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墙外站着的是江德福,一个他当年连正眼都不给的“土老帽”;墙里坐着的是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如今要嫁给这个“土老帽”带来的养子。镜头没给欧阳懿特写,但观众都能听见他心里那声脆响——啪,面子碎了一地。碎得值不值,得看他后来得到了什么。
欧阳懿把江昌义接进家门那一刻,等于亲手拆了自己三十年搭起来的“文化围墙”。
墙外站着的是江德福,一个他当年连正眼都不给的“土老帽”;墙里坐着的是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如今要嫁给这个“土老帽”带来的养子。镜头没给欧阳懿特写,但观众都能听见他心里那声脆响——啪,面子碎了一地。碎得值不值,得看他后来得到了什么。
1960年代的海岛,欧阳懿戴过右派帽子,挑过粪,睡过牛棚,曾经一杯咖啡配留声机的精致生活被海风刮得连渣都不剩。江德福却在那片岛上盖房、种菜、给渔民拉电线,顺手把他从漏雨的草屋拽进砖瓦小院。欧阳懿一边喝着江德福递来的粗茶,一边算清了一笔账:自己读过的洋书在台风里撑不起屋顶,江德福手里的锄头能。这笔账算完,他对“粗人”的鄙视就松动了,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发生在1985年冬天。江昌义穿着旧军大衣,背着铺盖卷,出现在欧阳家门前,说自己考上了北京商学院。欧阳懿当时正在给外孙女补拼音,听见“大学”俩字,手指在课本上停了两秒。他抬头打量这个年轻人:指甲缝里没泥,领口却磨得发毛,一看就知道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欧阳懿没起身鼓掌,只淡淡说了句“进来喝口热水”。这一声“进来”,等于把“出身”这栏从简历里划掉,换成“分数”和“前途”。
江昌义也懂规矩,大学四年,每月给欧阳家写一封信,信尾必附成绩单:宏观经济学95,国际贸易92,计量经济88。数字冷冰冰,却像砖块,一块块把“配得上”三个字砌瓷实。毕业那年,他放弃分配,跑回省城租了个十平米的小门面,卖的是从广州倒腾来的电子表。第一笔买卖赚了三百二十七块,他把钱汇给欧阳懿,附言只有一句:给阿姨买件羊绒衫。欧阳懿去邮局取钱,营业员让他签字,他握着笔,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给江德福写过“离我女儿远点”的纸条,手腕一抖,字就写得比往常大一号。那一刻,他彻底把“门第”这页翻过去了。
1992年,江昌义把电子表换成BP机,又换成大哥大,三年攒下第一笔十万。欧阳懿的女儿欧阳安然跟他去领证那天,户口本放在桌上,江昌义那一页“养子”俩字赫然在列。欧阳懿没让工作人员换新的,他说就这样,省得以后忘了本。这句话传出去,老同事们才明白:欧阳懿不是低头,是抬头——抬头看见时代换了赛道,再抱着旧尺子量人,只会量自己脖子。
有人替他不平:你欧阳懿当年清华毕业,留过洋,最后让个“土老帽”的儿子当了女婿,亏不亏?欧阳懿只回一句:我落难时,清华同窗没一个敢给我送饭,江家父子给我送了十年。这句话把“知遇”两个字砸得当当响,也把“面子”换算成“里子”:女儿后半生不用挤筒子楼,外孙女能学钢琴,自己退休工资加女婿给的商业保险,足够老年搬去昆明晒太阳。算盘珠子噼啪响,响完就知道,这桩婚事他赚大了。
江昌义也赚。他娶的不只是安然,还有欧阳懿剩下来的“人脉残值”。老泰山在教育厅还有几个学生,一句话帮他拿下八所中学的微机室订单,第一桶金就这么滚成雪球。欧阳懿看在眼里,从不点破,只在一次家宴上举杯说:以后孩子上学,别硬塞她国外,先在国内把根扎稳。江昌义点头,第二天就给母校捐了二十台电脑。翁婿俩一个出名字,一个出钞票,配合得比真父子还顺溜。
外人只看见江昌义风光,没看见他每年清明去江德福坟前磕三个头,回城再绕到欧阳家,给老泰山泡一杯当年的粗茶。茶还是那味道,人却换了两代。欧阳懿端起杯子,忽然明白:自己当年看不起江德福,是怕脏水溅到皮鞋;如今接纳江昌义,是怕女儿错过最后一班向上的电梯。怕的内容不一样,怕的本质相同——都是给自己找最安全的位置。
这场联姻里没有谁原谅谁,只有谁用谁。欧阳懿用江昌义的生意经,给自己晚年加了一道保险;江昌义用欧阳懿的招牌,给自己生意添了一张通行证。翁婿俩心照不宣,把“利用”包装成“亲情”,再拿到酒桌上热一热,谁都挑不出毛病。观众如果还纠结“骨气”“低头”,那就白看了三十年中国变迁——社会大学早就把课程表换了:旧试卷考出身,新试卷考现金流,谁交卷快谁得分。
故事讲到这儿,只剩最后一道算术题:如果今天江昌义没有赚到那十万块,欧阳懿还会不会让他进门?答案写在老爷子每天必翻的存折流水里——数字好看,称呼就是“女婿”;数字难看,称呼可能还是“那个谁”。你愿意把这道题带回家,问问自己家的算盘怎么打吗?
来源:幸福梦想MW4d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