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身为豪门继承人的厉星珩,全然不顾家族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地执意要迎娶来自普通家庭的沈昭宁。
身为豪门继承人的厉星珩,全然不顾家族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地执意要迎娶来自普通家庭的沈昭宁。
结婚之后,他数年如一日地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在拍卖会上,那些价值百万甚至千万的珍贵藏品,只要沈昭宁流露出丝毫兴趣,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点天灯,一路跟到底,势必要将藏品收入囊中送给她;沈昭宁若是多看某个品牌的包一眼,他便会投其所好,将整个系列的包都买下来,作为惊喜送给她;他为了沈昭宁,可以毫无保留地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对她关怀入微、深情款款的人,却始终对她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书房里那个被束之高阁、许久未曾动过的盒子,被沈昭宁偶然发现时,她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盒子里,密密麻麻的开房记录小票堆积如山,而每一张小票上的名字,竟然全是厉星珩。
一沓又一沓的小票,仿佛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沈昭宁喘不过气来,她甚至数都数不完,心里满是震惊与疑惑。
第一张小票上的日期,是他们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
那天,厉星珩满心欢喜地答应她,要一起前往国外旅游,共度浪漫时光。可就在上飞机前,厉星珩却突然接到电话,称他母亲得了急症,情况危急,于是他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三天后,他回来时,给沈昭宁带来了一个限量版的包包,当作弥补。可当沈昭宁看到小票上的地址时,却是在临市的一家温泉度假中心。她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不是说母亲生病了吗,怎么会去度假中心呢?
第七张小票,是她父亲去世的那天。
沈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直不肯咽气,他吃力地伸着手,眼神望向病房外,心里满是对厉星珩的期盼,想在临终前再见他一面。可厉星珩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仿佛石沉大海。五天后,他才回来,解释说一直在分公司开紧急会议,为了弥补对沈昭宁的亏欠,他送给她一套价值一千多万的首饰。然而,小票上的地址却显示在澳洲的一家星级酒店。沈昭宁的心里越发不安,他到底在哪里?真的是在开会吗?
第十六张小票,是她生厉兆和的那天。
她独自一人走进产房,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生产过程中,她甚至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可当时却没人能帮她签字,她差点就死在了手术室里。第二天,厉星珩说他连夜乘坐最快的航班飞了回来,还往她的卡里打了五千万,备注是自愿赠与。可这次的小票地址就在本市,他分明就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为什么没有及时赶来呢?沈昭宁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委屈。
……
一张又一张的小票,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着沈昭宁的心,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了厉星珩生活助理的电话,以太太的身份,要来了厉星珩这几年来的公务行程安排。
当她仔细查看后发现,每一次厉星珩离开她的时间,行程安排里都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记录。
这些小票,每一张都仿佛在诉说着厉星珩的谎言,将他的虚伪暴露无遗。
原来,他所谓的出差,所谓的紧急会议,都是骗她的!
这几年,厉星珩总是说公司太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沈昭宁不是没有过不满,她心里也曾抱怨过,觉得他陪伴自己的时间太少了。但就连五岁半的儿子厉兆和都劝她:“妈妈,爸爸是为了这个家才如此辛苦地工作,你该体谅爸爸,不要无理取闹。”听到儿子这样说,沈昭宁的那些不满瞬间化成了愧疚,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不懂事。
就像这次,厉兆和的家长会,原本是沈昭宁去参加的。
可早上,她却意外踩到楼梯上的弹珠,整个人摔了下来,一时头晕目眩。厉星珩因此推掉了公司的会议,前往幼儿园代替她参加家长会。
沈昭宁心里很愧疚,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连参加个家长会都能出意外。休息一会后,她打算将整个别墅收拾一遍,好好整理一下。没想到,就在这时,她发现了这些小票。
沈昭宁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不敢深想这些小票到底代表了什么,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艰难地站起身来,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打算去幼儿园亲自问个清楚,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当她来到幼儿园门口时,就看见上面挂着“亲子运动会”的横幅。
“不是家长会吗?怎么会变成亲子运动会了?”沈昭宁心里一惊,急匆匆地走进幼儿园。
刚一进去,她就一眼看见厉星珩牵着厉兆和在做游戏。
而厉兆和的另一只手上,竟然拉着程琬瑶。
程琬瑶,是厉星珩相恋三个月却因为父母反对而分开的初恋。
她看着厉兆和扑进程琬瑶怀里撒娇,奶声奶气地喊道:“琬瑶姨姨,你可以做我的妈妈吗?我妈妈笨死了,一点都比不上你!”
