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胧月仰着稚嫩的小脸,眼中闪烁着星光,小手指着天空中那只摇曳的蝴蝶风筝。
“敬母妃,你看,这风筝飞得好高,能飞到额娘在的甘露寺去吗?”
胧月仰着稚嫩的小脸,眼中闪烁着星光,小手指着天空中那只摇曳的蝴蝶风筝。
敬妃紧了紧牵着胧月的手,柔声答道:“会的,只要胧月心里想着,风筝就能把思念带到任何地方。”
她望着孩子天真的侧脸,心中一片柔软。
然而,当她不经意间瞥见远处皇帝投来的目光时,那目光深邃而复杂,让她心中无端一凛。
那眼神里,似乎有欣慰,有算计,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属于帝王的冷酷。这究竟是为何?
01
紫禁城的风,似乎总是带着萧瑟。
对于住在咸福宫的敬嫔来说,日子就像殿前那口古井,幽深、平静,却也泛不起半点涟漪。
她出身将门,性子却沉静如水,不争不抢,也因此在佳丽三千的后宫中,像一幅褪色的画,虽被尊重,却也无人在意。
皇帝偶尔会来,与她下下棋,说说话,更像是对一个老朋友的慰藉,而非对一个女人的爱恋。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寂寞,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甄嬛。
甄嬛的到来,像一缕明媚的春光,不仅照亮了皇帝的心,也给敬嫔死水般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波澜。
她真心喜欢这个聪慧、鲜活的妹妹。
她们一起剪纸,一起赏花,一起在风雨如晦的后宫中,寻得片刻的真诚与安宁。
她看着甄嬛盛宠日隆,心中并无嫉妒,只有羡慕与祝福。
然而,命运弄人。烈火烹油的盛宠,最终也化为了冲天大火,将甄嬛烧得体无完肤。
当甄嬛决绝地自请出宫,前往甘露寺修行时,敬嫔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知道,那个曾与她惺惺相惜的妹妹,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碎玉轩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胧月公主。
那一日,皇帝抱着小小的胧月,走进了咸福宫。他的神情是敬嫔从未见过的疲惫与落寞。
“敬嫔,”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莞嫔离宫,胧月无人照拂。朕思来想去,这宫里,唯有交给你,朕才最放心。”
敬嫔怔住了。她看着那个在明黄色襁褓中安睡的婴儿,小小的脸蛋皱巴巴的,却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脆弱。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从未有过自己的孩子,这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而此刻,一个孩子,一个流着她最敬重的男人和她最喜欢的姐妹血脉的孩子,就这么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皇上”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眼中已泛起泪光。
“你性子沉稳,与世无争,抚养胧月,朕放心。”
皇帝将孩子递到她怀中,那小小的、温热的重量,瞬间填满了她空虚多年的怀抱。
她低头看着胧月,孩子似乎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敬嫔下意识地轻轻摇晃,用指腹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
奇迹般地,胧月竟安静了下来,还砸吧砸吧小嘴,重新睡去。
皇帝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你看,她与你投缘。”
那一刻,敬嫔以为这是上天对她多年孤寂的补偿。
她以为,这是皇帝对她品性的信任与托付。
她感激涕零地跪下,“臣妾定会视胧月为己出,拼尽性命,护她周全。”
皇帝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有你这句话,朕就安心了。日后,你便是敬妃了。”
从敬嫔到敬妃,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胧月。这个孩子,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新生。
从此,咸福宫的寂寞被婴儿的啼哭和欢笑声取代。敬妃的世界,有了光。
02
抚养一个孩子,远比想象中要辛苦,也远比想象中要幸福。
胧月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咿呀学语,第一次颤巍巍地迈出脚步,都让敬妃欣喜若狂。
她亲手为胧月缝制衣物,一针一线都密密地织进了她的慈爱。
她陪着胧月在御花园里扑蝶,在庭院里堆雪人。
胧月笑了,她的世界便春暖花开;胧月哭了,她的心便跟着揪成一团。
宫中的人都说,敬妃娘娘把大公主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
这话不假。
有一次,齐妃仗着自己是三阿哥的生母,言语间对胧月有些轻慢,还送来一盘有问题的栗子糕。
敬妃当场便冷下脸,毫不留情地将齐妃驳了回去,并将那盘糕点原封不动地扔了出去。
事后,她抱着胧月,后怕得浑身发抖。
她不怕得罪齐妃,她只怕自己有半点疏忽,伤及胧月的安危。
为了胧月,她开始学着去观察宫里的人和事。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谁的笑容背后藏着刀,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那个曾经与世无争的敬妃,为了女儿,开始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
皇帝也时常来看望胧月。每次来,他都会考校胧月的功课,陪她玩耍。
敬妃看着父女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总是充满了满足感。她觉得,他们就像一个真正的一家三口。
“胧月被你教养得很好,”皇帝不止一次地夸赞她,“知书达理,性子也温顺。”
敬妃总是谦逊地回答:“是公主自己聪慧。”
但渐渐地,她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皇帝在夸赞胧月的同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甄嬛。
“这孩子,眉眼间越来越像她额娘了。”
“朕记得,莞嫔也喜欢这首诗。”
“她若看到胧月如今这般乖巧,想必也会很欣慰吧。”
起初,敬妃只当是皇帝触景生情,毕竟,莞嫔曾是皇帝心中最深的烙印。她甚至会宽慰皇帝,说莞嫔在寺中清修,定能感知到公主的安好。
