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褚韶华蹲在空荡荡的钢笔仓库里,看着地上碎成渣的笔尖、被烧得发黑的账本,心里的委屈和疑惑像堵了块大石头——她不过是个从外地来上海讨生活的姑娘,就因为抢了田家几分钢笔生意,至于被这么往死里折腾吗?
褚韶华蹲在空荡荡的钢笔仓库里,看着地上碎成渣的笔尖、被烧得发黑的账本,心里的委屈和疑惑像堵了块大石头——她不过是个从外地来上海讨生活的姑娘,就因为抢了田家几分钢笔生意,至于被这么往死里折腾吗?
最早是仓库被砸那次,那天她刚从供货商那拉回一批新钢笔,想着能多赚点钱寄回老家,结果半夜就被砸门声惊醒。等她跑过去时,几个蒙面人正拿着棍子乱砸,地上的钢笔撒了一地,有的被踩得变形,有的笔尖直接断了。她想冲上去拦,却被人推倒在墙角,眼睁睁看着账本被扔进火里,火苗窜得老高,把她半年的心血都烧没了。后来她去田家理论,田家少爷叼着烟,眯着眼说“生意场就是这样,输不起就别来”,那副嚣张的样子,让她又气又怕,却没敢多争辩。
更让她崩溃的是被诬陷杀人那次。田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她那贪小便宜的嫂子,让嫂子去巡捕房告状,说她“为了抢生意,杀了田家的伙计”。巡捕房的人连问都没问,直接带着手铐找上门,把她从柜台前铐走。街上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人指指点点说“看着挺老实,没想到是杀人犯”,她想解释,却没人听,只能被推着往前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那时候她还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田家,让他们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直到那天在闻知秋的药材铺,她才算把这桩悬在心里的疑团彻底解开。之前闻知秋在她眼里,就是个话不多但特别仗义的药材商人。她刚到上海摆摊卖钢笔时,缺本钱进不了货,整天愁得睡不着觉。闻知秋路过她的摊子,看她蹲在那唉声叹气,就主动搭话,说“我最近进了批新药材,正好需要些钢笔当赠品,咱们合作一把,我先给你钱,你帮我留些货”。其实她心里清楚,哪有人用钢笔当药材赠品的,这分明是闻知秋在帮她。后来仓库被砸,她蹲在路边哭,闻知秋的伙计悄悄过来,把她没烧完的货拉到了安全的地方,还告诉她“是我们老板让来的,让你别担心,后续的事儿他来处理”。那时候她只觉得遇上了好人,压根没多想闻知秋的真实身份。
可那天田家的人突然闯进药材铺,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指着闻知秋就吼:“姓闻的!别在这装什么药材商了!卢大帅早就下了命令,抓的就是你这个反卢联军的人!”这话一喊出来,韶华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紧接着,闻知秋急着和田家人对峙,从柜台底下摸出了一把枪,口袋里的一封信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韶华眼尖,一眼就看清了信皮上的字——“反卢联军指挥部亲启”,那几个字像惊雷一样炸在她耳边,她这才惊得后退了一步,终于明白:原来闻知秋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药材商人,他是跟卢小嘉他爹卢永祥对着干的反贼!
这时候再回头想以前的事儿,所有的细节一下子就串起来了。第一次见闻知秋,是在永新百货她的钢笔柜台前。那天她生意不好,正对着账本发愁,闻知秋走过来,拿起一支最贵的钢笔,看了看说“这钢笔质量不错,我要了”。付完钱后,他又多塞了两块大洋,说“姑娘在外做生意不容易,这点钱拿着,晚上买点热乎的吃”;后来她跟夏初处对象,夏初是个医生,经常免费给穷人看病,闻知秋知道后,特意送了他们一对银镯子,说“医生救死扶伤,是积德的事儿,戴这个银镯子,图个平安安稳”。现在想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和帮衬,其实都是闻知秋在悄悄保护她。
可田家是卢永祥的爪牙,一直想抓闻知秋,却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的踪迹。后来他们发现闻知秋经常帮衬韶华,就把主意打到了韶华身上,觉得只要把韶华折腾得活不下去,闻知秋肯定会现身。所以才有了砸仓库、诬陷杀人的事儿,甚至后来夏初的死,也跟这脱不了干系——夏初是韶华的未婚夫,田家觉得杀了夏初,能更彻底地击垮韶华,逼闻知秋出来。
韶华攥着那对已经有些发黑的银镯子,指节都捏得发白。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诱饵”,田家所有的狠招,看似都冲着她来,其实每一招都藏着针对闻知秋的杀机。那些日子她受的委屈、吃的苦,甚至失去夏初的痛苦,全都是因为她跟闻知秋走得近。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又酸又涩,还有说不出的愤怒——她从来没想过要卷入这些纷争,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争斗的牺牲品。
来源:xx幸运漂流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