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谦益把万灵丹配方从日本人手里抢回来，却转身把药箱锁进自家祠堂，褚韶华派人来请，他只说了一句“我累了”，就关上门。

高谦益把万灵丹配方从日本人手里抢回来，却转身把药箱锁进自家祠堂，褚韶华派人来请，他只说了一句“我累了”，就关上门。

他累的不是身子，是算盘。

守元药庄账上三成流水靠夏元暗地批给日商的低价药材，他若跟着褚韶华走，夏元立刻断货，庄里两百多号人当月就得卷铺盖。

法庭那一锤子砸下去，他亲手把老板送进牢房，也把自家饭碗砸裂。

褚韶华给的聘书写着月薪三百大洋，比他在守元高三倍，可迟春堂一样要从日本买薄荷脑、一样要给军阀交保护费，换块招牌继续低头，他看得透。

更深的一层，他手里握着万灵丹真正的火焙工序，那是褚家老太爷临终只传给他的独步，连褚韶华都不会。

他若去了迟春堂，这手艺就成了两家争夺的下一口肥肉，今天日本人，明天就是青帮，他不想再被按头写契约。

隐退，是把火焙工序带进棺材，让想抢的人永远够不着，也让自己夜里睡得着。

1923年雷允上六神丸案里，雷家老五也是当庭交出秘方，结果三个月后暴毙码头，口袋里的秘方抄本不翼而飞。

高谦益没家丁没保镖，他赌不起。

祠堂的锁是老铜，钥匙被他熔成一颗小疙瘩挂在贴身荷包里，谁也别想摸。

褚韶华以为他念旧情，其实他在算生路。

跟着迟春堂干，名字挂在报上，日本人找麻烦先找招牌，他成了活靶子；隐退做平民，户籍册上写“无业”，宪兵队懒得多看一眼。

民国药行里，消失的老掌柜不止他一个，北京鹤年堂那位也是连夜出广安门，改名在通州卖糖葫芦，活到八十。

高谦益想活，也想让手艺死得干净，这两件事只能一起办。

他关门那天，账房送来最后一笔分红，一百二十块大洋，他全换成现洋装在瓦罐里，埋在后院槐树下。

有人问他留给谁，他说留给良心。

良心不能当饭吃，但能让他端起碗不手抖。

褚韶华后来靠万灵丹翻本，广告打到上海《申报》，头版印着“国货之光”。

没人知道那药丸的火焙工序早被高谦益带进黄土，市面上卖的只是七成效的替代品。

病人吃了说好，可老药工一闻就摇头：缺那味火候，救急不救命。

高谦益在乡下听罢，只轻轻咳嗽一声，继续低头编草鞋。

他赢了没有？

他把老板送进去，把秘方藏起来，把自个儿藏起来，看上去输得干净。

可十年后在县城档案里，日商收购迟春堂的股份清单上，万灵丹配方估值零元，备注栏写着“核心工艺失传”。

那一行小字，是高谦益留给历史唯一的签名。

换作你，拿着真本事，是换三百大洋的月薪，还是换一辈子踏实睡觉？

来源：小田速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