沈昭宁浑身颤抖,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寒冷刺骨。
“爸爸每次和你在一起的小票都留着作纪念。爸爸喜欢琬瑶姨姨,小和也喜欢!”
厉兆和亲昵地蹭蹭程琬瑶,又看向厉星珩,天真地说道:
“爸爸,以后你骗妈妈出差去找琬瑶姨姨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我不想跟妈妈在一起,她好丢人,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做家务,那分明是保姆干的活!”
沈昭宁终于看清了这残忍的真相,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痛不欲生。
厉星珩真的出轨了。
而她的儿子,竟然帮着他一起骗她。
几米外,厉星珩没有反对,只是轻轻地摸摸儿子的头,温柔地说道:“下次爸爸找机会,带你一起去。”
“爸爸,你不是说只要我骗妈妈一次,你就奖励我一个玩具吗?”
“我今天故意放了几颗弹珠在楼梯,妈妈果然踩中摔了个狗吃屎。”
厉兆和得意地伸手邀功,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我的奖励呢?”
沈昭宁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如同一张白纸。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了帮厉星珩和程琬瑶创造约会机会,竟然不惜让她摔伤。
她看着高高肿起的脚踝,心好像从万米高空坠落,摔得支离破碎。她十月怀胎,难产大出血才生下的儿子,竟然这么嫌弃她。
“兆和很棒,爸爸待会就带你去任你挑选,也给你琬瑶姨姨买些她喜欢的。”
厉星珩和厉兆和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钉子一样,将沈昭宁的心扎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幼儿园的老师发现了格格不入的她,好奇地问道:“这位女士,你是哪个小朋友的家长?”
沈昭宁慌忙擦干眼泪,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兆和是最心疼我的。他会在我生病时急得哭喊,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抱着我安慰。他学说话的时候,第一个会的词就是妈妈。他怎么可能会说我上不了台面,说我蠢笨懒惰呢?”沈昭宁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没有目的地往回走,脚步有些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
突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沈昭宁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昭宁啊,你快回来,你妈妈头疼到突然晕倒了,看样子像中风!”
沈昭宁的心瞬间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她来不及再想其他,匆匆往回赶。
等她到家的时候,沈母已经倒地抽搐不已,情况十分危急。
邻居在一旁焦急地说道:“我一来就这样了,现在路上堵得不行,救护车也一直没到。你老公不是投资了好几家医院吗?快联系联系,看能不能派几个医生来救救你妈!”
沈昭宁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厉星珩的电话。
一连串的忙音后,厉星珩没有接。
她再打,依旧没有接。
当第二十遍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终于接通了,“厉星珩……”
她哽咽着想要说出求救的话,却被他无情地打断:“暂时没空,别打电话了。”
厉兆和的声音也传来:“妈妈,你怎么这么黏人啊,爸爸没接电话就是有事,你没了爸爸难道活不下去了吗?”
嘟嘟的忙音切断了沈昭宁求救的希望,她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等到救护车终于赶来,将沈母送进医院时,医生遗憾地告诉沈昭宁:
“耽误了黄金抢救时间,病人能不能苏醒还无法确定,就算醒了,也大概率偏瘫。”
沈昭宁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先去缴费办理手续吧。”医生在一旁提醒道。
沈昭宁捂着脸,哭着点了点头。
她在医生的搀扶下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
却在一楼转角处看到了厉星珩。
他和厉兆和一人一边扶着程琬瑶,两人眼里的担心如出一辙,仿佛程琬瑶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星珩,都说了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脚崴了下,明天可能就好了。”程琬瑶轻声说道。
厉兆和没有犹豫地开口:“琬瑶姨姨受伤了,爸爸心疼我也心疼,当然要让医生看过才放心!”
