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队人顶着雪往深处走,名义上是给皇帝找祥瑞,实际上每个人怀里都揣着算盘:有人想升官,有人想保命,有人想报仇。
为什么说白泽的踪迹是金桃案案后又一起皇帝精心布局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真正的目标不是卢凌风,而是苏无名。
把镜头拉回终南山。
一队人顶着雪往深处走,名义上是给皇帝找祥瑞,实际上每个人怀里都揣着算盘:有人想升官,有人想保命,有人想报仇。
白泽没露面,血先流出来。
三天之内,七个向导死了四个,两个金吾卫校尉失踪,杜长史的脸被狼啃去一半。
苏无名站在雪地里,手里攥着半截镇纸,那是长公主临行前塞给他的信物。
镇纸没碎,他的路却快被堵死了。
李隆基在长安城里没挪窝,只凭几封密奏就把山里的火点起来。
他先让杨内侍放出话:谁先找到白泽,谁就能进中书省。
一句话,把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雍州府和金吾卫逼成斗兽。
再让杜长史带去第二道旨意:若苏无名阻挠寻宝,以谋逆论。
刀口对准谁,再清楚不过。
皇帝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给利益、给恐惧,剩下的人自己会扑上去咬。
历史里,李隆基玩这一套不是第一次。
开元二十四年,太原出现一块带字的石头,写着李林甫当为相。
三个月后,中书令张九龄被贬荆州。
天宝六载,陇右献三尾白狐,同年,皇甫惟明、韦坚被赐死。
每一次祥瑞,都跟着人头落地。
终南山里的白泽,只是换了个名字,流程照旧:先造神,再杀人,最后把神收进皇家仓库,谁也不敢再说真话。
苏无名明白其中厉害,却走不了。
长公主把他当刀,皇帝把他当刺,两边都攥着他的把柄。
他如果逃,长公主先死,他如果进山,皇帝会让他死。
进退都是坑,他选了第三条路:把坑挖大一点,让埋他的人一起掉下去。
于是他把寻宝路线故意画错,让金吾卫和雍州府在暴风雪里兜圈子;又把火晶没死的消息偷偷放给灵吉,逼幕后的人提前动手。
山里越乱,他越有机会把证据送回长安,交给史馆。
只要史官敢写,皇帝就得留他一口气。
卢凌风那边,同样不好受。
皇帝给他密令:看着苏无名,若他与长公主暗通,就地正法。
卢凌风跟苏无名并肩破过金桃案,知道对方不是逆贼。
可若抗旨,他手下三百金吾卫全得陪葬。
皇帝要的不是白泽,是一封可以昭告天下的奏章:长公主勾结方外,苏无名主谋,卢凌风大义灭亲。
这样,长公主的势力被连根拔起,金吾卫也欠皇帝一条人命,以后只能更听话。
卢凌风想保兄弟,也想保部下,只能一边跟着进山,一边把皇帝的密令拖成废纸。
他每晚写两封文书,一封按实情报皇帝,一封按假情报报皇帝,日期错开,笔迹不同,让朝廷收到信息的时间永远差三天。
三天,足够山里再死一批人,也足够他想办法把苏无名摘出去。
真正让局面失控的,是火晶的假死。
那小子被狼叼走前,已经吞了李奈儿给的龟息丸,心跳降到摸不到。
李奈儿是上官婉儿侄孙女,家族在唐隆政变里被李隆基杀光。
她活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让皇帝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火晶装死,是为了把最后一刀留给皇帝最信任的人。
灵吉配合演戏,是因为全家户籍被李奈儿捏在手里。
两人把尸体往雪堆里一埋,等金吾卫走后,火晶连夜下山,带着李奈儿给的密信去找杨内侍。
信里只有一句话:白泽已得,速来迎驾。
杨内侍怕别人抢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带着二十名禁军就往终南山赶。
他前脚离开长安,李奈儿后脚就把消息卖给史馆、卖给长公主、卖给东市说书的。
一夜之间,全城都知道皇帝派人去抢祥瑞,谁拦谁死。
等杨内侍赶到,等待他的不是白泽,是苏无名提前布好的箭阵。
二十名禁军全被射成刺猬,杨内侍被活捉,押到苏无名面前。
苏无名没杀他,只把他舌头割了,扔进杜长史的营帐。
皇帝的心腹成了哑巴,接下来每一道命令都得靠写字,写字就能留痕迹,留痕迹就能当证据。
皇帝在长安听说杨内侍失踪,终于意识到山里那群人不是待宰的羊,是反口咬人的狼。
他连夜下旨:停止寻宝,全部回城。
可旨意送到终南山时,雪崩已经埋了唯一的出山栈道。
想活命,就得继续往深处走,找到传说中的白泽洞。
到了这一步,李隆基的借刀局被他自己逼成死局:要么承认失败,把长公主和苏无名召回,以后睡觉都得睁一只眼;要么继续加码,把更多人扔进山里,赌一个不确定的祥瑞。
皇帝选了后者,又派三百禁军带工匠进山,把栈道抢通,同时带上一道新密令:见苏无名,就地射杀,尸体不必带回。
苏无名收到风声,把卢凌风约到悬崖边,两人没说话,只交换了一只酒囊。
酒里掺了蒙汗药,卢凌风喝完就倒。
苏无名把他绑在背风石缝里,自己带着杨内侍的血书往白泽洞方向走。
他知道皇帝要的是一具尸体,那就给皇帝一具尸体,只要尸体不像自己,游戏就能继续。
他把血书塞进一名死去的金吾卫怀里,再把尸体脸皮划花,换上自己的衣服,推下悬崖。
禁军找到尸体时,天已经黑了,雪盖住一切,只凭衣服和腰牌就回去交差。
长安城里,皇帝松了口气,长公主却悄悄派人把尸体运回,洗净脸,发现不是苏无名,她笑了:皇帝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真正的苏无名,那时已经跟着李奈儿从后山小道离开终南山。
他没去长安,也没去洛阳,而是去了扬州。
李奈儿在那里藏了一条船,船上都是唐隆政变里幸存的孤儿寡母。
他们不再喊复仇,只想过日子。
苏无名把杨内侍的血书抄了三份,一份寄给史馆,一份寄给长公主,一份留在扬州码头,谁想看谁就看。
血书记录了皇帝每一次借刀杀人的细节,时间、地点、人名,一笔一划,像账本。
史馆收到后,没敢写进实录,却把副本偷偷放进库房,等下一个改朝换代。
长公主收到后,没再联络苏无名,只在府里栽下三百棵桃树,春天一到,花瓣把院子盖得严严实实,像雪崩后的终南山。
卢凌风醒来,雪已经停了。
他回长安,按皇帝的意思交了一份结案书:苏无名谋逆,已伏诛,白泽未现,祥瑞之说系奸人捏造。
皇帝很满意,给他升了官,赏金百两。
卢凌风把金子全换成纸钱,在终南山脚下立了一座无名碑,碑后埋着苏无名那半截镇纸。
每年忌日,他都一个人去坐到天黑,不带随从,也不说话。
皇帝问起来,就说去为朝廷祈福。
皇帝听了,点头夸他忠心。
故事到这儿,看似皇帝赢了:政敌没了,祥瑞收了,史书怎么写全凭他高兴。
可只要杨内侍的血书还在世上飘,只要扬州那条船还没沉,只要卢凌风还往山里送纸钱,李隆基就睡不着。
他越老,越怕半夜的风声,怕风里有脚步声,怕脚步声停在寝殿外,报一声:白泽回来了。
来源:云舒风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