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金厂那把火,把半个公社的夜空烧得通红,也烧掉了乔正君最后一点体面。
五金厂那把火,把半个公社的夜空烧得通红,也烧掉了乔正君最后一点体面。
灰还没凉透,俞乐山就拎着一只掉漆的搪瓷缸,蹲在公社门口堵书记,开口只有一句:“厂子垮了,工人得吃饭,我敢背锅,也敢背债。
”一句话,把“承包”俩字从文件里拽出来,摁进1984年的泥土里。
隔天,大红告示贴到厂门口:工人掏钱买股,年底按手印分红。
老钳工把存折摸出来,手抖得像筛糠——那上面是攒了十年给闺女买缝纫机的钱。
俞乐山没劝,只递过去一张白纸,让他写下名字,写完按戳,戳声清脆,像给时代盖了个章。
盛雪竹那边也没闲着。
家里给她安排相亲,对方是供销社副主任的儿子,皮鞋锃亮,开口就是“三转一响”。
她把人领到河堤,指着远处冒烟的厂房:“我男人在那,他正盘算着怎么把铁疙瘩卖到广州,你要能等,就一起等。
”一句话,把媒婆堵到没词。
夜里她溜进厂办,把俞乐山的草稿纸摊平,替他算成本、画表格,字写得小,却个个带锋,像在给爱情磨刀。
王潇没走。
火灾那天他冲进去扛出两台冲床,眉毛燎掉一半。
厂里人都以为他会趁机踩一脚,结果他蹲在废料堆上,冲俞乐山伸手:“我妹俞乐英数学好,让她管账,比外人强。
”一句话,把情敌变成大舅子,也把三角关系拧成了麻绳,越缠越紧。
最戏剧性的是广交会那条线。
俞乐山凑不齐路费,把家里唯一一块上海牌手表押给信用社,柜台小姑娘瞅瞅表,再瞅瞅他:“押可以,坏了算谁的?
”俞乐山咧嘴笑:“坏了算改革学费。
”半个月后,他穿着借来的西装,站在广州流花展馆门口,手里攥着一兜子合页,嘴里蹦不出一句洋文,却硬是把样品往外商手里塞。
那天他卖出三千美元,回厂第一件事,把赚来的外汇券拍在桌上:“咱们能买新冲床了。
”
有人把这段剪成短视频,配文“1984年的草根出海”,弹幕里一堆中年男人刷“我爸当年就这样”。
数据说35到49岁观众收视率飙了27%,其实飙的不是数字,是记忆——当年他们也是这样,把脸抹成铁灰色,把户口本的“农业”俩字揣进兜里,一头扎进未知。
剧里没拍的是,真实原型那位浙商后来回忆:广交会回来,火车硬座底下睡满了倒腾电子表的小老板,臭脚味混着梦想,一闻就是三十年。
导演把这段省了,省得挺好,留白处才是观众的私人史。
所以看俞乐山,别只看他谈恋爱、斗情敌,也别只看他“戴红帽子”搞承包。
真正扎心的,是他每一次弯腰——向信用社、向老工人、向时代——腰弯得越低,脚下那块叫“未来”的钢板就被撬得越高。
五金厂的铁锈味飘出屏幕,落在今天的写字楼、直播间、外卖箱上,味道没变,只是换了容器。
剧还没播完,豆瓣小组已经有人打赌:俞乐山会不会在价格双轨制里栽跟头。
押会的人贴出历史资料,押不会的人甩出主角光环。
吵得热闹,却没人注意一条冷门评论——“我希望他栽,栽了才像咱爸。
”
一句话,把爽剧拉回地面。
原来观众要的不是金手指,是疤。
疤在,就能指着它对儿子说:看,当年老子也这样疼过。
来源:诗意宇宙GFDr5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