沈昭宁看着那副温馨的一家三口的画面,心痛到极致,嘴角却扬起了一个难看的笑。
她表面幸福的家庭,其实只有她格格不入。
她陪伴了多年的丈夫,养了六年的儿子,都只在乎另外一个女人。
只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
这样的丈夫和儿子,她还有留的必要么。
沈昭宁拨打律师电话,声音坚定而决绝:“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吧。”
“我要和厉星珩离婚。”
第二章
确认离婚协议书下午就能寄到她手上后,沈昭宁红着眼挂断了电话。
她亲眼看着走廊处厉星珩公主抱起程琬瑶,小心翼翼地走出医院,仿佛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厉兆和学着她之前哄他的样子,去安慰程琬瑶:
“琬瑶姨姨,不疼不疼,小和替你吹吹。”
沈昭宁自虐般地看着,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自己以为的阖家欢乐到底有多可笑。
但没关系。
很快他们就可以变成真正的一家三口。
很快自己就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阻碍了。
直到傍晚,厉星珩才带着厉兆和匆匆赶来。
他们进来时,沈昭宁正在处理沈母的尿壶,病房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厉兆和一进来就捂住了鼻子,小声嘟囔:“这里味道好难闻,还是琬瑶……”
厉星珩立刻用眼神制止了厉兆和的话,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沈昭宁抬头看去,没错过厉兆和嫌恶的动作,心里一阵刺痛。
“小和!跟妈妈道歉。”厉星珩说道。
沈昭宁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后的平静。
厉星珩俯身安抚性地吻了吻沈昭宁额头,沈昭宁下意识偏开,仿佛对这一吻充满了抗拒。
他动作只是微微一顿,立刻自然地轻拍她肩膀,温柔解释:
“今天幼儿园的家长会一直开到现在,这才耽误了时间。”
“你放心,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也请了国际顶尖的医疗团队过来给妈治疗。”
“别生我气了老婆,你喜欢的包包出了个新系列,我全部买下来送你好不好?”
似乎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这一整晚厉星珩几乎是亲力亲为。
厉星珩拿着湿毛巾亲手给母亲擦拭身体、翻身、按摩,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可沈昭宁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虚伪的表演。
进来查房的小护士满脸艳羡地说道:
“真是从未见过厉总这般体贴入微的好男人,亲自照料岳母不说,还特意从国外调遣了如此顶尖的医疗团队,既有孝心又出手阔绰。”
确实如此。
他向来毫不吝啬在沈昭宁身上花费钱财,以往沈昭宁一直天真地以为,这是他对自己满满的疼爱。
直到此刻,她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不过是他内心的愧疚在作祟,是他为自己出轨行为所做出的物质弥补,好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背叛。
厉星珩不经意间抬头,瞧见沈昭宁那毫无血色的脸庞,赶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轻轻握住沈昭宁的手,随后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别伤心难过了,不是还有我在吗?我绝对不会让妈妈出任何意外的。”
他掌心的温度,以及话语中流淌的温柔,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丝毫改变。
这么多年,他就像一座坚实的靠山,永远稳稳地站在她身后,给予她依靠。
倘若不是这次她偶然发现了那叠小票,倘若不是亲眼目睹了那不堪的一幕……沈昭宁的内心满是苦涩,泪水在这现实与回忆交织的残酷“刑场”中,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看到她哭泣,厉星珩瞬间慌了神,心疼得不行,赶忙用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
他心疼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轻声哄劝道:“乖,别哭了,老婆,我就在这儿呢。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小和,妈妈都伤心哭了,你应该做些什么呀?”
靠在门口专注打游戏的厉兆和,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走过来,皱着鼻子,把纸巾塞到沈昭宁手里后,又迅速转身走开了。
沈昭宁佯装没看出他的不情愿,待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她缓缓抽出一份文件。
“妈妈年纪大了,医生说这次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后续的恢复期还得半个月。”
“我想着,在附近给妈妈买一套房子。”
厉星珩正准备翻开文件查看,下一秒,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这是一首当下流行的歌曲,可厉星珩向来只钟情于音乐厅里演奏的古典交响乐。
沈昭宁还清楚地记得,之前她在车载音响里放了这首歌,厉星珩当时就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太俗气了。
“是工作上的电话吗?”
