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只为一次漫长的《归队》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09-15 12:02 2

摘要:“拼了命地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一定要跟鬼子干到底。”当排长“老山东”意识到被敌军包围,战士们已经几天没吃饱饭,他下令分散突围,活下来的人去牡丹江松林镇的八棵松,在最高的那棵松树上刻下自己的代号,潜伏起来,等待归队。

“拼了命地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一定要跟鬼子干到底。”当排长“老山东”意识到被敌军包围,战士们已经几天没吃饱饭,他下令分散突围,活下来的人去牡丹江松林镇的八棵松,在最高的那棵松树上刻下自己的代号,潜伏起来,等待归队。

近日热播的电视剧《归队》一上来便将悬念拉满。

《归队》聚焦于东北抗日联军(简称抗联)的一个支队,队伍在遭受重大损失后,几名队员以不同的方式,历尽艰险,最终归队。他们虽如此普通,他们的经历却如史诗般壮烈。

在豆瓣上,网友评价道:“作为一个牡丹江人,对东北抗联的敬意溢于言表,甚至看的过程中,哪怕是平淡剧情的部分,我都觉得想哭。”“前几天追抗日剧《归队》,看得我时而心痛不已,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又热血沸腾。”“每一个人物都是平凡的人,有理想的同时也都有七情六欲,情节合理。”

《归队》呈现出人性的光明与黑暗,精神的崇高与堕落,生活的艰难与欢乐,取与舍的纠结与决绝……其中,最令人点赞之处在于,它以直接的方式回答了一个复杂的问题:为什么中国能在伟大的抗战中取得胜利?我们究竟赢在哪里?

归队成为战士的信仰

或许,很少有人曾意识到,中国东北是最难展开游击战的地区之一。

每年有很长的时间,这里的气候不适合人类在室外生存,冬季气温更低至零下三四十度。日军将当地村民强制集中居住,致使抗联得不到食物、衣服等。正如《归队》中所呈现出来的那样:战士们轻易不能生火取暖,深可没腰的积雪限制了我方移动,行踪又很容易被发现——敌人会沿着雪地上的脚印,进行追击。

东北抗联孤悬敌后14年,仅3万余人,而日本关东军最多时或超百万,另有14万伪军、10万伪警察。双方装备上的差距,更是惊人。据不完全统计,抗联战死沙场的师以上干部,就有80余位。

《归队》中“老山东”的支队所遇到的困境,并非个案。许多抗联老兵在冬季被分散到各村,春天再归队。每次“分散—归队”,都可能带来实力上的损失——有的队员潜伏时因身份暴露,被敌人杀害;有的队员在亲戚朋友的劝说下,离开部队,回归平民;有的队员丢失了武器,战斗力大大下降……然而,每次“分散”后,“归队”便成了战士的自觉,甚至是信仰。整整14年,抗联越打越强。《归队》呈现了一批抗联老兵,一到某个关键点,他们就会突然转向一个共同的方向——归队。

进山游击的日子,整天提心吊胆;出山潜伏的日子,同样整天提心吊胆。在一般人看来,这是难以承受的折磨。可在《归队》中,抗联士兵出身不同、性格不同、遭遇不同,可面对困难,几乎所有人给出了坚定的回答:决不放弃。

究竟是什么力量,将他们聚合为一体?

刻画归队者的群像

《归队》刻画了“归队”者的群像。

“老山东”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有几亩地,足够全家三口人生活,为了抗战,“老山东”离开家,无暇照顾已残疾的儿子,后者拒绝叫他爸爸。“分散”回家期间,儿子渐渐理解了父亲,终于叫他爸爸时,“老山东”却又踏上了“归队”之路。

田小贵是大地主家的独子,日军都在拉拢他家人,田小贵本在哈尔滨上学,可国难当头,他义无反顾加入抗联,几次冻饿将死,回到父亲身边,但他很快又会“归队”,带走父亲买的枪,以及用父亲的钱组织的武装队伍。

高云虎差点儿被黑心商人活埋,夜来好饭馆的女老板大阔枝救了他。乱世中,大阔枝在男人的世界中“拳打脚踢”,渴望有个依靠,她爱上萍水相逢的高云虎,高云虎也爱大阔枝,但在“归队”的召唤下,他毅然告别,宁可被误解为负心。

抗联战士万福庆在“分散”时得到了大阔枝的帮助,安全地隐蔽下来,可没多久,他便抱怨:太没意思了,我快憋死了。

卫生员花儿被日军追杀,土匪“葱山小白马”救了她,两情相悦,花儿成了压寨夫人,可她却说服二当家、三当家,反将“葱山小白马”绑架,一起“归队”……

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衬托起抗联斗争的全景。作为个体,他们的遭遇充满偶然,但作为整体,却又指向某种必然:无数前辈的牺牲与奉献,汇聚成战胜一切敌人的力量。

