了看,见庄赶美正忙着给他母亲捶背头也不敢抬,庄超英坐在那里紧闭双唇一副软硬不吃的架势,觉得这出鸿门宴得想个办法收场,不然后果难料,于是就壮着胆子附和道:“爸您别骂哥了,我觉得哥说得对,装修要不了这么多钱,而且现在我们这几家都买了房子,都有房贷,大家都过得抠抠索索的,您想为振北挣些家底这无可厚非,但是这得振北有出息才行,不然您就是给他座金山都得让他给败光了!”
她话说到一半,庄老头的脸就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庄老头拿着根手指对着她道:“你你你,居然敢学你哥满嘴跑火车!振北不是你侄子?他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们当大伯的,当姑姑的,一点也不为他着想,满心里只想着你们自己的小家,我就问你,振北出来,住哪儿?他要结婚,难道让他睡大街?”
庄超英心平气和地道:“振北出来,自己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他已经成人,我们当长辈的,没必要还要管他一辈子,他如果找不到工作,养不活自己,成不了家,那是他活该,我们也没办法,您别一直拿他绑着我们两家,哪家不是拼了命地工作,就为了自己家能过上好日子,他倒好,一天到晚只想走邪门歪道,把自己送进去不说,还得让我们遵纪守法的亲戚为他买单?爸您说这样公平吗?反正我是不想再管他了,我也不想图南,筱婷来管他。”
庄超英还待再说,忽然听到扑通一声,抬头一看,庄老头紧闭双眼,摸着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庄老太大叫一声,扑倒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像是也晕了过去。
来源:熊猫姐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