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看他干的事:腊月二十九打死钦天监监正周云逸,明着是按嘉靖的意思办,实则是想在皇上跟前表忠心,觉得周云逸说天不下雪是皇上做得不好,把皇上惹毛了,自己把人打死,就能让嘉靖看见他的狠劲、他的忠心。
《大明王朝1566》里冯保刚登场时,真是飘得没边了,眼里就盯着上位俩字,连干爹吕芳都敢忽悠。
你看他干的事:腊月二十九打死钦天监监正周云逸,明着是按嘉靖的意思办,实则是想在皇上跟前表忠心,觉得周云逸说天不下雪是皇上做得不好,把皇上惹毛了,自己把人打死,就能让嘉靖看见他的狠劲、他的忠心。
可上意哪有这么好揣摩的,冯保没算到,嘉靖转头就惋惜周云逸,还让吕芳查谁掌的刑,这明摆着是要找替罪羊,冯保这是自己把脖子往刀上凑。
更过分的是下雪报祥瑞那次,按规矩该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去报,他倒好,压着底下人不准吭声,恶狠狠地放话说:在我报祥瑞之前,有谁敢再吭一声,立马打死!
然后自己抢着奔去给皇上报喜,这不是明着越过吕芳,想抢功吗?
结果回来被吕芳一句我还以为皇上一高兴就赏你进了司礼监呢噎得脸发白,当场扇自己耳光求饶。
这时候他才知道怕。
可是客观地说,他已经陷入死局:打死的周云逸是裕王的人,抢功又惹了司礼监的老油条们。
可奇了怪了,吕芳偏偏没借机收拾他,反而护着他、培养他,还跟他说以后干爹这条老命还要靠你
这固然因为吕芳总体上心地宽厚,但主要还是他眼光太毒,更因为他把保护冯保的每一步都算准了。
吕芳第一次保冯保,就藏在嘉靖追责周云逸之死的节骨眼上。
嘉靖明着问腊月二十九打死周云逸是谁掌的刑,语气里满是问责的意思,陈洪这帮想上位的太监早等着看冯保倒霉,可吕芳只是说奴才下去就查
吕芳怎么可能不知道掌刑的是冯保?他这回答是缓兵之计,为后面从轻处理留了余地。
既没违逆嘉靖的意思,又把冯保从枪口下拽了回来。在吕芳看来,冯保虽急功近利,但没突破不碍皇上利益的底线,犯不着一棍子打死。
等冯保抢报祥瑞闯了更大的祸,吕芳的保护更是连明带暗。
当时司礼监二当家陈洪在一旁冷嘲热讽,说抢着报了这个喜,皇上一高兴,说不准就让他冯保取代咱们几个了,就盼着吕芳把冯保交出去处理了,不仅除去这个隐患,还可以杀鸡儆猴(他倒也没看错,以后冯保真的上位了,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可吕芳没顺着陈洪的话头走。
他先把冯保晾在雪地里跪着,一任他冻僵在那里。
这既是惩罚,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姿态,免得被人说他包庇;然后以让大家却吃元宵为由,把人(包括陈洪)都支开了,只留下两个当值的太监,方便自己安排。
让当值太监照料冯保清醒过来后,吕芳说了一段话:
跟了我这么多年,天天教着,牛教三遍也会撇绳了。瞧你那嚣张气,为了急着往上爬,二十九打死了周云逸,今天又抢着去报祥瑞。我不计较你,宫里这么多人不记恨?还有周云逸那么多同僚,还有裕王!要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法。
不仅没重话,简直是推心置腹,简直是把干儿子当成了亲儿子
然后吕芳安排了冯保的去处:裕王府。
冯保当然不敢去,吕芳又教了他两句话。
一句是文官们说的做官要三思并详加解释:
什么叫?就是思危、思退、思变’!知道了危险就能躲开危险,这就叫‘思危;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这就叫思退;退了下来就有机会,再慢慢看,慢慢想,自己以前哪儿错了,往后该怎么做,这就叫思变!”
另一句是武官们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解释道:
你打死了周云逸,不只是裕王,还有很多人都恨你,这不错。可你要怎样让他们明白周云逸不是你打死的。留在宫中你就没有这个机会。看我大明的气数,这皇位迟早会是裕王的,到了那一天,你才真是个死呢!听我的,我现在以皇上的名义派你到裕王府做皇孙的大伴,你要夹着尾巴,真正让裕王和他府里的人重新看待你。如果真有裕王入主大内的那一天,干爹这条老命还要靠你。
派冯保去裕王府这步棋,看着像发配,实则是吕芳最周全的保护。
裕王再恨他,也不会在自己府里随便杀人,反而能让他避开宫里的是非。
后来冯保在裕王府站稳脚跟,靠的正是吕芳教他的藏字诀,在裕王府谨言慎行,眼里只有小世子。
到了后来,冯保因为暗递消息被嘉靖厌弃,陈洪趁机传旨要把他赶出裕王府,贬去朝天观服苦役。这时候吕芳的保护更是拼上了自己。
已经被发配守陵的他,特意顶着寒风去朝天观见冯保最后一面。看着冯保穿着粗布衣跪地哭诉陈洪要弄死我,吕芳则早就拜托蓝神仙多在皇上跟前替他美言,并且安慰他,他是储君的人,陈洪能踩他却不敢杀他,只要忍到裕王登基,就出头了。
临走前,他还对着冯保磕了个头,把自己几十年护着的徒子徒孙全托付给了这个干儿子。
吕芳这么拼命护着冯保,说到底是两点:
一是冯保可塑。
他不像陈洪那样阴狠藏不住,虽然急功近利,但有真本事——懂文书、会书法,能看懂奏章,跟那些只会耍狠的太监不一样。
吕芳知道,只要教得好,这小子能成大器。
二是冯保可靠
冯保虽然会闯祸,但念情义、听劝,把他放在裕王府,等裕王登基,既能成为新朝的得力助手,也能念着旧恩保自己晚年平安。
冯保也没辜负吕芳的眼光。
到了裕王府,他真的把三思和字诀内化于心,外化于形了:以前的嚣张劲儿全收了,做小伏低,把长大前的万历伺候得只认他这个大伴
同时也严格落实李太后的要求,天天督着小万历读书,万历贪玩他就盯着,万历醉酒胡闹他敢上报李太后,半点不含糊。
后来万历登基,冯保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既守分寸不越权,又全力支持张居正改革,还主持刻了《帝鉴图说》劝万历勤学,活成了吕芳期望的样子。
所以说,吕芳护着冯保,从来不是一时心软,是看透了他的潜力,算准了朝局的走向。而冯保能从作死的愣头青变成内相,既有吕芳的铺路保护,更有自己听劝能改的本事。
想真真切切看懂这俩人的心思、看懂明朝官场的门道,我推荐看《大明王朝1566》。可以看剧,更要读原著。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权谋与人心,比干讲历史有意思多了。
来源:陈想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