厉星珩下意识地按灭了屏幕,语气沉稳而镇定地“嗯”了一声。
一向行事谨慎的他,这次甚至急得都没来得及翻看文件,就直接打开最后一页,迅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些事情你都可以自己做决定,下次不用特意跟我说。”
“老婆,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我得过去一趟,小和让司机送回家。你好好照顾妈妈,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话音刚落,他便牵起厉兆和,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人走后,沈昭宁这才如梦初醒般,应了声“好”。
七年的婚姻,竟如此儿戏般地走向了尽头……
倘若不是那通电话,他或许就能看清楚文件里的内容。
可现在,他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了。
或许,这就是厉星珩为他们这段感情所做出的最终抉择。
沈昭宁缓缓起身,下意识地朝着窗边走去。
楼下,那辆熟悉的车旁,站着一个身着白裙的窈窕身影。
厉兆和满心欢喜地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厉星珩则温柔地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
随后,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串尾气。
之后的几天里,厉星珩再也没有来过医院。
等沈母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沈昭宁拿着离婚协议书,前往民政局办理手续。
一个月后,她就可以正式拿到离婚证了。
在回医院的路上,她接到了厉兆和的电话。
“妈妈,你还要在医院待多久呀,你都不管家里了吗?你都不管我了吗?”
“保姆做的饭一点儿都不合我胃口,睡前讲的故事也不好听,你快回来好不好嘛?”
这时,厉星珩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昭宁,回家吧,我和小和都很需要你。”
很需要你,而不是很想你。
沈昭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讽刺,暗自思忖着。
“我想照顾妈妈,要是回家的话,我得把她也带上。”
那边厉星珩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
“妈妈的情况还是在医院比较稳妥,我请了好几个护工轮流照看。”
“家里多一个人,小和会不习惯的。”
沈昭宁心里早已明白,他们是不想让她把母亲带回家,嫌弃她的家庭太过寒酸。
但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厉兆和,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到现在,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于是,她还是决定回家一趟。
可当她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程琬瑶穿着她的家居服,惬意地坐在地毯上,陪着厉兆和做游戏,厉星珩则坐在一旁看报,时不时附和几句。
他们看起来,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沈昭宁站在门外,恍惚间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厉星珩听到动静,立刻起身走来,接过她手中的包。
“昭宁,你终于回来了。”
他自然地指了下程琬瑶,介绍道:
“这位是程琬瑶,我给小和请的家庭教师,这些天会住在家里。”
第三章
话刚说完,程琬瑶局促不安地站起来,语气卑微至极:
“沈小姐,真的很抱歉没有提前告知你。要是你不同意,我马上离开!”
沈昭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厉兆和立刻起身挡在程琬瑶面前,眼神中满是紧张。
沈昭宁心中顿时了然,“程老师好像默认我会拒绝?”
“但你是星珩选的老师,我当然不会有意见。”
厉星珩满意地点点头,视线转向程琬瑶:
“程老师上楼选个房间吧,家里的阿姨会帮你收拾好的。”
程琬瑶一眼就挑中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厉总,我能住这个房间吗?”
“我从小住的房间都没有窗户,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阳光能照进来的房间!”
这里是沈昭宁的创作室。
厉星珩占有欲极强,不喜欢她出去抛头露面。
尤其是有了小和之后,她为了能全心全意地照顾儿子,毅然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这间创作室,成了她唯一的念想,没事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绘画设计。
厉星珩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沈昭宁,眼底掠过一丝犹豫。
但程琬瑶那期待的眼神和儿子的撒娇,让他一时心软,做出了决定。
厉星珩斟酌着开口:“昭宁,我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去隔壁?”
“那个房间更大,更适合你平常画画消遣。”
沈昭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间画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图案,都是厉星珩亲手设计的。
他曾经拉着她的手,深情地许诺:
“很抱歉让你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但无论你放下多少次,我都会为你重新拾起。”
他说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是独属于她的圣地。
可是现在,厉星珩却亲手将这个房间让给了别人。
厉星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昭宁,琬瑶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作为女主人,是不是该大度点?”
沈昭宁平静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厉星珩松了口气,刚要叫佣人,程琬瑶柔声阻止道:
“厉先生,沈小姐每天待在家里,肯定最清楚家里的布局。”
“要不麻烦沈小姐帮我收拾房间吧,免得阿姨不细心,弄坏了房里的东西。”
厉兆和拉住程琬瑶的手,立即附和道:
“就是!妈妈是家庭主妇,最会收拾房间了!”
