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山丘东面是条小河,冬天枯水季节,水面不宽,又是山溪,河中有许多突出来的石头,像长出来的一个个石笋,河水在石头旁蜿蜒流过,人们可以踩着石头过河。河对岸是一片树丛,有乔木,也有灌木。冬季树叶已掉落,但灌木枝条很密,杂以荒草,乔木中还有不落叶的松柏,所以能见度很
日伪军攻上北面的山丘,仍不见一个八路。山上还是只有石抉垒的简易工事,山后坡草木有些零乱,看来八路是从后山坡逃走的,逃向哪去了呢?
此时,八路各个阵地上的枪都停止了,山野又恢复了平静。连个八路的人影也不见,也不见老百姓和放牧的牲畜,当然,老百姓谁敢在战场上出现,早跑光了。
这个山丘东面是条小河,冬天枯水季节,水面不宽,又是山溪,河中有许多突出来的石头,像长出来的一个个石笋,河水在石头旁蜿蜒流过,人们可以踩着石头过河。河对岸是一片树丛,有乔木,也有灌木。冬季树叶已掉落,但灌木枝条很密,杂以荒草,乔木中还有不落叶的松柏,所以能见度很低。林中有什么?在外面看不清。山本对孙承田说:“八路是否渡河进入对岸的丛林了?”
“那不好说,可能进去了,也可能没进去。”
“我们进去寻找他们吧?”
“且慢,他们在密林里,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却能看见我们。我们渡河时,他们正好半渡而击之。”
山本汉语水平很差,而如果不是翻译官朱本田翻译,他很难和中国人对话。尤其这句带有古汉语味道的“半渡而击之”的话,他更是不懂。朱本田翻译成白话他才明白,也就放弃了渡河进林。“那么,我们就向既定目标谷家庄进军。”
孙承田毕竟是中国人,他不是阎伍那样的铁杆汉奸,还有良心。他知道,鬼子进了谷家庄,找不到八路,定会找村民出气,奸淫烧杀,无恶不作。即使村民跑了,定会对他们不能带走的财物抢劫、房子烧掉。不能让这些没人性的异族过去,于是说:“山本太君,不错,我们既定的进军目标是谷家庄。按您获得的情报,那里是八路的巢穴,我们去的目的是消灭那里的八路,现在看来那里已无八路,也许连老百姓也跑光了。您看,那里不见人影,不见炊烟,鸡犬之声也听不到,再进军那个空无人烟的村庄还有什么意义?再说,八路就在这附近,已和我们交战。现在虽然看不见他们,如果我们向谷家庄进军,他们会忽然冒出来,袭击我们的后背,定会再给我们造成伤亡。”
“你讲的有道理,我们不再进军谷家庄了。我要找到他们,和他们决战。可是,我们失掉了目标。孙桑,你说,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的指挥部在哪里?”
“他们的指挥部刚才还在咱攻占的这个山丘上,不过十几个人。在这片山区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丘,还有沟谷、树林,莫说十几人,就是几百人、几千人、甚至上万人隐藏在这里面也难找到。他们却能看到你,向你开枪。当你循枪声去寻找他们时,却又无影无踪。这就是他们说的游击战,我看……”
孙承田有意撤军,不想打了,这还没和八路军真正接触,就伤亡十几个人了,再打下去还不知伤亡多少?至于八路伤亡多少?不知道,因为他们很难见到八路。幸许,八路一个都没伤着。他想撤兵,可是,他说了算吗?别看他是上尉中队长,还得听鬼子少尉小队长指挥,因为他们是汉奸队,是侵略者的走卒、奴才,各地汉奸队都是这个样。孙承田想撤兵,没敢说来,只说了个“我看……”
山本等他向下说,可是他不说了,只好问他:“孙桑,你的‘我看……’的什么?说出来。”
“我看……我看……”孙承田结巴几声,忽然改口了:“咱也学八路那样行动,阁下带皇军在这一带清剿八路,我带保安队向西南扫荡。我把部队再分成若干小组,分别攻击敌军各个阵地。”
“我们分开作战可以,你再分成小组,会被八路各个击破。”
孙承田想,你个东洋鬼子怕被八路各个击破,八路却不怕你各个击破。他们分成许多战斗小组,各自为战,神出鬼没,各个都是游击战专家。东洋鬼孑按他们死板的洋战术操典那一套是对付不土八路的游击战术的。
