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永熙十三年的初夏,蝉鸣尚未侵扰金陵,妙音坊的湘妃帘后却已暗流涌动。
《琅琊榜》外传之《纪王传》
——《琅琊隐·春风纪》
文/鼎客儿
第二章 弦音知雅意
壹
永熙十三年的初夏,蝉鸣尚未侵扰金陵,妙音坊的湘妃帘后却已暗流涌动。
纪王萧瑾捻着白玉杯沿,目光似醉非醉地掠过满堂宾客。言豫津正在屏风前与宫羽说笑,少年郎清亮的声音像碎玉投在冰面上:“宫羽姑娘今日这曲《出水莲》,当真如清风拂面...”
“清风?”纪王忽然轻笑,“老夫倒听出几分金戈之音。”
珠帘恰在此时簌簌作响。梅长苏裹着月白裘衣现身,苍白的脸在烛光下像浸过寒泉的玉。他执礼时袖中飘出药香,与熏炉里的苏合香纠缠成奇异的韵律。
“在下冒昧,闻琴音而忘形。”
纪王推过一盏温好的黄酒:“苏先生来得正好,且品品这新酿的杏花醉。”
酒盏相触的脆响中,宫羽的琵琶忽转《广陵散》。当弹到聂政刺韩的急板时,梅长苏忽然以指蘸酒,在案几上画了个模糊的“卫”字。
纪王眸光微动,袖口拂过酒渍:“可惜了好酒。”转身对言豫津扬声道,“明日陪叔父去西郊别院赏荷?听说今夏第一支并蒂莲要开了。”
言豫津折扇轻摇:“叔父又寻到新奇去处了?”
“故地重游罢了。”纪王的目光似无意扫过梅长苏,“那池塘荒废多年,今年忽然枯荷重生,想必是得了贵人相助。”
梅长苏低头咳嗽,唇角掠过极淡的笑意。
贰
三更梆子响过,纪王府的书房仍亮着灯。
纪王对着满架琴谱出神,指尖虚按着焦尾琴的第七弦。十三年前,祁王景禹曾在此处教他《幽兰操》:“小皇叔可知,四时万物皆有节律?春兰秋菊,各守其时...”
如今兰摧玉折,唯有暗香如故。
“王爷。”暗卫无声跪倒,“查清了,苏哲的确是江左盟宗主梅长苏。”
纪王拨动琴弦,泛音惊起梁间栖燕:“林家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赤焰军少帅林殊在梅岭挽弓射雁的身影。那样明亮的少年,如今却成了缠绵病榻的谋士。而当年被他护在身后的靖王景琰,正在朝堂上渐露锋芒。
“要提醒靖王殿下吗?”
“不必。”纪王合上琴匣,“待东风起时,落花自会归渠。”
叁
端阳宫宴,梁帝在滴雨檐下设席。
纪王抱着酒坛蹒跚而来,玄色王袍沾着泥点:“臣弟新酿的雄黄酒,皇兄尝尝...”话音未落险些跌倒,被靖王景琰稳稳扶住。
“小皇叔当心。”
纪王就势抓住侄儿手腕,在他掌心快速划了三个字:妙音坊。景琰瞳孔骤缩,却见皇叔已嬉笑着扑向席间:“今日定要与蒙大统领赌酒!”
丝竹喧闹中,纪王“醉醺醺”蹭到梅长苏案前:“苏先生脸色不佳,可是嫌宫里的酒太烈?”袖中纸团悄无声息落入对方衣襟。
梅长苏展开染着酒香的绢帛,只见荷花图样旁题着小诗:“枯荷听雨声,新莲映日红。莫问荣枯事,且看四时风。”
他抬眼望向水榭,见纪王正举着荷叶逗弄小郡主。那看似荒唐的背影,在粼粼波光中竟如山岳沉稳。
肆
六月十九,观音诞辰。
纪王与言豫津同往妙音坊听曲。马车经过苏宅时,他忽然叫停:“豫津啊,叔父的玉佩好像落在昨日的席间...”
言豫津心领神会:“侄儿去去就回。”
少年身影没入朱门时,纪王轻轻叩响车壁。暗卫如影浮现:“王爷,夏江的人在盯着。”
“让他们盯。”纪王摩挲着手中蜜蜡佛珠,“待豫津出来,你故意惊马。”
当马车失控冲向街角,暗中窥视的悬镜司暗探果然现身救人。混乱中,言豫怀中的密信已神不知鬼不觉换了内容——原本关于卫峥踪迹的密报,变成了纪王府采买古董的清单。
事后少年抚着心口感叹:“今日真是险象环生!”
纪王笑着往他嘴里塞了块杏花糖:“所以啊,这金陵城里的水,比观音殿前的莲花池还深呢。”
伍
七月初七,乞巧节。
梅长苏在雪庐设宴答谢纪王赠药。酒过三巡时,他突然指着墙上的《江干雪霁图》问:“王爷可知,这画里藏着的机关?”