“琬瑶姨姨你可是大设计师,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这些事还是让妈妈做吧。”
厉星珩点头:“小和说得对。昭宁,你自己收拾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在她成为妻子、妈妈之前,她也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沈昭宁沉默着,开始动手收拾。
画稿、画笔、颜料……那些承载着她梦想的物件,被她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收进箱子。
搬走最后一个箱子时,腰背的酸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身来。
“妈妈!琬瑶姨姨第一次在家吃饭,快去做大餐!”
沈昭宁沉默地将菜肴端上桌。
厉星珩细心地为程琬瑶夹菜。
厉兆和更是殷勤地把最好的菜都堆到她碗里:“琬瑶姨姨多吃点!”
而辛苦了一天的沈昭宁,却坐在桌角,像个被遗忘的透明人。
深夜,沈昭宁疲惫地陷进床褥。
腰间突然缠上一只灼热的手臂,厉星珩带着情欲的沙哑呼吸喷在她的耳后:
“老婆,我们好久都没做过了。”
沈昭宁身体一僵,轻轻推开他:“我累了。”
厉星珩撑起身,打量着她苍白的脸。
他叹了口气,拉开被子正要重新睡下,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厉星珩连忙起身。
“有个线上紧急会议,我去书房。你先睡。”
厉星珩刚走,沈昭宁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沈小姐,打扰了。房间好热,找不到空调遥控器,能麻烦你送过来吗?放在门口就好。”一种莫名的预感在沈昭宁心中悄然打转。
沈昭宁披上睡袍,朝着她原本的创作室走去。
“嗯……好舒服……再重一点啊…”
“星珩……我们给小和生个妹妹好不好……”
沈昭宁的目光透过门缝。
精准地撞上程琬瑶那充满挑衅的眼神。
程琬瑶主动迎向更猛烈的撞击,红唇无声开合,对着她清晰地口语:“好……热……”
门内,厉星珩将程琬瑶死死抵在书桌上,埋首在她颈窝舔咬,发出熟悉的喘息。
从这一天开始,沈昭宁每日都会收到程琬瑶发来的各类照片。
照片里,厉星珩沉睡的侧脸安详而静谧,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裸肩之上,画面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还有那凌乱床单上,满是暧昧的痕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旖旎情事。
有时候,程琬瑶甚至会发来几分钟的小视频。沈昭宁看着这些,只觉得心烦意乱,那些画面如同恼人的苍蝇,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搅得她不得安宁,夜夜都难以睡得安稳,常常在半梦半醒间被惊醒。
又一个毫无睡意的清晨,沈昭宁只觉头痛得仿佛要炸开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地抽搐。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送厉兆和去幼儿园。一路上,她脚步虚浮,脑袋昏沉,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迟到,不然又要被那孩子埋怨。然而,终究还是差点迟到了。
厉兆和跳下车,小脸瞬间拉得老长,像极了被拉长的苦瓜,满脸不耐烦地说道:“妈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每次都这样,真让人头疼!”
“妈妈别下来了,你好磨蹭啊,每次都要我等,烦死了!”
沈昭宁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里一阵刺痛,却也只能默默坐在车里,眼神里满是落寞与无奈。
车外,厉兆和一手用力拉上厉星珩,另一手无比自然地牵起程琬瑶,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大声说道:
“看!这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们是一家人!”
