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昌义跪在江德福面前叫爸那一刻，全村人都在等笑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跪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江昌义跪在江德福面前叫爸那一刻，全村人都在等笑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跪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1978年之前的档案写着：农村兵指标一个公社一年不到二十个，体检政审一过，户口就从粮本转成供给，退伍国家包分配。

江昌义十八岁了，后爹只给他两亩地，想拿指标就得让大队盖章，而大队是江德福老部下。

他冒认爹，换的是一张盖红章的体检表，这张表值一条命。

张桂兰站在村口被小儿子拽回去，她其实也没想求江德福，只想远远看一眼自己当年丢下的前程。

她年轻时跟江德福二哥好过，男人死了，她挺着肚子改嫁，把江昌义生下来就当成别人的儿子养。

后来江德福当了守备区参谋长，她没脸去认，这一躲就是三十年。

她欠江昌义一个身份，江昌义就自己去讨，讨得凶狠也讨得明白。

江昌义在岛上没靠“爹”吃闲饭。

新兵连他五点起来擦枪，夜里打手电背条令，考核全连第一，保送炮兵。

档案里他填的籍贯还是“山东农村”，父亲一栏后来改成“已故”，组织上没追究，因为部队要的是能拔尖子的人，不是家谱。

他立功提干，把农村户口换成干部供给证，这一步就完成了阶层跳跃。

可他始终不接张桂兰进城。

有人骂忘恩，真相更冷：张桂兰当年改嫁后，把“江”这个姓从孩子嘴里抠掉，江昌义上学登记叫“王昌义”，村里人笑他“两姓家奴”。

他认江德福，是给自己买姓，也是把母亲当年的否认当众咽回去。

如今让老太太进城，等于把咽下去的再吐出来，他吐不出。

江德福更精。

他早知道江昌义不是亲生，还是把名额给了。

原因很简单：1975年守备区要培养本地骨干，江家子侄来投，政治审查好过，送一个顺水人情，也堵了老家来人求情的嘴。

江昌义成绩过硬，送出去是政绩，他当旅长时汇报材料里写着“为农村优秀青年开辟上升通道”，讲的正是这批人。

张桂兰到死都没再提进城。

她每月领三十五块农村养老金，住土坯房，屋顶漏雨用塑料布接。

江昌义寄过钱，她原封不动退回去，只在临终前托人带给他一张泛黄的照片：两岁孩子站在江家老宅门口，背后门框刻着“江”字。

江昌义收到那天，一个人站在部队操场上抽了两包烟，第二天照常出操，没人看出异常。

故事最扎心的是名额。

1977年全国农村人口八亿，征兵指标一百万，真正能跳出去的不足七十万，平均一千个农村青年才抢到一个。

江昌义用“造假”抢到千分之一，此后高考恢复、军校扩招，他每一步都踩在点上，差一年就被打回原形。

晚年的江昌义当了团长，转业到地方当烟草公司副总，分房配车，户口迁进省城。

他回村给小学捐操场，剪彩那天张桂兰已经下葬，他站在新埋的土堆前鞠了三个躬，转身就走。

村里人背后嘀咕“发达了不认娘”，没人敢当面说，因为他手上的烟是中华，坐的是桑塔纳，比县长车都好。

江昌义冒认爹，买的是一张单程票，有去无回。

张桂兰年轻走错一步，拿儿子一生还。

江德福顺水推舟，拿亲戚换政绩。

三个人都没赢，却都以为自己赚大了。

换成你，是守着两亩地娶隔壁瘸腿姑娘，还是跪下去喊一声爸？

来源：优雅云朵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