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俞乐山当年只有二十八岁,兜里揣着借来的两千块,站在锈迹斑斑的五金厂门口。
他把厂子从破产边缘拉回来,转头发现恩人正搂着自己亲妹妹。
俞乐山当年只有二十八岁,兜里揣着借来的两千块,站在锈迹斑斑的五金厂门口。
机器停摆,工资欠了半年,老工人蹲在墙角啃干馍。
他拍板:干!
谁留下,谁就是股东。
七十六个工人把存折拍在桌上,凑出八万三千块,机器重新轰鸣。
三个月后,第一批螺丝钉出货,账上回现十二万。
俞乐山没拿一分奖金,先给每人补发工资,再装了一条热水管道。
工人说,俞厂长把冬天赶走了。
就在这时候,王潇来了。
戴着金丝眼镜,提着黑皮包,开口就是一句:我救过你爸,你得帮我。
俞乐山父亲当年下放,王潇递过一包红糖,这恩情被记了三十年。
王潇要入股,俞乐山让出百分之四十。
王潇没掏钱,只递来一张订单,说是上海大客户。
后来工人明白,那张订单是空心汤圆,原料进价被抬高三成,厂里刚回的血又被抽干。
更狠的招在后面。
王潇把财务科的小姑娘约到舞厅,灌醉后哄出公章,连夜签下一份借款合同,担保人填的是俞乐山。
一百万,利息滚雪球。
第二天银行上门,俞乐山才知道自己背上了债。
厂里再次停摆,工人把机器当废铁卖,换钱回家过年。
俞乐山蹲在车间,听铁锈掉地的声音,像听自己的骨头碎。
他妹妹俞乐英从师范请假回来,给哥哥送饭,一碗面,两个荷包蛋。
王潇就是这时候盯上她的。
王潇说,嫁给我,债务一笔勾销,你哥还能当厂长。
俞乐英不同意,王潇就堵到学校门口,天天开车送玫瑰。
玫瑰底下是合同,签字页被折了角。
俞乐山劝妹妹,别管哥,我自己扛。
俞乐英把玫瑰扔进垃圾桶,转头答应了王潇,条件是先注销那张百万借条。
婚礼前夜,王潇把俞乐英灌醉,拖到宾馆。
第二天,俞乐英醒来,看见枕边人,第一反应是冲去洗手间吐,吐到胆汁出血。
更脏的事还在后头。
王潇把过程录成磁带,寄给俞乐山。
信封里附了一句话:你妹妹的味道,不错。
俞乐山拿着磁带,冲进王潇办公室,被两名保安按在地上。
王潇蹲下来,拍拍他的脸,别闹,下个月上海客户还要交货,你走了,工人喝西北风?
俞乐山没哭,回家拿菜刀,被老母亲跪下来抱住腿。
老太太说,你砍了他,你也完,厂子也完。
俞乐山把菜刀放回去,第二天一早,背着包去了上海,一家一家跑客户,把那张假订单掰开揉碎讲,讲到嘴角起泡,终于拿到一张五十万预付款。
他连夜赶回,把债务堵上窟窿,剩下的钱买回两台新冲床。
机器再响那天,他宣布,厂子改成股份合作,王潇的股份清零,踢出局。
王潇哪肯认输,转头把俞乐英的录像剪成片段,送到县广播站。
带子被拦下,王潇又拿去学校,在教职工大会上放。
屏幕刚亮,俞乐英冲上去砸机器,玻璃划破手,血滴在键盘上。
她当众辞职,回到村里,关上门,三天不吃不喝。
俞乐山踹开门,把妹妹背出来,阳光刺眼,俞乐英说,哥,我想活。
俞乐山给妹妹改名,送到外地读夜大,学费是工人凑的,一毛一块,包在手帕里。
王潇失去把柄,狗急跳墙,夜里放火烧仓库,被巡逻的老工人逮个正着。
老工人六十岁,抡起铁锹,一下拍断王潇小腿。
案子审了半年,王潇没进监狱,进了精神病院,据说天天抱着铁栏杆叫厂长,我错了。
五金厂活过来,订单排到三年后。
俞乐山把第一笔分红拿去修水塔,村里人喝上自来水,再不用挑铁锈水喝。
婚礼在厂门口办,新娘是盛雪竹,当年县医院的护士,给俞乐山缝过七针。
喜糖发了一卡车,糖纸印着一句话:苦尽甘来。
有人问他,恨不恨。
俞乐山说,恨过,恨完了还得干活,机器不响,恨没地方放。
夜里他常回车间,听机器声,像听心跳。
妹妹毕业后回村当老师,第一批学生里,有个女孩也叫乐英,上课第一天,她教大家写两个字:向前。
来源:聪明的光束ugfYNi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