正如一位网友评价:“《归队》的深刻之处,在于它没有停留在个人英雄主义的颂歌层面,而是进一步探讨了个人与集体之间的辩证关系。‘归队’不仅是身体的回归,更是精神上的重新融入与认同。剧中有一个反复出现的意象:单个士兵如河流般最终汇入集体的大海。这种回归不是个性的消解,而是个体价值在集体中的最大化实现。”

抗日精神来自何处

不仅呈现抗联战士们的“归队”壮举,电视剧《归队》向前又推进了一步:战士们的精神,来自何处?

于是,《归队》刻画了大量的普通人,他们也在“归队”——回到祖祖辈辈坚守的道德中,公正、爱国、自尊、珍爱生命、彼此帮助,都是其中必有之义,为此,他们甘愿粉身碎骨。

以花儿的母亲为例,她本是一位懦弱的农村妇女,即使家被日军烧毁,她也选择了忍耐。然而,当邻居告诉她,花儿就在村外,她突然迸发出惊人的勇气,给女儿送去食物,并用身体为女儿挡枪。

“葱山小白马”本是土匪头子,唯利是图,可他从不欺负百姓,他选拔的二当家、三当家都是苦出身,都有朴素的爱国情感。“葱山小白马”傲慢、自负、好色,却坚守着他自己的道德底线。

“老山神”是参帮的老大,带着十几个兄弟在山中找野参,为了大家的“饭碗”,他不敢招惹日军,也不愿帮助抗联,但他认可“老山东”和田小贵的为人,在参帮这个“利益至上、不择手段”的小团队中,“老山神”努力在大义与金钱之间保持平衡,但他的人性光芒最终压倒了一切,他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大阔枝敢爱敢恨,她想逃离辛苦恣睢的生活,与真爱在一起,但她心中始终有大是大非,深知挽留高云虎,只能得到一份失去尊重的情感,那不是她要的……

这些人,他们看上去普通、温和、低调,内心中却蕴含着惊人的能量。几千年来,他们一直是天地间最骄傲的存在,他们凭双手养活自己,靠勇气与韧劲抵抗命运强加给他们的一切,只为活得像个人——自由地去爱,去尊重,去想象。谁夺走了他们心中的逍遥,谁就注定灭亡。

勇敢早已写入每个中国人的基因中,有这样的老百姓,才会有这样的抗联战士。

抗战爆发前,不少软蛋感到前途无望,甚至发出“抵抗必亡国,屈服乃上策”,这是因为他们没看到大阔枝、“葱山小白马”、“老山神”们,也就看不到“老山东”、高云虎、田小贵们。“抗战必胜”不是一句空话,是基于对民族精神的深入了解而做出的判断。

细节还需精益求精

《归队》有雄心、有想法,但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仍有可商榷之处。

比如,“日本密探破坏抗联设在松林镇的联络站”一段,渲染了半集,却无后续,不免有“为悬疑而悬疑”之嫌;“向柳德海借枪”一段,将近一集的篇幅,与其他情节并无关联,插在任何一部抗日剧中似乎都行……这种“文摘式”的创作,在某种程度上,拖累了整体叙事的节奏。

角色创作方面,反派肖铁林,人物设计过于漫画化,抗联战士付出巨大的努力,只是和一个搞笑角色来对抗,会降低情节的紧张感。还有汤德远,本是全剧最复杂、最有看头的角色,他本是“老山东”手下的二班长,分散后,被日军抓作劳工,巧遇已成为汉奸的发小肖铁林。肖铁林帮助汤德远越狱,却让汤德远的许多同伴被杀,这让后者陷入自责。此后,二人结成“死党”,开始无道德生存。但当“老山东”等人出现时,汤德远又陷入了“归队”与“不归队”的两难选择。然而,剧集主创对人物的纠结与灵魂之痛的刻画还是有些浅尝辄止,让位给了情节的奇观与叙事的反转,这不失为一种遗憾。

在常识上,《归队》也有改进空间,剧中展示了传统采人参的仪式,包括“架棍”“设棒槌锁”等,可“老山神”竟用铁器挖人参,这会让人参品质因氧化而大大降低,这种常识性的漏洞,会影响剧作的品质。

总之,“好想法需好办法”,要想出精品,主创还需在细节上下足功夫。

文|唐山

编辑|陈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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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青艺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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