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总觉得家里那台电视机在偷偷笑话我。每次重温《金瓶梅》改编剧，黑色屏幕里总会映出自己似笑非笑的倒影——就像潘金莲在竹帘后偷瞄西门庆的那道眼风，明明隔着四百多年，却精准戳中现代人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

你有没有在深夜刷剧时突然脊背发凉？是否想过几百年前的禁书正在偷窥你的生活？当西门庆的紫檀木拔步床变成4K超薄液晶电视，我们真的比古人更聪明吗？

（突然压低声音）我总觉得家里那台电视机在偷偷笑话我。每次重温《金瓶梅》改编剧，黑色屏幕里总会映出自己似笑非笑的倒影——就像潘金莲在竹帘后偷瞄西门庆的那道眼风，明明隔着四百多年，却精准戳中现代人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

昨夜看到第31回“琴童藏壶觑玉箫”时，忽然听见电视机散热孔里飘出一声轻笑。吓得我差点把桂花酿洒在真丝睡衣上！你说这是幻听？可我分明看见屏幕里的春梅在眨眼，那个比原著多出来的微表情，根本不是导演拍的版本。

咱们现代人总得意洋洋觉得古人封建，可当我把Netflix账号和崇祯本电子书同时打开时，突然毛骨悚然：王婆的茶坊不就是今天的算法推荐？李瓶儿的翡翠冠相当于爱马仕铂金包？西门庆搞官商勾结那些手段，放在当下怕是能当商学院案例！

（起身给自己续了杯铁观音）最吓人的是欲望从来没变过。兰陵笑笑生要是活在今天，根本不用费劲写章回体，直接在短视频平台开个号——潘金莲用药鸩武大郎那场戏，绝对能做成“致命女人”话题爆款，西门庆撩帘子碰簪子的名场面，不知道能养活多少美妆博主教“宋代风情眼妆”。

但电视机最恨的怕是这个：我们一边用5G倍速刷香艳片段，一边假装正经地关掉页面。就像当初道学先生们一面在书房摩挲绣像本，一面在朝堂怒斥“淫书该死”。现在谁敢光明正大把《金瓶梅》放客厅书架上？还不如让智能电视默默留在云端观看记录里。

（突然敲了敲屏幕）别装死！我知道你存着我每次快进的节点：27回葡萄架那段看了11次，第62回李瓶儿之死永远直接跳过。你这台学坏了的电视机啊，简直比玳安那个小厮还会察言观色！

其实恨的不是金瓶梅，是锁。当年绣像本被禁时用的铜锁，现在换成更精巧的——我们假装看不见孟玉楼改嫁时的财产算计，看不懂庞春梅为什么死得那么艳烈，非要给所有欲望都贴上“封建糟粕”的标签才安心。就像用防尘罩盖住电视，假装屏幕从没映照过自己偷吃零食的馋相。

要不怎么说这书是照妖镜呢？昨天重读“惠莲哭壶”那段，突然发现她上吊用的脚带，和当代某奢侈品丝巾长得八九不离十。惊得我赶紧关电视，结果在黑屏里看见自己戴着的珍珠项链——活脱脱像个迷你版的李瓶儿。

（起身关掉跳转到购物平台的广告）真正锁住金瓶的哪是道德戒律？分明是我们不敢承认的恐惧。恐惧欲望赤裸裸的模样，恐惧发现自己并不比古人高尚，恐惧那面照见人性的镜子终究砸不碎——毕竟就算砸了电视机，碎片里照样有千万个西门庆在挤眉弄眼呢。

所以下次深夜刷剧时，试着对屏幕笑一笑吧。毕竟四百多年了，我们和金瓶梅之间隔着的，不过是一层自欺欺人的玻璃而已。

来源：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