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盛必捷嘴里常提两个字，原则，走到哪都挂着这面旗，翻翻他一路的选择，外头看着硬，里头的取舍很细，抓俞乐山力度最大，对白玉飞态度最软，台上喊“投机倒把要严惩”，家里女儿被人欺负不表态，和当年与妻子离世有关的人却能进家门安置好位置，话传到巷口都是一个版本，听见的心里

盛必捷嘴里常提两个字，原则，走到哪都挂着这面旗，翻翻他一路的选择，外头看着硬，里头的取舍很细，抓俞乐山力度最大，对白玉飞态度最软，台上喊“投机倒把要严惩”，家里女儿被人欺负不表态，和当年与妻子离世有关的人却能进家门安置好位置，话传到巷口都是一个版本，听见的心里各有各的账。

让人记住的一幕，是刘达生放过俞乐山那次，镜头一转，屋里的人都没声了，盛雪竹站在后排也不说话，她像是头一次把亲爹看清楚，骨头里到底怎么立的规矩，哪一条是真拿来用在外面，哪一条是拿来护着自己。

市局会议那天，桌子一拍，声音很响，小市场搅乱风气必须整，嘴里还扣了个“资本主义复辟的苗头”，字眼不轻，刘达生没吭声半天，开口的时机很稳，话一句一句落在地上，“你说黑市是问题，可你见过哪个老百姓没事去犯险，熬不过了，换口饭吃，有人生病了，有人家里急用钱，拿几张票子换点现金心里踏实些，这不叫犯罪”，屋里有人抬头，有人低头做笔记，空气往后一沉。

盛必捷脸上的表情换了一下，接着话头往外掰，“我认定的事就要办，组织让我打击，我就坚决打”，把“组织”抬了出来当前沿，把自己的立场固定住，听着硬，落到地上就是四平八稳的姿态，他不是不懂街面上的小买卖怎么回事，他把脚留在政策线内，安全，稳当，不往下一步走。

那段时间他把黑市查得很紧，家里的事没细看，俞乐山成了重点人物，布票那桩，认定“非法牟利”，通缉令贴在街口巷尾，纸张被风掀着角，林场里有个身影，白天不敢出门，晚上换一身衣服把帽子压低，路边买个馒头拿着就走。

盛雪竹那时候认定俞乐山是罪人，觉得自己被抓被议论，前途差点断在那一回，心里有根刺没拔掉，她不知道俞乐山冒着风险托人，去等领导下班，跑了几处门口，就为把她从肖树德那条线里拉出来，档案夹里几页纸翻来翻去，名字被划掉又写上，没人告诉她是谁在外面跑，刘达生后来动了手，把口子打开了，不然她那年还得进去一轮，走出门那天她把这份情记在乔正君头上，对俞乐山的误会一直没拆开。

俞乐山不解释，他没有身份，没有靠山，身上还扛着通缉，解释没人信，他就把嘴闭上，能做的就是把事做完，人稳住，走一步看一步。

盛家后来的变化，从客厅的摆设就能看出来，白玉飞进门，鞋柜新空出一层，屋里多了一股不熟悉的味道，盛百灵喊“妈”的声音一天比一天顺，白玉飞手上戴着当年的老玉镯，坐在桌边笑着夹菜，盛必捷坐在旁边，气氛是新的秩序，雪竹站在门口，看着那张桌子，那是她和母亲用过很多年的桌子，手心一紧，心里很明白，这屋子她回不去了。

那一年她母亲是怎么走的，巷里的人不愿多说，话开头就把话题绕开，说“那场批斗来得很突然”，她记得台上的画面，白玉飞站在上头，喇叭拿在手里，动作很干脆，场面冷冷的光，十几年过去，这口气压在心口不动，后来事情往前推一步，她没想到，这个人会走进盛家，住在她母亲原来的屋子里，位置坐得很稳，缘起在哪里，厂里人提起那几年下放农机厂的事，说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盛必捷讲的是另一个时间点，他说是后来才好的，版本对不上，真假没有人去追，只剩下一个结果摆在眼前。

刘达生放人的那一下，把两种看法摆在一张桌上，俞乐山有黑市的记录，街面上有人盯着，他也做过救人的事，路上捞人，给人留活路，刘达生看到的是生活里的压力，调子放低了一些，盛必捷不是看不懂，他没有松手，他的打黑写得很清楚，是履历上能看见的一行字，俞乐山成了他工作里的一个案例，墙上的通缉令是证据，后来这人却成了盛雪竹最信任的一位，放在盛必捷身边就成了对照，光照到哪里哪里明亮。

家这件事，落在细节里，白玉飞住进来，柜子里挂起新的衣服，梳妆台上摆了新的瓶子，饭桌上有笑声，盛必捷跟着笑，雪竹的目光在房门和桌角之间晃，脚步没往里踏，问题她心里一遍一遍问，凭什么伤害她母亲的人能住进来，凭什么能穿她母亲留下的衣服，坐她母亲的位子，她自己这个女儿，站在门口像客人。

后面的剧情有人说会往团圆走，盛必捷会转弯，会对女儿好，日子往前推一段，事情没那么快改样，他口头总挂原则，真到最亲的人这里，很少破例，他抓人抓得很实在，家里摊开的旧账不细看，他不是不清楚节点在哪，他更在意另一个东西，身上那层“清白干部”的牌子不能脏，外头的眼睛看过来，他要把姿态立住，真正让一个人转身的时刻，有时候不是组织下文，是家里人的眼神不再躲，刘达生那句“放了吧”，表面放的是俞乐山，落到地上，是把盛必捷这些年摆在外头的那层皮揭开，大家看见了里面的样子。

来源：文史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