厉星珩站在一旁,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沈昭宁坐在车里,看着这看似和谐的一家三口,心里五味杂陈,仿佛有一把钝刀在慢慢割着她的心。
回程的车上,坐在副驾的程琬瑶回过头来,脸上堆起那虚假至极的歉意,娇声说道:
“哎呀,沈小姐,小孩子不懂事瞎说呢,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小孩子嘛,说话没个分寸。”
开车的厉星珩也跟着附和道:“小和差点迟到,心里不高兴,才这样说话的。昭宁,你别和小孩计较,他不懂事。”
沈昭宁听着这些话,心中下意识泛起一阵酸胀,那酸涩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她慢慢缓过神来,偏过头看向窗外,眼神空洞而迷茫,心里默默想着:她以后不会再把这些放在心上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不会是他的妈妈了,这些不在意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要。半个月后,她就会带着妈妈永远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第四章
沈昭宁如同一只忙碌的蜜蜂,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奔波。她每天都要送厉兆和去幼儿园,看着那孩子蹦蹦跳跳地走进校门,心里既无奈又心疼;还要给厉星珩送饭,精心准备的饭菜,却不知道是否能换来他的一丝温暖;还要去医院看望病重的母亲,看着母亲日益憔悴的面容,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疼。
厉星珩还和她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可沈昭宁已经不想再配合他演这场戏了。她将送饭的事打发给了厉星珩的秘书,心里想着:既然他不在乎,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将这对父子从自己的生活中渐渐抽离,她有了更多的时间打磨自己的设计稿。那些设计稿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在她的笔下逐渐成型,每一个线条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和梦想。反正她已经决定离婚了,也不用再顾忌厉星珩的想法,终于可以去追求自己年少时的理想了。
笔刚放下,手机屏幕突然一亮,她关注的新闻号弹出来一条推送消息。“折星杯”设计比赛落下帷幕,而第一名的作品却怎么看都觉得眼熟。沈昭宁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她的作品!
沈昭宁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一时错愕不已,甚至不知道设计图是怎么流传出去的。直到镜头扫到获奖人选——程琬瑶。她一身紫色高定礼服,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站在颁奖台上,光彩照人。台下厉星珩带着厉兆和,一大一小,一人捧着一束鲜花,目光紧紧注视着台上闪闪发光的人,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以前,因为厉星珩一句不想她抛头露面,她便自愿放弃自己的事业,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她以为这是厉星珩爱她的方式,所以她甘之如饴,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和遗憾,也都默默咽下。原来他也不是没有向上托举爱人的能力,只是对她不行。
更让沈昭宁感到浑身泛寒的是程琬瑶背后的那副作品。她一直想参加国外的一场国际性的设计比赛,就算为了家庭无法从事这个行业,她也从心里由衷地喜欢设计,那是她一生的热爱。所以那副和她几乎如出一辙的设计成图,那是她呕心沥血半年的成果啊!她还拿去给厉星珩看过,捧去时满是欣喜,满心期待着他能给予肯定和鼓励。可厉星珩却连细看都没看上一眼,只是捏捏她的鼻子,随口哄她厉害。
此刻,这套设计图却在程琬瑶手里,替她摘下了桂冠。而那场国际性比赛在即,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再赶出参赛作品!沈昭宁只觉得在这一刻,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刺骨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蛇,钻入骨缝,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为什么她的作品会成为程琬瑶的东西?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决定一定要问个清楚。
沈昭宁打过去电话,想要问个明白。程琬瑶没接,反而发过来一个地址。沈昭宁咬了咬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依据地址赶了过去。
会场中觥筹交错,人们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中心赫然是第一名的程琬瑶,她被众人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那对父子也围在程琬瑶身边,高举酒杯,为她欢呼庆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沈昭宁攥了攥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勉强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只是质问出声:
“你为什么抄袭我的设计图?”
程琬瑶眸光一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声音拔高说道:
“沈小姐,你说我抄袭你的设计?开什么玩笑!”
“我是A大设计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有着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创作经验,而你只是被厉总养在家里的富太太,每天只知道围着家庭转。”
“谁能做出来这样的设计,相信大家都有判断吧?大家可不要被某些人误导了。”
“就是,妈妈,你除了做饭扫地还会干什么,怎么还碰瓷琬瑶姨姨!你根本就不懂设计,还在这乱说。”
厉兆和以保护的姿态挡在程琬瑶身前,用力将沈昭宁往后推。沈昭宁猝不及防,整个后腰撞在桌角,疼得她呼吸一窒,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她看向厉星珩,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她知道他知道她的实力,她希望他能站出来为她说话......