然而,这样的话听多了,敬妃的心里便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发现,皇帝对胧un月的爱,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甄嬛的影子。他是在透过胧月,思念那个远在甘露寺的女人吗?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不敢深想,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胧月身上。
她教胧月读书写字,弹琴下棋,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她希望胧月能成为一个有才情、有思想的女子,不被任何人当成影子。
胧月也确实如她所愿,出落得越发聪慧可人。
她对敬妃的依赖和爱戴,是敬妃在这深宫中唯一的慰藉。
“敬母妃最好,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胧月总是这样腻在她的怀里撒娇。
每当这时,敬妃就会觉得,哪怕皇帝心中有再多的影子,只要胧月在她身边,只要胧月叫她一声“敬母妃”,这一切就都值得了。她拥有了胧月,就拥有了全世界。
这份幸福,真实而温暖,让她几乎忘记了,胧月的生母,那个叫甄嬛的女人,总有一天,或许会回来。
03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莞嫔甄氏,离宫修行,虔诚可感。今以四阿哥生母之故,着加恩封为熹,赐姓钮祜禄氏,抬满军旗。三日后,迎熹妃回宫。钦此。”
当小允子尖细的嗓音在咸福宫前响起时,敬妃正牵着胧月的手,在院子里看新开的几株海棠。那“熹妃”二字,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她回来了。
甄嬛,真的要回来了。
敬妃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抓得胧月生疼。
“敬母妃,你怎么了?”胧月不解地问。
敬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事,风大了些。”
可是,她的心,却早已乱成了一团。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甄嬛回宫的可能,但她总抱着一丝侥幸,觉得甘露寺一别,便是永诀。
她早已将胧月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们相依为命,密不可分。甄嬛的归来,对她而言,无异于一场掠夺。
她要来抢走我的胧月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那几天,敬妃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
甄嬛如今是熹妃,身份尊贵,又有四阿哥傍身,未必会执着于胧月。
更何况,胧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们母女情深,岂是血缘二字就能轻易割断的?
她用这些理由安慰自己,可心底的恐惧却与日俱增。
她开始更加寸步不离地守着胧月,仿佛稍一松懈,孩子就会消失不见。
胧月也感受到了敬妃的焦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敬母妃,你是不是不高兴?”孩子敏感地问。
敬妃抱着她,几乎要落下泪来:“没有,母妃只是只是怕胧月被人抢走。”
“谁敢抢走我?我是敬母妃的女儿!”胧月信誓旦旦地说。
童言无忌,却让敬妃的心更痛了。
就在她惶惶不可终日之时,皇帝召她去养心殿。
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进了那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宫殿。
殿内香炉青烟袅袅,皇帝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那是一种混杂着喜悦、期待,还有一丝愧疚的表情。
她福身行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胧月。
然而,皇帝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04
“爱妃,坐。”皇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亲切,“这些年,你抚养胧月,劳苦功高,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敬妃垂着头,轻声说:“这是臣妾的福分。”
“朕知道,你待胧月视如己出,情分深厚。”皇帝顿了顿,话锋一转,“如今,熹妃就要回宫了。”
来了。敬妃的心猛地一沉,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目光,眼中带着一丝恳求:“皇上,臣妾”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皇帝打断了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这个举动充满了安抚的意味,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熹妃在外受了多年的苦,如今能回来,实属不易。
她最挂念的,除了四阿哥,便是胧月。胧月是她的亲骨肉,母女连心,这是天性。”
敬妃的嘴唇开始颤抖,她想反驳,想说自己和胧月的情分不比任何人差,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亲骨肉”和“天性”面前,她所有的付出,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朕不是要将胧月从你身边夺走。”皇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朕只是希望,你能顾全大局。”
“大局?”敬妃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充满了迷茫。
“是,大局。”皇帝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熹妃此次回宫,意义非凡。
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
她能站稳脚跟,朕在朝堂上,才能更好地施展。而要让她安心,让她觉得这宫里还是她的家,胧月,便是最重要的一环。”
皇帝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胧月是你抚养的,但她更是熹妃的女儿。她要时常见到自己的生母,感受到生母的关爱。只有这样,熹妃才能真正地放下心结,重新融入后宫。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当明白朕的意思。”
