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一走,把“凶手”两个大字钉在自己背上,也把自己送进金先生和小铃铛早就布好的口袋。
褚韶华把花篮砸在闻知秋脚边那一刻,整条南京路的玻璃都在震。
她只说一句“你碰过夏初的纸”,闻知秋不躲不辩,转身走人。
这一走,把“凶手”两个大字钉在自己背上,也把自己送进金先生和小铃铛早就布好的口袋。
纸是夏初遗物里夹的药方副本,字迹和闻知秋批账的笔锋一模一样。
褚韶华拿放大镜对光数过,横折钩的缺口分毫不差。
她以为这是铁证,却忘了上海滩最不缺的就是摹写师。
小铃铛手下那个瘸腿老头,专吃这碗饭,一小时能仿三份,收五块大洋。
闻知秋若真想要夏初的命,他不会蠢到留自己的字。
他肯留,就说明他早知有人要借字杀人,他让字出现,是想让褚韶华看见,也想让金先生看见——他在递话:我认,但我不是你们想的那一边。
夏初死的那天夜里,法租界码头有艘小火轮提前半小时离港,船单上写的是“药材”,报关员回忆,箱子里飘出的是碘酒味。
碘酒是止血也是做炸药的引子。
夏初手里攥着万灵丹的原始配表,那表上有一味“雪上一枝蒿”,战时管制,黑市价比黄金贵三倍。
金先生要货,日本商社也要货,谁先拿到谁就能在下一批军需投标里喊高价。
夏初不肯给,于是小铃铛用闻知秋的字把她钓出来,人死在仓库,货走小火轮,字条塞进尸体口袋,链条干净。
闻知秋第二天花十倍价钱回收褚韶华的股份,不是心虚,是算准金先生下一步就要吞掉整个闻氏大药房。
他把股权拢回自己手里,等于把炸药包抱回家,不让火星溅到褚韶华。
他不开口,是因为他知道褚韶华若再查,就会查到金先生头上,她会被灭口。
他宁肯她恨他,也不想她死。
夏元在这局里更阴。
他挑康二妞下手,是因为康二妞的哥哥在虹口日本医院当护工,医院背后是三菱商社。
康二妞偷到药方,夏元不拿现钱,给她一张“华中运输公司”的聘书,月薪一百二十块,比她在药房高三倍。
康二妞前脚签字,后脚就被安排去宁波送“样品”,船在吴淞口外被水警截住,人赃俱获。
夏元一分钱没掏,让康二妞顶了走私的雷,他自己把药方拍照发给日本商社,换了两条步枪和一张宪兵队的通行证。
褚韶华现在手里只剩半张被撕开的药方,和一句闻知秋没说完的“等风”。
她若把半张纸递出去,金先生会立刻要她命;她若把纸烧掉,夏元的枪就会上门。
她唯一的路,是把纸递给小铃铛,让黑帮和日本商社先咬,自己再捡骨头。
闻知秋在等,等褚韶华想通他为什么不辩解。
他若开口,金先生会知道他还没交出完整配方,他和褚韶华都得死。
他闭嘴,金先生就留着他当诱饵,褚韶华才有机会翻盘。
夏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上海滩每周都死人,死因写着“暴病”“”“情杀”,真正死因只有一张配方、一批货、一条船。
褚韶华想报仇,就得先学会把字条、股份、药方全当筹码,而不是证据。
她下一步会去找小铃铛,把半张药方递过去,说“闻知秋让我交给你”。
小铃铛若信,就会带她去见金先生,她就能看见仓库里那批碘酒箱。
她只要记住箱号,三天后英国巡捕房会收到匿名电话,说“三菱商社走私军火”。
电话是谁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箱子被扣,金先生交不出货,日本商社就会找他算账。
闻知秋等的风,就是这笔乱账。
风一起,金先生没空再管一个女人的仇恨,褚韶华就能腾出手把夏元送进宪兵队。
算盘打得响,可风要是转向,吹回来的就是子弹。
褚韶华敢不敢把半张纸递出去,敢不敢听仓库门“咔哒”一声锁死,敢不敢赌自己不是下一个夏初?
她要是退了,闻知秋的沉默就真成了认罪;她要是进,上海滩就会再多一具无名女尸。
换你,你递不递那张纸?
来源:多才多艺露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