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回到村子里,家人嫌弃她回来丢人,村里人笑话她失贞,爱人也因为她受到伤害而不要她,流言蜚语传遍村子,对于受过伤害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一把利刃。
作者:云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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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
直到费左氏被郭龟腰玷污,才懂宁绣绣“为一口饭”嫁给封大脚的真相。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活着最重要。
至少,活着都还有可能,但如果真的选择死亡,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最重要
一口饭就能活下去的年代,什么尊严骨气都是排在最后的。
宁绣绣从马贼窝里逃出来之后,唯一想着的,就是逃回去好好活着。
原著里的宁绣绣,比任何人都要活的更为坚强,更为勇敢。
回到村子里,家人嫌弃她回来丢人,村里人笑话她失贞,爱人也因为她受到伤害而不要她,流言蜚语传遍村子,对于受过伤害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一把利刃。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宁绣绣说出了那句跟《活着》中“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异曲同工的话:
死了就称你的心了,可俺偏不死。
宁绣绣想的是:
自己逃都逃回来了,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如果真的因为别人的态度和流言蜚语就这么轻易离开这个世界,那才真的更是一笔亏本买卖。
嫁给封大脚对于眼前的宁绣绣来说:
婚姻不是改变宁绣绣命运的最佳路径,却是她为了活着能找到的最好选择。
她瞅着花二妗子道:“二嫂子,你不赶紧给俺找个主?”花二妗子脸上一喜,急忙说:“行呵行呵,大小姐找啥样的吧!”绣绣道:“找啥样的都行,孬好俺不嫌。”这时,花二妗子就讲了她的来意,绣绣说行,立马下床就要跟她走。田氏和苏苏急忙拦住她。田氏说:“绣绣,你找主不是不行,可不能说走就走,咱得挑个日子。”绣绣苦笑一下道:“俺如今连猪狗都不如了,还讲究个啥?说实在的吧,俺饿了,想赶紧找地方吃饭。”
宁绣绣当时不愿意吃的,不仅仅是一口饭,是争的一口气。
任何人看不起自己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别自己看轻了自己,自己不重视自己才是真的一撞南墙永不回头。
她不愿意再吃宁家的一口饭,其实也代表着断绝关系的决心。
一直流传的那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跟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一样的。
宁绣绣活着,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事情而活着。
但费左氏不一样。
同样是被人玷污,费左氏想的是:
自己守了一辈子的贞洁,直接成了一个空壳,那自己还活的有什么意义?
无法抉择的人生
费左氏的丈夫死后,以当时的年岁和情况,她是可以再嫁,活着回娘家的。
费家并不缺费左氏的那口饭,但千百年要维持的体面,却是她必须要守在费家的理由。
压在费左氏头上的,其实是封建礼教的大山。
书里的费左氏嫁过来才知道丈夫是个痨病鬼,新婚不过几年,就在22岁那年守了寡。
怎么办呢?费左氏在刚刚丧夫的那些个晚上反反复复地想。她知道,改嫁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娘家爹是读过书的,多年来就教导她遵从圣人古训,如今岂能让她做出丢人之举?费左氏想,既然这条路不能走,那么我就走正道,求个好名声吧。
原著里,为了能够不那么孤独地守下去,费文典这个小叔子的出生甚至都是她插上干预的。
对于当时的费左氏来说,贞洁是必须要守住的,财产是得不到的,感情和价值是要付出的,最后死了恶名是要承担的。
这就是费左氏作为托举费家人,将自己作为耗材燃烧的一生,到最后,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过,就算去世,甚至都是冠夫姓。
隐秘的恨意
身处的阶级给了费左氏压迫和限制,但同样也带来的利益和权力。
作为封建地主阶级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受益者的她,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已经被残余的腐朽腌入味了。
对于宁苏苏当时找郭龟腰偷情的举动,费左氏甚至有一种隐秘的恨意。
人从来都摆脱不了动物性。
如果说宁苏苏生下了郭龟腰的孩子之后,她尚且还想着和她一起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想着能有个盼头,但在宁苏苏请求她去告知郭龟腰,自己生下了孩子之后,她被对方趁机玷污的时候,费左氏才真的是彻底的绝望。
恨意是会流转的。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仰和精神支柱都没有了,那无异于活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当郭龟腰强迫她的那一刻,费左氏其实就已经彻底死去了。
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肉体上,她都已经彻底消亡了。
所以,她才会以如此极端的方式,用一碗小米粥带走了宁苏苏和郭龟腰。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费左氏还可以欺骗自己和宁苏苏就这样养着那个孩子,就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可事情发生后,费左氏无论是从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垮掉了。
一个活在新时代却苦苦支撑的旧人,没有同盟者其实很难一个人挺立下去。
当时费文典的母亲是这样被她害死的的,如今自己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费左氏回到堂屋,便听到了东厢房传出的呻叫声。她凄然一笑,也端起了留给自己的一碗,毫不犹豫地喝到了肚里。扔了碗上床躺下,过了片刻她就感到了胃里出现的无数把尖刀。她打了几个滚,神志开始恍恍惚惚。恍惚中,他觉得她成了三十多年前的另一个女人。那是靠她苦心操持才到了费家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好名声的年轻婆婆。那时文典刚刚三岁而他老爹费洪福死了,比费左氏还小两岁的婆婆也成了寡妇。但年轻的婆婆熬不住,就与村里的一个光棍有了来往。费左氏怎能容忍这种猪狗行为?心里说,我能叫你来,就能叫你走!也是在一个无月的晚上,费左氏让她吃下了一碗小米粥.……此时的费左氏恍恍惚惚地咬着牙叫:“杀得好!杀得好呀…”
《生万物》中的宁绣绣和费左氏,当初都以最极端的方式选择活了下去。
只是,一个向死而生,一个,则以最决绝的方式,在所有的希望都走向毁灭后,带走了所有人,也带走了她自己。
事实上:
活着,至少一切皆有可能,可若是选择死亡,才真的是万事皆空。
可悲的是,一个把心留在过去的人,是走不出那场毁灭的轮回的。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