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子往下过，总不能指望天总晴，把心里那点烦闷吹出去。可别说，风还真有点凉意。一场秋雨一场寒。你要说当北齐皇帝是什么滋味，旁人想象得再精彩，恐怕也只有战豆豆自己心里明白。她站在御花园里，听雨一滴一滴敲着屋檐，心里藏了块石头，愣是怎么都挪不开。
**北齐的雨下了三天，也没人料到接下来的事会闹成这个样子**
日子往下过，总不能指望天总晴，把心里那点烦闷吹出去。可别说，风还真有点凉意。一场秋雨一场寒。你要说当北齐皇帝是什么滋味，旁人想象得再精彩，恐怕也只有战豆豆自己心里明白。她站在御花园里，听雨一滴一滴敲着屋檐，心里藏了块石头，愣是怎么都挪不开。
本来，她是想宽宽心，可身子有些乏力，司理理顺手给她揉着肩，刚捏顺了一点劲头，那边就起了乱子。有时候，事情来得就是这么突然，像水面上不请自来的涟漪。
“陛下，公主出事了。”
上杉虎是以一种极不合规矩的姿态冲进来的，随手推开挡道的太监，一下子跪在了女帝面前。他气喘吁吁地递上一封信，话头却总咽在嗓子眼儿，拼死也不肯落下那最后一句。
战豆豆瞬间明白了什么。很多事不需要明说，反而在对方摇头的沉默里最让人抓心挠肺。她接过密信，手指头都发凉。一字一句啃完那些冷冰冰的文字，怒火和绝望一股脑往上涌，像被人踹进冰窟，依然有火焰往外烧。信里说，她的亲生女儿红豆饭，被南庆那一帮人——监察院，杀在了东夷城外，连国师狼桃也没逃过一劫。
这一下，她的世界像被人击碎了。平日练出来的冷静、端庄，还有做皇帝的威严，全乱了章法。司理理在一旁恨不能把人搂进怀里，替她把这些撕心裂肺的痛都哭出来。可到底，她也只是柔声劝了几句，再多的话，像堵在喉咙里的灰，吐不出也咽不下。
“南庆，朕要你们血债血偿！” 战豆豆猛地把龙袍裹紧，那一瞬，她就是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哪管江山社稷。上杉虎领了死命，几乎是无法抑制的激动，这些年，他早看南庆不顺眼。现在借了公主之死，谁会来拦这口大旗？只怕北齐的兵甲明天就要在城外森然列阵。
司理理不傻，她越看这一切越觉得不对劲。照南庆监察院的作风，未必下得了这黑手；可皇帝，失了孩子，自己的话不合时宜，哪怕委婉提一句，脸色都立马冷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
“不是你的骨肉，你自然不会心疼。” 战豆豆轻飘飘丢下一句，司理理听得浑身发冷。可她脑子转得快，忽然想起那个十年没回信的范闲。她低声劝：“要不让范闲去查查？公主毕竟是他的女儿，东夷城、监察院他都熟。” 戏剧性的转机，往往就藏在这种女人间的私语里。
可人心一旦被带进死胡同，劝谁都没用。战豆豆揉着太阳穴，只丢下一句嘲讽，“但愿他还记得他有个女儿。”
很多事是说不清楚的。痛苦让人变得狭隘，也变得敏感。现在，除了用兵，她什么都不想了。天下这些年来，总算勉强平稳，现在要乱了。
挂念着兵马操练的风声，北齐宫里的愤怒没消，南庆那头又是一顿疾风骤雨。
李承平新登基，心气正高，接到信的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监察院院长慕容燕谨小慎微，一口咬定不是他们干的，可李承平哪里信？自打信物和证据都摆出来，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半个月，查不清，你自己提头来见！”皇帝的声音低沉冰冷。慕容燕只得磕头出殿。
宫外的雨没停。李承平呆在御书房，手指习惯性地敲着桌角，心里翻江倒海。有人说，当了皇帝，什么都能扛，其实不过是孤家寡人的另一种说法。等柱子后头幽幽现出一个影子，声音带着一股飘荡不定的寒意：“陛下……莫不是东夷城在算计？”
说到底，每一句话、每一封信背后都有人动机关。范闲的名字像冷刀子一样划进李承平的脑子里。这十年，他得攥着北齐、东夷城、南庆几个势力的脉门，什么叫如履薄冰？范闲在局外不沾泥，偏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人。是啊，谁会真的相信范闲彻底撒手？就算安稳过日子，内库那块肥肉还攥在他手里——说不带野心，谁信？
“那人没理由自乱阵脚。”李承平喃喃。可黑影低低一笑，“人呆得久了，想法总是会变的。当年陈萍萍费尽心机把天下的棋子都布好，也是为了让范闲登顶……凭什么你能信他？”
一句句刨开了李承平的坚信。人的位置变了，心思哪能不变？当初的知己，位高权重后，未必会全然推心置腹。
李承平最后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那黑影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他低头沉思的身影。外头的雨还滴滴答答地砸，砸在瓦片上，也砸在心头。你要说范闲安安稳稳，他真就不出来管？谁知道呢。
可在江南某个没名的小院里，范闲是真没听到这阵仗。他的日子过得像老农，又像个偷闲的先生，偶尔写字，偶尔喝茶。世事喧嚣全随风过耳。你要是敲他院门，半天不开，说不定还会从墙头扔下来个核桃。
东夷城的范良比这边更乱。他也看不懂局势，只觉得风头不对，要么是乱象将起，要么是旧人幕后的手终于把棋子推到了你不得不应的地方。
至于天下究竟乱到什么程度，还没人说得准。李承平终于抬头，宫灯映出他眉间阴影。他嘴角一带苦笑——是信人，还是信自己，终究有个抉择。屋外风雨未歇，也许有人在布棋，也许一切不过是浮云。
而那道诡异的黑影，从此再没有人见过。
有些秘密埋在秋雨里。有人痛哭，有人发兵，有人远离尘嚣喝茶晒秋阳，这天下的命运，或许就藏在这几个绝望、不甘、疑惑的夜晚里。
也许再过几日，谁会记得那一夜是谁先起的这场风暴？哪怕到了最后，谁又能讲清楚，这回是命局，还是真心？
来源：在广场上跳舞的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