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肖铁林把汤德远关进劳工营整整一年，不是因为他没钥匙，而是他要把钥匙捏在自己手里，让时间替他磨人。

肖铁林把汤德远关进劳工营整整一年，不是因为他没钥匙，而是他要把钥匙捏在自己手里，让时间替他磨人。

汤德远第二次被抓时，肖铁林一句话就能放人，可他偏不。

他让看守把汤德远押回最苦的那排号房，每天搬两百斤麻袋，晚上睡潮砖地，吃的是霉高粱。

肖铁林每天傍晚亲自去巡视，不骂不打，只盯着汤德远的眼睛看，像在看一块铁是不是开始生锈。

肖铁林心里算过账：汤家救过他的命，他得还；可汤德远心里装着抗联，他得拆。

放人，汤德远转身就回山里；关人，又不至于弄死，正好用这一年把“抗联”两个字从汤德远脑子里抠出来。

这一年里，肖铁林做了三件事。

一，他把汤德远的病拖着不治，高烧到四十度才让日本军医给两片阿司匹林，让汤德远记住命是谁给的。

二，他安排汤德远搬米面，每天看着肖铁林跟日本人结账，一袋袋白面换来金票，让汤德远知道“活着就得这么干”。

三，他每月把汤德远提出来谈一次话，不谈理想，只谈小时候一起掏鸟窝的事，说到最后一句总是“你家里还有老娘”。

这三招，肖铁林没动刑，却比鞭子狠。

他要的不是汤德远的命，是汤德远点头说一句“我跟你干”。

汤德远最后确实跟着肖铁林做生意，穿绸衫，吃白面，见人点头哈腰。

可夜里他总把枕头底下的草纸翻出来，上面用指甲划着“还我山河”四个小字，划得纸都快烂了。

肖铁林看见了，没吭声。

他知道磨掉一个人的信仰比磨掉一块铁难，铁磨薄了会断，信仰磨薄了会藏得更深。

一年期满，肖铁林把汤德远送出营门，递给他一包盘缠，说“路上别回头”。

汤德远接了钱，转身走了三步，突然回头冲肖铁林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像在给死人送行。

肖铁林站在原地，脸色灰白。

他忽然明白，自己关了一年，关住的只是汤德远的身子，没关住那口气。

这事放在当时，不少人像肖铁林，觉得活下去就得低头；也有人像汤德远，低头只是为了让脖子歇一歇，好再抬起来。

换作你，挨了一年苦，你会把“还我山河”四个字咽进肚子，还是像汤德远那样继续划在纸上？

来源：红药影视