纪王醉眼朦胧地凑近,见梅长苏指尖点着画中孤舟。那舟子戴的斗笠,竟与当年林燮惯用的样式一般无二。
“有意思...”纪王抚掌大笑,“作画之人必是妙人!”
夜深人散时,二人独立廊下。梅长苏忽然低吟:“闻说轩辕今已老,荒坟犹在洞庭西。”
这是祁王生前最爱的诗句。纪王沉默良久,轻声道:“苏先生可听过掖幽庭的童谣?‘玄武湖,杏花天,哥哥骑马我牵鞍...’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庭前稚子不知愁。”梅长苏接得自然,眼中却泛起水光。
更鼓声里,两代人完成了跨越生死的对视。
陆
中秋前夜,悬镜司突然查封妙音坊。
纪王正在试穿新制的秋袍,闻讯后直接将茶盏掷向传话的夏春:“好个夏江!连本王听曲的雅兴也要断?”
他怒气冲冲闯进宫闱,却在御花园撞见教小皇子射箭的靖王。雕弓挽满的瞬间,纪王突然高声指点:“腕要平,肩要沉——景琰,你七岁时的姿势都比他标准!”
梁帝从亭中转身:“皇弟倒是记得清楚。”
“如何不记得?”纪王红着眼眶扯住龙袖,“景琰第一次射中红心,还是皇兄亲手给的彩头...如今连听曲都要被疑心结党!”
当夜妙音坊重开,宫羽的琵琶换了楠木琴轴。只有梅长苏听出,那首新谱的《月下笛》里藏着卫峥的藏身之处。
柒
九月霜降,纪王染了风寒。
梅长苏携医来访,药箱底层压着北燕地图。纪王靠在引枕上咳嗽,忽然说起典故:“昔年神医扁鹊见蔡桓公,何以转身就走?”
“病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梅长苏煎药的手顿了顿。
“若病入骨髓呢?”
药吊子咕嘟作响,梅长苏抬起清亮的眼睛:“那便需刮骨疗毒。”
一缕青烟从博山炉中升起,纪王望着梁上垂落的蛛丝喃喃:“蜘蛛结网待飞虫,却不知黄雀在后...”突然提高声量,“苏先生!这药苦得紧,快取蜜饯来!”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暗卫后来禀报,悬镜司的探子已在纪王府外守了三天三夜。
捌
立冬那日,言豫津带来惊雷。
“夏江抓了卫峥!”
纪王正在插瓶的梅枝应声而断。他盯着指尖血珠,忽然轻笑:“豫津,陪叔父演场戏。”
次日,满金陵都传遍纪王与言侯爷为争古董大打出手的消息。当梁帝被吵得头疼宣二人进宫时,纪王抱着碎成两半的玉貔貅哭诉:“皇兄!这是母妃当年的嫁妆...”
言阙冷笑:“分明是臣先看中的!”
争吵间纪王“无意”扯落言阙袖中密信——关于“腊月廿三,夏江密会誉王”的奏报正落在梁帝脚边。
当夜悬镜司撤去大半盯梢,急赴九安山布防。梅长苏得知后默立良久,对黎纲轻叹:“纪王爷这招围魏救赵,至少为我们争得十日时机。”
玖
腊月祭灶前,纪王称病避居皇陵。
临行前他特意绕道苏宅,送来自酿的屠苏酒:“老夫要去陪列祖列宗过年了,这坛酒...苏先生留着除夕喝。”
梅长苏解开坛口红布,发现酒封上刻着细微的沟壑——竟是金陵布防图。其中诏狱东南角被朱砂点了醒目的红。
“王爷何时回来?”
“待春雷响时。”纪王踏着积雪走远,玄色大氅像融进夜色的墨。
马车驶出金陵那日,靖王恰好奉命巡防。在城门口擦肩而过时,景琰看见车帘隙里伸出的手——三指蜷起,两指朝天,正是幼时皇叔教他的暗号:一切安好。
他勒马回望,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上元节。那时林殊还在,纪王带着他们偷溜出宫,三个人的影子在灯火下拉得很长很长。
拾
除夕夜,大雪封山。
纪王在陵宫偏殿独酌,忽闻窗外传来熟悉的《梅花三弄》。他推开轩窗,见梅长苏裹着素白裘衣坐在梅树下抚琴,肩头落满琼英。
“苏先生好雅兴。”
“来赴王爷的春雷之约。”
琴声忽转清越。当弹到《幽兰操》的泛音段落时,远处金陵城突然火光冲天——那是营救卫峥的行动开始的信号。
纪王斟满两杯酒:“可知当年赤焰案发,先帝灵位在此震响三日?”
梅长苏接酒的手微微颤抖。
“列祖列宗看着呢。”纪王将酒洒在神位前,“这局棋,该将军了。”
黎明时分,飞鸽传来密报:卫峥已脱险,夏江坠崖。
纪王抚摸着焦尾琴的断纹,轻轻补全了《梅花三弄》的最后一个音符。
【第二章完】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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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聊点电视剧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