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隔壁林噙霜屋里，长枫背错了《论语》，她拿戒尺敲了敲桌子，声音软得像棉花："仔细些，明儿先生要考的。"这时候盛纮刚下朝，正被小厮引着往林噙霜院里走，手里还提着她念叨了三天的苏州蜜饯。

卫小娘断气前抓着明兰的手，指节白得像院里的老梅枝，血从接生婆没缝好的伤口里渗出来，把褥子染出一朵黑红的花。

隔壁林噙霜屋里，长枫背错了《论语》，她拿戒尺敲了敲桌子，声音软得像棉花："仔细些，明儿先生要考的。"这时候盛纮刚下朝，正被小厮引着往林噙霜院里走，手里还提着她念叨了三天的苏州蜜饯。

林噙霜盯着卫小娘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两年卫小娘刚进府，穿件半旧的青布裙，头发上就一根银簪子，见人总是低着头。林噙霜那会儿正得宠，看她跟看盆里的绿萝似的，随手拨弄两下都嫌费劲儿。为啥后来非要置她于死地？得从卫小娘的出身说起。卫家原是读书人家，爹是秀才，虽然后来败落了，可卫小娘说话轻声细语，写的字比盛纮屋里的先生还工整。林噙霜呢？她爹当年犯了事儿，一家子流放，她是靠着老太太收留才活下来的，在盛纮面前总装得怯生生的，可心里最恨别人提"书香门第"四个字。有回盛纮夸卫小娘字好，林噙霜当晚就烧了自己屋里的笔墨纸砚，说"妾笨，学不来这些文雅东西"，转头却让丫鬟去卫小娘院里偷了张字，剪得稀碎。她怕卫小娘这种"体面"的出身，会让盛纮觉得她林噙霜上不得台面。

更让她睡不着的是卫小娘的肚子。明兰刚落地那会儿，林噙霜没当回事，女孩儿家在宅院里就是棵草，长不成树。可卫小娘怀上第二胎，稳婆摸了脉说是个男孩，林噙霜当晚就把妆匣里的金镯子全倒出来，数了三遍。那时候的规矩，家里的庶子能分三成家产，盛家虽不算顶级大族，可田庄、铺子加起来，三成也够养一大家子了。林噙霜就长枫一个儿子，将来分家，长枫拿三成，她这个当娘的就能跟着吃香喝辣。要是卫小娘再生个儿子，两个庶子分三成，长枫最多拿一成半，她手里的月钱、炭火、丫鬟婆子，都得跟着减。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还有王若弗那个正妻，整天喊着"嫡庶尊卑"，却偷偷把卫小娘塞到盛纮房里。王若弗自己生不出儿子，看林噙霜天天霸着盛纮，就想找个老实人分宠。卫小娘性子软，不像其他妾室会争风吃醋，王若弗觉得好拿捏，想着等卫小娘得宠了，林噙霜就没空天天缠着盛纮了。林噙霜多精啊，一眼就看穿了。她要是不除了卫小娘，等卫小娘成了王若弗的"枪"，以后王若弗说东，卫小娘不敢说西，两人联手对付她，她在盛家就没立足的地儿了。

那为啥香姨娘和别的妾室没事？香姨娘是老太太的丫鬟，从小学着伺候人，抬成妾室后，老太太私下给她喝了副药，以后再也怀不上了。没孩子的妾室，在宅院里就像没根的草，威胁不到谁。其他几个妾室，要么是盛纮喝多了酒随手收的，要么生了女儿，女儿将来要嫁出去，带不走家里的东西。林噙霜才不费那力气，她专挑卫小娘这种"看着软，实际扎手"的捏——有儿子，有出身，背后还有正妻撑腰，不除她除谁？

林噙霜害卫小娘，用的都是阴招。冬天卫小娘屋里的炭，三天才给一小筐，丫头去要，林噙霜的人就说"主君最近修祠堂用钱，省着点"，转头她自己屋里炭火烧得能穿单衣。卫小娘快生的时候，她提前买通接生婆，说"孩子太大，得晚两个时辰生"，就这两个时辰，血顺着腿流到地上，卫小娘眼睁睁看着自己没气。那时候的规矩，妾室死了就死了，官府都懒得查，《金瓶梅》里李瓶儿死的时候，潘金莲也是这么干的，买通稳婆，拖时辰。林噙霜知道，就算事发，盛纮最多骂她几句，舍不得真罚她，谁让她会哭会装可怜呢？

你说林噙霜真就那么毒？还是那时候的女人，想活下去只能把别人往死里挤？

来源：奇妙橙子5Z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