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零下四十度,冻掉耳朵是日常,他们还要在雪里趴一夜,就为端掉一个日军哨所——看完《归队》,我脑子里只剩这句话:我们天天喊的“躺平”,在他们那儿连一秒都不配出现。
零下四十度,冻掉耳朵是日常,他们还要在雪里趴一夜,就为端掉一个日军哨所——看完《归队》,我脑子里只剩这句话:我们天天喊的“躺平”,在他们那儿连一秒都不配出现。
片子一开场就把人摁进雪窟窿。
汤德远揣着几根金条,假装投敌,把伪军队长肖铁林骗到林子里。
金条是假的,命是真的,他赌的是肖铁林那点贪,也赌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历史上真有这么干的人,抗联管这叫“掏心窝子情报”——拿自己当饵,换鬼子一条命。
没有后援,没有剧本,成了就是英雄,不成连尸体都留不下。
老山东的死,拍得极安静。
他肚子被弹片划开,肠子淌了一地,还硬是把最后一枚手榴弹塞进鬼子怀里。
镜头没给特写,只拍到雪被染成黑红色,像极了我爷爷说的“酱油雪”。
爷爷当年在吉林桦甸打过游击,他说那时候最怕的不是死,是死了没人埋,雪一盖,来年开春才被发现,人已经冻成冰棍。
老山东的原型,可能就是那些至今没回家的无名氏。
田小贵被拖进731那段,我直接按了暂停。
不是因为血腥,是太真实——少年被绑在手术台上,鬼子医生像切猪肉一样划开他的腿,还笑着记数据。
片子没敢拍全,但历史比镜头狠一百倍。731的实验记录里,有孩子被活活冻成冰雕,只为测“人体失温极限”。
田小贵的原型是谁?
可能是哈尔滨平房区那个被妈妈喊“小贵子”的男孩,也可能是档案里编号“马鲁大”的任意一个。
最扎心的是赵庆田。
他本来是个教书的,鬼子抓了他全家,他跪在雪地里哭了一夜,第二天带着鬼子去抗联密营。
有人骂他叛徒,可镜头里他给鬼子带的是条死路——走到悬崖边,他回头冲战友喊了句“替我娘上坟”,然后抱着鬼子一起跳下去。
历史上真有这种“假叛变”,抗联档案里叫“碎玉计划”,用一个人的骂名,换几十个战友的生。
赵庆田们连墓碑都不能有,名字倒着刻,怕鬼子掘坟。
片子结尾,苏军轰炸机掠过东北平原,抗联战士在火海里喊“回家咯”。
可真实历史是,大部分抗联没等到这天。1945年8月,苏联红军打进东北,抗联剩下不到两千人,最小的才十四岁。
他们领着苏军打关东军,打完就被编入苏联红军,连中文名都没留下。
现在哈尔滨烈士陵园里,有块无名碑,上面刻着“1940-1945,抗联战士”,下面空着,因为实在凑不齐名字。
看完我干了件矫情的事——翻箱倒柜找我爷的复员证。
证上照片已经模糊,只能看清一行字:“东北抗联第三路军,冻伤三级,立小功一次”。
小时候他总骂我们浪费粮食,说“一粒米够抗联撑三天”,我们嫌他唠叨。
现在懂了,他唠叨的不是米,是那些在雪地里再没爬起来的人。
《归队》最狠的地方,是没把英雄拍成神。
他们也会怕,也会哭,也会半夜梦见家人哭醒。
汤德远最后一次冲锋前,偷偷把金条埋在一棵松树下——那是他答应给牺牲的战友带回家的“安家费”。
后来那棵树被雷劈了,金条至今没挖出来。
就像他们的故事,埋得太深,连我们自己都快忘了。
所以别再说“抗战剧都是神剧”了。
真正的神,是那些冻成冰还攥着枪的手,是那些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小贵子”“老山东”。
他们没机会发朋友圈,没机会说“我太难了”,他们只来得及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和平是什么?
就是你能躺着刷手机,还能骂“这剧太虐”。
他们连被虐的机会都没有。
来源:林中赏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