孙承田觉得山本不让他分组作战也好。其实他也不愿意再分,只要他的部队和鬼子分开就好,不受制于鬼子,自己自由的多,这肯定减少伤亡。
他率军向西南方向冲去。
他才不一个个地攻取八路的阵地哩!他明白那会是什么样?他率军不爬山,专走河谷溪边。他是月桥镇人,离这里オ二十来里地,这里的几个村子里都有他的远近亲戚。他当伪军前常来这里,对这里的地形地物虽不如当地人熟悉,但也不陌生。他率领着部下钻沟穿谷、左拐右转,一路向西南,一路鸣枪。他鸣枪是让鬼子听的,告诉鬼子,他们在和八路作战。可是,他们的子弹是向天上打的,八路当然也领会,也向天上开枪回应,告诉他们,要他们快快离开。
他们顺利地越过西南上那座较高的山。到达月桥镇南的一个山坳里停下休息。清点人数,除了原来和鬼子在一起时伤亡的那十几个,一个也没再少,只有几个摔倒跌破皮肉的,没大碍。八名警察死了两名,剩下六名跟着保安队来了。
山本的小队还剩十三人,加上翻译官才十四人。山本决定渡河去对岸的丛林里去清剿八路,翻译官劝他勿去,皇军人数太少,又不熟悉那里面的情况,很可能吃亏。山本不听,吼叫了一声,说大日本皇军战无不胜,没有不能进军的地方。于是他指挥这半个小队冲下山丘、过河,当他们走到河中间时,正应了孙承田的“半渡而击之”的话。
对岸丛林里射出一阵枪弹,两名鬼子当即倒下,血污染了清凉的河水。伪军处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调头就跑,可鬼子不同于伪军,没有指挥官退却的命令他们不会退却的。狂傲的山本小队长是个顽固的法西斯分子,他仍率领仅剩十二人的小队冲进东岸的丛林。
从枪声判断,八路就在林中不远处,可冲进林内,枪声嘎然停止,人也不见。山本指挥士兵寻找,上哪里去找?这片林子南北长八里、东西宽二里,虽然不能和大森林相比,可在山区算是大林子了。林中乔木少、灌木多,有洋槐、笨槐、酸枣、白腊、万圣柳、柘条等,以洋槐居多。这些灌木虽然己落尽叶子,但枝条甚密,妨碍视线和行走。鬼子用刺刀拨拉着灌木枝条缓慢行进。山本用他的指挥刀拔拉有时还要挥刀斩断阻路的枝条。最不得劲儿的是翻译官朱本田,他没有长枪刺刀,也没有指挥刀,只好用手枪拨拉,那就不方便了,白手套被剐破了,手也被扎出了血。
林子里面地并不平整,地上凸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头之间的凹处有土,林木荒草就是从这些土里长出的。也许它们的根系已扎到岩石里了,山里的植物生命力是很顽强的。
八路去哪里了?怎么不打枪了?打枪好循声找呀!进军虽然没碰到阻击,却也很困难。该死的带刺的枝条(洋槐、酸枣、柘条)剐破了军服,刺破了手脸,坎坷崎岖的地面,不时有士兵跌倒摔伤。山本不想继续进军了,下令原路返回,哪是原路呀?他和他的士兵识别不出来时的路了,这林子哪有路呀?八路怎么在这里走的呀?
他不知这个游击队战斗小组的指挥员刘洪寅、谷雨就是当地人,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熟悉。尤其那个谷雨,家就在这林子南头,从小就在这林子里转悠,对这里了如指掌,在海那边日本岛上出生长大的小日本鬼儿当然不能与他们相比了。
山本指挥士兵又向回走,他已辨不清方向,好在这里冬天不落叶的松柏不很多,在树枝的隙缝里还可以见到太阳,可以利用太阳辨别方向。鬼子快摸到河边了,忽然从北面“砰砰”打来两枪,子弹穿过树丛枝条,从鬼子身边飞过。从枪声判断,开枪的地方并不远,山本骂了声“八嘎”,命令部队停止撤退,回转追击,同时向响枪的地方射击,可是不见敌方还击。追了一段路,仍不见八路踪影,也不见开枪还击,难道就开那两枪不开了?于是他命令停止追击,撤退。
他们刚一转身,北面又打来两枪。这枪声很近,不过五十米,居然都打中,一名皇军士兵当场阵亡,山本小队长肩部被击中受伤。他吼叫一声“射击!”
机枪、步枪一齐向响枪的地方射击,可敌方仍不见人影,不见还击。他没令士兵再去追击,朱本田为他包扎完伤口后,令士兵撤退。他知道林子西边是小河,他没令士兵再从原路回去,而是直向西,从另一个地方过的河。
来源:渝鲜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