这一刻,养心殿里的暖香,仿佛都变成了刺骨的寒气。敬妃终于明白了。
什么信任,什么托付,什么情同母女,全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一个皇帝为了安抚远在宫外的爱人,为了稳住后宫,为了他自己的江山社稷,精心布下的一个局。
他之所以选择自己,不是因为她品性沉稳,与世无争,而是因为她没有家世,没有孩子,没有争宠的资本,更没有反抗的底气。
她是后宫中最安全、最稳妥的一个“容器”,用来妥善保管他心爱之人的女儿,直到那个女人归来。
而她,敬妃,就是这棋局中,最温顺、最不引人注目,也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她的任务,就是用自己全部的爱和心血,去浇灌胧月,让公主健康、快乐地成长。
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再将这个被爱养得很好的孩子,作为“礼物”,还给她的生母,以换取熹妃的“安心”,换取皇帝所谓的“大局”。
这些年她所感受到的幸福,她与胧月之间深厚的母女情,在皇帝的“大局”面前,不过是可以被随时牺牲的筹码。
皇帝见她脸色惨白,默然不语,又放缓了语气:“朕知道这样对你不公。但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协助熹妃,朕和你,还有胧月,我们还是一家人。胧月,也永远会记着你这个敬母妃。”
“一家人?”敬妃在心中苦笑。原来在帝王的眼中,“家人”的定义,竟是如此的冰冷和残酷。
她缓缓地站起身,朝着皇帝,深深地福了一礼。
那腰弯下去的时候,仿佛也折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臣妾,遵旨。”
走出养心殿,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从未觉得紫禁城的天空如此灰暗。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甚至连争辩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的对手,不是甄嬛,而是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05
熹妃回宫的仪仗,盛大而辉煌,几乎要盖过当年华妃的风头。
敬妃站在一众妃嫔中,远远地望着那个身着华服、神情冷漠的女人,心中百感交集。
那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甄嬛吗?
眉眼未变,但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纯真和热烈,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城府和淡漠。
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皇后的景仁宫。胧月躲在敬妃的身后,怯生生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额娘”。
“胧月,快过来,让额娘看看。”甄嬛蹲下身,朝胧月伸出手,脸上是刻意练习过的、最温柔的笑容。
胧月却死死地抓住敬妃的衣角,不肯上前。
“这孩子,怕生。”敬妃尴尬地解释。
皇后在一旁看似关切地笑道:“也是,毕竟敬妃妹妹一手带大,这情分自然不一样。血缘再亲,也抵不过日夜陪伴啊。”
这话像一根针,同时扎向了敬妃和甄嬛。
敬妃的心里,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意。看,就算你是她生母又如何?她认的,是我这个养母。
但甄嬛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着恼。她拿出一个精巧的九连环,“这是额娘给你准备的礼物,喜欢吗?”
胧月看着那新奇的玩具,有些心动,但还是回头看了看敬妃。敬妃心中一叹,点了点头。胧月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接过了礼物。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甄嬛是个极有耐心和智慧的对手。
她从不强迫胧月,也从不在敬妃面前表现出任何急切。
她只是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地渗透进胧月的生活。
今天送来一套漂亮的新衣服,明天带来几本有趣的画本,后天又亲手做了胧月爱吃的点心。
她会给胧月讲外面的故事,讲那些敬妃永远无法讲述的、宫墙之外的广阔天地。
敬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胧月面前,说一些“额娘很忙”、“额娘还有四阿哥要照顾”之类的话,试图巩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的。
有一次,胧月夜里发了高烧,哭闹不止。
敬妃和太医都束手无策。
甄嬛闻讯赶来,二话不说,将胧月抱在怀里,用自己的额头去贴孩子的额头,嘴里哼着一首温柔的江南小调。
说来也奇,胧月在她怀里,竟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那一夜,甄嬛抱着胧月,守了整整一晚。
敬妃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母女相拥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无力。
她不得不承认,血缘,是一种多么奇妙而强大的力量。那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替代的。
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皇帝的态度。
皇帝明确地表示,希望胧月能多与熹妃亲近。他甚至会刻意制造她们母女独处的机会。
敬妃彻底明白了,她不仅不能阻止,还必须主动配合。
她要亲手将自己爱若性命的女儿,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这种痛苦,如同凌迟。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想着胧月小时候的模样,想着那些早已逝去的、温暖的时光。
她甚至开始嫉妒,嫉妒甄嬛可以轻易地拥有她付出了一切才得到的东西。
这份嫉妒,被皇后敏锐地捕捉到了。
“姐姐真是好福气,白白得了个这么大的女儿。”皇后看似无意地对敬妃说,“不像有的人,自己生了,却没福气养。如今倒好,一回宫,就想来摘现成的果子。”
皇后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敬妃心中最阴暗的那个盒子。
是啊,凭什么?凭什么我苦心经营的一切,要为你做嫁衣?
来源:睡醒想见你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