厉星珩无奈地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耐烦,牵起她的手,低声说道:
“昭宁,不要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处理,你作为我的太太,要注意场合,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我们公司要转型打开高端男装的市场,正是需要一位新锐设计师的时候,琬瑶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有能力、有才华,能够为我们公司带来新的活力和机遇。”
“一个奖项而已,你要什么我都补偿给你,不要闹脾气了,嗯?听话。”
厉兆和也跟着开口:“是啊妈妈,你要像爸爸一样大度,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生气。琬瑶姨姨那么厉害,你根本比不上她。”
沈昭宁看着这对父子紧紧护住程琬瑶的画面,这一刻,嘴唇的血色因为疼痛和愤怒尽失,她只觉得心如死灰。
“乖,我让助理送你出去,我等会儿出来找你。”
厉星珩安抚地拍了拍沈昭宁后背,然后让人将她带出会场外,转向大家开口:
“最近和夫人有些小矛盾,夫人才来闹这件事,大家不要介意。”
“抄袭一事是无稽之谈,这幅设计稿是琬瑶呕心沥血的创作,她为了这个比赛付出了很多努力。”
“这件家事还请大家不要外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沈昭宁被强制送出会场,她站在会场外,望着那热闹的场景,心中充满了绝望。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厉星珩非但知情,甚至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为什么把我的东西给程琬瑶?”
她木然地打字发问,过了好半天才得到回复。
“只是一张废稿而已,你是我的妻子,有我养着,哪里需要干这些又苦又累的事情。你只要安心在家享福就好了。”
“琬瑶不一样,她更需要这个契机来证明自己。昭宁,你不要太小气,要学会理解和支持我。”
沈昭宁回头再看了一眼热闹的会场,自嘲地笑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她连丈夫儿子都给程琬瑶了,如今自己的心血也要拱手相让,她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
她回到家,房间里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已经大多数都变成了程琬瑶的东西。衣服、化妆品、照片,到处都是程琬瑶的痕迹,她生活的痕迹越来越淡,但是她不在意了。她已经对这个家彻底失望了。
沈昭宁将这些年厉星珩送她的东西打包下楼,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她曾经的回忆,可如今,她只想将它们统统丢掉。刚好和回来的厉星珩四目相对。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你丢了什么?”
沈昭宁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一点没必要存在的垃圾而已。”
她晚上就没再回家,在医院里一心一意地陪着沈母。她轻轻地给母亲萎缩的小腿按摩,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这样就能减轻母亲的痛苦。手机却弹出一条信息。
来自程琬瑶。
“沈小姐!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厉先生,但是我现在被人跟踪真的很害怕,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用了你的作品我很抱歉,但是是厉先生允许我才敢的,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救我!”
沈昭宁看着这条信息,实在没心思再参与进他们的算计之中。她已经疲惫不堪,不想再被这些事情纠缠。指尖动了动,回了一句:
“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继续给母亲萎缩的小腿按摩,未料半夜被厉星珩派来的保镖强制带回了家。
客厅里,浑身狼藉的程琬瑶红着眼给厉星珩脸上擦药,那模样楚楚可怜。看到她回来,不自觉地往厉星珩身后缩了缩,仿佛沈昭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厉星珩看向她的眼神透露着浓浓的失望:“昭宁,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我去的及时,琬瑶她到底会遭受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做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你就是因为那一张设计稿,就这样报复琬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沈昭宁大脑嗡了一声,她意识到那段信息让厉星珩认为是她蓄意报复的程琬瑶。
“我没有!”
厉星珩把亮着的信息界面放在她眼前,眉眼里俱是冷意,仿佛能将她冻结。
“你没有?那这是什么。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程琬瑶从厉星珩身后露出半张脸,对她挑衅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又软声对着厉星珩:
“厉先生,我没事的,我知道沈小姐很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您的夫人,是小和的母亲......你就别怪她了。”
厉星珩失望地看着沈昭宁。
“琬瑶甚至还替你求情,而你却那么容不下一个外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来人,从今天起,把夫人关进地下室,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第五章
沈昭宁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被关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身上所有和外界交流的东西被没收。
她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只能靠每天听着屋内厉兆和放学回家欢快叫着程琬瑶的声音判断时间。
直到厉兆和生日前三天,她才被厉星珩放了出来。
“昭宁,你知道错了吗?”
“上次的冲突吓到了小和,他生日的事你多费点心,争取取得他的原谅。”
厉兆和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他正在院子里欢快地跟程琬瑶做游戏。
沈昭宁听着传进来的欢声笑语,踉跄起身。
说话的声音都沙哑:
“好。”
厉星珩眉头微蹙,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沈昭宁却已经转了身。
她回到房间,取出来放在抽屉中的东西。
封皮是厉兆和的涂鸦。
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
来源:家有宝贝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